给领导的建设性建议_建设性领导与中国外交转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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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设性领导与中国外交转型 投稿:吴豃豄
【中图分类号】D81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6-9550(2012)05-0042-16一全球化过程中的中国外交转型全球化改变了整个世界。自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以来的500多年,在西方资本主义工业化的推动下,整个世界逐渐被全球化连接为一个互联…
党的十七大报告指出,当代中国同世界的关系发生了历史性变化,中国的前途命运日益紧密地同世界的前途命运联系在一起。过去五年,中国与世界关系的发展变化充分地验证了党的十七大这一重要判断。无论是从中国还是从世界角度看,中国与世界的关系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密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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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赵可金
世界经济与政治 2012年08期
【中图分类号】D81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9550(2012)05-0042-16一 全球化过程中的中国外交转型
全球化改变了整个世界。自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以来的500多年,在西方资本主义工业化的推动下,整个世界逐渐被全球化连接为一个互联互通的整体,地球上的任何一个角落都无法回避来自“远方效应”的制约。①在这样一个距离因素日趋式微的时代,任何一个国家都不得不积极应对全球化带来的跨国关系网挑战。尤其是冷战结束以来,随着1997年东南亚金融危机和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的先后爆发,各国都越来越深刻地感受到全球化给一国内政外交造成的风险和压力。
作为一个超大规模的社会经济体,中国对全球化的经验和感受最为深刻。与其他中小国际力量不同,中国在1500年之前就是一个以小农经济为基础、面向内部的古老文明国家,包括农业经济、儒家生活方式、选拔政府官员的考试制度以及保证中国漫长边疆一带和平与秩序的纳贡制度在内,中华文明保持了历史的连续性和一贯性,形成了独特的“天下观”,②在外交上积累了丰富的王霸天下经验。③中原华夏始终保持强大和繁荣,此种泱泱大国心态基础上的中国与世界关系主导了中国古典外交文化。然而,近代以来,随着文艺复兴、宗教改革、商业革命、工业革命以及法国大革命等一连串变革,一个生机勃勃的西方世界在民族国家机器的驱动下将其统治迅速扩大到全球范围,从丝绸之路上的通商贸易到传教士的文化交流,再到频繁的内外战争,中国经历了“千古未有之大变局”,中国外交文化中根深蒂固的天下观遭到了颠覆性的冲击,无论是传统上的王霸天下,还是近代外交家委曲求全式的“以夷制夷”,都不免落得丧权辱国的下场。中国与世界关系发生了颠倒性的变化,周遭列强虎视中华,中原华夏几无招架之力,中国近代经历了一个“被全球化”和“被国际化”的困难历程。④在这一历程中,“弱国无外交”、“落后就要被挨打”、“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刻”等逐渐汇入中国近代外交文化,成为刺激革命外交的文化诱因。
因此,“鸦片战争后,中国成为半殖民地半封建国家。中华民族面对着两大历史任务:一个是求得民族独立和人民解放;一个是实现国家繁荣富强和人民共同富裕。”⑤按照特定阶段中国外交的历史使命为标准划分,可以大致将20世纪以来现代外交的百年历史划分为革命外交与和平外交两个阶段。中国外交每跨越一个阶段,都意味着外交发生一次全面的转型。迄今为止,自辛亥革命以来,中国外交发生了两次重大转型:
第一次转型是从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屈辱外交向独立自主的革命外交转型,这一阶段从1911年辛亥革命爆发一直到20世纪70年代初,主要特征是革命外交,即与帝国主义主导的资本主义世界及其外交体系决裂,并把反对帝国主义、推动国际主义合作、维护国家独立和捍卫国家主权和安全视做中国外交的主要任务和使命。
就现代中国第一个历史任务来说,自1840年以来,中华民族一直生活在屈辱感之中。中国外交面临两大危机:一是主权危机,即帝国主义列强对中国的武装侵略和对中国内部事务进行肆意干涉;二是政权危机,即中国封建政权极端腐败,在外敌压力下日趋分崩离析。⑥因此,中国近代社会的现实状况决定了革命是中国现代外交的必由之路,而且中国外交一开始就必须承担双重的革命任务:一是为推翻帝国主义压迫、争得主权而进行的民族革命;二是为推翻封建地主压迫、争得政权而进行的民主革命。在这两个任务中,“最主要的任务是推翻帝国主义的民族革命。”⑦在外交领域表现为清除西方世界强加给中国的各种不平等条约、治外法权、领事裁判权等绳索,反对一切来自国际社会对中国内部事务的干涉。从太平天国运动之变到维新派,从民族资产阶级革命派到中国共产党人,中国任何一支政治力量在追求自己的政治目标之时,都不能不充分考虑中国与世界关系这一政治现实所提出的外交使命,均无法摆脱如何处理中国与世界的关系问题,尤其是如何对待与西方列强的关系问题。无论是孙中山发动的辛亥革命,还是北洋军阀政府与南京国民政府时期建立的外交体系,都最终受制于帝国主义列强,即便建立起现代外交制度,也无法真正实现主权独立和改变屈辱外交的地位。
新中国成立后,第一代领导人决意改变过去的屈辱外交,坚定不移地走独立自主外交道路。⑧在共产国际和苏联人的帮助下,中国共产党最初在外交上也受到外部力量的很大掣肘。早在1947年12月,毛泽东就在《目前形势和我们的任务》一文中指出:“我们自己的命运应当由我们自己来掌握,我们应当在自己内部肃清软弱无能的思想。”⑨建国后,迅速制定了“打扫干净屋子再请客”、“另起炉灶”、“一边倒”三大方针,⑩在面对西方国家对中国的外交孤立和不承认政策时,中国领导人强调,“关于帝国主义对我国的承认问题,不但现在不急于解决,而且就在全国胜利以后的相当长的时期内也不急于解决”,只要帝国主义国家一天不改变敌视中国革命的态度,“就一天不给帝国主义国家在中国的合法地位”。(11)其实,即便对于社会主义国家,中国领导人也十分重视独立自主,在事关主权的原则性问题上,坚持寸步不让。毛泽东在苏联提出合资建设长波电台和建立联合舰队上的态度,明确指出了这一问题。他认为,这一问题是一个涉及主权的政治问题,他对苏联驻华大使帕维尔·费奥多罗维奇·尤金(Paul Fedorovich Yudin)说:“要讲政治条件,连半个指头都不行”。(12)此后,独立自主成为理解中国外交的一条主线,无论是20世纪60年代与苏联关系的恶化,还是20世纪70年代中美关系的正常化,贯彻始终的都是对于国家主权和独立自主原则的恪守。在外交战略和策略上,中国在处理与世界关系时也更多以一副“革命者”的面貌出现,甚至一度确立了“世界革命”的外交路线,喊出了“打倒美帝,打倒苏修,打倒各国反对派”的口号,中国对几乎一切伤及中国独立主权和领土完整的外交事务采取了毫不妥协的革命态度,在处理与世界关系时表现出明显的革命外交特征,在很多国际问题上几乎是采取革命性的态度。(13)最具代表性的例子是中国在联合国问题上的态度变化,新中国成立后,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以种种理由操纵联合国将新中国排斥在联合国之外,把联合国变成敌视中国的工具,中国政府逐渐形成了联合国实际上是由美国控制的判断,很多问题对联合国采取强烈的批评和反对立场。(14)
尽管新中国成立后实行的“革命外交”捍卫了中国的主权和尊严,但也造成了中国外交在大国外交中陷入比较孤立的境地,在与西方世界外交关系长期打不开局面的同时,中苏关系在苏共二十大后日益恶化,这种情况更使得中国外交面临极大压力。受“极左”思潮影响,中国在“文化大革命”期间先后与蒙古、保加利亚、印度、缅甸、肯尼亚、捷克斯洛伐克、印度尼西亚、英国以及民主德国和苏联等10个国家发生严重外交冲突,与30多个建交国发生外交纠纷,国际形象受到严重损害,外交十分孤立。到1969年3月,毛泽东指出了“极左”思潮破坏外交工作的严重后果,说:“我们现在孤立了,没有人理我们了。”(15)
第二次转型是从体制外的革命外交向体制内的和平发展外交转型,这一阶段从20世纪70年代初打开中美关系大门到2010年中国成为第二经济大国,主要特征是和平外交,即为国内现代化建设创造和平的国际环境和良好的周边环境成为中国外交的主要任务和使命,逐步融入国际社会,为国内现代化发展提供动力,成为中国外交的主要目标。
为了打破“革命外交”造成的外交孤立局面,在毛泽东和周恩来的亲自规划和主导下,从20世纪60年代末开始纠正外交领域中的“极左”倾向,推动中美、中日关系正常化进程。1968年1月,周恩来从政策角度鉴别和批评“极左”思想,并在外交人员中加强纪律,多次提出对于驻外使馆内部热衷搞“极左”的人,要调回国内学习。同时,周恩来在召集涉外部门负责人座谈的时候,多次批评外事部门一些领导对国际问题不熟悉,缺乏分析能力,驻外使馆脱离群众,强调整个外事工作要相互配合,对外交往中要多出去活动,要敢于接触、敢于收集资料、敢于打开局面。(16)随着中国恢复联合国常任理事国的合法席位、中美关系大门的打开,中国重新打开了通向世界的大门,中国外交迎来了第三次建交高潮。据统计,从1970年到1976年,先后有61个国家同中国建交,比建国20年内建交国家的总和还要多,其中大部分是西方资本主义国家,比如加拿大、意大利、英国、日本、联邦德国、澳大利亚、新西兰、西班牙等。(17)然而,由于受“文化大革命”时期阶级斗争思想主导,全党和全国工作中心还没有转移到经济建设上来,中国外交还没有实现从反体制外交向体制内外交转型。
中国与世界关系的真正转变始自1978年底举行的中国共产党十一届三中全会。全会决定,停止“以阶级斗争为纲”,把全党工作重心转移到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上来,确立了改革开放的基本国策,强调“现代世界是一个开放的世界”,提出“自力更生不排除吸收外国先进技术”、“自力更生不意味着闭关自守,不意味着是一种保守主义。我们要学习、吸收世界上一切先进技术”等观点。(18)在推进改革开放的进程中,中国对国际体系和国际制度的认识也发生了深刻的变化,逐渐意识到中国作为联合国常任理事国的重要影响力,认识到现存国际政治经济秩序是一个积极因素和消极因素共在的混合物,不能轻言“砸掉一个旧秩序”而单枪匹马与之作对,应该在参与联合国的实践中逐步改造联合国,“中国支持联合国在维护世界和平、促进国际合作方面的活动,主张加强联合国在世界事务中的职能和地位。”(19)特别是进入20世纪90年代以来,中国在多边外交方面日益积极和活跃。一方面,中国全面参与了大量的全球性和区域性国际组织和国际制度,并在其中扮演积极推动者的角色,中国先后加入了包括世界贸易组织(WTO)在内的50多个国际政府间组织,并加入了1000多个非政府组织。(20)另一方面,中国也开始主动倡导和培育多边外交舞台,在推动上海合作组织、博鳌亚洲论坛、朝核问题六方会谈、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等方面表现积极,行为果断。
在历经30年的艰苦努力之后,中国在实践中形成了符合自身国情的发展道路,那就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这条发展道路在外交上的实现形式就是和平发展道路,它最鲜明的特征是科学发展、自主发展、开放发展、合作发展、共同发展。(21)中国和平发展的总体目标是对内求发展、求和谐,对外求合作、求和平。与此前的30年反体制的革命外交相比,改革开放30年来,中国外交更强调融入体制的和平外交,推动建设持久和平、共同繁荣的和谐世界,坚持独立自主的和平外交政策,倡导互信、互利、平等、协作的新安全观,秉持积极有为的国际责任观,奉行睦邻友好的地区合作观,实施互利共赢的开放战略。所有这一切,核心是不再把推翻现有国际体系和制度作为外交的目标,而是强调通过维护世界和平来发展自己,又通过自身发展来维护世界和平,这是新时期中国外交的典型特征。
二 中国崛起引发的外交转型辩论
在中国融入全球化和参与国际事务的过程中,中国崛起成为具有世界历史意义的重大事件。近年来,围绕中国崛起及其外交走向,在世界范围内展开了持续的热烈讨论。各种理论假说纷至沓来。2003年,美国学者麦艾文(Evan Medeiros)和傅泰林(Taylor Fravel)在《中国新外交》一文中,探讨了中国参与国际社会后外交发生的一些新变化,包括中国扩大了双边关系的数量和深度,深化了对各重要国际组织的参与度,外交决策减少了人为因素的左右,变得更加制度化。他们认为中国已经摆脱了受害者的心态,将自己视为一个有着各种利益诉求和责任感的正在崛起的大国。(22)2005年9月,美国常务副国务卿罗伯特·B.佐利克(Robert B.Zoellick)提出了“中国责任论”,认为“我们现在需要鼓励中国成为一个在国际体系中负责任的利益相关者(stakeholder)”。(23)比“中国责任论”更加露骨的是彼得森经济研究所所长弗雷德·伯格斯滕(Fred Bergsten)提出的“中美共治论”,主张美国同中国组成两国集团(C2),“共享全球经济领导权”,并使中国“部分取代”欧洲的地位。(24)2005年12月9日的《华尔街日报》刊登了小约瑟夫·S.奈(Joseph S.Nye,Jr.)一篇题为《中国软实力的崛起》的文章,文章以姚明、《卧虎藏龙》、在中国的外国留学生增长和“北京共识”等作为例子,认为中国外交正在推行所谓“软崛起”。(25)2008年以来,以美国前国务卿赖斯为代表,开始聚焦中国“经济威胁”和所谓的“模式威胁”,认为中国模式与美国和其持同样民主价值的西方国家所秉持的民主发展模式(democratic development)背道而驰,担心中国的发展模式对发展中国家产生极大的吸引力,中国的范例会吸引“其他专制主义国家”选择中国模式,“在维持对国家牢固控制的情况下实行现代化”。(26)总体来看,西方学界更多将中国崛起视做一种威胁和挑战,无论中国怎么强调和平发展,都始终无法改变西方世界的“中国威胁论”思维定势,各种国际上先后泛起的形形色色的“中国威胁论”、“中国崩溃论”、“中国输出通货紧缩论”、“中国经济增长水分论”、“中国机遇论”、“人民币升值论”、“中国能源需求威胁论”、“中国盛世论”、“中国责任论”、“中国新殖民主义论”等各种危言耸听的论断就是明证。
在国际学界对中国崛起辩论的激励下,近年来,中国学界越来越重视中国外交转型的问题,围绕为什么要推进中国外交转型以及中国外交转型的目标、任务、道路和方向问题,国内外学界都展开了热烈的讨论。(27)中国学者王逸舟是较早进行中国外交转型研究的学者,他将中国外交放在全球化视野中,讨论中国外交的转变问题。(28)美国学者沈大伟(David Shambaugh)对中国外交的战略辩论进行了梳理,提出了本土派、现实主义、大国派、亚洲第一派、全球南方派、选择性多边主义和全球主义等若干观点,认为中国学者对中国外交的看法已经极化了。(29)王逸舟进一步将中国学界关于中国外交转型的观点概括为全球治理论、海外利益论、新型主权论、慎用武力论、王道霸道论、抑制惰性论、战略疆域论、社会民意论、国际公关论、利益分层论、复杂现象论、世界大势论等。(30)其实,尽管对于中国外交转型的讨论热烈,观点众多,但根据对中国外交转型的不同态度划分,综合起来,无外乎三种观点:
第一种观点是主张“韬光养晦、有所作为”。面对形势发展,认为中国外交应以不变应万变,认为韬光养晦战略在今后相当长的一段时期内应该继续保持,中国在热点问题上的克制忍让短期内不能做出重大调整。中国应继续坚持“韬光养晦、有所作为”的外交战略,在国际社会中不扛旗、不当头、不树敌、不对抗。这是一种相对稳重的看法。
第二种观点主张积极变革,主张中国在国际关系中应当发挥更为积极的作用。该观点认为,随着中国实力的迅速崛起,中国要适时调整外交政策,把提升国际信誉放在首位,勇于承担国际责任,与一些重要战略力量结盟,建立更多的全天候战略伙伴关系,大胆确立自己的一整套话语,提高中国道路的国际影响力。
第三种观点主张建设性稳妥求进,认为面对新形势,中国外交应更加有所作为,在金融改革、气候变化、海洋问题和地区热点问题解决等方面创建规则,将中国的理念和价值转化为国际规范。稳妥求进是一种比较折中的意见,强调在不改变中国外交基本框架的基础上,进行建设性调整。
其实,所有这些争论核心是如何回应中国外交面临的挑战和压力。一般来说,一个国家在不同阶段究竟选择什么样的外交政策,主要取决于三个因素:世界潮流、基本国情、外交传统。从当今世界潮流来看,中国外交面临的问题并非仅仅是中国问题,而是世界外交总问题的一部分,其他发达国家包括美国、日本、欧盟等面临的挑战和压力一点也不比中国少。这些压力主要来自全球化带来的新行为体卷入、国际联动性加强、信息科技革命带来的参与革命以及全球金融危机带来的世界不稳定等。(31)各国外交都在努力适应并应对环境变化带来的挑战。在整个世界环境迅速变革的情况下,作为新兴大国,维持和巩固中国和平发展的势头成为中国外交的首要任务,唯有巩固这一发展势头,才能在发展中消化和化解不断涌现的复杂矛盾。相比这一大局,其他问题都可以暂且搁置。
从基本国情来看,中国是一个超大规模社会,承载着十几亿人口的安危幸福,不允许中国外交进行任何剧烈的调整,一切外交调整的决策都必须慎之又慎。同时,作为经济快速发展的新兴大国,中国面临的各种问题都是发展中的问题,要么是由于经济发展速度太快引发的社会、政治和文化建设的不配套、不匹配,要么是由于经济结构不合理造成的机制不适应、方式方法不对路。所有这些问题都有待于在发展过程中逐步解决,不能急于一时,尤其对于经济和社会规模超大的中国来说,任何调整都会产生巨大的震荡性效应。
从外交传统来看,自新中国成立以来,中国外交就一直坚持独立自主的和平外交,恪守和平共处五项原则,不管国际风云如何变幻,都始终从中国人民的根本利益和世界各国人民的共同利益出发,独立自主地开展与世界各国的友好与合作。尤其是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坚持独立自主的不结盟外交,超越社会制度和意识形态的差异,求同存异,同谁都交朋友,谁搞霸权就反对谁,不会故意把某个国家作为假想敌。(32)此种求同存异、和而不同的外交传统贯穿始终,经受住了新中国成立60多年的外交实践考验,也成了亿万中国人民的思维定势,一时间很难发生根本性的改变。因此,只要不发生大规模的战争和世界动荡,中国不会轻易改变这一外交传统,中国将继续同世界各国都发展友好关系,为中国和平发展创造良好的国际环境和周边环境。
因此,综合世界潮流、中国国情和外交传统来看,比较上述三种观点,本文在外交转型的目标上,认为中国外交不能回避担任国际事务领导者的问题,中国崛起越迅速,中国与美国之间的差距越小,对中国提升国际事务领导能力的要求就越迫切,这是中国与世界关系的根本性变革所决定的。但是,在方式方法上,笔者认为提升中国领导国际事务的能力需要从长计议,坚持建设性渐进原则,不能一步到位,更不可负担过重而超载。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以2010年中国成为世界第二经济大国为标志,中国外交将开始一场为期30年的“第三次转型”,主导这一转型的核心理念是“建设性领导”。
三 第三次中国外交转型:建设性领导
与前两次外交转型相同,第三次外交转型核心仍然是如何正确处理中国和世界的关系,特别是如何准确定位中国在世界格局中的地位,如何面对和回应来自国际社会尤其是西方世界对中国外交的压力和挑战。对于国际社会尤其是西方世界来说,如何接受一个国际影响力日益提升的中国,怎样对待中国在国际事务治理中的地位,是一个不得不面对的问题。长期以来,在西方主导的国际体系下,中国长期存在“被定位”的问题,误读中国的言论可谓形形色色,世界对中国缺乏清晰而准确的定位。(33)中国仍然是一个“外来者”,甚至是“后来者”,是一个围堵和防范的对象。自冷战结束以来,西方战略界始终在“接触”、“交往”还是“遏制”、“包围”的争论中摇摆。显然,西方国家对华战略的意图是要“让中国全面融入国际社会”,接受西方的意识形态、制度体系和游戏规则,成为西方世界的一部分。然而,对中国外交而言,不仅受到基本国情的制约,而且还受到发展中国家的身份制约,不可能对西方国家的要求照单全收,全盘西化。尽管中国选择了改革开放,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投身于经济全球化进程,加入了国际体系,但不可能完全与西方世界融为一体,更不可能完全接受西方的价值原则和制度模式。对此,西方国家始终放心不下,但又不能不接受中国加入全球化的客观事实,唯一的选择就是在政治上始终自以为是和居高临下,以根深蒂固的优越感来贬抑和丑化中国的政治和社会现状,继续把中国视为“非我族类”,并千方百计地试图演变中国,中国和西方世界的此种在政治模式和发展道路上的竞争关系是长期的,难以根本加以改变。(34)
然而,无论从中国的国家实力和影响力,还是从中国与国际体系的关系而言,中国在今后都将无法回避扮演一定程度的领导角色问题,尤其是在经济和社会事务领域,中国作为新兴大国,无法摆脱在该领域中形成的日益紧密的中国与世界关系,中国庞大的经济规模和人口总量都决定了中国需要在该领域中确立典范,探索经验,在地区和全球事务中扮演领导角色。
首先,从中国国家实力和影响力而言,中国经济总量在2010年超过日本成为第二经济大国,中国经济总量从1978年到2010年翻了四番多,达到了5.88万亿美元,占世界的比重从1.8%增加到9.3%,中国人均国民总收入相当于世界平均水平的比例从2005年的24.9%提高到2010年的46.8%。(35)中国日益成为一个具有全球影响力的世界大国,不管中国愿不愿意承担领导角色,中国外交的一言一行都受到全球范围内的高度关注,国际社会都不会低估中国在国际事务中的领导潜能,也会极力推动中国承担更多的国际责任。无论是宏观经济政策、气候政策、社会政策,还是国际反恐、不扩散、军备控制等问题,没有中国的参与都是不完整的,甚至如果中国不在其中发挥一定程度的领导角色,也不可能取得实际的进展。中国不仅在国际社会游戏规则的执行上,而且在游戏规则的制定上,都需要扮演与其国际地位相适应的领导角色,行使与其承担责任相一致的权力。
其次,从中国与国际体系的关系来看,在30多年内,中国与世界的关系发生了根本性变化,中国逐渐从一个处于国际社会边缘地带的“体制外革命者”转变为一个居于国际社会中心地带的“体制内参与者”。(36)特别是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后,中国与世界的联系日益紧密,中国先后同163个国家和地区建立了双边经贸合作机制,签署了10个自由贸易区协定,同129个国家签署双边投资保护协定,同96个国家签署避免双重征税协定,中国关税总水平从加入WTO前的15.3%下降到目前的9.8%,并取消了大多数关税壁垒。(37)中国累计向联合国30多项维和行动派出各类人员2.1万人次,参加了100多个政府间国际组织,签署了300多个国际公约,并为此清理了与外经贸业务有关的法律法规2300多件,地方清理相关法规文件的工作还在积极推进。(38)中国与世界各国相互依存、利益交融日益加深,已经成为国际体系的积极参与者、建设者和贡献者,整个世界都无法摆脱来自中国的影响,也均希望中国崛起的影响是积极的而非消极的。作为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和一系列国际组织和国际制度中的大国,中国不仅有能力行使领导权力,而且也无法推卸国际体系的领导责任。
因此,随着中国综合国力和国际影响力的上升,客观上使中国外交将不可避免地逐步从作为体制内新成员的追随外交向体制内老成员的领导外交转型,中国需要在一段时期内以“建设性领导者”的面貌出现在世界舞台上,这一阶段可能从2010年国内生产总值(GDP)总量超过日本成为第二经济大国开始。作为“建设性领导者”,中国外交的主要特征将是从“和平外交”转变为“强外交”,即在继续通过创造有利于中国和平发展的总体国际环境以维护和巩固中国崛起势头的基础上,积极捍卫和保护中国日益扩大的海外利益,提升中国在国际社会的威望和能力,在外交实践中逐步学会并适应担当负责任的国际领导角色,为世界和平与发展做出更大的贡献,使中国成为一个令世界尊敬的国家,不断提升中国的硬实力和软实力。尤其是在亚太地区,作为一个天然的亚太地缘政治经济大国,中国不能仅仅寻求单方面的崛起利益,还应该而且有能力为进一步推进区域合作,为国际公共产品的有效供给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39)近来,中国在周边外交问题上面临的诸多挑战都在一定程度上与中国是否愿意履行领导角色有关,与中国是否愿意为周边国家提供安全保证、政治承诺和经济信誉有关。中国经济和社会的规模已经在亚太经济和社会总量中都占有极大的比例,如果中国不能作为地区公共事务的领导者率先垂范,其他国家都必然会产生强烈的不安全感,进而造成对地区秩序不确定性的预期,,更为外部大国乘虚而入提供了可能。在全球化和区域化并行不悖的今天,中国庞大的经济和社会规模决定了中国无法回避在地区和国际问题上的领导责任,这是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毫无疑问,中国外交从和平外交转变为强外交的过程是一个充满机遇和挑战的过程,也是一项前所未有的高风险事业。它不仅需要维护和巩固好已有的战略资源和外交资产,而且需要超越现有的外交框架,积极缔造中国外交的新高地。特别是在中国快速国际化的过程中,中国面临的外部压力和挑战将会与日俱增。中国外交在较长一段时期内的核心任务是如何在世界格局变革中维护好中国崛起的势头,推动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变,夯实中国综合国力和国际影响力的基础。从这一核心任务出发,中国外交需要逐步学会妥善处理中国与世界的关系,把提升处理国际事务的领导和治理能力摆到更加突出的战略地位。具体来说,中国要在国际事务中从“建设性合作者”向“建设性领导者”转型,需要处理以下两对关系:
其一,处理好国家建设与国际体系之间的关系。外交服务于国家利益,是国家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自新中国成立以来,中国外交始终围绕中心,服务大局,把服务国家建设的需要作为坚定不移的使命。强烈的国家建设偏好使得中国在参与国际体系问题上十分谨慎,近代以来屈辱的外交经历让中国不愿意参与国际体系,即便是在社会主义阵营内部,在外交上也更倾向于诉诸双边的方式,不愿意卷入多边国际体系,甚至在20世纪70年代联合国通过2758号决议恢复新中国在联合国合法席位时,中国依然不愿意积极参与国际体系。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全面参与国际体系,如何在国际体系游戏规则内利用国际体系平台开展外交,成为中国外交的新任务。尤其是冷战结束以来的20年,国际体系本身在发生重大而深刻的变化,作为一个具有世界影响力的大国,中国不仅要学会参与现有国际体系,而且也要学会与国际社会一道推动国际体系更公正合理的改革,还要学会参与创建新的国际体系,把中国的理念和智慧植入国际体系,为完善国际体系做出贡献。
在今后较长一段时期内,中国外交不仅仅是国家建设转型的重要组成部分,更是国际体系转型的重要组成部分,必须充分理解和把握两条主线的复杂互动,统筹好国际和国内两个大局,充分利用好两方面的资源和优势,努力营造内外有机互动的大外交格局。首先,从国家建设转型角度而言,中国外交转型要始终把国家主权和安全放在第一位,在顺应全球化潮流的同时,把应对全球化的挑战作为重建国家竞争力的核心问题,在全球化平台上重建国家制度体系,增强国家的政治影响力、经济竞争力、形象亲和力和道义感召力。(40)其次,从国际体系转型角度而言,中国外交转型要在顺应世界潮流的基础上,积极参与并推动国际体系和地区治理结构的改革,提升中国在国际格局中的地位,增强中国在国际规则体系中的话语权和影响力。最后,妥善处理国际体系和国家建设之间的矛盾方面,对国际体系中存在的不利方面,要善于运用对话、磋商、沟通等外交手段,顺势而为,积极争取,牢牢把握中国外交的主动权。尤其是善于从国际法理依据出发,立足于争取和团结国际社会中的大多数国家,营造客观友善的国际舆论环境,积极稳妥地推进中国与世界关系的改善。
其二,处理好国家外交与社会外交之间的关系。自新中国成立以来,中国外交在政府外交层面取得了巨大成就,但对调动和发挥非外交部门和非官方组织参与外交的积极性,主动性和创造性方面还很不够。随着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国际化程度的不断提高,越来越多的非外交部门比如军事部门、财经部门、外宣部门、国有企业、大众传媒、人民团体乃至普通大众都参与到中国外交中来。(41)在社会行为体参与外交事务的热情日益高涨的背景下,中国外交与公众期待之间逐渐呈现出“期待落差”:一方面,随着建交国的增多和外交规模的扩大,中国外交的专业化程度获得了极大的发展,外交已经成为普通人难知深浅的学问;另一方面,随着中国国际化程度的提高,外交越来越关乎普通民众的日常生活,成为非外交机构和部门无法回避的重要任务。可见,外交统筹跨国社会交流与社会交流日益渗透国家外交的互动格局已经确立,在未来一段时期内,如何妥善处理国家驱动的外交与社会驱动的外交之间的关系,充分发挥好国家和社会两个轮子的积极性,特别是为社会驱动的外交探索合理的制度实现形式,引导非外交部门和非官方机构有组织有秩序地参与外交,越来越成为中国外交面临的紧迫问题。
从国家外交而言,中国外交转型意味着在国际定位上从一个发展中国家外交向新兴大国外交转型。作为新兴大国,中国不同于一般的发展中国家,而是一个具有巨大经济和人口规模且有着很大国际政治影响力的大国,中国要在发展中国家关心的议题上发挥与国力相适应的领导和表率作用,积极参与和推进国际制度和规范的改革,为广大发展中国家争取更大的发展空间,并敢于坚持原则,主持公道,伸张正义,在国际事务中代表发展中国家的呼声,维护发展中国家的合法权益。同时,中国也不同于西方发达工业国家,依然面临着大力推进工业化、加强社会管理和改善民生的艰巨任务,国家制度建设和参与国际治理的能力还非常有限,不能像美欧国家那样在全球治理上投入那么大的资源和精力。因此,中国在国际事务上的领导角色在较长一段时期内将呈现出积极参与和努力学习的建设性特征,中国在参与世界事务治理上还需要量力而行,假以时日,不能期望一步到位。
从社会外交而言,中国外交转型意味着充分调动广大社会行为体参与外交的积极性,通过制度转型将其纳入中国总体外交的大格局中来。一方面,中国外交应鼓励包括中国跨国公司、媒体、非政府组织、跨国社会运动在内的众多行为体参与外交事务,有计划、有组织、有制度地整合社会力量,使之成为中国外交能力的重要生力军;另一方面,中国外交还应积极发展同来自海外的诸多社会行为体的伙伴关系,大力推进公共外交和人文外交,切实夯实中国外交的社会基础和群众基础。在全球化时代,一个国家的外交能力越来越取决于该国在国内社会和国际社会中的动员能力,要选择一些具有全球和地区影响力的国家和非国家行为体,积极与之建立心心相印的政治信赖关系,在参与国际事务过程中坚持原则,言出必行,切实提升中国外交的品牌信誉,不断增强中国外交的动员力和号召力,这是全球化时代中国外交转型的根本落脚点。
四 结论
认识和理解中国外交的走向,不能拘泥于经验论的主观和就事论事的微观,必须将其置于中国所处的特定历史背景之下,放在特定的历史-文化-社会-国际生态结构中,才能看得更清楚。
作为一个超大规模的社会经济体和文明大国,中国外交发展的方向不仅取决于自身的发展,也受制于国际体系的发展。近代以来,西方世界的兴起及其全球化步履对中国传统外交体系产生了强烈的冲击,通过强加给中国各种不平等条约、治外法权、领事裁判权等导致了中国外交体系的半殖民化。为了从这一不平等的屈辱外交体系中摆脱出来,赢得国家主权独立和尊严,新中国成立后采取了革命外交的道路,推动了中国外交的第一次转型,有步骤地清除了帝国主义在华特权,确立了和平共处五项原则,赢得了国家独立和民族解放的伟大胜利。然而,在两极体系下,尽管革命外交赢得了国家独立,但却同时造成了中国外交的孤立和封闭,极大地限制了中国经济和社会发展。为了突破外交孤立局面,中国外交从20世纪70年代末开始进行了第二次转型,把工作重心转移到经济建设上来,实行了改革开放的伟大政策,推动中国外交实现了历史性的突破,中国不仅在实践中探索形成了和平发展道路,而且成为当今国际体系内的“建设性合作者”,对国际事务的发言权和影响力日益提升。
然而,随着中国综合国力和国际影响力的急剧上升,当前中国外交正在进入一个瓶颈期。这一瓶颈期的基本特征是中国发展面临的战略压力日益加大,不仅来自外部环境的战略压力迅速上升,来自自身内部各个领域的战略压力也在增加,中国外交的周旋余地和弹性空间被压缩,维护和巩固中国发展势头和推进经济发展方式转变的阻力在加强,中国寻求和平发展的难度在加大。(42)如何维护和巩固中国崛起的势头,推动发展方式转变,开拓中国和平发展的新局面,成为当前和今后较长一段时期内中国面临的根本问题。对中国外交而言,这一根本问题的核心是如何正确处理中国与世界的关系,不断推动中国从发展外交向领导外交转型。因此,从2010年中国经济总量成为世界第二经济大国的这一刻开始,中国外交需要启动第三次转型,正确处理好国家建设与国际体系的关系、国家外交与社会外交的关系,在国际舞台上日益扮演成为建设性领导者角色,尤其是在经济和社会领域,中国持续性的崛起必将驱动中国在该领域发挥更大的作用,中国在这些领域所积累的治理经验和游戏规则,完全可以成为国际普遍接受的游戏规则,成为全球公共产品和区域公共产品。
总之,构建一个适应全球性国家需要的大外交,在国际事务中发挥与其国力和能力相适应的领导角色,为国际社会做出更大的贡献,将持续地成为中国外交转型的一个根本目标。不过,在可预见的未来,中国不会挑战或者取代美国作为全球事务领导者的角色,而会从中国国情和能力出发,在亚太地区和全球经济和社会问题上做一个建设性领导者。
[修回日期:2012-04-17]
注释:
①蔡拓:《全球主义与国家主义》,载《中国社会科学》,2000年第3期,第16-27页。
②赵汀阳:《天下体系:世界制度哲学导论》,南京:江苏教育出版社2005年版,第16-17页。
③阎学通、徐进等:《王霸天下思想及启迪》,北京:世界知识出版社2009年版,第261-291页;陈向阳:《务实王道睦邻外交——21世纪中国和平崛起的民族传统战略文化资源》,载《江南社会学报》,2004年第4期,第24-27页。
④吴晓春、陈崎:《近代中国与中国近代社会的全球化》,载《求索》,2006年第5期,第140-142页;陈谦平:《国际化:认识近代中国新视角》,载《中国社会科学报》,2011年4月28日。
⑤《高举邓小平理论伟大旗帜,把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全面推向二十一世纪——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五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载《人民日报》,1997年9月13日,第1版。
⑥这一点可以从中国逐步半殖民化进程中可以看出。特别是在北洋军阀时期,国内派系林立,国家分裂为好几个军阀集团,每个军阀背后都有西方列强作后盾,在中国展开了一次又一次的军阀混战。
⑦毛泽东:《中国革命和中国共产党》,载《毛泽东选集》(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69年版,第600页。
⑧周恩来在外交部成立大会上指出:“中国的反动分子在外交上一贯是神经衰弱怕帝国主义的。清朝的西太后,北洋政府的袁世凯,国民党的蒋介石,哪一个不是跪在地上办外交呢?中国100多年的外交史是一部屈辱史。”参见周溢潢:《学习毛泽东关于独立自主的外交思想与实践》,载裴坚章主编:《毛泽东外交思想研究》,北京:世界知识出版社1994年版,第140页。
⑨毛泽东:《目前形势和我们的任务》,载《毛泽东选集》(合订本)。北京:人民出版社1969年版,第1253页。
⑩金冲及主编:《毛泽东传》(1893-1949),北京:中共中央文献出版社1996年版,第910-911页;师哲:《在历史巨人身边》,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1991年版,第379页。
(11)毛泽东:《在中国共产党第七届中央委员会第二次全体会议上的报告》,载《毛泽东选集》(合订本),北京:人民出版社1964年版,第1325页。
(12)韩念龙主编:《当代中国外交》,北京:当代中国出版社1990年版,第112页。
(13)“无法无天”最初是毛泽东在抗日战争后期对中央经营东北时提出的方针。参见牛军:《从中国走向世界——中国共产党对外关系的起源》,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1992年版,第173页。
(14)李铁城主编,《联合国的历程》,北京:北京语言学院出版社1993年版,第200页;曲星:《中国外交五十年》,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第302-326页。
(15)转引自王永钦:《1969年——中美关系的转折点》,载《党的文献》,1995年第6期,第80页。
(16)中央文献研究室编:《周恩来年谱:1949-1976》(下),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1997年版,第416,476页。
(17)参阅赵可金:《当代中国外交制度的转型与定位》,北京:时事出版社2012年版,第224页。
(18)冷溶、汪作玲主编:《邓小平年谱:1975-1997》(上)。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4年版,第31、86页。
(19)《中国总理在联大举行纪念联合国成立50周年特别会议上的讲话》,载《人民日报》,1985年10月25日。
(20)伊丽莎白·埃克诺米、米歇尔·奥克森伯格主编,华宏勋等译:《中国参与世界》,北京:新华出版社2001年版,第5页。
(21)国务院新闻办:《中国的和平发展》(白皮书),北京:人民出版社2011年版,第2-5页。
(22)Evan S.Medeiros and M.Taylor Fravel,“China's New Diplomacy,”Foreign Affairs,Vol.82,No.6,2003,pp.22-35.
(23)Robert B.Zoellick,“Whither China:From Membership to Responsibility?”Remarks to National Committee on U.S.-China Relations,New York City,September 21,2005,,state,gov/s/d/rem/53682,htm.
(24)C.Fred Bergsten,“A Partnership of Equals:How Washington Should Respond to Ghina's Economic Challenge,”Foreign Affairs,Vol.87,No.4,2008,pp.57-69.
(25)Joseph S.Nye,Jr.,“The Rise of China's Soft Power,”Wall Street Journal,December 29,2005.
(26)Condoleezza Rice,“Rethinking the National Interest American Realism for a New World,”Foreign Affairs,Vol.87,No.4,2008,pp.2-26.
(27)王逸舟:《论中国外交转型》,载《学习与探索》,2008年第5期,第57-67页;庄虔友、杨束芳:《和平发展战略与中国外交转型》,载《理论研究》,2008年第4期,第57-59页;刘胜湘:《中国外交周期与外交转型》,载《现代国际关系》,2010年第1期,第45-52页。
(28)王逸舟:《论中国外交转型》,载《学习与探索》,2008年第5期,第57-67页。
(29)David Shambaugh,“Coping with a Conflicted China,”The Washington Quarterly,Vol.34,No.1,2011, pp.7-27.
(30)王逸舟:《创造性介入:中国外交新取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1年版,第83-148页。
(31)Henry E.Mattox,“Birth of a New Foreign Service,”Foreign Service Journal,No.72,1995,pp.38-39; Keith Hamilton,and Richard Langhorne,eds.,The Practice of Diplomacy:Its Evolution,Theory and Administration,London:Routledgn,1996; R.P.Barston,Modern Diplomacy,London:Longman,1997; Jim Anderson,“The Future of Diplomacy,”Foreign Service Journal,No.74,1997,pp.26-31; William C.Harrop,“The Future of the Foreign Service,”Foreign Service Journal,No.74,1997,pp.32-37; Strobe Talbott,“Globalization and Diplomacy:A Practitioner's Perspective,”Foreign Policy,No.108,1997,pp.69-83; George F.Kennan,“Diplomacy without Diplomats?”Foreign Affairs,No.76,1997,pp.198-212; Richard Lanhorne and William Wallace,“Diplomacy towards the Twenty-first Century,”in Brian Hocking,ed.,Foreign Ministries:Changes and Adaptation,New York:St.Martin's,1999,pp.16-22.
(32)《邓小平外交思想学习纲要》,北京:世界知识出版社2000年版,第101-106页。
(33)参阅杨锐:《谁在误读中国》,北京:科学出版社2010年版,第3-12页。
(34)John Ikenberry,“The Rise of China and the Future of the West,”Foreign Affairs,Vol.87,No.1,2008,pp.23-37.
(35)国务院新闻办公室:《中国的和平发展》(白皮书),北京:人民出版社2011年版,第5页。
(36)Mark Beeson and Fujian Li,“Charmed or Alarmed? Reading China's Regional Relations,”Journal of Contemporary China,Vol.21,No.73,2012,pp.35-52; James Reilly,“A Norm-taker or a Norm-maker? China's ODA in Southeast Asia,”Journal of Contemporary China,Vol.21,No.73,2012,pp.71-92.
(37)国务院新闻办:《中国的和平发展》(白皮书),第7-8页。
(38)王逸舟主编:《磨合中的建构:中国与国际组织关系的多视角透视》,北京:中国发展出版社2003年版,第193页。
(39)樊勇明:《区域性国际公共产品——解析区域合作的另一个理论视点》,载《世界经济与政治》,2008年第1期,第7-13页。
(40)吴绮敏:《第11次驻外使节会议召开,胡锦涛要求提高外交能力》,载《人民日报》,2009年7月21日。
(41)参阅郝雨凡、林甦:《中国外交决策:开放与多元的社会因素分析》,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6年版,第3-5页。
(42)赵可金:《中国应耐心应对瓶颈期》,载《东方早报》,2012年2月2日。
作者介绍:赵可金,清华大学国际关系学系副教授、中国战略与公共外交中心主任。(北京 邮编:1000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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