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学物理系_科学网彭桓武先生与化学物理学-一点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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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桓武先生与化学物理学-一点纪念
2007.3.3
2007年2月28日晚,彭桓武先生去世了,享年92岁。
为了做彭先生去世的相关报道,我太太3月1日在报社忙到晚上1点多才回家。为了让她们当天采访并写出的纪念文章能够第二天见报,她的编辑和排版的同事们还要工作到更晚,而她还得在家等待随时可能需要回答的问题和修改建议。她们以这样的热情工作,一方面是出于敬业,另一方面也是出于对彭桓武先生的敬佩。
彭桓武先生是了不起的理论物理学家,我国两弹一星功勋科学家。他曾经师从物理学家周培源先生和量子力学的创始人之一Max Born(马克斯 玻恩),二战前后在苏格兰Edingburgh大学获得博士学位,在欧洲求学期间与Erwin Schodinger(埃尔文 薛定谔)、Heitler London(海特勒 伦敦)等对量子力学和量子化学作出奠基性贡献的科学家学习和交往。
我没有跟彭桓武先生直接打过交道,但通过各种渠道,特别是从我太太以前采访和收集的相关资料中,对彭先生的工作和生活还是有相当的了解。其实,彭先生和我从事的研究和学术工作有着直接的关系。对于彭先生的去世,我也希望从我个人以及我的研究领域的角度,表达对彭先生的怀念。
作为中国最有名和影响的理论物理学家,彭先生过去18年(1988-2005)一直是我们《化学物理学报》(Chinese Journal of Chemical Physics-CJCP)的编委。我以前对此一直不解,还像普通人一样以为可能是本杂志拉大旗作虎皮。但是,彭先生这种公认的率直和认真的人,怎么会让人这样做呢?
我于2005年底被推举为《化学物理学报》的执行副主编,当时在讨论本届学报编委换届的时候,我的老师,中国科大化学物理系前系主任,从1988年到1995年的18年中一直负责学报编辑部工作的俞书勤教授跟我谈到过彭先生一直对化学物理学的关心和支持。编委改组征求过彭先生意见,他表示年事已大,没有进入新的编委或顾问名单。2005年以来,在俞书勤老师的大力协助下,杨学明主编领导编辑部同仁共同努力,我们《化学物理学报》从1996年第一期开始,顺利地改版成为了全英文的刊物,完成了期刊的采编网络化,并且在2007年开始了与英国物理学会(IOP)的国际出版合作。在改版和网络化工作中,我的学生张文凯(中国科大化学物理系1996级本科)协助我,做了不少额外的技术性工作。
虽然我知道彭桓武先生对化学物理学的一贯支持,但我对先生和化学物理之间的关系了解得还是不够具体。我后来在阅读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的《彭桓武诗文集》时,正好看到彭先生在1984年第4期的《百科知识》杂志上写的一篇题为“化学物理学的诞生、发展及其研究意义-从《化学物理杂志》谈起”(全文见附件1)的文章,才了解到彭先生对于化学物理学不是一般的支持和关心,而是全力地支持和推动。所以自己感觉到和彭先生的距离又近了许多,而且自己努力办好《化学物理杂志》的责任也更进了一层。
彭先生在他1984年文章中谈到的《化学物理杂志》(Journal of Chemiscal Physics-JCP),是美国物理学联合会(American Institute of Physics-AIP)在1933年开始出版的学术期刊,并不是我们的《化学物理学报》。我们的《化学物理学报》(CJCP)是在彭先生,以及众多的老一辈科学家的高瞻远瞩和大力推动下,于1988年才编辑出版了第一期。据俞书勤老师讲,1986年的学潮后,中央对意识形态和新闻出版的管理很严,幸好曾经当过中央宣战部副部长的当时的科大党委书记藤腾对创办中国的《化学物理学报》的支持和直接过问,才获得了办刊的刊号和许可证。和美国的《化学物理杂志》类似,《化学物理学报》虽然主要还是为物理化学家服务,但也是由中国物理学会负责出版管理。
人们不仅会问,为什么彭先生身为理论物理学家,会关心化学物理的发展,并且会专门著文介绍美国的《化学物理杂志》?难道化学物理真有那么重要吗?对这些问题,从彭先生的文章中我们自会找到部分最直接的答案。但如果要更深入地弄明白化学物理的的诞生、发展及其研究意义,以及历史上围绕着化学物理学科的可歌可泣的伟大人物和伟大故事,估计几大本专著都不够。如果我们真正地了解了这些历史和知识的渊源,我们会毫不奇怪彭先实际上也是和爱因斯坦一样,是真正的化学物理学家。
记得香港科技大学的理论化学家,也是《化学物理学报》编委的严以京教授曾经和我谈到过化学物理时说:“量子力学和理论物理具体化和运用到实际的物质体系,就必然和化学结合,就是化学物理的基本内容”。量子力学的发展,为整个物质科学提供了理论的基础,使得化学不再只是一门完全依赖于经验的科学,而成为一门真正具有先验的理论基础的“恰当的科学”。
康德曾经在他的《纯粹理性批判》一书中认为,完全依赖于经验的化学不是一门“恰当的科学”(not a proper science)。最近的哲学史研究发现,康德在晚期了解到Dalton的原子论之后,对他以前对于化学的观点可能有所改变。而真正能够改变康德最初的proposition的,正是原子论和量子力学的发展。量子力学不仅为认识元素周期规律提供了物理基础,还为化学的所有核心概念提供了最坚实的理论基础和定量的理论研究手段。当然,我们也知道,和生命科学一样,化学不能够被简单地还原到物理学或量子理学。但不管怎么说,化学物理学,生物物理学或者生物物理化学等学科,正是将物理、化学、生命科学联系起来,(在加上其它的天文学、地学,甚至数学),成为整体的物质科学(physical sciences)。作为Max Born的学生,彭桓武先生自然关心量子力学和理论物理具体化和运用到实际的物质体系,与彭先生有直接学术合作的London,就是第一个将量子力学用于氢分子研究的人。化学物理学和生物物理学,都是彭先生一直支持和推动的领域。了解了这些关系,大家自然就知道原委了。
康德关于化学哲学的内容,见Philosophy of Chemistry-synthesis of a new discipline一书(感谢我的大学老师和同事孔繁敖教授前几年向我介绍此书):
但是,传统的化学家,或物理化学家在20世纪初当时并不能很好地接受物理学家侵入自己的领地的事实,那些接受了新思想的物理化学家也受到一定的排挤。在这种情况下,这些物理学家和化学家们才意识到需要有一个自己的阵地,所以在1933年,在美国物理学联合会(AIP)的支持下,由发现重水而获得Nobel化学奖的Columbia大学化学系教授Harold Urey做主编,出版了《化学物理杂志》(JCP)。JCP是有时以来最为重要的科学期刊之一,而且也是创办时间最短的最为重要的科学期刊。在70多年的时间中,JCP上面发表了的很多后来获得Nobel奖的文章和经典的科学文章。JCP上面发表的文章也是被引用最多的基础性文章。随便举一个例子,哥伦比亚大学化学系Luis Brus教授是最早研究现在纳米科学热门的量子点领域的化学家,他最早的着关于量子点的文章就发表在JCP上,,到目前为止已经被引用了将近2000次,是该领域目前引用最多的文章。当然,JCP上发表过的那些被引用10000次以上的文章这里就不提了。可惜的是,JCP上文章的短期引用率不如某些期刊,所以按两年内的引用次数算出来的所谓SCI影响因子只有3左右,并不能反映JCP的实际科学影响。所以,这份彭桓武先生花了这么大热情专门推荐和介绍的学术期刊,在国内化学界和物理学界只被当作二流期刊,的确是黄钟委弃。
《化学物理杂志》前主编,芝加哥大学Stout教授在1986年的《物理化学年度评论》中写了一篇THE JOURNAL OF CHEMICAL PHYSICS - THE 1st 50 YEARS。希望了解JCP的辉煌历史的读者可以去阅读。(J.W. Stout, "The Journal of Chemical physics-the first 50 years",ANNUAL REVIEW OF PHYSICAL CHEMISTRY 37: 1-23,1986. 见附件2)彭桓武先生1984年写“化学物理学的诞生、发展及其研究意义-从《化学物理杂志》谈起”时,Stout的文章还没有发表。对两篇文章进行参看,我们会不得不佩服彭先生对化学物理学科整体认识的精到。Stout一定想不到在自己之前,彭先生在中国就已经替他的杂志和学科做这样的总结和介绍。
这里讲一些题外话。Harold Urey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人物,我至今还记得1995年在Columbia大学化学系的Havemeyer 309教室听Leo Fine教授介绍Urey生平及贡献的报告的情景。其中Fine教授谈到在Urey于1932年获得Nobel奖之后,美国Rockefeller基金会给了他5万美元去组织做与放射性应用有关的研究。他利用这笔钱,在物理系帮助I.I.Rabi建立了实验室,又在医学院帮助建立放射性示踪的生理学研究,这两个实验室在后来的不长时间中为Columbia大学产生了超过10个诺贝尔物理学和生理学奖。后来由于二战期间由于Manhattan工程的缘故Urey内迁到芝加哥大学,他也把《化学物理杂志》(JCP)带到了芝加哥大学化学系。Urey后来去了加州,但JCP现在还一直留在芝加哥。
化学物理学之重要性,还在于化学物理学发展的推动者们,正是两弹一星的居功至伟的功臣。在美国是这样,欧洲是这样,在中国也是这样。美国的原子弹研究中的化学物理学家就不提了。美国的“氢弹之父”,那个被称为“反动的美帝国主义者”的Edward Teller,正是杨振宁先生在芝加哥大学的博士导师,原来是匈牙利Budapest经济与技术大学学化工的学生,也是最有名的理论物理学家和化学物理学家。Edward Teller也是Max Born在哥廷根大学时的学生,所以由此算来彭先生还是杨先生的学术上的师叔,杨先生的同学和挚友邓稼先,也是在彭先生的领导下从事我国两弹一星的工作的。对我们来说,这些如雷灌耳的老先生,原来学术上的辈分还是不一样的哦。
中国科学技术大学的化学物理系,是国内唯一的化学物理系。它是在钱学森和郭永怀等倡导下,于科大1958年建校时成立的。身为中国科学原力学所副所长的郭永怀先生是首任的系主任,而中国科学院化学所的所长柳大纲先生是该系的首任副系主任,这种安排也是中国科大历史上的让人觉得奇怪的事,但事实就是这样。后来化学物理系有一段时间里又叫过近代化学系。现任的化学物理系主任是中国科学院大连化学物理研究所的包信和所长,常务副系主任是带我一起做过激光化学实验的师兄陈旸教授。化学物理系研究的对象是分子,是化学,但理论方法和实验手段包括物理、力学、应用数学、激光与真空技术,等等。钱学森先生倡导了化学物理系的成立,他是当时科大近代力学系的主任,但也积极参与了化学物理系的工作。比如化学物理系的马兴孝教授当时就是钱先生在化学物理系的助手和后来的研究生。读了彭先生介绍化学物理的文章,我们应该不会对为什么作为理论学家和应用数学家的钱学森和郭永怀会对化学物理学情有独钟感到不解。其实,力学和应用数学与量子力学和理论物理学一样,其具体化和应用,必然要与化学和研究分子的科学结合,要与材料科学结合。而这正是将两弹一星从理论家的公式和符号变成实物的必经之路。
我自己进入化学物理领域有些偶然。因为我从小看书太杂,数学、物理、化学甚至生物没有一个不喜欢。选来选去觉得好像只有科大的化学物理系处于这几个学科的中心地带,在几个学科中进可攻退可守,虽然当时还对化学物理的整个理解很有限,但无奈之下就将他做了第一志愿,并且如愿以偿。我的第二和第三志愿是北大和清华,哪个在先哪个在后已经记不清了。这种报志愿的方式完全是不切实际和crazy。当时不愿意到北京的一大原因是饮食问题,并不是因为不知道北大和清华是好学校。80年代初,北京真的不是适宜南方人,特别是四川人,居住和生活的地方,(其实相比之下,现在也不是)。更偶然的是,我后来居然跟化学物理脱不了关系。我后来才知道我在Columbia的博士导师,是1994年美国物理学会的化学物理分会主席,而我在宾夕西法尼亚大学的博士后导师,则是2006年美国物理学会的化学物理分会的主席。
科学的研究前沿的内容和方法都一直在变化和交叉融合。理论物理是这样,化学物理也是这样。早期物理化学和化学物理的界限现在已经非常模糊,应为化学家再也不象早期一样将化学物理作为侵入自己领域的外来者和排斥的对象。今天在国际上物理化学和化学物理几乎只是在名词上的区别。同一个人,在化学中就是物理化学,在物理中就是化学物理,而从事这些研究的人,几乎都是在化学系中担任教授。所以,我从来都说自己是hongfei the chemist. 不过,令人担心的是,中国化学界大多数人对化学学科的认识好像还处在国际上20世纪初的样子,对于化学物理和生物物理化学的等国际上主流的化学学科仍然没有很清楚的认识,以及较好的容纳与整合。有时候有些人甚至会告诉我们的领域做的研究太物理了,不够化学。可是,历史已经告诉我们,整个20世纪,以及21世纪的化学学科的基础性研究的生长点正在这样的交叉前沿学科之中。不信的人,去数一数过去100多年的诺贝尔奖就行了。
理论物理所的所长欧阳钟灿院士研究的是生物物理和膜的理论。我数年前到欧阳钟灿老师的办公室去请教的问题,也就是关于分子膜的理论,以及和我们的部分实验研究相关的内容。欧阳老师常常谈到彭先生对他的支持,可见彭先生对生物物理、化学物理的支持正是一贯的。
所以,缅怀彭桓武先生,并不只是物理学家的事。通过缅怀彭先生,了解彭先生的科学思想,了解科学的源泉和流变,促进我们对科学的认识和热爱,不是很有意义吗?
用彭先生最后对周光召先生的话来讲:“生命只魂在耳”。这个魂,正是是彭先生的科学之魂和诗人之魂,只要世界上还有人能象彭先生一样地追求科学和率直地生活,它就将会永远存在于我们的心中。
注:因为找不到电子版,我太太连夜用五笔将彭先生的文章录入,在这里要谢谢她。以下是彭先生的文章和Stout文章的pdf文件附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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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件1.
化学物理学的诞生 发展及其研究意义――从《化学物理杂志》谈起
作者:彭桓武
化学物理学是在量子力学问世后不久诞生的,这门交叉学的创立是以1933年在美国创刊的《化学物理杂志》为其重要标志。为此,我们不妨在今天对这个刊物作为历史性调研,以期求得对化学物理学的起源、发展及其研究意义有一个比较正确的认识。
《化学物理杂志》创刊第一期有一段署名为尤里写的编者的话。其大意是:《化学物理杂志》的出版是化学和物理学近期发展的自然结果,这是因为,它们发展至今其界限已经完全被沟通。根据训练及所在的研究单位,必须把他划为物理学家的一些人,他们正在传统的化学问题上作工作;同样,必须把他划为化学家的一些人,他们的工作领域又必须认为是物理。这些人有两门科学的广泛知识,他们的工作在同行里都受到赞赏和尊重。就其研究方法来说,他们大都采用的不是传统的化学研究方法;就其工作范围内说,他们的工作也不是正统物理学家感兴趣的所在……。《化学物理杂志》主是为在这个边缘领域工作的人创办的刊物。
《化学物理杂志》在介绍了创刊的起源之后还追求了与化学物理学发展有关的历史情况:“在19世纪,原子和分子只是化学家的一种特殊工作概念。到了20世纪,化学家和物理学家一样认真地研究原子、分子及组成它们的粒子。但是,对组成宏观物质的这些基本单元的研究方法主要是在物理学的发现中发展起来的。然而,当时这些新方法还未对古老化学及时地显示出其重要性。以后,情况发生了变化,放射性发现对原子结构的认识有很大贡献;数学、物理对许多经典问题(如溶液性质、反应动力学的统计解释等)取得了成功;新实验方法的发现及其进展,使以前难为掌握的知识现在成为可能;特别重要的是,与量子论相联系的实验和理论对化学和物理学的发展都有其深远的影响。近年来化学和物理的发展证明,把数学的严格逻辑方法用到化学问题上,其结果与应用到物理的问题上同样有效。”
过了50年,也就是到1983年,由于编辑部的人事更替,在《化学物理杂志》1983年第1期上刊载了几段编者的话,其中有来自美国物理学会化学物理学部的一段,这正好补充了杂志1933年创刊时期的一些背景情况,其大意是:1933年化学和物理学边缘领域正处在定量描述的革命时期,那时量子力学已经成为分子光谱和分子结构的理论基础;统计力学已经成为复杂系统在微观层次上的处理方法,而量子统计这时开始把原子、分子系统的量子力学描述和宏观系统的热力学描述沟通起来。然而,这个转变并没有得到当时物理化学界科学家们的普遍重视,这样他们中有的人就感到需要办一个比《物理化学杂志》更倾向于物理和数学的杂志,于是,《化学物理杂志》便应用而生了,它的诞生正好把《物理杂志》和《化学杂志》的中间缺口衔接起来。”在这里我要顺便指出,《物理化学杂志》是在建立了热力学分子论以后,在量子力学开创之前的1896年创刊的。
化学物理学的发展
化学物理学诞生以后,发展极为迅速。到1939年,一部由斯莱特著的《化学物理引论》出版,这本基础教材式的著作在当年就印刷了不下5次。斯莱特在这本书的序言中着重说明化学物理是一门交叉学科,他说:“物理和化学分离开可能是件不幸的事。化学是原子及原子之间结合方式的科学。物理则涉及的是原子间的力和这些力所产生的物质大尺度的性能。过去,因为化学是非数学的经验性科学,而物理学在当时又不能处理原子间小尺度的力,所以才使这两门科学远远分离。
随后,由于传统力学和分子论的建立,物理化学进一步的发展,才使这两门科学开始靠拢到在一起。不久,量子论和波动力学诞生了,它们对原子间的相互作用作了成功的解释,这时没有什么方法再使化学和物理继续分离下去。但是,化学和物理这时在实验上、方法上仍有很大差别:化学家习惯在试管中处理反应物(如配溶液、沉淀、过滤、蒸发等);而物理学家测量任何物理量都要用电流计和分光镜。但随着越来越多物理仪器进入化学实验室,它们仅在这方面的区别也即消失了。……两门科学有广阔共同的研究领域。这一点希望大家能认识得越早越好。鉴于物理化学这个名词已先被占用,现在又找不到一个更好的名词,因而才称这个共同的研究领域为《化学物理》。……本书就是对这个领域中的一些内容做一尝试性的介绍。”
斯莱特在其表述了《化学物理引论》要达到预期目的――补充化学和物理之间所出现的缺口之后,还特别强调了交叉学科对培养科学人才的重要性,他说:“化学和物理之所以产生缺口,主是由于传统训练所造成的结果,其结果造成他们几乎不能真正胜任任何一个化学物理分支的工作。如果培养下一代科学人才,首先使他们在经验化学、物理化学、冶金学、晶体结构上得到训练;其次在理论物理,包括力学、电磁理论,特别是在量子论、波动力学、原子和分子结构上受到培养;最后在热力学、统计力学以及我们称之为化学物理学上也得到训练,那他们将比现在只受到化学,或只受到物理训练的人,能成为更好的科学家。”
顺便指出,斯莱特对美国材料科学的理论基础研究和教育,都起到了很好的推动作用。我想,这与他上述的看法不无联系。因为化学物理学与材料科学是有密切关系的。
化学物理学的研究内容
化学物理的内容一般是由组成它的交叉学科的性质所确定,但其研究范围可能随着学科的具体进展届时还有所变化。
普里高京在为从1958年创刊至今仍在出版的《化学物理进展》的引言(直到第50巻才更换)中写道:由于研究问题的多样性,如化学动力学、分子物理、分子光谱学、输运过程、热力学、物理状态的研究以及实验方法的多样性等问题,促使化学物理取得了巨大的进展。他还说:“尽管由于这种多样性所造成的困难,使其很难严格规定出化学物理的研究界限,但它的一些基本问题大多还是与单个分子和原子有关的,且其行为又与由原子、分子所组成的统计系统的行为联系在一起。本书专门刊载这种具有现代化学物理学标志的一类文章。”
美国科学院1973出版的《物理学透视》一书,把以下问题列为化学物理的研究范围:关于原子、分子波函数的理论;原子和分子的光谱学(从射频到 射线某侧面);化学动力学及碰撞过程(如热原子化学、辐照损伤、量级在103―104电子伏范围内的原子和电子碰撞过程);液体结构的全部领域;高分子聚合物;平衡态及输运理论的统计力学;分子晶体或其他类型晶体中的某些性能;物质各态(超流体、超导体和等离子体可能除外)的本构热力学性能;利用激光研究物质(如非线性等);激光的工作机制(相干光的光学性能除外)。下面列出的研究领域虽然民在化学和物理学的交界面上,但通常它们不属于化学物理。这些领域包括:离子晶体、金属晶体、共价晶体和其他具有周期结构性能的晶体、无定型材料(如玻璃和半导体);元素起源、核物理中的核能谱学及核反应;超导体及其微观解释以及具有特殊性能的超导材料的开发。应该说明的是,西欧和日本的划分方法与美国有些不同,上面有些领域它们是列到纯粹物理学领域。当然,这仅仅是美国科学院在70年代初对化学物理学研究内容所做的粗略描述,我们相信,目前它的内容可能又增加了一些。
《化学物理杂志》从一创刊就对其内容采取了灵活适应的编辑方法,以便使刊物能反映出这个学科每年新进展的情况。近年来,这个刊物对化学物理进行了分类安排,1983年分为如下五类:光谱学和光散射;分子相互作用及其反应、散射及光化学;量子化学及分子结构的电子理论;统计力学和热力学;高分子聚合物、物质表面以及一般的化学物理。
化学物理学的研究意义
从以上阐述化学物理诞生及其发展的几段引文中,我们概括出以下两点认识,第一,随着人们对核外现象认识的不断深入及其理论在各个领域的成功应用,化学和物理学进而发展为化学物理学,这是科学发展的一个必然趋势;第二,培养科技人才,特别是在其观点和方法的培养上,把化学和物理学的训练提高到一个新的标准――化学物理的高度,这是一个可行而有其深远意义的方向。我们可以把第二点看作是第一点的推论。下面举两个例子对第一来加以说明。
关于复印机中光复写材料的研制问题,其思想线索是:从化学键量子论的基本概念出发――经过电荷转移复合物的化学想象―――到对光敏材料电导性的认识。这是一个既需要现代物理又需要现代化学的基本知识问题。如果掌握了这两方面的基本知识就会懂得:这种材料要在属于电子受体这类材料中去找。这样,就可以减少探索时间(引自《物理学透视》第二巻)。
关于物质表面的问题,莫里森在他所著的《表面的化学物理学》一书的序言中说:“研究表面的电子及光的物理性能,研究表面的化学活性,从这两方面入手所得到的结果和理论,对建立一个现实的表面模型,是互为补充的。对表面进行跨学科的探讨,能导致对其更好的理解。这一点已为其近来的进展所证实。但这个进展已不能再按表面化学或表面物理分类。具体地说,近来新实验技术和量子力学模型对固体表面电子能级(成键轨道)的性质已经提出了更精确的图像,它可以对过去文献中所提出的各种化学模型和物理学模型进行调和,并使其致。”这里所指的化学模型和物理模型就是他在引言中作了详细解释的“表面座位”和“表面能级”。表面座位强调了表面原子和其邻近原子的作用,而忽略了固体能带的结构。表面能级强调了局域电子能级与固体整体能级的不同而忽略了表面原子间及与其底原子间的作用细节。计算机的出现使计算方法发生了革命性的变化,从而促使人们找到了探讨表面途径的更好办法;在不忽略整个固体能带的背景下对表面及其邻近的原子进行分析。
金和伍德拉弗在他们合编的《固体表面的化学物理学和多相催化反应》一书中对表面问题也有其论述,他们在序言中说:“为了制备单晶固体表面和研究其吸附现象,近年来发展了很多复杂技术,这使我们对表面的化学组成、表面局部结构和排列(被吸附物的配准及其有序无序现象)、清洁表面与被吸附层的电子结构能作观察,因而对表面的结合性质和强度以及对吸附、去吸附和表面催化的反应动力学及其机制的认识大有增进。目前,已经出版的很多书籍和总结文集都叙述了这些技术及其进展的情况。但对这些技术的联合应用和由此而提供给表面吸附和反应过程的真正了解则总结得远远不够……不久以前,对于明确规定了的多相催化系的基本研究还很贫乏,吸附基本研究与工业催化问题的联系似为期尚远。但在这套书中我们希望说明,化学家、物理学家和冶金学家最近的工作已经导致了这一学科的良好成长:即化学吸附和多相催化的理论已被建立在坚固的物理基础之上,或者说它们之间的联系已经确立。通过上面的例子我们不仅可以认识化学物理学的意义,也可以体会到化学物理学有强大的生命力。
(原载《百科知识》)1984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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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件2:
J.W. Stout, "The Journal of Chemical physics-the first 50 years",ANNUAL REVIEW OF PHYSICAL CHEMISTRY 37: 1-23,1986. StoutJCP50Years.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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