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树与芦苇占生存地 鸡婆柳难觅踪影
本文关键词:空心莲子草,由笔耕文化传播整理发布。
洞庭湖小西湖监测站,放牧人赶着一群水牛,趟过没过腰部的湖水,将牛群从湿地深处赶回来。图/潇湘晨报实习生 陈明谋 洞庭湖小西湖,夕阳下,芦苇的灰色花絮像一面面小旗子迎风飘扬。图/潇湘晨报实习生陈明谋
洞庭湖小西湖监测站,放牧人赶着一群水牛,趟过没过腰部的湖水,将牛群从湿地深处赶回来。图/潇湘晨报实习生 陈明谋
洞庭湖小西湖,夕阳下,芦苇的灰色花絮像一面面小旗子迎风飘扬。图/潇湘晨报实习生陈明谋
11月初,我与中南林业科技大学生科院的研究生周建军去巡湖,1日下午在小西湖,2日在丁字堤、春风监测站,3日租船去了红旗湖,记录滩上植物18种,其中16种草本植物、2种木本植物,再无其他。
小西湖监测样地的负责人侯志勇说,你来的时间不对,一年生的草本植物已经结束生命期,而多年生的还泡在水里,如果是5月初来,可看到花海,因为所有的草本植物都在争取洪水来之前传播种子,完成使命。
经过3天多的行走,我跟同行的周建军达成共识,滩上的植物种类很单一,几乎都被优势种群南荻、苔草与蓼占据,其缝隙或水洼中,发现一簇或几棵水田碎米荠已属幸运。
而多年或一年生的草本植物,如苔草、蓼子草,受到破坏后,似乎还可卷土重来,但对于有“淡水红树林”之称的中国特有植物鸡婆柳,就艰难得多。
洞庭湖小西湖监测站,放牧人赶着一群水牛,趟过没过腰部的湖水,将牛群从湿地深处赶回来。图/潇湘晨报实习生 陈明谋 洞庭湖小西湖,夕阳下,芦苇的灰色花絮像一面面小旗子迎风飘扬。图/潇湘晨报实习生陈明谋
洞庭湖煤炭湾,数百只凤头麦鸡在空中上下翻飞,有时亦栖息于水边或草地。图/潇湘晨报实习生 陈明谋
坐标:小西湖
植物:南荻、芦苇、苔草、委陵菜、酸膜叶蓼、蓼子草、野荸荠、青蒿、虾须草
蓼子草已开花,酸膜叶蓼试图开辟新领地
11月1日下午,雾气未散,我们跟着采桑湖监测站的易站长走到小西湖的滩地上,望远镜里可以看到远处苔草中的白琵鹭,一排,伸着脑袋,从沟底露出来,嘴巴扁扁的,很长。
渔民称它们为“化胡子”,因为它们在滩地上觅食时,来回扫荡,摇头晃脑,就像道士在烧纸祭祀时划出的痕迹一样。
对面飞过一只苍鹭,直挺挺地站在我们要前行的方向,后飞走,停在一群赤麻鸭的身后,它的左边是两只灰鹤,低着头梳理尾羽,再远处,露出头的,是四只斑嘴鸭。
我们沿着一条放牛的路前行,易站长留下望远镜就开车走了,大堤下有很多钓客,他需要仔细盯着,防止他们进入核心区去钓鱼。
牛群就不受约束了,它们可以趟水或游泳,到达它们想去的任何地方。放牛人张力生在后面跟着,他穿着潮靴,拿着牛鞭,盯着刚出生的小牛,向我们这边走来。
路的一半被挖断,上涨的湖水,从这条沟渠直接灌进侯志勇负责的观测样地,样地被铁栅栏围着,警示牌上写着“中科院样地,禁止放牧”的字样。样地中的一条石板路上,蹲着一只大白鹭。我们走了很远,它还在那里。
在小西湖大概走了3个小时,经常被突然冒出的沟渠挡住去路,苔草最多,往大堤方向是北洲芦苇场,一所房子修在入口处,本地人操建斌戴着帽子,走过来跟我们打招呼。
“鸟好看吗?”他说他也识得鸟,自己就是洞庭湖上的一只“老鸟”,管理这片芦苇地已经10年了。
周建军在苔草丛中发现了委陵菜,很多,匍匐着,在苔草群落的底层生长,花期在明年5月。接着是酸膜叶蓼,与已经开花的蓼子草是同科,但植株更显高大,捏起来像小灌木,一簇簇地向水里延伸,有时候会从浅水中冒出来。苔草无法染指的水面,它却成功地抢占了一片领地。
走到侯志勇的监测样地已经是下午4点,样地后方是侯志勇取土留下的一块块方形的坑。据侯志勇说,是用来测试苔草种子的萌发率的,他分别在东、南洞庭湖取样,大概搬回来一吨土,然后抽取10个样方,培养了一个月,结果只有一株苔草冒芽了。
这充分说明苔草主要是利用根茎分裂生殖的,虽然它们也开花结种。这似乎是为了应对洞庭湖难以预测的水文情况。
如今年此时,水尚未退去,跟往年比就很反常。如果苔草依靠种子萌发,则必须待水退去之后再萌芽,而现实中,可能没有这么多时间为它提供一个安全的生长期。
显然直接从根茎分裂生殖是上上策。水退后可快速繁殖,洪水期就淹在水底,处于休眠状态。这亦是大部分生存在洞庭湖多年生草本植物的共有策略。
归途中,三只普通鸬鹚从头上飞过,混在队伍中的还有一只斑嘴鸭,而后是成群的白额雁,准备返回湖心区的夜宿地。它们清晨从夜宿地飞到湖边滩涂觅食,晚上再飞回去。
白额雁是洞庭湖的旗舰物种,前两年的观测数据都在数万只以上,它们主要吃苔草的嫩芽,与被渔民称为“挖鹅”的鸿雁一样,离开滩涂,几乎无法生存。
洞庭湖小西湖监测站,放牧人赶着一群水牛,趟过没过腰部的湖水,将牛群从湿地深处赶回来。图/潇湘晨报实习生 陈明谋 洞庭湖小西湖,夕阳下,芦苇的灰色花絮像一面面小旗子迎风飘扬。图/潇湘晨报实习生陈明谋
洞庭湖春风监测站,成排的柳树随风摇动。图/潇湘晨报实习生 陈明谋
坐标:丁字堤
植物:南荻、苔草、狗牙根、紫云英、萝藦、水田碎米荠、虾须草、野荸荠、柳叶马鞭草
苔草底层,紫云英成片生长
11月2日,天气放晴,鸟也比前一日多。中午11点,不知是小西湖方向受到何种干扰,三百多只白琵鹭,分三批次,划过我们的头顶,最近时,可以听到它们的呼吸声。
同行的摄影记者蹲在贴近湖水的滩地上“打鸟”。我跟周建军沿滩涂走了两小时,在东侧有片杨树林,是防洪带,此处是丁字堤下被隔断的一处滩地,看不到头,我们是租船从对岸上来的,与我们同舟的还有两三位钓客。
滩上是大面积的狗牙根,往前走是苔草地,滩的右侧稍高处是未成年的南荻群落,而地势较低的沟渠或者浅水区,则生长着一种难以分辨的蓼科植物,已开花,靠近湖区的甚至已经结了种子。
与小西湖苔草群落不同的是,委陵菜被个体更小的紫云英取代,成片成片地分布在苔草底层。我们在翻看这些豆科植物时,偶尔会踩到一两株水田碎米荠,叶片圆形,与一望无际、叶子长长的苔草很好分辨。
与依靠根茎分裂生殖的苔草不同,一年生的如紫云英、水田碎米荠,只能在明年5月汛期来之前,开花结种。它们隐藏在苔草群落中,可以有效利用苔草固土的能力。11月1日,在小西湖监测样地,我们甚至可以踩着苔草的根在泥滩里前行。而紫云英本身亦可固氮,有利于苔草群落的进一步生长。
虽然,洞庭湖水文情况一直在发生变化,洲滩地也随时在迁移,但往往拥有强大根系的苔草都能抢占新滩头,而伴生的紫云英、水田碎米荠,以及后来在蓼子草周围发现的2棵萝藦,都可依靠苔草的扩张,分一杯羹。
我们在丁字堤还发现了入侵植物柳叶马鞭草,原产于南美,是作为观赏植物引入中国的,在这里出现,亦不知何时已经扩散至洞庭湖保护区的核心滩地上。
2012年中科院洞庭湖湿地生态系统观测研究站公布的数据显示,洞庭湖外来入侵物种已经达到43种,居前列的是杨树、空心莲子草、野胡萝卜、积雪草等名号颇具诗意的“杀手”,而柳叶马鞭草可能是近两年才抵达洞庭湖区的最新入侵植物。
11月1日下午1点,大家空着肚子往回走。远处滩地上停着一排赤麻鸭,我甚至在路上捡到一根一级飞羽,羽尖呈黄色,遂夹在笔记本中带走。十几只褪去夏羽的黑腹滨鹬从面前飞过,初看误以为是环颈鸻,细看才发现嘴较长,体形比环颈鸻要大。
这些小不点都是候鸟中的迁徙高手,最喜在泥滩地上翻找软体动物或甲壳类动物吃,警惕性极高,不待我们靠近,又飞向更远的滩地去了。
坐标:春风监测站
植物:苔草、荇菜、苦草、蓼子草、水葫芦、虾须草、野荸荠
荇菜铺满水凼,被水里的牛群肢解
11月2日下午,一行人又驱车赶至岳阳南部的春风监测站。当天阳光有些刺眼,这不利于观鸟,水面都是银闪闪的,只能看到一点点黑影,分辨不出是何种鸭子。
我们在泥滩地上漫无目的地行走,眼前都是在小西湖与丁字堤看到的植物,春风监测站管辖的滩地,活动的人很多,有钓鱼的,有放牛的,还有穿着潮靴、背着蓄电池在沟里打鱼的,大小通吃,片刻就捞了半桶刁子鱼。
走了一小时,刚接近湖区,只见牛群很多,,围绕这滩地上的水凼子在喝水。这些水凼是湖水退却后的低洼地,里面长满了荇菜、苦草这两种水生植物。有水蓼侵入其中,露出头,边缘长满了野荸荠,在丁字堤,周建军差点把它们认成中华水韭,两者看起长得很像,唯有挖出根部才能辨别。
从杂乱的水草可以看出,牛群刚从这里经过,水很浑浊,苦草与荇菜被肢解得到处都是,断茎漂在水面上。周建军说,再被踩,可能就发不了芽了。
走了两小时,没有看到鸟,只在靠近湖区的水凼内,窜出几只受惊的小,而后,牛群的上空飞过一只白尾鹞,隼形目鹰科的一种中型猛禽,翅尖黑色,尾上覆羽白色,很容易辨认。
它是以小鸟或啮齿类动物为食的,亦吃草里的青蛙,属于冬候鸟。东洞庭湖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副局长姚毅说,这个季节,除了白尾鹞,还可看见普通鵟,其他猛禽,尚无记录。
到了下午,情况出现逆转,云层堆出了晚霞,一群灰鹤从地平线上正往这边迁徙,跟在后面的是几百只密密麻麻的大雁,或者数不清的鸭子。
我们坐在滩地上,看准它们的落脚点,然后猫着腰,一点一点,向西侧的滩地靠近,大概距离300米时,可以看到那群灰鹤,站成一排,脖子挺得很高,亦在观察我们。不待我们再向前走,它们突然起飞,沿着湖岸,向东侧的岳阳方向飞去了。
它们的起飞,惊起了水面上的一群鸭子,场面顿时乱作一团。最后飞离这片滩地的是黑腹滨鹬,留下两只普通燕鸥,围着我们打转,待我们走后,又停了下来。
洞庭湖小西湖监测站,放牧人赶着一群水牛,趟过没过腰部的湖水,将牛群从湿地深处赶回来。图/潇湘晨报实习生 陈明谋 洞庭湖小西湖,夕阳下,芦苇的灰色花絮像一面面小旗子迎风飘扬。图/潇湘晨报实习生陈明谋
坐标:煤炭湾
植物:南荻、芦苇、蒌蒿、虾须草、川三蕊柳
滩涂上全是芦苇,孤独地立着三棵鸡婆柳
“随便问个渔民,他们都能告诉你煤炭湾那几棵鸡婆柳的位置”,姚毅在电话里说。
11月3日,我们租船从鹿角出发,去看鸡婆柳。洞庭湖湿地生态系统定位观测研究站副站长李锡泉介绍,鸡婆柳是因其根部露出的气生根,远看像一只“鸡婆”蹲在地上而得名,学名川三蕊柳,有“淡水红树林”之称。
李锡泉说,上世纪90年代,红旗湖中露出的滩地上还长着一片鸡婆柳,很耐淹,后来因为种植芦苇,逐渐被砍掉了。目前鸡婆柳在洞庭湖区的分布很零散,已经大面积消失。
长期监测洞庭湖生态的侯志勇说,在注滋口镇曾经看到鸡婆柳,但看得更多的是树桩,因为无经济价值,鸡婆柳并不像杨树那样,在洞庭湖得到推广种植。
李锡泉说,上世纪70年代,人们还在用鸡婆柳的枝条编矿工帽子。砍断后,重新长出的枝条很细,很直,可编簸箕、筐子,只是现在已经很少见。
11月3日,船行一小时,绕过一片大的滩洲,我们抵达红旗湖的煤炭湾,这里曾经设有监测站,但船坏了之后就取消了,可见到的洲滩上全是芦苇。三棵鸡婆柳,如鹤立鸡群一般,很远就能看得见,船夫说,它们已经成了这里的地标。
我们选了最近的路,钻过去,芦苇很稠密,边缘是厚厚的一层蒌蒿。几分钟的路程,就来到鸡婆柳树下。滩地还很松软,很显然,水刚退去。围绕鸡婆柳的是片难得的空地,那三棵鸡婆柳,如孤立的三剑客一样,面对来来往往的船只。
鸡婆柳与旱柳在外貌上的区别为,其嫩芽上有茸毛。而鸡婆柳的生存环境要恶劣得多,不仅要面临水淹,还要应付不断侵蚀的芦苇地,像煤炭湾这样三棵长在一起、直径超过40厘米的鸡婆柳,在洞庭湖区已经很少见。
李锡泉介绍,随着杨树与芦苇的推广种植,原有物种如鸡婆柳面临更大的生存压力,大面积消失是必然,如苔草这般依靠根茎生殖的草本植物,受到破坏后,或可大面积恢复,但鸡婆柳则艰难得多。
六年前,林科院即组织研究洞庭湖的川三蕊柳保护工作,并于2012年在春风监测站的保护区内试种植了一片,但由于资金及保护区内滩地产权问题,这批试栽培的川三蕊柳并未得到推广种植,且其成长情况已少有人问津。
潇湘晨报记者 钱烨 实习生 陈明谋
本文关键词:空心莲子草,由笔耕文化传播整理发布。
本文编号:36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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