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心雕龙》与中国文学的叙事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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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文心雕龙》与中国文学的叙事传统联系在一起,是否有点奇怪?有点勉强?有点不着边际?总之,这个题目能成立吗?
刘勰《文心雕龙》一书对先秦至东晋宋齐间的中国文学史(以各种文体的形成发展与代表性作家作品为经纬)作了一番梳理和研究,难道中国文学的叙事传统在它里面竟会一点反映也没有吗?如果真的如此,那么,关于中国文学史存在着与抒情传统共生互补的叙事传统、两大传统相得益彰的论断,倒确实不能成立而需要重新考虑了。本文主要从《文心雕龙》对各种文体作品的论述中发掘它有关文学叙事和叙事传统的观点。需要说明的是,这在刘勰也并非有意为之,但他的论述既从文学史事实和众多具体作品出发,就必然客观地对此有所反映。这是迄今为止学界尚无人特别关注和论证过却颇有意义的,所以我们尝试着来作一次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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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心雕龙》开篇《原道》,从“文之为德也大矣”起笔,说到“两仪”“三才”的关系,然后说到人“为五行之首,实天地之心,心生而言立,言立而文明,自然之道也”[1]。突出强调的是人文与人心的关系,而这正是中国文学抒情传统的立足之本,是一切抒情传统理论的根本出发点。《文心雕龙》全书有太多材料可用来论证中国文学的抒情传统,因为刘勰不但完全赞同,而且几乎在全书贯穿着《礼记·乐记》“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动,物使之然也,感于物而动,故形于声,声相应故生变,变成方,谓之音,比音而乐之,及干戚羽旄,谓之乐”,以及《毛诗序》“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永歌之;永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之类的思想,而这些正是中国文学抒情传统的基本理论依据。
但是,刘勰撰写《文心雕龙》毕竟是从中国文学实际出发的,当他面对文学史事实、面对形形色色的文章体裁和具体作品时,就会很自然地涉及中国文学的叙事问题,或者是无法回避的文学叙事问题。而这也必然要反映到他的论述之中,为我们观察中国文学的叙事传统提供许多信息和资料。
《文心雕龙·原道》篇在述及中国文学的源头“自鸟迹代绳,文字始炳”后,马上就提到:
炎皡遗事,纪在《三坟》,而年代渺邈,声采靡追。
《三坟》这部传说中的上古佚书,在刘勰描述中应该是一部记事之书,它叙述的是炎皡(炎帝、太皡,即神农、伏羲,代指三皇)时代的“遗事”。
我们追溯中国文学的叙事传统,不能不从中国人的叙事思维和叙事能力讲起。先民们由口头传承所表现和积累的叙事经验和叙事才能姑且不论,,仅据刘勰所言,《三坟》既是记载炎皡遗事的(用了怎样的文字、记了些什么事虽然并不清楚),自然可视为(或推想判断为)上古先民的叙事之作。此书作为理想中的经典,应该显示出先民们当时所能达到的叙事水平——此书和与之齐名且性质类同的《五典》《八索》《九丘》等虽今皆不存或被视为伪书,而且刘勰在《文心雕龙·史传》篇中实际上是将《尚书》《春秋》作为最早史书,但他和许多古人,如深受他影响的刘知几[2]对《三坟》之类古史的追忆和遐想,该不是空穴来风,故仍应引起我们的注意。退一步,即使从《尚书》《春秋》算起,中国文学叙事传统也就够邈远的了。
既要探寻《文心雕龙》与中国文学叙事传统的关系,查一查“事”字在《文心雕龙》各篇出现过多少次和它的具体用法,不失为一种方法。当然,绝非书中每次用到“事”字均与叙事有关,如《征圣》篇有“事迹贵文”、“徒事华辞”二句,即与叙事无甚关系。但《宗经》篇论到《易》“《系》称旨远辞近,言中事隐”,论到“《礼》以立体,据事制范”,这两个“事”字,就都与经书的叙事有点瓜葛了。同篇还有论“《书》实记言”,论“《诗》主言志,诂训同《书》”,和论包括《春秋》在内的五经的总体特征“根柢槃深,枝叶峻茂,辞约而旨丰,事近而喻远”,实际上就把五经与叙事联系了起来——五经所记述的虽都是古圣当时种种事情(所谓“事近”指那些事与古圣生活时代为近),但那些事所喻指的意义却远至后世直到今日仍然有效,这就是刘勰强调后人著文必须宗经的理由。[3]按照刘勰的看法,五经是后代一切文章的源头和楷模。这说法固然笼统牵强,纪昀就曾给予批评。[4]但由此而引出的“文能宗经,体有六义”之论,却代表着中国文学批评的基本纲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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