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外直接投资与贸易结构优化 南京廖华

  本文关键词：对外直接投资与贸易结构优化，由笔耕文化传播整理发布。

对外直接投资与贸易结构优化

陈俊聪黄繁华

摘要：自2002年以来，我国对外直接投资进入快速增长期。那么，企业进行海外直接投资能否加快我国新兴产业发展，实现对外贸易产业结构升级呢？由此，本文利用2003-2011年中国对40个国家直接投资与出口贸易的面板数据，通过引力模型对海外直接投资与出口商品结构的关系进行实证研究。检验结果表明，OFDI显著地促进了我国零部件、机械设备等中间产品的出口增长，无论是对发达国家还是发展中国家，这种出口带动作用都比较明显；同时，OFDI对我国整体出口贸易发展，具有明显的出口创造效应。在当前国际贸易摩擦日益增多的趋势下，顺-逆梯度OFDI并存，不仅有利于我国逐步调节国际收支平衡，促进投资-贸易协调发展；也有利于国内新兴产业培育，提高我国中间产品出口比重。OFDI已成为我国对外贸易结构转型升级的重要加速器。

关键词：对外直接投资；出口商品结构；引力模型；加速器

DOI:10.13510/j.cnki.jit.2014.03.012

一、问题的提出

国际贸易与对外直接投资（OutwardForeignDirectInvestment,以下简称OF-DI）是一国参与国际分工的基本途径。传统的跨国公司理论认为，对外直接投资会对国际贸易产生一定的影响。随着产品内分工日益深化，OFDI与出口贸易联系更加紧密。那么，企业在进行海外直接投资后，会因当地化生产而替代东道国的出口贸易，还是会以更加积极主动的方式融入基于产品内分工的全球生产网络，促进本国零部件等中间投入品的出口，逐步优化本国的出口商品结构。

全球金融危机爆发以来，我国对外贸易正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国际市场需求持续低迷，贸易保护主义日益明显。随着国际贸易摩擦增多、国内资源环境压力逐步增大，我国对外贸易产业升级已经提到更加重要的位置。洪银兴（1997）就曾质疑：发展中国家以劳动力资源和自然资源参与国际分工，虽然在短期内可以获利，但这种贸易结构不能持久，并且会跌入比较优势陷阱。发展中国家应大力发展高科技产业,发展战略性产业，在国际竞争中占据优势。杜修立、王维国（2007）指出，如果出口贸易量的增加主要是建立在资源投入型的出口上，这种贸易模式就可

[基金项目]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应对外需减弱保持出口平稳增长研究》（项目编号09BJY079）阶段性成果。陈俊聪：南京大学商学院210093电子信箱：cjcjsyxoc@163.com；黄繁华：南京大学商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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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是不可持续的，不利于经济的长期发展；如果出口贸易量增加的同时，出口水平结构也得到了相应的提高，那么贸易模式就是可持续的。

最新统计显示，2012年我国出口增长明显回落，增长率仅有7%-8%。在这日益严峻的形势下，研究如何推动我国出口商品逆势增长，实现出口商品结构升级，显得十分迫切和重要。另一方面，近年来我国对外直接投资增长迅速，据联合国贸发会议（UNCTAD）《2011年世界投资报告》，2011年我国对外直接投资746.5亿美元，较上年增长8.5%。其中，2011年中国对外直接投资流向发展中国家（地区）为612.3亿美元；流向发达国家经济体134.2亿美元。对外直接投资的快速增长，一方面体现出国内要素价格成本上升及规避贸易壁垒而引发的国内企业向外转移生产能力的意愿；另一方面也体现出企业为开拓国际市场和追求创新资产的延伸企业价值链的需求。

长期以来，国际直接投资与国际贸易的关系研究一直是理论研究的热点之一。西方学者在关于OFDI与出口是替代关系还是互补关系，进行了广泛而又深入的探讨。在理论研究中，OFDI与出口贸易既存在替代关系也存在互补关系，但在实证研究中互补性关系的结论得到更广泛的验证。Mundell（1957）根据Hecksher-Ohlin（H-O）理论，通过放松要素不可流动假设和建立数理模型，认为FDI与出口贸易是存在替代关系。Dunning生产折衷理论研究持相似的观点，认为FDI将替代本国产品出口。而竞争优势理论、新贸易理论等则认为FDI与对外贸易之间是存在互补关系，全球生产分割将加速跨国公司海外投资的步伐，从而促进国际贸易的增长。进一步，联合国贸发会议（UNCTAD）在1998年《世界投资报告》中，从对外直接投资动机出发，将FDI分为市场寻求型、资源或资产寻求型和效率寻求型三种类型。Markusen&Venable（1995）是将FDI更简洁地区分为垂直型FDI（出口导向型）和水平型FDI（市场寻求型）两种类型。其中，垂直型FDI是跨国企业依据要素禀赋优势将生产环节分布在不同国家，而水平型FDI指跨国企业为接近最终产品市场，将生产线迁移至东道国进行生产、销售。对上述不同类型的FDI，Markusen（1984）、Markusen&Venable（1995）指出市场寻求型FDI企业，为减少贸易成本（“冰山”运输成本）将加速向海外市场投资步伐，这种水平型FDI与出口贸易之间呈现替代关系。Helpman（1984）、Helpman&Krugman（1985）指出由于全球生产化分工体系的建立，垂直型FDI推动着国际资本流动，它与国际贸易之间存在互补关系。Amitietal（2003）研究认为，水平型FDI偏好在劳动力、自然资源等要素相对充裕的地区进行生产活动，投资的目的主要是通过对外投资替代高额的贸易成本；而垂直型FDI是跨国企业公司内贸易的主要载体。

随着中国对外贸易环境日趋严峻与对外直接投资的快速增长，带动了国内一批学者对中国OFDI贸易效应的研究。围绕我国OFDI与对外贸易关系的研究，以总量研究居多，其中以OFDI能够促进对外贸易发展的观点日趋成熟。归纳已有的研究，主要关注东道国的资源禀赋差异与经济发展水平引发不同的OFDI贸易数量效应，OFDI对贸易结构方面影响的研究相对匮乏。我国已迅速从一个贸易大国、引资大国发展成为一个对外投资大国。对发展中国家直接投资（顺梯度OFDI）与对发达国家直接投资（逆梯度OFDI）大量并存是我国对外投资的一个显著现象，那-114-

么顺-逆OFDI并存的投资结构对我国的贸易结构又有何影响呢？这些问题的探讨，对深入了解国际贸易与国际直接投资的关系、促进对外直接投资与贸易结构升级之间协调发展都具有重要意义。

二、中国OFDI影响贸易结构的机理分析

OFDI的贸易效应与投资动因、投资区域密切相关。按照东道国经济发展水平，本文将中国OFDI的投资东道国主要划分为发达国家、发展中国家。下面结合我国对外直接投资的动因，对中国OFDI影响我国出口贸易结构进行简要的理论分析。

（一）对发达经济体直接投资影响贸易结构的分析

中国OFDI投资的发达经济体主要包括美国、日本、欧盟等国家。一般而言，发展中国家对发达国家的直接投资，主要是基于市场寻求动机与战略资产收购动机（如品牌、技术、管理和有效网络）。

市场寻求型OFDI大致可以分为以下几种情况：一种是，为规避贸易壁垒或者削减运输成本而进行的直接投资；一种是为了开拓新市场而进行的国际直接投资。不同的投资动因对贸易结构产生的效应也有所差异。企业如果是为规避东道国关税等贸易壁垒、减少运输成本而进行海外直接投资，OFDI易因满足当地市场需求而替代母国对该国工业制成品出口，但是海外投资建厂也会带动母国生产设备、零部件等中间产品的出口，中间产品需求扩大有利于国内新兴产业培育与带动出口结构升级。如果企业为开拓国际市场而进行海外直接投资，国际市场需求将带动一批具有比较优势或新兴产业的发展与培育，加快行业的新陈代谢，对出口结构优化也会有促进作用。

战略资产寻求型OFDI主要是为获取东道国的先进工艺、技术设备以及品牌等先进的生产要素而产生的投资行为。例如，Kogut和Chang（1991）重点考察了日本企业对美国的直接投资，研究发现日本企业有步骤的进入美国市场，，主要是为获取美国的技术。我国的海尔集团早在20世纪90年代，在美国建立了设计、营销和生产中心，主要的研究中心、设计分部和信息中心都分布在美日欧等发达国家。信息技术产业的代表联想集团，通过收购IBM的全部PC（个人电脑）业务后，占全球PC市场份额第九位的联想一跃至第三位，仅次于戴尔和惠普，大大提升了联想的品牌效应。赵伟等（2006）利用修正的Lichtenberg和Pottefie模型，基于我国1985-2004年期间十大对外直接投资流向国的投资存量进行了回归分析，并得出结论：我国对外直接投资能够使东道国的R&D溢出到母国，通过我国对外直接投资渠道溢出的国外R&D资本存量每增长10%，则能使我国的全要素生产率增长

1.4%。一般来说，战略寻求型投资会带来相关专利技术和高新技术产品的进口，战略性资产作为一种稀缺的生产要素引入国内，能够较快地推动一国的产业机构升级，促进对外贸易结构的优化。

（二）对发展中国家直接投资影响贸易结构的分析

对发展中国家OFDI是中国境外投资的主要组成部分，主要包括资源寻求型OFDI、效率寻求型OFDI及市场寻求型OFDI。矿产资源寻求型OFDI在中国对外直接投资中所占的比重比较大，如南非、尼日利亚、智利、秘鲁等矿产资源比较丰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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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国家，近些年，中国对这些国家都进行大量的投资。资源寻求型OFDI的主要目的是为满足我国对能源与矿产的需求。与此同时，海外子公司的资源开发需求的增长，能够带动我国相关配套机器设备、零部件及相关实用新型技术出口到东道国。尤其，向一些矿产资源比较丰富、工业技术相对落后的国家直接投资，中间产品的出口需求更加明显。效率需求型OFDI是指本国要素价格发生变化、生产成本上涨，导致企业丧失原有的成本优势，加速国内企业迁往劳动力和土地资源更加廉价的国家与地区进行生产活动。其中，转移的产业大多为国内产能过剩行业或者是丧失比较优势的“边际产业”。国内比较劣势的产业对外转移，将提升本国生产要素的配置效率，有利于培育、发展本国的新兴产业，充分发挥比较优势提升本国对外贸易结构。发展中国家的市场寻求型OFDI贸易效应如前描述，在此不再说明。

（三）顺-逆OFDI并存影响贸易结构的综合分析

随着企业对外投

资的全球化，对发达

国家、发展中国家的

大量OFDI并存的情况

下，我国企业产品内

分工的全球生产网络

不断延伸，对我国的

对外贸易结构的提升

将起到积极作用。综

合上文分析，归纳出图1OFDI影响贸易结构的机理示意图OFDI产业转移影响贸

易结构的机理（如图1所示）。

三、模型构建与数据说明

（一）模型构建

本文模型是在Keith&John（2001）数理模型基础上的简单拓展，进一步探讨对外直接投资与母国出口结构的关系。企业可以通过出口工业制成品或者海外直接投资的方式，满足国际市场需求。当两种方式都存在时，有x+OFDI=αM，其中M代表海外市场需求，α代表该公司在市场中所占份额。一般情况下，短期内公司的市场份额

xαM是一个固定值，β1=Dx=-é1-β1ù*DOFDI（1）?1?基于生产设备的专有性特征，本国企业进行海外投资生产活动时，对本国的机器设备、零部件等中间产品产生额外需求，假定母国中间产品的出口y=β2OFDI，β2为海外投资对本国中间产品的需求弹性系数，则y的百分比变化率可以表示为：

Dy=β2*DOFDI（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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