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三角洲区域经济一体化的制度安排与架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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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００７ 年第 ６ 期
总第 ２７１ 期

当 代 财 经

ＮＯ．６ ， ２００７ Ｓｅｒｉａｌ ＮＯ．２７１

ＣＯＮＴＥＭＰＯＲＡＲＹ ＦＩＮＡＮＣＥ ＆ ＥＣＯＮＯＭＩＣＳ

长江三角洲区域经济一体化的制度安排与架构
庄士成 １， 朱洪兴 ２
（ １． 上海理工大

学 社会科学部 ， 上海 ） ２０００９３ ； ２． 上海理工大学 管理学院 ， 上海 ２０００９３

摘

要 ： 长江三角洲区域经济一体化存在制度瓶颈 ， 表现为区域经济合作的制度化程度低 ， 与行政区划相

关联的制度安排以及基于市场经济合作制度的缺失割裂了区域市场 ， 阻碍了生产要素的自由流动。长江三角洲区 域经济一体化的关键在于推进区域合作的制度化。区域合作制度的供给主体是政府 ， 政府主导的制度创新是推进 长江三角洲区域经济一体化的动力 ， 构建区域合作制度要处理好公平与效率、竞争与合作、市场与政府等几方面 的关系。基础制度环境、规划和政策、制度实施机制形成区域合作制度的基本架构。 关 键 词 ： 长江三角洲 ； 区域经济一体化 ； 制度 中图分类号 ： Ｆ０６１．５ 文献标识码 ： Ａ 文章编号 ： １００５－ ０８９２ （２００７） ０６－ ００７６－ ０５

长江 三 角 洲 区 域 经 济 一 体 化 是 长 江 三 角 洲 乃 至 全 国经济进一步发展的客观要求， 也是社会主义市场经 济 发 展的 必 然 趋 势 。 加 快 长 江 三 角 洲 区 域 经 济 一 体 化 进程， 对完善市场体系、优化资源配置、提高综合竞 争力 将 产 生 重 要 影 响 。 纵 观 长 江 三 角 洲 区 域 经 济 一 体 化的简短历程， 制度 创新 不 足 、制 度 供 给 滞 后 是 长 江 三角洲区域经济一体化的最大障碍 ， 构建科学、合理、 有效的区域合作制度是推动长江三角洲区域经济一体 化 的 关 键步 骤 。本 文 将 从 制 度 层 面 探 索 长 江 三 角 洲 区 域经济一体化的动力、路径及其机制问题。 一、长江三角洲区域经济一体化的制度瓶颈 经济 一 体 化 是 指 各 经 济 体 向 着 结 成 一 体 的 方 向 发 展， 一个国家内的区域 经济 一 体 化 则 是 指 两 个 或 两 个 以 上 的省 市 按 共 同 的 目 标 协 调 其 经 济 活 动 ， 促 进 其 经 济 联 合 的 过 程 ， ［１］其 最 终 目 标是 形 成 一 个 统 一 的 区 域 经 济 共 同 体和 垂 直 分 工 与 水 平 分 工 并 存 的 区 域 经 济 发 展 格 局 。长 江 三 角 洲 地 处 中 国 改 革 开 放 的 最 前 沿 ， 是 我 国 在 经 济 全球 化 过 程 中 率 先 融 入 世 界 经 济 的 区 域 ， 拥 有 人 才 、技 术 、基 础 设 施 及 经 济 总 量 和 产 业 布 局 等 方 面综合竞争优势， 是 “全 国 发 展 速 度 最 快 、投 资 环 境 最好、经济内在素质最好、创新能力最强的地区之
［２］ 一” 。 长江三角洲区域经济一体化， 既有历史文化渊

速增 长 的 发 展 态 势 ， 以 强 大 的 综 合 竞 争 优 势 在 国 内 外 经济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但是， 长江三角洲区域经 济一体化的进程却没有取得人们预期的结果； 相反， 诸如地方保护、过度竞争、重复建设、产业同构、环 境污染等问题还广泛存在于经济一体化进程中。我们 认为 ， 长 江 三 角 洲 区 域 经 济 一 体 化 的 最 大 障 碍 在 于 存 在制度瓶颈 ， 这种制度瓶颈主要体现在以下几方面 ： 首先， 区域合作的制度化程度低导致区域经济一 体化流于形式。目前， 长江三角洲区域经济协调与合 作仍停留在非制度化阶段， 一些区域性组织的协调， 仅仅表现为地区领导人之间的一种愿望或承诺， 往往 缺乏法律效力， 具有很大随意性和不确定性。经过地 方政 府 磋 商 形 成 的 规 划 或 协 议 ， 也 往 往 不 能 演 变 成 规 范的具有约束力的制度安排。 其次， 与行政区划相关联的制度安排阻碍了区域 内生产要素的自由流动。在计划经济年代生成的行政 体制与制度， 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不断发展走向成熟 的今天， 并未发生根本性转变。传统户籍制度和用工 制度限制了劳动力资源的合理流动； 各自为政的行政 制度成为地方利益和诸侯经济的最大保护伞； 条块分 割的制度安排导致行业垄断、部门割裂和地方割据。 新制 度 经 济 学 认 为 ， 初 始 的 制 度 安 排 或 现 有 的 制 度 安 排会影响新的制度安排的选择， 这就是所谓的“路径 依赖” 。现存制度安排造成了一种既得利益格局 ， 形成 一种强化稳定的均衡状态。这样， 欲打破这种格局，
［３］ 就 要 付 出 较 大 的成 本 。 从制度变迁的角度看， 一种新

源 ， 也 有 现 实 经 济社 会 发 展 的 需 要 和 可 能 。 长 江 三 角 洲各 地 政 府 在 长 期 的 经 济 交 往 中 逐 步 认 识 到 ， 只 有 积 极 推 进 长 江 三 角 洲 的区 域 合 作 ， 加 快 区 域 经 济 一 体 化 进程， 充分发挥区域整体优势， 才能长久保持经济高
—— —— —— —— —— —— —— —
收稿日期 ： ２００７－ ０３－ １３

制度 取 代 旧 制 度 的 前 提 是 实 施 新 制 度 所 获 得 的 收 益 大

作者简介 ： 庄士成 ， 上海理工大学副教授 ， 主要研究方向为经济理论 ； 朱洪兴 ， 上海理工大学副教授 ， 主要研究方向为经济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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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制 度 变 革 成 本 ， 而 新 制 度 的 收 益 往 往 是 潜 在 的 、 不 确 定 的 、长 期 的 ， 对 个 体 或 某 些 利 益 集 团 而 言 ， 制 度 变 革 不 一 定给 他 们 立 即 带 来 显 著 利 益 ， 这 就 导 致 旧 制 度垂而不死、新制度孕而不生的局面。 再次， 基于市场经济的合作制度的缺失是区域经 济分割， 不断发生摩擦的根本原因。经济合作是双方 自愿 、互 惠 互 利 的 行 为 ， 没 有 制 度 的 保 障 和 支 撑 ， 人 们的经济合作将难以实现。合作制度的缺失， 一方面 使 人 们 不 能产 生 经 济 合 作 的 积 极 预 期 ， 也 就 难 以 产 生 合作的愿望； 另一方面， 也使现实的经济合作因为合 作方的机会主义行为而难以持久。 二、长江三角洲区域经济一体化的制度安排 长江 三 角 洲 区 域 经 济 一 体 化 既 需 要 制 度 层 面 的 合 作与整合， 也需要完善良好的制度环境的支撑。合作 和 冲 突 的并 存 是 长 江 三 角 洲 区 域 经 济 一 体 化 进 程 中 的 常态， 冲突产生制度的必要性， 合作产生制度的可能 性 。科 学 、合 理 、 有 效 的 制 度 安 排 ， 对 推 进 长 江 三 角 洲区域经济一体化进程有着举足轻重的意义。第一， 制度的约束功能有利于控制冲突、规范共同市场运作。 制度即规则 ， 具有强制性或约束性 ， 并通过法律法规、 组织安排和政策而得以实现。制度为人们划出了一条 正 当 行 为 的边 界 ， 它 告 诉 并 规 定 人 们 什 么 能 做 ， 什 么 不 能 做 。长 江 三 角 洲 区 域 经 济 合 作 ， 需 要 制 度 规 范 人 们的行为 （ 包括市场行为和行政行为） ， 以减少摩擦和 冲突 ， 以最小的成本和代价构建区域共同市场。第二 ， 制度的整合功能有利于整体合力的形成， 进而促进区 域 经 济 的合 作 。当 人 的 活 动 在 制 度 规 范 下 纳 入 某 种 轨 道并按一定的方式进行时， 分散的力量会聚起来， 形 成 社 会 整 体 力量 ， 这 便 是 所 谓 社 会 整 合 ， 亦 即 恩 格 斯
［４］ 所说的“社会合力” 。 长江三角洲区域经济一体化需要

各方 面 选 择 合 作 的 积 极 性 和 主 动 性 ， 从 而 使 每 个 利 益 主体在收益最大化的同时， 最大限度地增进区域整体 利 益。人 们 从 事 经 济 活 动 ， 普 遍 追 求 收 益 最 大 化 ， 但 “最大化”到何种程度 ， 则主要取决于制度的激励。制 度 激 励 的 妙 处 在于 可 以 通 过 制 度 的 设 计 实 现 个 人 利 益 与整体利益的兼顾和统一， 也只有通过科学、合理的 制度安排， 才能化解个人或利益集团在争取自身利益 最大化时可能对社会整体利益带来的伤害。 区域经济一体化与制度变迁是一个相互影响的互 动 过 程 。在 区 域 经 济 一 体 化 过 程 中 ， 有 合 作 、 互 动 带 来 的 的 双 赢多 赢 正 效 应 ， 也 有 冲 突 、 摩 擦 造 成 的 一 损 俱损负效应。当经济一体化的正效应大于负效应时， 其进程就不会中断。没有外力的干预， 长江三角洲区 域经济一体化也可能缓慢地发展。但可以肯定的是， 这样的局面将付出更多的时间成本， 失去更多的发展 机 会 。在 区域 经 济 一 体 化 过 程 中 ， 仅 仅 靠 市 场 理 性 是 不够的。通过各级政府的制度设计 ， 通过科学、合理、 有效的制度安排， 或者说通过政府看得见的手推动制 度变迁 ， 以此推动长江三角洲区域经济一体化的进程 ， 能够达到事倍功半的效果。因此， 区域经济一体化进 一 步 发展 的 关 键 在 于 加 强 区 域 合 作 的 制 度 供 给 ， 提 升 区域合作的制度化程度。如何构建更有效、更合理的 区 域 合 作 制度 ， 推 进 区 域 合 作 的 制 度 化 ， 是 摆 在 我 们 面前的重大课题。下面就区域合作制度的有关问题谈 几点思考。

１． 区域经济一体化的制度供给主体是政府。合作
制度是公共产品， 主要供给者应该是政府， 对此人们 的分歧不大， 目前学术界的争论在于推进区域经济一 体化的制度供给主体究竟是地方政府还是中央政府。 我们认为， 在区域经济一体化的制度供给方面， 中央 政府和地方政府扮演不同角色， 中央政府应该在立宪 层面上积极推进市场化导向的制度建设， 消除区域合 作的 制 度 和 体 制 障 碍 ， 包 括 构 建 并 完 善 市 场 经 济 基 础 性法律制度， 推进政治体制改革， 改革地方政府政绩 考 核 评估 制 度 ， 等 等 。 地 方 政 府 则 应 该 把 工 作 重 心 放 在区域合作制度的供给上， 在市场经济条件下， 区域 合作 制 度 的 权 威 来 自 区 域 内 市 场 （ 利 益） 主体的普遍 认同， 根据博弈论对制度的理解， 合作制度是由参与 者 的 策 略互 动 而 内 生 的 ， 不 是 外 部 给 定 的 。 因 此 ， 区 域合作制度应该针对需要合作的各方， 通过参与者自
［７］ 愿 、平 等 和 充 分 的磋 商 ， 最 终 形 成 合 作 制 度 。 从长江

“社会合力”的共同作用。从经济社会学的视角看 ， 区 域经济一体化的动力系统是一个动态的“合力”系统 ， 通过制度的整合作用， 区域中的各方利益主体能够在 双赢预期的前提下达成合作共识 ， 进而形成共同市场。 第三， 制度的信息功能有利于区域内市场主体合理调 整自己的行为 ， 预期他人的行为 ， 进而产生良性互动。 制度 提 供 了 对 于 别 人 行 动 的 保 证 ， 并 在 经 济 关 系 这 一
［５］ 复 杂 和 不 确 定 的 世 界中 给 予 预 期 和 稳 定 性 。 “制度体

现 着 程序 化 的 活 动 或 对 情 境 的 普 遍 反 应 ， 制 度 化 程 序
［６］ 产生了预期的约束或预见性的互惠期望” 。 一个社会的

制 度 化 程度 越 高 ， 人 们 的 行 为 越 具 有 理 性 ， 社 会 经 济 运行也越有秩序。第四， 制度的激励功能有利于调动

三 角洲 区 域 经 济 一 体 化 的 具 体 进 程 来 看 ， 仅 仅 依 靠 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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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强 制 力 量 产 生 的 制 度 安 排 总 难 以 善 始 善 终 。 究 其 原 因， 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制度的外生性和强制性导致制 度不能被不 同 利 益 主 体 共 同 认 同 与 接 纳。 １９８３ 年 成 立 的上海经济区历经短短五年时间便以“流产”而告终 ， 有 许 多 问 题 值得 我 们 认 真 总 结 和 思 考 。 上 海 经 济 区 是 一次在计划经济体制下由中央政府主导的区域经济一 体化的尝试， 虽然 产 生 了 一 些 积 极 影 响，， 特 别 在 一 些 基础 性 调 查 研 究 方 面 为 区 域 经 济 合 作 的 进 一 步 发 展 提 供了许多有益的经验， 但这种自上而下的、依靠统一 计 划手 段 实 施 的 、 建 立 与 撤 消 都 体 现 行 政 首 长 意 志 的 做法和制度安排不免与后来在我国实施的市场化改革 相悖 ， 其短命的结局就在情理之中。

产权 安 排 形 式 的 变 迁 过 程 。 这 种 制 度 变 迁 总 体 上 降 低 了社会总的交易成本， 更重要的是承担这一个创新的
［９］ 在区域合作制度的构建 利 益集 团 获 得 了 更 大 的 利 益 。

过程中， “利益”问题同样处于核心地位， 区域合作 制度不仅要调整旧的不合理的利益关系和利益格局， 更重要的是通过平等、充分的磋商和博弈构建一种和 谐均衡的利益关系和利益格局。区域合作制度是一种 特殊制度安排， 不 能 也 不 应 该 由 强 势地 区 或 强 势 集 团 来主导建立并实施， 由各地区或不同利益主体平等协 商自由形成合作制度可能是最佳选择。 第二， 区域合作制度要促进竞争与合作的互动。 竞争与合作是区域经济一体化的两个轮子 ， 缺一不可。 排 斥 合 作 的竞 争 和 缺 乏 竞 争 的 合 作 都 不 利 于 区 域 经 济 一体化的健康发展。在长江三角洲区域经济运行中， 还 存 在 着 过 度竞 争 和 恶 性 竞 争 等 现 象 ， 严 重 阻 碍 了 区 域经 济 合 作 和 一 体 化 的 进 程 。 对 此 ， 我 们 要 做 具 体 分 析 。竞 争 是 市 场 经 济 的 基 本 规 律 ， 也 是 经 济 增 长 并 保 持 活 力 的基 本 动 因 ， 长 江 三 角 洲 区 域 经 济 持 续 走 在 全 国前列， 适度有序的市场竞争功不可没。当然， 竞争 也会带来一些负效应， 人们总是把带来负效应的竞争 视为不当竞争或过度竞争。其实， 竞争总是具有两面 性， 适度竞争与过度竞争的边界并不十分清晰， 不同 利 益 主体 对 竞 争 正 当 性 的 评 判 标 准 也 不 尽 相 同 。 就 拿 招商引资来说， 各地区为了自身的发展， 想方设法招 商引资， 免不了会发生激烈竞争。从整个区域经济的 视角看， 这种竞争可能增加招商引资的成本， 导致重 复建设和产业结构趋同。但从局部的市场层面看， 这 种 竞争 有 利 于 优 化 投 资 环 境 、 吸 引 外 资 ， 有 利 于 地 方 经济尤其是落后地区经济的发展。竞争是正负效应并 存的经济现象， 竞争带来负效应， 罪不在竞争本身， 而是竞争的制度环境存在问题。面对竞争的双重效应 ， 我们所能做的就是优化竞争的制度环境， 通过制度来 引 导 、规 范 竞 争 。 同 时 ， 通 过 制 度 设 计 ， 构 筑 竞 争 与 合作良性互动的桥梁与平台， 造就竞争催生合作， 合 作促进竞争的市场格局。 第三， 区域合作制度要协调市场与政府的关系。 长江三角洲区域经济一体化仅仅依靠市场理性是不够 的 ， 市 场 与政 府 形 成 合 力 ， 才 能 推 动 区 域 经 济 一 体 化 向纵深发展。但市场与政府的矛盾时有发生 ， 一方面 ， 在现行政治体制下， 政府的权力边界过宽， 政府的经 济职 能 过 分 突 出 ， 对 经 济 的 干 预 过 多 ， 加 上 不 科 学 的 政绩考核制度和财政分配制度 ， 导致市场的行政分割、

２． 区域经济一体化需要制度创新。制度创新是推
动包括区域经济一体化在内的当代人类社会进步的根 本 动 力之 一 ， 不 能 适 应 社 会 发 展 的 需 要 乃 制 度 创 新 的 根 源 。一 个 领 域 或 地 区 越 是 缺 乏 有 效 制 度 ， 制 度 创 新 的作用就越大 ， 改进制度所带来的效率就越高。因此 ， 当 陈 旧 的 制 度 、传 统 保 守 的 习 惯 势 力 阻 碍 了 区 域 经 济 一体化发展时， 制度创新就成为必然的选择。制度创 新是 对 系 统 结 构 的 优 化 ， 是 以 系 统 结 构 的 变 革 来 实 现 系统内各组成要素的协同与耦合。从这个意义上讲， 区 域 经济 一 体 化 不 是 一 种 单 纯 的 市 场 现 象 ， 它 也 是 一 种 制 度 现 象 。区 域 经 济 一 体 化 的 动 力 和 方 向 ， 区 域 共 同市场的形成与发展 ， 最终都取决于相应的制度安排。

３． 区 域 合 作 的 制 度 安 排 要 处 理 好 以 下 几 方 面 关
系： 第一， 区域合作制度要力求公平与效率的统一。 “制度既给我们提供了行为规范， 又给我们带来了效 率。这是制度的两大基本功能。 ” 区域合作制度的效率 取向是明确的： 消除行政壁垒和地方保护， 减少经济 摩擦 和 冲 突 ， 形 成 资 源 自 由 流 动 、 信 息 资 源 共 享 、 交 通 网 络 发 达 、市 场 高 度 开 放 的 区 域 经 济 共 同 体 ， 将 从 总 体 上 降 低社 会 总 的 交 易 成 本 。 但 仅 凭 这 一 点 ， 区 域 合作制度并不能取得成功。如果各方利益主体在经济 合 作 中 不 能 实 现其 预 期 收 益 并 平 等 享 有 经 济 一 体 化 的 成果， 这种制度便不能被参与者普遍认同， 制度实施 也不能取得积极效果 ， 反过来会导致更大的交易成本。 因此 ， 从 本 质 上 讲 ， 区 域 合 作 制 度 突 出 体 现 的 应 该 是 自 愿 参 与 、互 惠 互 利 、 共 同 受 益 的 公 平 原 则 ， 它 所 追 求 的 是 地 方利 益 和 区 域 整 体 利 益 的 双 赢 。 制 度 变 迁 理 论告诉我们， 制度创新是新的利益集团在要素相对价 格 、偏 好 和 技 术 等 原 因 的 推 动 下 ， 对 更 有 利 于 自 己 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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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侯经济、恶性竞争以及政府干预的失败。机场之争、 深水港之争， 不过是地方政府利益之争罢了。人们往 往 把 诸 侯经 济 与 行 政 区 划 联 系 在 一 起 ， 其 实 ， 诸 侯 经 济与行政区划没有必然联系， 问题的实质在于全能政 府 导 致 行 政 权 力 的 变 异 —政 —— 府 借 助 行 政 权 力 谋 取 本 地区和本部门的利益。另一方面， 在全能政府、强势 政 府 和 利 益 政 府 的主 导 下 ， 区 域 经 济 合 作 往 往 不 是 合 作方的自主行为， 也并非市场选择， 这种“拉郎配” 的合作方式既增加了政府的组织成本， 也使得合作因 违 背 合 作 者的 意 愿 而 失 去 意 义 。 我 们 在 设 计 区 域 合 作 制度时， 必须对政府在区域经济一体化中的角色和地 位 予 以 正 确 的定 位 ， 对 政 府 的 权 力 边 界 给 予 明 确 的 界 定 ， 对政府调控经济的行为给予必要的约束和规范。 三、长江三角洲区域经济一体化的制度架构 长江 三 角 洲 区 域 经 济 一 体 化 的 制 度 架 构 由 如 下 几 个层次组成： 基础制度环境、规划和政策、制度实施 机制。

合相 容 、和 谐 共 处 ， 才 能 发 挥 其 作 用 。 在 历 史 长 河 中 发展凝聚起来的吴越文化成为长江三角洲区域主流文 化， 其共同特征为宽容、市民化、外柔内刚、开放创
［１１］ 历史上长江 三 角 洲 地区 商 业 和 手 工 业 新、重商功利。

就较为发达， 商业城镇也较为密集， 人们更富有进取 和 创新 精 神 ， 这 一 切 都 暗 合 了 吴 越 文 化 的 特 质 。 改 革 开放后长江三角洲地区先后出现了“苏南模式” 、“温 州模式”和“浦东模式” ， 在这些制度变迁的背后仍然 能够 见 到 吴 越 文 化 的 印 记 ， 这 种 文 化 的 同 一 性 充 分 体 现了长江三角洲区域经济一体化的内在逻辑必然。加 深 文化 的 融 合 ， 扩 大 文 化 的 认 同 ， 理 所 当 然 地 成 为 区 域经济一体化发展的重要环节。

２． 规划和政策。规划和政策是直接作用于区域经
济一体化的制度层面， 它们直接体现各地政府推进区 域经济合作的意图、目标和路径 ， 具有明显的工具性、 操作性和时效性。好的规划是区域经济一体化的催化 剂和加速器，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提升规划的科学性和 整 体 性 。各 地 政 府 要 以 科 学 发 展 观 指 导 规 划 的 制 定 和 实施 ， 一要坚决摈弃本位主义和“赢者通吃”的思路 ； 二 要加 强 规 划 的 沟 通 与 协 调 ， 提 高 各 地 规 划 与 区 域 经 济发展的整体契合度。另外， 要尽快编制区域经济一 体 化 的 总体 规 划 ， 并 通 过 相 应 的 制 度 安 排 来 实 施 总 体 规 划 。政 策 是 政 府 调 节 经 济 的 主 要 工 具 ， 也 是 推 进 区 域经济合作的基本手段。如今， 在行政区划体制和政 绩考核机制的约束下， 各自为政、朝令夕改、追求短 期效应的情况还具有一定的普遍性， 加快政治体制和 行政体制改革是改变这种状况的必由之路。

１． 基础制度环境。“制度环境 ， 是一系列用来建
立生 产 、交 换 与 分 配 基 础 的 基 本 的 政 治 、 社 会 和 法 律
［１０］ 区域经济一体化的制度环境包括正式制度 基础规则。 ”

和 非 正式 制 度 两 个 层 面 。 正 式 制 度 包 括 国 家 法 律 制 度 安排与地方法规制度安排。从国家的层面看， 宪法以 及 与 社 会 主义 市 场 经 济 相 适 应 的 法 律 体 系 和 社 会 政 治 经济制度是区域经济一体化的基础制度环境。目前， 国家应该着力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法律制度建设， 推进政治体制改革， 转变政府职能， 为长江三角洲区 域 经 济 一 体 化 提 供有 效 的 法 律 支 持 和 制 度 保 障 。 就 区 域层 面 看 ， 各 地 区 都 有 自 己 的 地 方 法 规 和 制 度 ， 如 外 来人口管理制度、社会保障制度、劳动用工制度等， 这些制度安排也构成区域经济一体化的基础制度环境。 由于各地区经济社会发展水平不同， 不同地区的法规 和 制 度 客 观上 存 在 差 异 。 地 区 间 法 规 制 度 存 在 差 异 有 一定的合理性， 但这种差异对区域经济一体化也会带 来 不 利 的 影 响。制 度 一 体 化 是 区 域 经 济 一 体 化 的 应 有 之意， 制度层面的趋同， 既是区域经济一体化的内在 要求， 又是区域经济一体化的逻辑起点。制度一体化 并 非要 消 除 制 度 差 异 ， 而 是 力 求 在 制 度 变 迁 中 形 成 良 性互动态势， 实现区域内制度架构的和谐与统一。非 正 式 制 度是 指 在 社 会 发 展 和 历 史 演 进 过 程 中 自 发 形 成 的文化传统和行为习惯。在区域经济一体化进程中， 正 式 制 度 和非 正 式 制 度 是 相 辅 相 成 的 。 正 式 制 度 的 重 要性是毋庸置疑的， 但正式制度只有与非正式制度契

３． 制度实施机制。制度实施机制是指保障制度有
效运作的条件和手段的总称， 是通过一定的组织或机 构对违反制度或遵守制度的人作出相应惩罚或奖励， 以确保制度功能与绩效的实现。制度内含着实施机制 ， 制 度 实 施 机制 本 身 也 是 一 种 制 度 安 排 。 制 度 的 有 效 实 施与运作， 需要相应的制度化组织与机制做保障， 否 则， 再好的制度也会因不能有效实施而流于形式。区 域合作制度的有效运作同样离不开实施机制的作用， 首先， 制度化组织是区域合作制度有效运作的保证。 我 国 学者 李 瑞 林 、 骆 华 松 研 究 了 世 界 各 种 区 域 经 济 一 体化组织形式 ， 总结出以下共同点 ： （ １ ） 一般由政府 出面， 签订一定的经济一体化协议。作为区域性一体 化组织发展合作机制， 如果没有政府参与， 而只是民 间组织或企业间的经济往来， 是不能形成区域经济一 ） 体化组织的。 （ ２ 为了推进本地区各国之间的经济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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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合 作 ， 地 区 一 体 化 组 织 往 往 需 要 建 立 一 定 的 超 国 家 机构， 或至少需要由各成员国领导人定期举行会议， 形成制度。 （ ３ ） 既然已经通过签订协议 ， 建立一体化 组织， 则参加这个组织的各成员国， 就享受协议所规 定的权益 ， 也必然尽协议所规定的义务。这就意味着 ， 一 体化 组 织 的 成 员 国 要 把 自 己 的 部 分 主 权 ， 首 先 是 某 些经济决策权让渡给这个一体化组织， 由这个超国家 组织去执行。 长江三角洲区域 经 济 一 体 化 模式 虽 然 有 别于国与国之间的经济一体化模式， 也不存在所谓国 家 主 权 让渡 的 问 题 ， 但 以 上 研 究 对 我 们 建 立 并 完 善 区 域经济一体化组织有着很好的借鉴意义。我们认为， 为 使 区 域 合 作制 度 有 效 实 施 ， 必 须 建 立 多 层 次 、 立 体 化 的 组 织 机 构 。一 方 面 ， 在 区 域 内 各 地 区 充 分 协 商 的 基础上， 通过制订公约建立起具有一定权威和独立运 作 能力 的 组 织 机 构 ， 通 盘 处 置 区 域 经 济 一 体 化 进 程 中 的有关事务 ， 如统一规划、制定统一的市场竞争规则、 组 织 实 施跨 行 政 区 重 大 项 目 建 设 、 协 调 各 方 利 益 、 解 决矛盾冲突等 等 。长 江 三 角 洲 城市 经 济 协 调 会 自 １９９７ 年成立以来， 在推进区域经济合作方面起到了一定的 作用 ， 但 该 组 织 务 虚 多 于 务 实 ， 必 须 进 一 步 提 升 其 功 能和权威。另一方面 ， 构建半官方、非官方组织体系 ， 如 专 家 咨 询委 员 会 、 区 域 经 济 一 体 化 促 进 会 以 及 跨 地 区的商会行会等， 动员民间力量推进区域经济合作。 其次， 奖惩机制是区域合作制度有效运作的条件。区 域合 作 制 度 的 主 要 功 能 是 通 过 激 励 和 约 束 机 制 来 增 进 合作， 但如果人们的不合作或反合作行为以及合作中 的机 会 主 义 行 为 不 能 得 到 有 效 遏 制 ， 区 域 合 作 制 度 的 稳定性和权威性就会受到极大伤害， 制度形同虚设， 人 们 的制 度 外 行 为 便 会 越 演 越 烈 ， 其 结 果 可 能 比 没 有 制 度 更 糟 。为 使 制 度 的 权 威 得 以 尊 重 ， 制 度 绩 效 得 以
［１２］

实现 ， 有必要加大制度的“违约成本” 。应该看到 ， 区 域合作制度大多不是国家法律 ， 强制力不足 ， 怎样有效 实施值得研究 ， 除了制度本身设计科学并能够为大众认 可外 ， 设计一套包括奖惩机制、信息机制、利益补偿机 制在内的制度实施机制是一件很有意义的工作。 —— —— —— —— —— —— —— — 参考文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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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校 ： 史言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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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关键词：长江三角洲区域经济一体化的制度安排与架构，由笔耕文化传播整理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