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素跨区域流动对区域经济增长和波动的影响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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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素跨区域流动对区域经济增长和波动的影响探讨
发布日期: 2012-03-12 发布:
2007年第8期目录 本期共收录文章17篇
[内容摘要]要素跨区域流动对区域经济增长和波动的影响应是多方面的。首先是区域问贸易和要素流动规模的扩大,提高了国内区域经济发展的一体化程度,分散了区域性供给或需求波动对区域经济发展的整体冲击力并进而进一步强化了区域经济波动周期延长与强度下降的趋势。其次是要素流动规模的扩大不仅进一步拓宽了经济波动的区域间的传导渠道。而且也提高了区域间经济增长与波动的相互解释力,增强了彼此间的因果关系和减弱了彼此间的同步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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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要素跨区域流动;区域经济波动位势;经济波动周期;均衡产出水平
一般说来,由于区域经济的增长和波动与区域内各种因素的相互作用以及区域间货物、服务及要素交换所产生的外部作用间有着十分密切的关系,因而为推动与促进区域经济的持续、稳定、健康发展,现阶段展开对要素跨区域流动对区域经济增长和波动的影响分析,无疑是有着相当的必要性与现实意义的。
一、区域间劳动力和技术要素的顺向流动推动了区域经济波动位势提高
(一)劳动力由中西部向东部地区的流动有助于增强双方的经济增长动力
作为一个典型的人口过剩和城乡差异显著的发展中的大国,我国的基本国情非常接近于劳动力无限供给条件下的两部门模型的基本假设;同时,我国又是一个区域差异非常显著的国家,在这里,传统的乡村部门在相对落后的中西部地区的经济结构中仍占据着很大的比重,而相对发达的东部沿海地区则聚居了全国绝大多数的现代城市部门,因此,这种地区间部门结构的差异又使得二元假设不仅适用于部门分析,且也同样适应于地区分析。既然如此,分析中我们也就采用劳动力无限供给条件下的两部门模型和AD-As模型相结合的理论框架来具体探讨我国劳动力跨区域流动对区域经济增长及波动的影响。此外,为了易于表述并进而使理论分析更具逻辑性,我们这里同样又把分析对象简化为相对发达的东部区域和相对落后的中西部区域。
为此,我们首先舍掉资本、技术等方面的生产要素,并假设各区域经济发展只取决于一种生产要素――劳动,各区域的劳动力供给曲线便是该区域经济的总供给曲线。其次是假设相对落后的中西部区域具有无限的劳动力供给能力,而相对发达的东部地区则不具备劳动力的无限供给能力。这样,中西部地区的劳动力供给弹性将无穷大,,劳动力供给曲线即总供给曲线将会是一条水平线;同时,东部地区的劳动力价格将高于中西部地区,而且从中西部地区流入东部地区的劳动力所获得的净收益也会大于其在原籍就业的净收益。最后,我们又假定劳动力跨区域就业,但其家庭所在地和劳动力最终的归宿地不发生变化;这样,流入东部地区的劳动力收益就会回流到中西部地区。显然,以上假设又是基本符合我国现阶段区域收入水平差异特征和劳动力跨区域流动的具体特点的。在以上假设的基础上,劳动力由中西部地区向东部地区的流动对双方产出水平的影响也就可以按如下的过程来展开:(1)劳动力由中西部地区向东部地区的转移将导致东部地区总供给曲线向下移动;而在需求曲线稳定的情况下,又将会使东部地区在更低的均衡价格水平上实现更大的均衡产出规模。(2)由于中西部地区具有无限的劳动力供给能力,因此其劳动力流出也就并不影响其供给曲线。然而,由于流入东部地区的劳动力所获得的净收益要远大于其在原籍就业可能获得的净收益,因此,在东部就业的中西部劳动力所获得的收益的回流便将会提高中西部地区的收入水平和扩大中西部地区的总需求;这样,中西部地区的总需求曲线便向外移动并最终使中西部地区在相同的均衡价格水平上实现更大的总产出规模。
劳动力跨区域流动对中西部地区和东部地区均衡产出水平的影响机制示意图见图1。从图1中可以看出,对东部地区而言,由于中西部地区劳动力的流入,东部地区劳动力供给(总供给)曲线便将从初始位置S0移动到S1,相应地总供给与总需求的均衡点也将由E0移到E1点;同时,均衡产出水平将由Y0提高到Y1。尽管由于理论上的劳动力价格下降会导致本地劳动力的收益减少,但是考虑到其厂商的收益增加量大于本地劳动者收益的减少量,因此,整个东部地区从劳动力跨区域流动中所获得的净收益便会是图中的四边形E00E1AB的面积。对中西部地区而言,由于本区域具有无限的劳动力供给能力,因此,本区域的劳动力供给曲线(总供给曲线)便为一条水平线,并且向东部地区输出劳动力又并不影响本区域的供给曲线;而输出劳动力所获得的收益回流又将提高本区域的实际收入水平并进而使本区域的总需求曲线从D'0移到了D'1,总供给与总需求的均衡点从E'0移到了E'1点,均衡产出水平则由Y'0扩大到了Y'1。这样,通过劳动力输出,中西部地区便将会获得四边形E'0E'1B'A面积的净收益增量。显然,从总体上看,劳动力由相对落后但劳动力资源丰裕的中西部地区向经济相对发达但劳动力资源相对短缺的东部地区流动,不仅有利于提高双方的均衡产出水平,且也有利于增强双方的经济增长动力。
(二)技术要素由东部向中西部地区的扩散也有利于促进双方的经济增长
依据内生经济增长理论,技术要素流动一般而言是对所有参与技术要素流动区域的经济增长均有着自己的正面的促进作用的。实践中随着我国区域经济一体化水平的提高以及技术要素跨区域流动规模的扩大,对每个区域现存的每一项技术而言,其所对应的经济规模和资本存量均显然是扩大了;从而每个区域又有可能获得知识技术传播和经济一体化程度提高所带来的规模收益递增效益,并最终促进了各区域、乃至是全国经济增长水平的提高。
对于作为技术要素净输出区域的东部地区而言,短期内,技术要素的净输出将确定无疑地有利于其经济增长;而长期内的长期效益则具有着某种不确定性。之所以如此,原因主要在于技术知识的输出并不会改变输出区域的技术要素存量,同时,在短期内技术要素的流出又不仅不会产生供给能力的衰退效应,且反而会因技术转让收入增加而导致输出区域的需求扩张趋势和进而拉动输出区域的经济扩张。事实上,从纯理论思辩的层面考虑,技术输出对输出区域经济发展的长期影响具有一定的不确定性:一方面,先进区域的技术输出有可能导致技术输出方的竞争力增强并进而形成对技术输出区域经济增长的阻碍效应;另一方面,由于技术转移通常与产业转移相伴随,因此,先进区域的技术输出也有可能
对作为技术要素净输入区的中西部地区而言,技术要素的净流入将会增强其生产潜力,并进而又表现为提高其经济的波动区位。尽管技术进步对区域经济及社会发展的具体影响及整体影响均比较复杂;然而仅从技术进步对经济增长的影响看,一切技术进步的共同作用又均将表现为:“对于任意给定的一组投入,所得到的产出将比原来增长”。
至此,我们即可将技术要素从创新能力相对较强的东部地区向中西部地区净转移对区域经济增长与波动的影响简要地概括如下:区域间技术要素的顺向流动有利于增强双方的经济增长动力,但对技术输入输出区域的具体影响进程和机制却不同。对东部地区而言,技术净输出对区域经济增长的影响将更多地表现为要素拉动,其作用机制为:技术输出―收入增加―需求扩张―经济扩张。对于中西部地区而言,技术净输入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将更多地表现为供给能力的增强,其作用机制为:技术输入―技术水平提高―供给能力增强―经济扩张动力增强(见图2)。
二、区域间资本要素的逆向流动加剧了区域经济波动位势差距的扩大趋势
区域间资本的逆向流动主要是指资本由相对丰裕的区域流向资本相对稀缺的地区。实践中对于原本就相对落后和资本稀缺的中西部地区而言,资本净输出将会使区域内的资本密集型产业与劳动力密集型产业的竞争力双双下降并进而削弱了区域经济的增长动力。之所以会如此,关键性的原因即在于:在暂不考虑区域自身资本积累增加影响的情况下,资本的净流出将进一步降低中西部地区原本就偏低的资本――劳动比率和导致单位劳动产出能力的下降,并进而在加剧就业不充分状况的基础上最终削弱本区域的劳动密集型产业的竞争力。不仅如此,资本的净流出还使得区域内原本稀缺的资本更加稀缺、资本替代劳动力的机会成本进一步提高,从而又抑制住了中西部地区发展资本密集型产业和提高产业结构层次的能力。不过,对经济相对发达的东部地区而言,资本净流入则增加了区域内的资本供给量和降低了资本的相对价格;结果,区域间相比较,不仅使得发展资本密集型产业的条件更为优越,而且产业竞争力也必将会更强。此外,资本的净流入,也提高了东部地区的资本――劳动比率,并进而又在增强单位劳动产出能力的基础上,相对地提高了劳动密集型产业的竞争力。
从改革开放以来的阶段性特征上看,我国东部和中西部地区之间的资本流动及其地区域经济增长的影响更符合区域经济发展的极化理论、尤其是符合缪尔达尔提出的“循环积累因果关系论”。具体说来即是:在区域的某一发展阶段,由于规模效益、外部就业、垄断以及寡头市场结构的存在,资本倾向于向发展基础条件优越的区域集中;而聚集优势的形成和发达区域经济的扩张,又会在提高发达地区未来利润预期的基础上导致投资的进一步增加;在发达区域内部资本供给不能满足资本需求的情况下,相对落后区域的资本又将流向发达区域,这样一来又势必会强化发达地区的扩张倾向以及加剧落后区域的衰退趋势。事实也的确如此。改革开放以来,我国资本要素从中西部地区向东部地区的流动,就既源于“循环积累因果关系”,且又无形中强化了“循环积累因果关系”,以至于资本要素从中西部地区流向东部地区的后果便是使率先发展的地区发展得更快以及相对落后地区发展得更慢。这一点表现在经济增长方面,也即为相对发达的东部地区增长速度更快,而相对落后的中西部地区增长速度变得更慢;同时,区域间经济发展波动的位势差距也呈现出扩大趋势,区域发展差距也会在既有的基础上得到进一步的扩大。
三、生产要素跨区域流动规模扩大以及国内区域经济一体化水平的提升,既增强了区域经济增长与经济波动间的关联性。也降低了经济波动强度和同步性
(一)生产要素跨区域流动规模扩大促进了国内区域经济一体化水平提高
一般而言,生产要素跨区域流动规模的扩大与区域经济一体化程度间是存在着较为明显的互为因果关系的:一方面,推进区域经济一体化的主要目的就是要扩大资源配置的范围和提高资源的配置效率,另一方面,生产要素跨区域流动规模的扩大又构成了区域经济一体化的客观物质基础及推动力量。事实上,只有区域间生产要素的流动规模扩大了,区域经济一体化及各产业部门、企业等中观和微观经济体在更大范围内优化资源配置的愿望才能落到实处。不仅如此,跨区域要素流动规模扩大现象的客观存在又进一步增强了破除不合理区域经济分割的现状并进而为加快区域经济一体化的进程注入了新的动力。
具体说来,要素跨区域流动规模的扩大对区域经济一体化进程的促进作用主要体现在以下的两个方面:一是有利于区域产业分工深化和使区域经济在产业结构层次上建立起更为紧密的相互依存关系。之所以如此,关键性的原因就在于:区域经济分工不仅可以使各地具有比较优势的资源能得到充分利用并进而有助于提高区域经济发展水平和增进区域经济福利,而且这样的一种分工深化还可以产生规模经济和集聚经济效益并进而有助于范围经济的形成。尽管如此,区域分工深化又是要求相应的条件作支撑的,那就是:区域经济必须要是开放的,否则,各区域就只能保持“大而全,小而全”的自给自足状态并进而丧失分工所包含的经济利益。二是要素跨区域流动规模的扩大还可以经由贸易创造过程而进一步强化区域间的贸易联系。之所以如此,主要的原因就在于:国内区域间要素流动规模的扩大首先将直接促进国内区域经济的一体化,而国内区域经济发展一体化水平的提高,又将会通过贸易创造效应而形成进一步促进区域经济发展一体化的正反馈效应并进而最终形成要素跨区域流动规模扩大和区域经济一体化进程加快之间的循环促进过程。
(二)区域经济一体化程度的提高,既分散了区域经济扩张或收缩的冲击强度,且也强化了区域经济波动周期的延长及强度下降的趋势
迄今为止,研究经济周期波动的理论主要有“有效需求不足论”与“技术创新决定论”。两种理论学说相比较,无论是从哪一种出发,区域间贸易和要素流动规模的扩大均有利于“熨平”经济周期,也即是有利于使区域经济波动表现出 周期长度延长和强度下降之趋势。表现在:首先,无论是哪一种理论体系,区域间贸易和要素流动规模的扩大均在事实上起到了稀释区域性供给与需求冲击强度并进而“熨平”经济周期的作用。原因在于:在区域经济一体化程度较高的前提下,一个区域的供给或需求扩张(收缩)将会由本区域和其他区域共同的需求或供给扩张(收缩)来加以支撑与平衡。实践中,如果我们把供给或需求波动对经济平稳运行的冲击强度定义为供给或需求波动量对经济总产出量的比值的话,那么也便有:供给(需求)波动对经济总量波动的冲击强度=供给(需求)波动量/经济总量。这一公式的经济学含义便是:在区域经济相对封闭的条件下可能形成的一次强烈经济周期,在区域一体化程度较高的情况下,其通常会退化为一次轻微的经济波动,并进而使相关区域的经济波动周期延长以及经济波动长度的缩短。其次,从技术创新决定论的角度上看,区域经济一体化程度的提高同样能起到稀释与分散技术创新对经济运行冲击的作用并进而又起到了稳定区域经济发展的作用;尤其是区域间技术要素流动规模的扩大还在事实上导致了技术创新生命周期的延长,从而也在稳定区域经济方面起到了减震器的作用。
(三)国内区域经济一体化水平的提高还增强了区域经济增长与波动间的内在关联性及减弱了波动的同步性
实践中要素流动规模扩大对区域间经济波动关联性增强的影响,首先在于其直接为经济波动的跨区域传导提供了一条新的通道,其次是在于其通过贸易创造效应刺激了区域间贸易规模的扩大并进而又间接地疏通了经济波动跨区域传导的区际贸易通道。
为使论述更具逻辑性,我们这里只考虑东部与中西部两个区域之间要素流动对经济波动跨区域传导的具体影响。假设东部地区经济首先出现扩张倾向,那么东部地区对生产要素的需求扩张并进而又会导致要素价格产生上涨倾向。在要素自由流动的情况下,中西部地区的生产要素将更多地流向东部地区(或者也可表现为东部地区的生产要素较少地流向中西部地区),其结果是中西部地区的生产要素价格也会随之产生上涨趋势。在中西部地区存在闲置资源的情况下,中西部的要素价格上涨又将会吸引更多的要素投入使用,从而又使中西部地区经济也产生扩张趋势并最终形成东部和中西部经济次第扩张、但却又是不同步扩张的现象。而在中西部地区没有闲置资源的情况下,中西部地区经济的当期供给扩张能力又将会受到限制,同时,区域经济波动的同步性也将会更弱。从我国的具体情况上看,区域间经济波动的关联性增强仍将持续发展,但区域经济发展同步性减弱的趋势却不可能无限延续。原因在于:中西部区域存在闲置资源的可能性要远远大于不存在闲置资源的可能性,因此,中西部地区经济可以在较短的时间内通过动员闲置资源来增强供给能力并进而跟进动部地区的经济发展势头。退一步讲,纵然是中西部地区没有闲置资源的假设成立,我国特有的劳动力跨区域流动的特点也足以使中西部地区能快速跟上东部地区的扩张势头。
四、一般性结论
总之,从要素流动对区域经济增长和波动的总体影响上看,首先是区域间贸易和要素流动规模的扩大,提高了国内区域经济发展的一体化程度,分散了区域性供给或需求波动对区域经济发展的整体冲击力并进而进一步强化了改革开放以来区域经济波动周期延长与强度下降的趋势。其次是要素流动规模的扩大不仅进一步拓宽与疏通了经济波动的区域间的传导渠道,而且也提高了区域间经济增长与波动的相互解释力,增强了彼此间的因果关系和减弱了彼此间的同步性。
从不同要素跨区域流动对区域经济增长及波动的具体影响上看,首先是劳动力与技术要素的顺向流动,就普遍地增强了各区域经济体的增长动力并进而又使得改革开放以来各区域经济的波动位势得到了普遍提高。当然,在此过程中,劳动力和技术的顺向流动对相对发达的东部地区和相对落后的中西部地区经济增长的影响机制又是有着相当的差距的――劳动力顺向流动对东部地区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主要体现为增强了供给能力,而对中西部地区经济增长的促进则主要体现为提高了收入水平和扩大了区域需求。与此相比较,技术要素的顺向流动对相对发达的东部地区和相对落后的中西部地区经济增长的促进机制则相反,其对东部地区主要体现为扩大了需求,对中西部地区则主要体现为增强了供给。其次是资本的逆向流动则加剧了区域发展的极化效应并进而又无形中成了改革开放以来区域经济位势波动差距扩大的重要的基础性因素。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的东部与中西部地区之间的经济波动位势的差距扩大,尤其是在本世纪的头几年里,经济位势差距有所缩小但仍呈东高西低的格局,无形中就又说明:现阶段资本流动对区域经济发展的影响居于主导地位,同时,我国区域经济发展仍处于极化的过程中,只是极化发展的速度与趋势已经有所减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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