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跨境民族与中国国家安全

    摘要：云南跨境民族在全国来讲是较为独特的，具有跨境民族数目众多，族源关系密切，地域分布集中、广泛并交错分布和深受周边国家民族问题影响等特点。与云南跨境民族密切相关的民族认同问题、跨国犯罪问题、人口非法流动等问题对中国家安全影响重大，需要积极应对。

    关键词：云南,跨境民族,中国国家安全,中国国际关系论文
 

    关于跨境民族的界定，学术界看法不一。存在“跨境民族”“跨界民族”“跨界人民”“历史民族”“文化民族”“无国家民族”等概念上的争论。集中的分歧主要是“跨界民族”和“跨境民族”区分。本文认为，跨界民族主要指跨越国界，“界”(Border)强调的是跨界民族的政治属性。跨境民族主要指跨越区域，“境”(Area)强调的是跨界民族的地理属性。云南省与东南亚多个小国相邻，跨境民族多跨居多个国家，很多跨境民族在居住区域上连成一片，本文倾向于使用“跨境民族”的概念。

    跨境民族(TransnationalEthnicsGroup)是指历史上形成的，现分布在两个或两个以上国家井在相关国家交界地区毗邻而居的同一民族‘}i}}}r’。民族地理分布与国家的政治疆界不吻合，民族利益得不到满足，毗邻国家社会制度、政治、经济、文化发展差距，国家民族政策的不平等，跨境民族强烈的民族意识，外部势力的介人等是跨境民族间题产生的主要原因。跨境民族间题一旦产生往往对边境稳定、国家安全造成影响，严重者甚至威胁国家主权，是一个值得重视的间题。

    云南跨境民族概况

    云南是中国少数民族种类最多的省份，共有25个少数民族，约占全国民族总数目的一半。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的数据显示，云南省少数民族人口有1533.7万人，占全省总人口数的33.370Io。全省共有8个边境地州，25个边境县(市)分别同越南、老挝、缅甸接壤，与泰国、束埔寨、印度、孟加拉等国相邻近。云南省与毗邻国家的边界线长4060公里，大约有16个少数民族跨境而居，为壮族、傣族、布依族、彝族、哈尼族、拉枯族、傈僳族、景颇族、阿昌族、怒族、低族、独龙族、苗族、瑶族、布朗族、德昂族。

    跨境民族是云南省众多民族的重要组成部分，在云南省经济社会、文化生活中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当前，跨境民族间题已经成为国际社会多民族国家普遍关注的间题，也是中国民族间题中较为重要的间题。云南跨境民族间题也成为学术界研究的热点。

    二、云南跨境民族的特点

    (一)云南跨境民族数目最多

    云南是中国少数民族最多的省份，也是中国跨境民族最多的省份，这是云南跨境民族一个非常明显的特点。在长达4060公里的边境线上，约有16个少数民族跨境而居。一般认为中国的跨境民族总数有31个，也有学者认为中国的跨境民族多达34个。I2I57而云南的跨境民族就有16个，约占1/2，这不仅在中国是首屈一指的，在世界各国中也是极为罕见的。

    此外，汉族、回族、藏族等民族因为没有聚居于云南边境两侧，在相邻国家中也呈分散居住的状态，更类似国际性的民族群体，往往没有将他们归人严格意义上的云南跨境民族之内。但是，他们同样跨越云南边境居住，且在云南周边国家中的数量不少，对中国有着天然的亲近感，井对中国与周边国家关系有着直接影响。例如，汉族在东南亚所有的国家均有分布，数量不均，但在一些国家所占的人口比例超过了100Io。有些地区的汉族较好地保存了传统文化，J十有“霍人”(Haw、“津霍”CChlnHaw)、“秦人”(Chins)等专称。Iz再者，克木人、拉基人、莽人、普标人、昆格人、阿卡人、老缅人、阿侬人等已经识别、尚未识别或仍然存在争议的少数民族大量居住在云南边境两侧，他们也常常不被认为是严格意义上的云南跨境民族。如果宽泛地将这些民族也算作云南跨境民族，云南跨境民族的数量将多达几1个，更是无可比拟。

    数目众多的云南跨境民族使得云南的跨境民族间题在全国来讲不是最严重的，没有出现类似于“东突”“藏独”等严重的民族间题，但是却是最复杂多变的，可能出现的间题随着牵涉跨境民族数目的增长，而呈几何级增加。间题错综复杂，解决起来工作量很大，需要极大的耐心及责仟心。如果不能妥善处置，发展为大间题后，影响重大。

    (二)云南跨境民族族缘关系密切

    东南亚最早的土著居民族要是尼格利陀人和美拉尼西亚人，但今天，这部分人只占东南亚5.6亿人口中的很少一部分。现今东南亚居民中的绝大多数属于南蒙古人种，与过去几千年漫长的岁月中，居住在中国南部的南蒙古人种一次又一次的经由云南向东南亚迁移的运动密切相关。新西兰历史学家尼古拉斯·塔格(NicholasTarling)编著的《剑桥东南亚史》中指出：“把南蒙古人种视为中国南部和东南亚大陆北部人口扩张的主要继承者，有着坚实但复杂的理由”I4I。根据考古材料和文献记载，早在新石器时代，中国南部就活跃着氏羌、百越、百蹼三大部落族群。由于种种原因，发生过数次大规模的向南迁徙运动。例如，东南亚的克钦族、克伦人、么些族等就是来源于中国西南汉藏语系藏缅语族的氏羌部落族群；泰族、掸族等则是来源于中国南部汉藏语系壮侗语族的百越族群。‘’}

    关于云南跨境民族的形成需要明确几点：一是中国南部部落族群往中南半岛迁移，J十进而往南部海岛的迁徙扩散是个长时间，多波次、多路径的过程，期间民族的迁徙或涓涓细流，或浪潮汹涌。二是民族迁徙途中和定居下来后，不断发生着民族的分化与融合，最终形成了今天中国南部与东南亚的多元民族分布格局。“如果声称南蒙古人种在一个巨大的、完全相同的和没有变化的波动下向南迁移，那将是相当不明智的”14159。例如，傣一泰民族在历史迁徙中，就是分多次陆续迁往东南亚的。在进人东南亚不同地区的过程中，又与当地土著居民融合，逐渐形成了今天的傣一泰民族分布状态一一在老挝分布着老族、在泰国分布着泰族、在缅甸分布着掸族、在越南分布着泰族和在印度阿萨姆邦分布着阿洪姆人，他们均与中国的傣族有着密切的渊源关系。三是在古代，东南亚地区井没有建立过强大统一的国家，与中国的交界地带只是一个模糊的边睡(Frontier)概念。跨境民族交错分布，形成一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难以截然分开的民族地域分布格局。直到近现代，随着中国与西南周边邻国边界线的确定，这一地区少数民族跨境分布的格局确定下来，现代意义上的云南跨境民族才真正形成。

    从云南与周边国家接壤地区跨境民族的历史源流来看，他们之间的亲缘关系非常密切。一方面，关于民族的起源、迁徙和发展演化的共同历史记忆，使得他们保持着

    “同根同种”的民族认同心理。从今天云南边境跨国婚姻的普遍存在以及“至少，在当地人看来这井不是一件值得惊奇的事情”ISIH}，说明跨境民族的民族认同意识是比较强烈的；另一方面，他们之间文化相似、语言相通、风俗相近、宗教信仰相同，虽然在长期的发展进化中，一些民族在语言、文字、节日等方面都发生了变化，使得本民族出现了一些新的特点。但是，总的来说内部共同性大于差异性。他们长年交往密切，互动形式多样，从生产工作到日常生活，涉及通婚、互市、宗教、娱乐各个方面，相互关系较为融洽，民族情感深厚，形成了一种较为稳定的民族内聚力，少十将在较长的时间内继续存在，不会消失。

    (三)云南跨境民族地理分布独具特点

    1云南跨境民族地域分布集中，地理上连成一片

    云南地理区位特殊，是连接中国南部与中南半岛(Indo-ChinaPeninsula)的“陆桥”，是古代民族向中南半岛迁徙的必经之路。在中国南部民族往东南亚大迁徙的运动中，迁徙民族一部分在云南定居下来，一部分继续迁往东南亚。例如，苗族和瑶族起源于中国长江流域中部，唐初以后逐渐南迁到黔、滇、桂等地。元明清时期，大批苗瑶先民陆续从两广、四川和贵州迁人云南。清朝以后，部分苗瑶先民陆续从云南迁往中南半岛‘n}}}r；}.i，越南是东南亚苗瑶民族人口分布最多的国家。

    云南与中南半岛在地理空间上连成一片，跨境民族地域分布集中。一方面，中南半岛的山川、河流大多为南北走向。日本学者佐佐木高明认为：“东南亚的大河流，都以云南的山地为中心，呈放射状流向四方。；I}IH。沿着河流与夹于河谷之间的隘道，成为了古代民族迁徙的主要通道，利于民族向中南半岛的流动。另一方面，中南半岛地势北高南低，尤其是与中国接壤的地区多为山地、高原，这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迁徙民族进一步向中南半岛扩散。这就使得这一地区的跨境民族居住区域又相对集中，基本连成一片，虽然分居在不同国家，但民族共同地域特征较为明显。这一地区的国界划定之后，民族分布地域格局基本再没有发生大的改变。

    2云南跨境民族地域分布较广，很多民族跨居多个国家

    跨境民族最明显的特征就是跨越国(边)境，云南跨境民族在这一点上表现的尤为突出，很多跨境民族地域分布较广，跨居多个国家，这在世界上也不多见。这主要是由于东南亚地区小国林立，面积仅为400多万平方公里的中南半岛和马来群岛就分布着11个国家。与中国陆地接壤和相邻的有越南、老挝、缅甸、泰国、束埔寨五个国家，这就使得云南的跨境民族大多都跨居三、四个国家，有的甚至跨居五个国家。例如，傣族、苗族、瑶族、哈尼族、拉枯族就是跨居五个国家的民族，在中、缅、泰、越、老五国均有分布。因此，“一田两国、一寨两国、一街两国”，甚至“一县连三国，一江通五邻”等现象成为云南边境地区独具特色的奇观。也因此，这一地区的跨境民族间题影响面大，极易溢出国界，给相邻国家间关系带来冲击，需要加倍慎重对待。

    3云南跨境民族地域分布交错，相互交往极为便利

    云南跨境民族地域分布上相互交错，仟何一个民族聚居区都呈现出一种“以一个或一个以上民族为主体，多个民族大杂居、小聚居、交错居住”的民族分布格局。例如，云南省的德宏少数民族自治州，根据第六次人口普查数据，傣族人口为349840人，占总人口的28.88%，景颇族人口为134373人，占，急人口的11.090Io，是除汉族以外人口数量最多的两个民族，是德宏州的主体少数民族，在德宏州几个县市均有分布。此外，德宏州境内的傈僳族、阿昌族、德昂、低族等少数民族在全州呈“大分散”分布特征的同时，又具有“小聚居”的特征，如傈僳族主要聚居于盈江县的苏典一带，阿昌族主要聚居于陇川县的户撒和梁河县的九保、曼宋一带，德昂族主要聚居于潞西市三台一带。这样就形成了德宏州各民族“交错居住”的民族分布格局。云南跨境民族地域分布的交错，极大地便利了跨境民族之间的相互交往。

    (四)云南周边国家民族情况复杂，对跨境民族影响较大

    与云南相邻的越南、老挝、缅甸均为多民族国家，国内均有或轻或重的民族间题，对云南跨境民族产生了不小的影响。例如，缅甸获得政府承认的民族有135个，分为八大族群，分别是克钦族群、克耶族群、克伦族群、钦族群、缅族群、孟族群、若开族群、掸族群。缅族是缅甸的主体民族，占缅甸总人口的近3/4，与缅甸少数民族存在较大矛盾。在很大程度上，缅甸国内的重大政治间题均与民族间题密不可分。缅甸北部与中国云南接壤地区的掸邦、低邦、克钦邦等地区居住着克钦族、低族、掸族、果敢族等少数民族，他们自1948年缅甸独立以来，与缅甸中央政府之间的斗争与冲突，从来没有间断过，具有很强的离心倾向。1988年缅甸苏貌政府上台后，采取了务实灵活的民族政策，缅甸民族和解之路出现一线曙光。然而，自2009年果敢“8”08”事件以后，缅甸政府采取了一系列军事强硬手段，开始武力收编缅北地区的少数民族武装，民族矛盾又趋紧张。缅甸北部地区的少数民族绝大多数都是属于中缅跨境民族，与中国境内的少数民族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随着缅甸国内民族矛盾的尖锐化，这些民族间题会向国外“溢出”，沿着跨境民族的渠道向我境内蔓延，从而对中国家安全造成影响。

    又如，越南是一个以越族(京族)为主导的多民族国家，各民族之间发展严重不平衡。主体民族越族占全国人口的87%，主要分布在平原和各中心城市，经济发展水平较高。靠近中国边境的北部山区少数民族众多，分布着岱族、侬族、傣族、苗族、瑶族、哈尼族、拉枯族等跨境民族，经济发展水平较低，主体民族与少数民族之间矛盾较为尖锐。越南在中国周边是一个较为特殊的存在，与中国关系较为复杂。一方面，深受中国政治、经济、文化的影响，对中国的依赖较深。另一方面，越南国家民族主义意识强烈，曾在1979年与中国发生过战争冲突，对中国具有强烈的排斥倾向。这种强烈的民族主义情绪与越南主体民族对越南北部中越跨境民族的矛盾和越南的排华运动常常重合在一起，使得中越关系和中越地区跨境民族关系更为复杂。

    三、云南跨境民族问题对国家安全的影响

    (一)云南跨境民族的民族认同问题

    跨境民族间题中最为敏感的就是民族认同间题，尤其是对民族认同感超过对国家的认同感，具有国家分裂倾向的民族分裂主义，它对国家主权、领土完整构成严重威胁。与全国的其它地方相比，云南跨境民族的民族主义间题井不严重，没有出现严重的可能导致国家分裂，威胁国家主权的民族分裂主义间题。这有几方面的原因：一是云南的跨境民族在相邻国家大多为少数民族，不是主体民族，在双方国内能够产生的影响有限。二是云南的跨境民族历史上从来没有在这一区域建立过独立统一的国家，本民族独立建国的意识不强。三是中国自秦汉以来就一直维持了一种中央集权、统一的多民族国家格局，边疆少数民族对国家的向心力历史久远。这从中国近代在云南边境地区发生的“班洪事件”“片马事件”“马嘉理事件”等跨境民族齐心协力抵御外地侵略，维护国家领土和主权完整的历史事件中，就可见一斑。四是与中国执行了正确的民族政策密不可分。中国在建国初期就在少数民族聚居区施行了民族区域自治制度，}{=把它作为一项国家的根本政治制度，写进了宪法。同时，中国政府颁布了大量向少数民族倾斜，充分照顾少数民族的政策，这对少数民族产生了积极的影响。五是中国自改革开放以来，综合国力迅猛上升，政治稳定、经济发展，与云南境外形成了鲜明对比，无形中提升了境内少数民族的优越感和身份地位，引起了境外少数民族的艳羡，对他们形成了一定的吸引力。

    当然，这井不是说，云南方向的国家安全就完全不会受到民族主义间题的侵扰。这一方向与民族主义相关，对国家安全造成影响，值得引起重视的间题有：

    一是境外跨境民族对中国产生向心力的间题。云南周边均为较贫困的国家，经济发展水平落后于中国，这对居住在邻国边界的跨境民族群众形成了一股趋向中国的向心力。近年来，云南边境跨国流动人口越来越多，境外民族对中国的向心力也是推动力之一。有学者的调查显示，很多境外少数民族女性群众在被间及为什么愿意嫁到中国来时，常常直言是因为“嫁到那边(中国)日子好过”ppzs再加上，有的国家主体民族与跨境少数民族之间矛盾尖锐，相互排斥，一定程度上也强化了跨境少数民族对相关国家的离心力。境外民族对中国形成向心力的现象对中国来讲，好坏参半。一方面可以增强中国对边疆少数民族的凝聚力，有利于国家的安全稳定；另一方面也会引起相关国家的不满，破坏中国与周边国家的睦邻关系。

    二是境外民族分裂主义间题。长期以来，“民族联合阵线”(即王宝军事集团)一直活跃在老挝北部及老、中和老、泰边境地区，图谋在老挝北部和中国西南边境苗族聚居区建立“寮蒙王国”(苗族独立王国)；越南的“福尔罗”(FULRO)分离组织一直在争取建立独立的“德加自治国”；“泛泰族主义”(Pan-Thaism)坚持认为越南和泰国的泰族、老挝的老族、缅甸的掸族，印度阿萨姆邦的阿洪人以及中国的傣族乃至中国南方壮侗语族的壮族、布依族、么佬族等等都是所谓的“泛泰民族”，包括中国的广东、广西、海南、云南、贵州、四川以及越南北部、缅甸的掸邦、老挝和印度的阿萨姆邦在内的地区都应该建立在一个所谓的“大东亚泰族联邦”统一政权之下。这些民族分裂主义赤裸裸的对中国的领土提出了要求，威胁到中国的国家主权。

    三是长期以来，美国等西方敌对势力已经渗透到云南境外跨境民族地区，常常利用民族、宗教等间题制造事端，企图遏制中国的发展。几乎所有上述的云南境外民族分裂运动都可以观察到美国的影子，应当引起警惕。大国势力一旦介人跨境民族间题，往往使得跨境民族间题更加复杂，影响面更加扩大，对中国家安全的冲击也就更加严重。

    (二)云南跨境民族的跨国贩卖毒品问题

    在跨境民族跨国犯罪中，对中国危害最大的就是毒品跨国犯罪间题。云南地缘上毗邻世界最大的毒源地“金三角”，在毒品越过国境线，向中国泛滥和发展蔓延的过程中，跨境民族被卷人从生产、贩卖到吸食的整个毒品产业链条，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

    首先，就生产环节来说，目前“金三角”毒源地主要指与云南省紧密相邻的缅北和老北地区，尤其以缅北地区为最。而缅北地区的毒品生产地，主要是低邦、掸邦、克钦邦等几个少数民族武装聚居区，无一例外，他们都是跨境民族。也就是说，“金三角”毒品的生产加工地在地理分布上与缅北跨境民族的分布在一定程度上是重合的。

    其次，在毒品的贩卖环节，毒品主要是沿着跨境民族相互之间交往的渠道向我渗透。血缘和地缘的联系，加上对边境两侧情况非常熟悉的便利条件，使得跨境民族成为“金三角”毒品贩卖走私的一个很重要的促进因素。所以，在分析“金三角”毒品对跨境民族的危害时，出现了这样一个引人注目的现象—即云南省的毒品走私群体主要是居住在边境沿线的跨境民族，而且这一数字居高不下。

    最后，毗邻“金三角”毒源地为云南边境民族地区带来了一个严重的社会间题，即云南成为了毒品间题的重灾区，是毒品渗透最严重，吸毒人员最多的地区之一。在有的民族村寨，吸食毒品覆盖率高达so%以上，这其中相当一部分是跨境少数民族。高吸毒率给当地带来了高犯罪率、高艾滋率和高死亡率，有关数据显示，尤以傣族、景颇族和阿昌族等跨境民族受毒品侵害最深。

    在云南边境地区，毒品间题与跨境民族间题相互影响、相互交织，使得毒品间题更加复杂化，这也是“金三角”的毒品间题一直得不到很好解决的原因之一。云南跨境民族在毒品间题中，既是毒品渗透的推动者，又是毒品泛滥的受害者，这已经成为制约云南社会经济发展，威胁中国西南边疆民族地区安全稳定的突出症结，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间题。

    (三)云南跨境民族的人口非法流动问题

    云南省边境沿线山水相连、村寨相通，无天然屏障，边境两侧的跨境民族同宗同源、族源关系密切，便利的地理和人文条件，使得跨境民族人口流动非常频繁。与之相伴随的跨境民族非法人境、非法滞留、非法务工、非法通婚等非法人口流动间题也非常突出，给中国家安全带来极大隐患。

    跨境民族人口非法流动间题根本原因是由于相邻国家间政治、经济发展不平衡造成的。与中国云南省毗邻的越老缅三国经济上均较为落后，国家综合实力远远落后于中国，中国社会的进步对这些跨境民族形成的吸引力，吸引着大量境外边民向我边境流动。他们擅自进人我境，非法滞留下来，主要是投亲靠友、非法婚嫁、打工谋生等。例如，近年来云南境内非法务工人员剧增，究其原因就是缘于中国经济发展迅猛，国内出现“用工荒”现象推动的。据调查，目前云南边境地区跨境民族人口非法流动间题日趋严重，呈高发态势。其中，尤以保山、德宏、临沧、普洱、西双版纳s州市境内较多，而且呈越靠近边界线就越多的分布态势。

    云南边境地区人口众多、跨境民族成分复杂、边境线长、毗邻国家多。跨境民族人口的非法流动加重了云南边境地区的就业压力，给社会治安带来了不利影响，严重冲击了中国边境管理秩序，甚至给我边境造成了一种“有边无防”的混乱局面，对我边境地区的安全稳定提出了挑战。

    (四)云南跨境民族问题影响国际关系

    跨境民族往往跨居两个以上国家，正是这一跨境民族最为显著的特征导致跨境民族间题具有强烈的国际化倾向，跨境民族间题一旦发生往往超越一国国界，与毗邻国家国内政治、经济间题纠缠在一起，对相关国家关系造成冲击。因此，跨境民族间题不但是国际政治中一个比较敏感的间题，也是中国外交战略中必须高度重视井进行深人研究的间题。

    在处理云南跨境民族间题中要注意：一方面当毗邻国家边疆少数民族与其国内主体民族政治矛盾激化时，要防止边界两侧的同胞民族相互声援，使得相关国家对中国产生误解，影响国家间关系。往往这种时候，相邻边界一侧的跨境民族总是利用种种手段，宣传、鼓动同宗同源的它国民族给予支持。这种情况下，即使只是民间暗中的帮助，都会引发相关国家的不满和抗议，使得间题更加复杂化。例如，近年来缅甸中央政府坚持武力收编缅北少数民族武装，缅北边境地区一直动荡不安。一些缅北少数民族武装面对缅甸政府军的军事高压，企图利用跨境民族这根民族纽带，不断呼吁我方民族群众的支援，来对抗缅政府的步步紧逼，在我方群众中也产生了一定影响。此外，虽然中国与缅甸长期以来维持了一种好朋友、好伙伴的友好邻邦关系，但是缅甸政府一直对我方与缅甸北部少数民族武装的关系心存芥蒂，担心中国政府支持缅甸北部少数民族武装来对抗缅甸中央政府，这在一定程度上也影响到了中国与缅甸友好关系的进一步提升。面对与中国存在千丝万缕密切联系的缅北少数民族武装和代表缅甸国家的缅甸中央政府，该如何平衡处理好与他们的关系，值得深思。另一方面要防止外界势力的介人和十预。跨境民族间题牵扯大国利益，容易引起外界势力介人，演变成国际性的间题，增大解决跨境民族间题的难度。长期以来，一些西方国家常常利用民族、宗教间题，打着“民主”和“人权”的旗号，插手跨境民族间题，十涉他国内政，企图从中谋取战略利益。例如，在缅甸少数民族武装间题上，相对泰缅边境的少数民族武装而言，美国更加积极地介人中缅边境的少数民族武装冲突，对低联军等少数民族武装既打压又拉拢，其中就包含利用缅北少数民族武装作为牵制缅甸中央政府，制约中缅关系棋子的目的。

    结束语

    云南跨境民族独具自己的特点，由其衍生出来的跨境民族间题对中国家安全的影响是多方面的，整体来看，云南的跨境民族间题井不严重，但是对中国家安全的影响不可小觑。恩格斯说过：“没有一条国家的分界线是与民族的自然分界线，即语言的分界线相吻合的”。只要存在跨境民族，跨境民族间题就必然存在。但是，跨境民族井不一定会产生跨境民族间题，跨境民族间题也井不一定导致消极的结果。我们应当积极应对，认真细致地做好云南跨境民族工作，加大打击跨国犯罪力度，加强与相关国家的合作，处理得当，跨境民族也可以成为维系民族团结，促进国家安全，增进毗邻国家睦邻友好关系的纽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