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美国民间组织对苏联的援助

    摘要：1941年6月苏德战争爆发后，美国官方和民间向苏联政府和人民提供了大量援助。作为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美国最大的民间对外援助募集组织，“帮助战争中的俄罗斯委员会”共募集了5000多万美元的捐助，这占到美国民间援苏总量的80%，考虑到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美国普通民众年均收入不足5000美元这一现实，“帮助战争中的俄罗斯委员会”的募集活动是卓越的。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苏联政府向“帮助战争中的俄罗斯委员会”领导人颁发了红星劳动勋章以示表彰。

    关键词：第二次世界大站,美国民间组织,苏联援助,国际关系体系论文
 

    1941年6月22日，德国对苏联发动了突然袭击，德军的进攻使苏联损失惨重。苏德战争爆发后，为了帮助苏联及早取得反法西斯战争胜利，美国官方和民间向苏联政府和人民提供了大量援助。对于美国的援助，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及战后很短的一段时间内，苏联方面向美国政府和人民表示了由衷的感谢。受“冷战”影响，关于美国对苏援助的信息和档案资料在战后的苏联很快被人为封锁，关于这方面的研究也无从开展。苏联解体后，俄罗斯公布了大量历史档案，借助新近公开的档案资料，国内学界对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美国对苏援助问题展开了研究。但截至目前，我们看到的多是美国官方对苏联的援助研究，而缺少民间组织对苏联的援助研究成果。①

    在向苏联提供援助的美国诸多民间机构中，“帮助战争中的俄罗斯委员会”发挥的作用最大，该委员会不但在美国本土民众中募集到了大量援苏物资，大批旅美俄侨也纷纷向该委员会捐助。“帮助战争中的俄罗斯委员会”以优异的工作成效赢得了苏联政府的表彰和苏联人民真诚的感谢。

    一、苏德战争爆发后美国民众对苏态度的转变

    苏德战争爆发前，受苏德合谋瓜分波兰、苏联吞并波罗的海三国、苏联入侵芬兰等因素影响，苏联政府在美国政府和民众中的形象并不好。在美国国务院欧洲司1941年6月21日提交的《苏联和德国之间爆发战争时的对苏政策》备忘录中写道：“我们必须始终坚持的原则是，苏联和德国之间交战，这仅仅是一个战争发生的事实而并不意味着苏联就是自卫者，我们不能以我们既往所遵守的国际原则为准则去支持苏联……在苏联和德国的冲突中，我们不能提前向苏联政府作出任何援助承诺，我们不能使自己事先承担任何责任，这将是我们未来对苏联或俄罗斯的政策所在。”②

    对于美国民众在此时期对苏联的印象，旅美俄侨、著名作曲家纳博科夫在自己的回忆录中说，在发生了苏德合谋分割波兰和“恶毒的”芬兰战争后，“报纸上出现了关于斯大林的漫画，他被丑化为狼和熊的杂交崽子”③。

    苏德战争爆发后，苏联在美国民众中的负面形象并没有立刻改变。在战争爆发几小时后，时任苏联驻美国大使乌曼斯基向国内发回的美国民众对战争态度的报告中说，很多知名的美国孤立主义政治家对德国进攻苏联持欢迎态度，他们认为德国对苏联的进攻能够缓解英国受到的压力。曾经担任美国驻苏联第一任大使的布里特在得知德国进攻苏联的消息后说，这是两个独裁国家之间的战争，就好比是路西法和撒旦这两个魔鬼之间的战争，因此，美国人不应该支持美国政府和苏联政府之间签订租赁协议以帮助苏联。时任密苏里州参议员的杜鲁门在得知德国进攻苏联后召开的记者招待会上说：“如果我们看到德国即将取得胜利，那么我们就应该帮助俄罗斯；如果我们看到俄罗斯即将取得胜利，那么我们就应该帮助德国。尽管我从未希望过看到希特勒取得胜利，但我们应该设法让他们互相残杀的时间越长越好。”④

    全球著名的市场研究和咨询服务机构盖洛普咨询公司1941年6月24所作的民意调查显示，54%的被调查者反对给予苏联帮助，11%的被调查者认为无法回答，只有35%的被调查者认为应该帮助苏联。⑤

    与持孤立主义政治观点的政治家和社会活动家不同，美国总统罗斯福在得知德国进攻苏联的消息后，在1941年6月24日举行的记者招待会上提出，需要立刻给予苏联以人道主义的帮助，这样做有助于增强苏联红军的抵抗能力，因而提高美国及其主要盟友英国的安全系数。当日，罗斯福宣布撤销对价值3900万美元的俄国资产的冻结；6月30日，美国政府同意考虑苏联政府提出的18亿美元的物资援助请求；8月，罗斯福和丘吉尔一起向梵蒂冈解释英、美在援助苏联问题上的立场，希望通过教皇的权威阻止天主教内反对帮助苏联的潜在势力。⑥

    针对罗斯福总统的言行，苏联驻美国谍报工作人员费克利索夫在发回国内的情报中说：“在美国统治集团中存在一种有节制的自由主义观点，这种观点的代表人是罗斯福。他们清楚为了战胜法西斯集团国家和苏联建立盟友关系的必要性及其重要性。罗斯福曾经多次表示，他不是万能的，按他的话说，他所执行的政策是美国政治系统内各个力量之间相互博弈的结果，他所能发挥的作用只是使这个政策稍微向左一点而已。就目前情况分析，处于各种政治力量漩涡中的美国总统的政策取向是：在对苏关系上实行友好政策。”⑦

    在罗斯福政府的不懈努力下，美国民众开始转变对苏联的看法。曾经在美国工人运动中以反苏反共著称的美国劳联执委会建议美国给予苏联力所能及的援助；美国青年民主俱乐部的代表们也开始赞扬罗斯福的对外政策，主张全面援助苏联。⑧

    与此同时，一些在20世纪30年代曾经与苏联开展过成功贸易活动的大企业家也积极站出来表示支持罗斯福政府的对苏政策。1941年7月，由一批知名的实业家、工业企业家、社会和宗教界活动家联合发起，在纽约举行了非正式的支持苏联的集会活动。活动结束后成立了“向俄罗斯提供医疗帮助临时委员会”，一些在19世纪90年代俄罗斯旱灾和20世纪20年代苏联大饥荒中参与过救助活动的社会活动家积极参加了临时委员会的组建工作，临时委员会的发起人之一是1917年美国红十字会赴俄罗斯代表团成员、20世纪20年代担任美苏贸易商会副代表的沃德韦尔。临时委员会成立后不但得到了美国政府的支持，也得到了美国红十字会的支持。美国红十字会主席戴维斯在得知临时委员会成立的消息后说，建立这样的组织不但是应该的，也是必须的。广大美国民众也对临时委员会的成立表示欢迎。关于美国民众此时的对苏情绪，从乌曼斯基1941年8月18日致“向俄罗斯提供医疗帮助临时委员会”的电报中可见一斑，乌曼斯基在电报中说：“贵委员会的建立是及时的，因为苏联大使馆近来收到了大量来自美国人民的希望向苏联人民提供各种帮助的电话、电报和信件。他们的初衷如此一致。这反映出美国人民伟大而崇高的精神，他们仇恨侵略者，他们希望我们在反侵略战争中取得胜利。我相信，贵委员会能够组织起对苏联人民的援助，能够有效地协调这些工作。”⑨

    二、“帮助战争中的俄罗斯委员会”的建立

    在“向俄罗斯提供医疗帮助临时委员会”的带动下，1941年9月12日，“帮助战争中的俄罗斯委员会”注册成立。爱德华·卡特被推举为委员会主席，沃德韦尔被推举为名誉主席。14位著名的商界、金融界和科学界代表被选为委员会董事会成员，这其中包括：纽约州前州长施密特，金融和银行家亚历山大，美国无线电公司创始人、通用电气公司董事长荣格，出版家和慈善家菲尔德，著名社会活动家、女权论者哈里曼，实业家、IBM总裁沃森。包括罗斯福总统夫人埃莉诺·罗斯福在内的500多位知名人士对委员会的成立表示支持。作为独立的非营利慈善组织，委员会的宗旨是给予苏联人民以精神上和物质上的支持，帮助苏联人民渡过战争难关；在美国国内发起募捐活动，向苏联人民提供资金、日用品、药品、医疗器械、食品等方面的帮助。

    1941年10月17日，“帮助战争中的俄罗斯委员会”在纽约麦迪逊广场花园举办了成立后的第一次大型募捐活动，提出的募捐口号是“帮助俄罗斯尽快取得胜利”。由于成立时间不长、知名度不高，委员会最初制定的募捐目标只有100万美元。因为组织得力，“帮助战争中的俄罗斯委员会”在此次活动中募捐到的金额大大超出最初的估算，11月3日出版的《纽约时报》报道说：“‘帮助战争中的俄罗斯委员会’昨天公布说，它们在第一次举办的为苏联提供药品和医疗器械援助的募捐活动中共计收到了300万美元的捐助款。”⑩

    “帮助战争中的俄罗斯委员会”成立后不但在美国各州和市建立了分支机构，同时还在不同的行业和界别中也建立了分支机构。比如，在女性中建立了妇女委员会，在青年人中建立了青年委员会，在宗教界建立了东正教委员会和犹太教委员会，在民族委员会下设置了俄罗斯族分委员会、犹太族分委员会和亚美尼亚族分委员会。

    在“帮助战争中的俄罗斯委员会”的各个分支机构中，妇女委员会的工作最为出色。这个委员会由卡特的夫人爱丽丝·卡特领导。1942年初，由于美国刚刚参战，在向战时状态转变的过程中，各部门之间的工作杂乱无章、效率下降，一个突出的现象是，大量物资积压在港口不能及时发运。为了提高船舶的运输效能，在“把船尽量装满”的口号下，“帮助战争中的俄罗斯委员会”妇女委员会适时发起了协助装船活动。协助装船活动的圆满成功，极大地提振了“帮助战争中的俄罗斯委员会”妇女委员会参加者的工作热情。1942年4月16日，“帮助战争中的俄罗斯委员会”妇女委员会在“帮助我们的盟友———为我们共同的胜利作贡献”的口号下组织了全美女权主义者的集会募捐活动。这次募捐活动在纽约的五星级豪华酒店华尔道夫饭店举行，共有2500多名全美各地的女权主义者参加。作为特约嘉宾，罗斯福总统夫人埃莉诺·罗斯福和苏联驻美国大使李特维诺夫的夫人安·李特维诺娃参加了集会活动。这次活动和上次活动一样，也组织得非常好。埃莉诺·罗斯福在当天的日记中是如此描述集会活动的：“‘帮助战争中的俄罗斯委员会’组织的宴会是如此的成功，这是我最近一段时期以来参加的一次最难忘、最美好的活动。组织者的准备工作如此完美，收到了良好的效果。华丽的五星级酒店舞厅被来宾挤得满满的。魅力迷人的弗吉尼亚·吉尔德斯利小姐主持了晚会。总是充满阳光和生机的诗人阿奇博尔德·马凯斯发表了演讲。李特维诺夫夫人以自己的开朗性格和平民态度赢得了所有参加者的赞誉。最主要的是，此前，我从来没有参加过组织得如此成功的募捐活动，而著名的表演艺术家玛格丽特·韦伯斯特做到了。我相信，通过这次活动，‘帮助战争中的俄罗斯委员会’一定能够募集到足够多的当下俄罗斯人急需的人道主义物资。”

    “帮助战争中的俄罗斯委员会”成立初期并没有计划在旅美俄侨中建立分委员会。20世纪40年代，虽然在美国生活着众多的俄侨，也存在众多的俄侨组织，但由于思想观点不同，旅美俄侨并没有一个统一的组织，有的俄侨组织之间还存在严重的敌对情绪。苏德战争爆发后，对俄罗斯民族命运前途的担忧和对故土人民的热爱之情远远超越于思想意识的争论，在“帮助俄罗斯人民”的旗帜下旅美俄侨集合到了一起。对此，尼古拉·别尔嘉耶夫说：“我现在开始反对‘对俄罗斯侨民来说最主要的问题是对苏维埃政权的态度问题’这个命题，与此同时，我开始认为‘对俄罗斯侨民来说最主要的问题是对俄罗斯人民的态度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

    鉴于此种情况，1942年初，在兹沃雷金的倡议下，“帮助战争中的俄罗斯委员会”在旅美俄侨中建立了“帮助战争中的俄罗斯委员会”俄侨委员会。俄侨委员会由旅美俄罗斯兄弟协会、俄罗斯互助慈善联合会、美国俄罗斯东正教兄弟会、美俄兄弟会等旅美俄侨组织联合组成，委员会的主要工作是“为严重遭受德国侵略的人们筹措金钱和衣物”。“帮助战争中的俄罗斯委员会”俄侨委员会成立后，一大批知名俄侨参加了委员会的活动，这其中包括，俄罗斯东正教美国教区都主教韦尼阿明、经济学家列昂季耶夫、哲学家和社会学家索罗金、动物学家彼得伦克维奇、历史学家弗洛林斯基、雕刻家科年科夫等。多年以后，回忆起当初“帮助战争中的俄罗斯委员会”俄侨委员会的活动，科年科夫说：“我被选为了委员会的名誉成员，玛加丽塔·伊万诺夫娜则被委以委员会执行秘书的重任。委员会在整个美国有40多个支部，玛加丽塔·伊万诺夫娜奔波于各个支部之间指导工作，她的大部分时间用在了路上。她每天都要参加两到三场会议和集会活动，她要对有100多个工作人员的机关工作负责。”

    “帮助战争中的俄罗斯委员会”通过举办慈善晚会、音乐会、募捐会等活动向美国民众募集捐款、衣物、医疗用品、食品和其他必需品。为了能及时快速地向苏联运送物资，委员会在一些城市建立了生产企业、修配厂和仓库，比如，在纽约建立了衣物整理中心，那里有500多名工作人员。成立一年之后，“帮助战争中的俄罗斯委员会”成了美国最大的向盟国提供援助的民间组织，1943年“帮助战争中的俄罗斯委员会”的地区和城市分支机构超过了400多个，最大的纽约委员会下面有30多个分支机构。由于“帮助战争中的俄罗斯委员会”的工作人员大部分是志愿者，因此，委员会行政机关的开支比预算少5%。

    为了顺利接收“帮助战争中的俄罗斯委员会”捐赠的物资，苏联政府指定全苏综合进出口联合公司和全苏对外文化联合会全权负责与委员会进行接洽工作。为了保证捐赠物资的有效管理和及时发放，由全苏综合进出口联合公司和全苏对外文化联合会牵头成立了专门的物资接收和分配委员会，委员会成员包括军事医疗机构代表、保健和教育委员部代表、苏联红十字会和红新月的代表、工会和其他社会组织的代表。在莫斯科设立了一个占地两层楼的大仓库以保存接收的物资，这些物资在两到三天内就能发运到全国各地，其中的2/3分配给了军队，其余的分配给了医院、幼儿园和学校。

    三、“帮助战争中的俄罗斯委员会”的具体援苏情况

    在不同时期，“帮助战争中的俄罗斯委员会”的募集重点是不一样的。在苏德战争爆发初期，它的募集重点是面向苏联军队的医疗物资。1941年10月3日，“帮助战争中的俄罗斯委员会”向苏联军队医院发运了第一批总计3.5万美元的医疗物资。1941年，著名的作曲家、钢琴演奏家、旅美俄侨拉赫曼尼诺夫在“帮助战争中的俄罗斯委员会”的帮助下举办了两场募捐音乐会，共为红军募集到了8000美金；从1941年10月到1942年2月，拉赫曼尼诺夫又在39个城市举办了慈善义演。当拉赫曼尼诺夫的助手提醒他注意身体健康和因为义演而变得越来越糟的财政状况时，他说：“我还会一次又一次地为俄罗斯演出……我是俄罗斯人，对我来说，这就是在参加战斗”。

    1942年委员会共收到捐款727.7734万美元，此外还收到以有价证券形式捐出的各种票据款200万美元。

    这些捐款的大部分被用于购置医疗物资。据统计，截止到1942年10月31日，“帮助战争中的俄罗斯委员会”共向苏联发运药品、医疗器械、衣物和各类生活用品共计406.7万美元，其中90.5%属于医疗物资和设备，6%是衣物，3.5%是食品。而1942年全年则共计向苏联发运医疗物资2378吨合计506.3612万美元，其中包括像机动X光机这样最复杂的医疗设备。在很多情况下，委员会的工作效率比美国政府的工作效率还要高，特别是在提供一些既急需而数量又非常少且利润非常低的医药物资方面，一个最著名的例子是，委员会在一夜之间就筹措到了足够的青霉素。

    从1943年下半年开始，“帮助战争中的俄罗斯委员会”的援助重点开始面向苏联普通民众家庭。在刚刚被红军解放出来的地区，情况很严重：各种流行疾病蔓延，缺医少药，到处都是失去父母的孤儿，食品和衣物严重不足。被战争破坏的苏联经济此时还只能以军工生产为重，无法为普通民众提供哪怕最低限度的生活保障。1943年，“帮助战争中的俄罗斯委员会”把61.7%的募捐资金用于购买衣物，而在1942年，这一比例还只有17%。1943年一年，“帮助战争中的俄罗斯委员会”共向苏联普通家庭发运了4054.2吨总值962.615万美元的衣物和鞋子。受战争影响，在美国市场上有时也很难买到足够的衣物和鞋子。为此，委员会发起了“把我们的衣物和俄罗斯盟友分享”活动，很多人把新衣服捐献了出来。从1944年开始，为了向苏联人民捐献更多的衣物和日用品，“帮助战争中的俄罗斯委员会”建立了自己的服装和家庭用品生产企业。到1944年年底，“帮助战争中的俄罗斯委员会”在全美各地建立了两万多个这样的企业，有很多已经退休的人作为志愿者在工作。俄亥俄州辛辛那提市的两个女裁缝在一年内赶制了700套衣服。1944年，“帮助战争中的俄罗斯委员会”共向苏联农庄寄送了大约2041.17吨的衣物和日用品。

    在单独发起募捐活动的同时，“帮助战争中的俄罗斯委员会”还积极与其他社会组织合作。在战争期间，委员会和世界大学生基金会合作募集到了全套的医疗化验设备，并且组织了青年人为红军战士献血活动。委员会和美国生产企业工会联合会、美国劳工联合会合作在广大会员中开展募捐活动。生产企业工会联合会主席莫约翰号召自己的会员们为了帮助苏联人民要高效工作、勇敢战斗，该联合会宾夕法尼亚工会为此募集到了15.5万美元。美国劳工联合会主席格致信卡特说，美国劳工联合会将全面帮助委员会的工作，底特律工会已经募集到了30多万美元。佛蒙特政府雇员联合会和委员会合作在会员中募集到了10万美元，宾夕法尼亚政府雇员联合会和委员会合作在会员中募集到了15.5万美元，皮革皮货商人联合会和委员会合作募集到了200万美元，缝纫工人工会和委员会合作募集到了2万美元。与此同时，一些大企业财团也纷纷向委员会捐助，美国铸钢集团公司向委员会捐献了7.5万美元。在复杂多变的国内环境下，美国社会80%的援苏物资捐献给了“帮助战争中的俄罗斯委员会”。

    据统计，截止到1944年3月底，“帮助战争中的俄罗斯委员会”共向苏联运送了总值2506.4651万美元的物资，而在此期间，美国红十字会向苏联的捐款则为2117.563万美元。总结“帮助战争中的俄罗斯委员会”1941到1945年间的募捐活动，委员会主席卡特说：“从委员会成立到1945年8月1日，共向苏联运送各类物资总值4264.8万美元。其中有3816吨药品、医疗设备和物资，共约800万美元；59万套急救物资，共约200万美元；70.8万套上衣，共约840万美元；170套西服和夹克，共约250万美元；其他衣物1550万美元；98万双鞋子，共约200万美元；24万米纺织品，共约100万美元；20万条毯子，共约60万美元；1098吨食品，共约70万美元；3900吨粮食，共约140万美元；1300台缝纫机，共约10万美元；31557块手表，共约30万美元；各种其他物资30万美元。现在，在路上的还有500万美元，在企业和仓库待加工和准备运出的物资400万美元……1946年，我们计划把援助总额提高到2500万美元。”

    如果考虑到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美国普通民众的人均年工资不足5000美金这一现实情况，可以说，“帮助战争中的俄罗斯委员会”的募捐工作成效是巨大的。即使在战争结束时，“帮助战争中的俄罗斯委员会”还在从事对苏联的捐助工作。1945年5月，“帮助战争中的俄罗斯委员会”向苏联运送了总值21.6131万美元的医疗设备。1945年7月“帮助战争中的俄罗斯委员会”计划转型为帮助苏联社会进行重建的社会募捐机构，为此改名为“美国帮助俄罗斯协会”。为了有效开展工作，1945年夏天协会与苏联有关方面建立了联合委员会。苏联方面制定了严格的物品分配和保管方案，向美方提交了详细的工作人员名单和所需物品数量清单，详细到了物资具体去向的医院、学校等的名称。美国方面则规划出对口支援单位，比如，最大的纽约委员会需要帮助莫斯科的十家医院，加利福尼亚和威斯康星州委员会则帮助布良斯克、库尔斯克、斯塔夫罗波尔等市的医院。通过此项合作，苏联各地区医院在短期内共计收到总值85万美元医疗设备和物资。

    正当“美国帮助俄罗斯协会”计划再次大展宏图的时候，伴随1946年美苏关系恶化，“美国帮助俄罗斯协会”的活动开始日益艰难，最后不得不注销协会，全部解散。“美国帮助俄罗斯协会”向苏联运送的最后一批援助物资是送给12个图书馆的2000万册各种书籍，这其中有15万册进入了全苏外国文学国家图书馆，书刊上架后，很快有读者反映有的书存在意识形态问题，事件汇报到书报检查部门后，1946年10月所有的捐赠书籍被禁止分发。

    四、苏联人民和政府向“帮助战争中的

    俄罗斯委员会”表示了由衷的谢意对“帮助战争中的俄罗斯委员会”的无私捐赠，苏联人民和政府在二战期间和二战后表示了由衷的感谢。在旅美俄侨、“帮助战争中的俄罗斯委员会”俄侨委员会荣誉委员索罗金的档案中保存着一封从列宁格勒塔拉波诺娃家寄来的信件，信是寄给索罗金的妻子叶莲娜·彼得罗夫娜的，信中写到：“亲爱的列娜姑姑！我们列宁格勒人收到了您邮寄给我们的礼物并且分发给了化学工业系统的工人们，有10000人分得了礼物。他们所有人对您的热心与关注表示由衷的感谢。俄罗斯人民感谢美国人民！”

    苏联科学院海洋研究所研究员沃罗比约夫也是得到“帮助战争中的俄罗斯委员会”救助的人之一，他在回忆录中写到：“我第一次听到兹沃雷金这个名字还是在乌克兰农村的时候，当时，我收到了大量的美国援助物资(主要是给孩子的)，有人告诉我，这是某个叫兹沃雷金的人寄来的……我得到了一件深蓝色的绒线衫，我往上面别了个小饰物———一个金属小熊，它做着‘V’字形手势，这是胜利的象征。”

    1945年8月27日，苏联媒体对外公布了苏联最高苏维埃主席团对“帮助战争中的俄罗斯委员会”进行表彰的主席团令，其中说：“为了表彰美利坚合众国社会各界在抵抗我们共同的敌人时给予苏联人民的无私援助，特授予‘帮助战争中的俄罗斯委员会’主席爱德华·卡尔和执行主席弗雷德·迈尔斯红星劳动勋章，‘帮助战争中的俄罗斯委员会’经济部委员戴维·瓦因甘德和莫斯科部执行主席利奥·格鲁勒优秀劳动奖章。”

    1945年8月29日，苏联最高苏维埃举行了盛大的向“帮助战争中的俄罗斯委员会”成员颁发勋章和奖章的仪式。遗憾的是，这一段记述苏美两国友谊的篇章很快就被淹没在了“冷战”的洪流中，直到“冷战”结束、苏联解体后才再次被人们忆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