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米谱系志:从《尚书》说起

发布时间：2021-01-22 17:21

　　本文以《尚书·益稷》为出发点,讨论美术史家认为始于西周的冕服十二章中的纹饰粉米,对于古代中国工艺美术具体纹饰样式确立的历史功绩及其对后来诸多工艺美术纹饰产生的发生学影响,由此流变、衍生出具有先后祖述关系的分歧样式、次生形式,以语言学、文字学、文献学、考古学、工艺美术学诸方面知识为讨论工具和方法,以粗勒描述方式,梳理粉米衍化志,分析其流变史,归纳其谱系。 

【文章来源】：艺术工作. 2020,(03)北大核心

【文章页数】：4 页

【部分图文】：

粉米纹饰图

据断代而言，谷纹之问世，以器物论，上限可至春秋。联珠之实与名，固为晚出，以实物断，上可定于秦汉，下则隋唐。至于乳丁，其来历，以谷璧论，出于粉米无疑。以名称论，似又有其出身，理据在于《周礼》。《考工记》载：“凫氏为钟，两栾谓之铣，铣间谓之于，于上谓之鼓，鼓上谓之钲，钲上谓之舞，……钟带谓之篆，篆间谓之枚，枚谓之景”。郑司农云:“枚，钟乳也。玄谓:今时钟乳侠鼓与舞，每处有九，面三十六。《疏》释曰:云带所以介其名也者。介，间也。言四处则中二通上下，畔为四处也。举汉法，一带有九，古法亦当然。钟有两面，面皆三十六也”。[28]以此说对照曾侯乙墓出土编钟，每面分“二处”“一处”九枚，“二处”十八枚，两面三十六枚。据此,则汉法与古法不同。将枚谓钟乳对照于编钟实物，自然了然，枚何以称钟乳。而乳丁与钟乳，可视为一物二名。田自秉先生说，编钟“钟身的乳丁突起很长，叫做枚。”[29]乳丁出于钟乳，就出身论，与粉米无关，也便与谷纹不相干。乳丁由钟乳化身而来，在古代工艺美术实践中，自可能脱离母体而变形变态，受到粉米的熏陶、感染，出现效仿、靠拢态势。这只是一种艺术逻辑推测，一种出于艺术吸引力的理论考量，除实物见证，尚无明确的文献记录可据。作为学术思维和态度，这样推断或有其合理性，若将其作为可靠的科学说词，不免有失艺术的尊严和权威，丧失艺术的真理性。图2 粉米纹饰图

图5 联珠纹饰图见于百度百科的“乳丁纹历史词典分解”说:“在玉器上琢出一个个排列有序的圆点，称之为乳丁纹。乳丁纹有可能是由谷纹变化而来的，出现在璧上，通常代表天上的星星。”“谷纹形似发芽的种子，故名。其基本纹饰为成排的密集型小乳丁，并呈漩涡状。”[30]说乳丁纹代表天上的星星，谷纹得名于发草的种子，在《尚书.益稷》立场评估，不免荒唐；在工艺美术史水平考量，又与十二章中的“三辰”“粉米”相冲突，不免可笑。田自秉先生说:“璧是一种礼器。《周礼》：‘璧羡度尺，好三寸以为度’。羡是直径，好是孔，这是它的尺寸大小。《尔雅》:‘肉倍好谓之璧’，是说璧的边宽要大于孔的直径一倍。璧有多种。天子礼用的是大璧，又称苍璧。子所执是谷璧，上面有谷粒状纹饰。”[31]照此说，雕饰以粉米的谷璧，是四等爵位者专用礼器。孔安国说：“天子服日月，士服藻火，大夫加粉米。上得兼下，下不得僭上。”[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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