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民间智库能力建设研究——以零点研究咨询集团为典型案例

一、民间智库及其能力构成分析

（一）概念界定：智库与民间智库

1.智库

综观全球智库（think tank）的发展和现状，由于政治经济环境和制度等因素各异，各国对于智库的概念和定义有所不同。最广义的智库将为政府服务的智库与为商业服务的智库涵盖在内，包括商业咨询公司、技术服务公司、工程咨询公司等等。最狭义的智库强调非营利性和公共价值，只包括民间公共政策研究机构。本文将最广义和最狭义的智库概念排除在外，认为智库是指为决策者处理经济、社会、科技、军事、外交、文化等问题，提供理论依据、思想观点、策略建议的，，相对稳定并独立于政治体制之外的政策研究和咨询机构。

因此，更加强调独立性和非营利性。随着智库产业的发展，智库分工逐渐细化。由于各类智力服务机构的价值取向、资金来源、研究领域、专家构成有所不同，特别是专业知识与政治权利结合模式的多样性，使得现代智库运行的核心特征并不是简单的非营利性和市场化，而在于能否按照政治或经济社会发展的需要提供高质量的思想产品。这种思想产品既包括为公共政策服务的策略、建议和分析报告，还包括对经济社会健康发展具有积极推动作用的公共知识。因此，也有一些智库定义更加强调智库的思想性、创新性与战略性特点。例如，全球著名智库兰德公司创始人弗兰克·科尔博莫（Frank Collbohm）就认为，“智库就是一个‘思想工厂’，一个有着明确目标和坚定追求，无拘无束、异想天开的‘头脑风暴中心’；一个敢于超越现有智慧、敢于挑战现有权威的‘战略思想中心’”。

上海社科院智库研究中心于2014年1月22日发布了我国首个智库发展报告。在《2013年中国智库报告——影响力排名与政策建议》中提出，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的具体语境下，智库主要是指以公共政策为研究对象，以影响政府决策为研究目标，以公共利益为研究导向，以社会责任为研究准则的专业研究机构。中国智库是国家“软实力”和“话语权”的重要组成部分，对政府决策、企业发展、社会舆论与公共知识传播具有深刻影响。从组织形式和机构属性上看，智库既可以是具有政府背景的公共研究机构，也可以是不具有政府背景或具有准政府背景的私营研究机构；既可以是营利性研究机构，也可以是非营利性机构。这一论断抓住了智库存在最重要的意义，即秉承知识群体的社会责任，发挥知识群体的社会功能，积极主动的为国家、社会发展献计献策；这一论断也全面的总结了现实中丰富多彩的中国智库存在形态，打破了以往研究过分拘泥于组织形态和机构属性，一味用西方语境机械界定智库组织的弊端，是至今最客观、最实事求是的中国智库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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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民间智库发展历程及其特点

尽管本研究侧重于民间智库能力建设的研究方面，但是基于中国民间智库的特殊性，有必要将民间智库的发展历程及其特点进行详细的梳理与分析。其必要性在于，民间智库能力的欠缺绝大多数来自于发展历程中外部障碍与先天欠缺。不研究成长环境发展历程，不足以厘清民间的品格和体质形成。而对于国外民间智库发展沿革的梳理则在于比较研究的需要。

1．国外民间智库发展沿革及其特点

国外智库严格遵循独立性的要求，虽然服务于政府，与政府有着紧密的合作关系，甚至还有旋转门的机制实现人才交流，但是从组织形式及运行机制来说，都是独立于政府的，不存在官方智库、半官方智库、民间智库之说。

从发展历程来看，国外智库的发展基本上都经历了早期发展（20世纪初至20世纪40年代）、正规化发展（20世纪40年代中至60年代末）、爆炸性发展（20世纪70年代至80年代末）和深度发展（20世纪90年代至今）四个阶段。

在20世纪初，世界上的智库数目还寥寥无几。二战期间的智库也主要是制定作战计划的策略研究室。像美国的布鲁斯金学会、英国的皇家国际事务研究所、法国的外交政策研究中心以及德国的基尔世界经济研究所，都是为数不多的能够为政府提供政治、经济、外交、军事等全面服务的智库机构。这一阶段的智库更像一个公共政策研究机构，虽然成立背景不同，但是大多从事长期性的政策研究，宗旨是努力把科学知识运用于研究和解决公共政策问题。

智库的真正崛起始于二战结束后，由于二战给世界各国的政治、经济造成了不同程度的打击，各国都面临战后重建的任务——一方面要清理战争遗留下的问题并重建被毁的家园，应对世界格局重新分配作出外交政策的调整，另一方面又要完成恢复并刺激经济发展的重要任务，及时处理本国出现的各种新的社会状况、解决社会问题。这就对政府的决策能力和管理能力提出了非常大的挑战。政府急需全面、系统同时又非常专业的智力支持。顺应这一需求，各国智库开始壮大，原来从事军事参谋的智库向现代智库转型，新的以国内事务研究为导向的智库也纷纷成立。经过正规划发展时期和爆炸性发展时期，到20世纪70年代，各国公共政策研究机构的数量激增并具备了相当规模。智库们的专业细分越来越明确，对政策的影响力也越来越大，很多智库都具有鲜明的政策、党派和意识形态倾向。随着智库数量的增加，智库之间的竞争也越来越激烈，智库们纷纷在推销自己的政策思想方面下功夫，积极主动的去“兜售”自己的产品。有学者将这一时期的美国智库概括为政府承包人思想库，与以往的学术导向型思想库不同，这一时期的智库大多是根据政府有关部门的需要，极为广泛地运用前沿的系统分析、运筹学等手段来分析具体的军事问题和社会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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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我国民间智库的能力建设现状——以零点研究咨询集团为典型案例

（一）零点研究咨询集团的成立背景

零点研究咨询集团（以下简称零点）成立于 1992 年，由袁岳博士创立，最初注册为零点调查。1992 年春，邓小平发表南巡讲话。同年，中国共产党十四大提出，我国经济体制改革的目标是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概念的提出，无疑是认识政府和市场、政府与企业关系的重大突破，同时也对政府职能转变提出了新的要求。1993 年 3 月召开的八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明确提出改革的重点是转变政府职能，转变政府职能的根本途径是政企分开。政府的行政管理职能，主要是统筹规划、掌握政策、信息引导、组织协调、提供服务和检查监督。

随着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目标的确立，政府、市场、企业的关系发生了重大改变，政府职能也开始进行改革，巨大的改革和震荡也产生了大量的政策研究的需求。“进入 20 世纪 90 年代之后，中国的改革开放进入攻坚阶段，对政策研究的需求也不断增加，从而驱动中国智库发展进入“第二个活跃期”。这时的中国智库不再像 20 世纪 80 年代那样仅仅关注国家大政方针的研究，而是进入多元化和多领域发展阶段，其中既有学术研究、政策分析，也有企业咨询和商业规划等。”

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零点在成立最初就对社会民意，公共政策和管理等方面给予了关注。“可以看到，我们最开始就吃到了民意调查这碗饭。其实本来这公司成立的时候，是想吃市场调查这碗饭的，可是吃不饱，所以就吃了点民意调查的饭。”

另一方面，零点之所以会对社会民意，公共政策等方面给予这么大的关注，也跟零点创始人袁岳博士的个人兴趣及公司实际发展的需要有一定关系。“袁岳在最初成立零点时本来想叫研究分析公司，但是注册的时候却遭到拒绝，当时只有理科工科类的才能叫研究分析公司，像我们这种做社会科学软科学的不能叫研究。所以从这个可以看出袁岳更想做研究，而且这个理念也一直贯穿我们公司发展的过程。”总的来说，一方面是由于社会发展的大背景，另一方面是由于袁岳的个人兴趣及公司实际发展的需要，让零点选择了关注社会民意，公共政策和管理等方面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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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点研究咨询集团的发展历程

从 92 年成立的零点调查到今天的零点研究咨询集团，零点的整个发展过程一直在追随着时代的脚步，结合自身的研究志趣，适应国家、社会、市场的发展规律，在满足各种发展研究的需求的同时也逐渐壮大了企业的规模。

1.1992 年-1994 年 市场调查需求少，民意调查起步

1992 年零点调查成立，成立最初的想法是为企业做商业调查，但是当时中国刚刚开始进行经济体制改革，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说法也刚刚提出，因此当时市场上需要进行市场调查的企业基本没有，只有少数的外企需要市场调查“我们刚成立是 93 年，中国既没有市场调查的需求，也没有市场调查公司。当时只有个别外企需要市场调查服务。”但是在经济体制改革的背景下，政府职能发生转变，政府、社会、市场的关系也开始发生变革，改革的浪潮推动了大量政策咨询需求的产生，也给中国民间智库的生存带来了机会。零点从成立之初就开始关注民意调查，1993 年，受中共中央宣传部的委托进行了外地进京劳动者心态和生活方式研究；1993 年，受国家统计局综合司的委托进行了城市居民对通货膨胀的心理承受能力调查；1994 年与全国工商联联合开展了全国 186 个地级以上城市投资环境评估。同时，受一些国际组织的资助，还做过一些流动人口的调查研究。

2.1994 年-1997 年 市场调查快速发展，民意调查创立口碑

1994 年到 1997 年是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大发展的时期，这一阶段的企业发展充满活力，各种市场调查研究需求也不断增加。在市场调查研究方面，零点在这个阶段取得了比较好的业务成绩，这也成为零点这一阶段主要的生存来源。免除了生存压力的零点，没有一心扑在市场调查研究的经济效益主要业务上，依然坚持每周都做一个民意调查，并发布一个调查结果，以此打造零点品牌的核心，赢取口碑。口碑来自民间和社会，零点通过民意调查以自己特有的方式关注社会民生，关注时事、与时俱进，赢取了良好的公信力和口碑。例如，1995 年与北京市对外经贸委合作进行了外商对北京地区投资环境感受调查；1997 年与天津市对外经贸委合作进行了京津沪外商对当地投资环境评价的研究。还有许多有针对性的社会调查研究，针对乞丐群体、农民工的生活方式进行的社会调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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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我国民间智库能力建设面临的问题及原因分析 ............. 29

（一）民间智库能力建设存在的问题现象?......................29

（二）民间智库能力建设问题的原因分析?...........31

四、提升民间智库能力的对策建议 ............ 35

（一）政府、社会共同的责任.........35

（二）智库自身建设需求?.........38

四、提升民间智库能力的对策建议

当前是中国发展的关键时期，必须有足够的勇气和智慧才能应对。在未来的民主决策、科学决策中，民间智库将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据悉，国务院将在2015年出台国家智库发展的战略规划，将优化智库发展环境、提升智库整体能力提升为国家发展战略，并提出更加具体的政策指向。由此可以看出，提升民间智库能力不仅仅是民间智库自身的事情，而且是政府、社会共同的责任。政府应当健全体制外决策咨询机制，对智库给予制度、财政、信息等全方位的支持，充分发挥民间智库在公共决策和社会发展中的作用，引导和鼓励民间智库以社会重大现实问题为主攻方向，从理论和实践的结合出发，提出战略性、全局性、前瞻性和可操作性的决策咨询方案。这是民间智库建设的前提条件。民间智库也应当更加以社会进步为己任，提升自身的研究能力、组织建设能力，以汇聚民智，推动决策的民主化、科学化进程。

（一）政府、社会共同的责任

1.政府健全体制外决策咨询机制

确立更加开放的、使得民间智库能够参与政府决策咨询制度是民间智库繁荣的必备前提。随着现代决策的科学性、专业性、系统性的增强，我们迫切需要正式地将民间智库、公共智慧吸纳进公共决策过程中来，实现“谋断分离”，从而建立起更加透明、开放的公共决策。要善于且充分利用民间智库这一资源为决策服务，同时建立起决策信息、数据等公开发布的制度——项目公开招投标制度——决策咨询机构评估制度这一制度体系，以保障公平地将民间智库纳入公共决策的程序，打破决策权力集中或体制内智库垄断、封闭决策的情况，提升民间智库的生存和发展空间。

2.政府给予财政扶持

智库组织能在全球范围内得到迅猛发展，和各国政府的高度重视和大力扶持是分不开的。从国外经验来看，政府对智库的支持主要分为财政支持、立法支持和信息支持等方面。“在直接财政补贴方面，美国在上世纪70年代就率先提出了‘咨询先行’的口号。联邦政府各机构对涉及国家重大决策的问题，几乎都要拨出巨款，委托咨询机构进行研究，每年费用高达数百亿美元。日本政府提出咨询信息意识超前发展，每年拨给智库组织的经费约占日本科研经费的1%。英国政府本身是英国智库二分之一的业务雇主。为了推动咨询业的发展，还免费向咨询企业提供情报，并设有海外工程基金，鼓励智库组织和其他咨询组织向海外工程报价，政府可以垫付报价费用的50%，若不中标，垫款可以不归还。”在税收优惠方面，凡是注册为非营利的智库组织，都是免税的。对于以咨询公司形式存在的类智库组织，虽然没有特殊的税收优惠政策，但是转而采取的是激励企业需求的办法，即企业的咨询费可以打入成本，不计征所得税，以此来鼓励咨询业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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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语

党的十八大指出，要“坚持科学决策、民主决策，健全决策体制和程序，发挥思想库的作用”。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指出，要“加强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建立健全决策咨询制度”，进一步为中国智库发展指明了方向。在经济全球化、世界多极化、社会信息化深入发展的大背景下，智库作用正日益凸显，特别是在巩固执政党政治地位、服务政府战略决策、推动经济社会发展、积极参与全球治理、增强国际话语权等方面，都需要智库提供必要与及时的思想支撑和智力支持。民间智库是我国智库体系中极其重要的组成部分，在咨政、启民方面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整体来看，目前民间智库的整体能力还有待提升，除了民间智库加强自身能力建设之外，政府与社会也应义不容辞地为民间智库发展助力，共同探索更加符合中国国情的、中国特色的新型智库建设与发展道路。

参考文献（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