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服务贸易出口技术含量升级的影响因素研究

  本文关键词：我国服务贸易出口技术含量升级的影响因素研究，由笔耕文化传播整理发布。

DOI:10.13510/j.cnki.jit.2012.11.011

《国际贸易问题》2012年第11期服务贸易我国服务贸易出口技术含量升级的影响因素研究

张雨

摘要：本文从我国服务贸易出口技术含量角度，通过计量分析结果得出我国服务业发展水平的提高并未显著地带动我国服务贸易出口技术含量的提升。这表明当前我国服务业包括服务贸易的发展主要在知识和技术密集型部门的劳动密集型环节，其规模的扩大带动技术含量升级的空间是极其有限的，人力资本积累对传统服务贸易出口技术含量提升无显著影响，对新型服务贸易领域出口技术含量则具有显著影响。此外，服务业外商直接投资、服务贸易开放度以及货物贸易出口规模均对我国服务贸易出口技术含量提升具有显著积极影响。为更好发挥服务贸易在转变中国外贸发展方式中的作用，不仅要注重“量”的扩张，更应注重“质”的提升。

关键词：服务贸易；出口技术含量；人力资本

一、引言

目前，全球贸易结构正逐步向服务贸易倾斜，服务贸易的发展状况日益成为衡量一国在国际分工中所处地位以及参与国际竞争能力的重要指标之一。WTO的统计数据表明，1980年全球服务贸易出口总额占全球货物贸易出口总额比重仅为19.44%，到2009年这一比例已经上升到27.76%，全球服务贸易较之于货物贸易以更快的速度在发展。在全球服务贸易快速发展的大背景下，我国服务贸易的发展虽然起步较晚，但同样表现出较快的发展趋势，服务贸易规模不断扩大，国际地位日益上升。中国商务部的统计数据显示，1990年中国服务贸易进出口总额为98.29亿美元，2003年突破1000亿美元达到1013.18亿美元，2011年达到4190.9亿美元，1990-2011年间的年均增长率高达19.44%；其中，出口贸易额由1990年的57.12亿美元攀升到2011年的1820.9亿美元，年均增长率为17.82%，占全球服务贸易出口比重也由1990年的0.73%提高到2011年的4.31%。从中国服务贸易出口结构变化的角度来看，与中国快速增长的服务贸易总量相伴随的一个重要经济现象是，中国服务贸易出口结构同时经历了外延式增长和内涵式增长的双重变化。即，一方面，中国服务贸易出口的多元化得到较快发展，服务贸易出口几乎遍布从低技术密集度的传统服务项目到知识和人力资本密集型的现代新型服务贸易等所有贸易部门；另一

[基金项目]江苏省高校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重大项目“江苏出口竞争力研究”（编号：2011ZDXM005），教育部基地重大项目“全球经济变化中长三角地区经济增长模式转型研究”（编号：2009JJD790022），国家社科基金项目“依托战略性新兴产业加快长三角转变经济发展方式问题研究”（编号：12BJL080）。

张雨：南京大学经济学院210093电子信箱：zhy@nju.edu.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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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面，中国服务贸易出口结构正经历一个由传统的劳动密集型服务贸易出口为主导，逐渐向知识、技术等要素密集型的现代新型服务贸易出口占比不断提高的发展趋势转变。

在中国贸易外贸发展方式急需转型升级的大背景下，服务贸易的快速发展无疑具有重要的推动作用和意义，对此，很多学者已经做出较为深刻的阐述（曲凤杰，2006；殷凤和陈宪，2009；等等）。但是我们同时应当看到，服务贸易增长本身也存在着增长方式问题，也面临着内涵式增长与外延式增长、集约型增长与粗放型增长的选择问题。因此，在推动中国外贸转型升级的过程中，我们不仅应该注重服务贸易“量”的扩张，同时也应该注重“质”的提升。能否实现中国服务贸易出口技术含量更快升级，关键在于是否具备快速升级能力，而快速升级能力的提升，所需解决的首要问题在于认知影响升级能力的因素。此外，在当前产品内国际分工深入演进的大趋势下，如同制造业一样，服务业也是一个“碎片化”快速发展的行业，其不同环节同样具有“高端”和“低端”之分。但是现有关于服务贸易的统计，对服务贸易分项统计的“大分类“相对而言还是比较“粗略”的，因此，简单考察服务贸易出口分项的变化，是难以区分各分项下的亚分项之间的“高端”和“低端”之分。因此，采用更为合适的度量服务贸易出口技术含量的测量指标，并实证研究中国服务贸易出口技术含量升级的影响因素，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和实践价值。

二、文献回顾

针对服务贸易出口技术含量升级影响因素的研究，从现有文献来看，直接研究还十分缺乏。现有研究主要集中在服务贸易比较优势或者说国际竞争力的影响因素方面。例如，在对服务业的经典研究中，美国经济学家Fuchs（1968）的研究发现，服务业从业者中受12年或以上教育的人所占比重为61.4%，而工业仅为41.2%，说明服务业中人力资本的含量要显著高于制造业，换言之，人力资本是影响服务贸易比较优势和国际竞争力的关键因素。Bhagwati（1984）曾选取34个国家作为样本国进行研究发现，发达国家在资本和知识密集型服务贸易领域具有比较优势，而发展中国家则在劳动密集型服务贸易领域具有比较优势，据此得出要素禀赋结构是影响服务贸易比较优势或国际竞争力的主要因素。Markusen等学者（1999）的研究认为，由于大部分服务具有难以运输性、难以储存性等特点，因此，通过对外直接投资的方式是进行服务贸易的有效途径，即，FDI是影响一国或地区服务贸易发展的重要因素之一。Hoekman等学者（1997）曾以电信业为案例，研究指出技术进步对服务贸易发展的重要性，因为技术进步可以提高服务商品的可运输性和可储藏性等，从而提高了服务商品的可贸易性。此外，也有学者从竞争效应的角度，研究了其对服务贸易发展的关键影响因素。Rust等（2006）将不完全竞争引入标准的CGE模型，分析结论表明，服务部门的自由竞争能够产生较为显著的竞争效应，以及由此引发的服务部门的多样化效应和服务部门效率提升效应，从而对服务贸易的发展具有重要作用。

相对而言，由于我国服务贸易发展起步较晚，专门针对中国服务贸易影响因素-118-

的研究也主要是近几年的事。如韩军（2001）对服务贸易比较优势和人力资本的关系进行研究后发现，中国服务贸易的发展，除了受制于自然资源禀赋限制外，最重要的还是人力资本状况。基于“需求遵从论”的理论观点，李静萍（2002）对我国货物贸易和服务贸易的关系进行实证分析后发现，货物贸易的发展对服务贸易的发展具有显著的拉动作用，从而在一定程度上验证了制造业是服务业发展前提和基础的“需求遵从论”。万红先（2005）从我国服务开放度、服务业发展水平、服务业利用外商直接投资规模等角度，对我国服务贸易国际竞争力的影响因素进行了探讨。李杨和蔡春林（2008）则从货物贸易发展规模和服务业发展水平两个方面，利用最小二乘法实证检验了其与中国服务贸易国际竞争力之间的关系，结果发现，上述两个方面的因素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韩文丽和李玲慧（2011）以服务贸易国际竞争力影响因素作为研究对象，以服务贸易国际市场占有率作为被解释变量，选取人力资本状况、城市化率、服务贸易开放程度作为解释变量，利用Johansen协整检验和向量误差修正模型，对中国服务贸易国际竞争力的影响因素进行了实证研究。

现有研究对于我们深化认识服务贸易发展的影响因素无疑具有重要参考价值和意义，但仍有进一步拓展的必要和空间，这突出表现在：（1）对服务贸易比较优势或者说国际竞争力的决定因素分析较多，而对服务贸易出口结构变迁影响因素的分析相对较少；（2）对不同服务贸易出口结构的影响因素缺乏横向比较分析，或者说现有研究较少回答同样的因素在不同服务贸易领域是否具有差异性影响；（3）从服务贸易出口技术含量角度，尤其是针对服务贸易出口技术含量升级影响因素的直接分析，仍是一个鲜见研究的重要课题。本文力图对中国服务贸易出口技术含量升级的影响因素进行实证分析。

三、变量选择、模型设定及数据说明

（一）变量选择及模型设定

1.被解释变量。计量模型的构建首先需要确定被解释变量和解释变量，由于本文着重从实证角度研究中国服务贸易出口技术含量升级的影响因素，不言而喻，中国服务贸易出口技术含量即为被解释变量（计为ET）。此处需要说明的是，如何测度中国服务贸易出口技术含量问题。戴翔（2012）曾借鉴Hausmann等学者（2007）提出的关于制成品出口技术含量的测度方法，计算我国服务贸易出口技术含量，其步骤如下。首先计算服务贸易出口分项中某一项服务商品的技术含量（TechnologicalSophisticationIndex，TSI），公式如下：

ejk/EjTSIk=?Yjj(ejk/Ej)j（1）

其中，TSIk即为服务贸易分项k的技术含量指数。ejk是国家j的服务贸易分项k的出口额，Ej是国家j的服务贸易出口总额，Yj为该国人均GDP。然后再通过以下公式计算一国服务贸易出口技术含量：

eET=?kTSIkk（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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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ET即为一国服务贸易出口技术含量，ek为一国服务贸易出口分项k的出口贸易额，E为该国服务贸易出口总额，TSIk为服务分项k的技术含量。犹如戴翔（2012）的分析指出，服务贸易的统计分类，就目前所能获得数据而言，是较为“宏观”的，而这种宏观的数据难以如实反映一国在某一类别服务贸易项下的“亚分项”演进，在国际生产分割日益细化的情况下，尤为如此。而这种“亚分项”的演进和变化恰恰可以通过TSI值的变动加以体现。或者说，一国服务贸易出口技术含量提升可能源于两个方面：一是服务贸易出口结构从低TSI值的分项服务向高TSI值的分项服务转变；二是每一分项服务自身TSI值的增加（体现的是“宏观”分类层面下所隐含的出口“亚结构”转变）。

2.解释变量。把中国服务贸易出口技术含量变量作为计量模型的被解释变量时，对于自变量的选取，通常是一个较为棘手的问题，因为所有影响服务贸易发展的因素，都有可能对服务贸易出口技术含量升级产生重要影响。正如Balci等（2005）对关于服务业发展问题的经验研究进行综述时指出：就服务业发展理论而言，存在着许多不完全相同的理论解释，对影响服务业发展影响因素的分析也多大几十种。为此，借鉴现有研究文献，我们选取了与服务贸易发展密切相关而又能基本上被学界所普遍接受的解释变量。具体来说，本文所关注的关键解释变量包括经济发展水平变量、人力资本变量以及服务业外商直接投资变量。除了上述三个关键变量外，我们还选取了下述四个控制变量，包括：国内服务业发展水平变量、服务贸易开放度变量、以及货物贸易出口额变量。之所以选取上述三个关键的解释变量和三个控制变量，主要基于如下考虑。

就经济发展水平变量（计为Y）而言，一般的服务业发展理论均认为，服务业进而服务贸易的发展有其内在的产业结构演进规律特征，而这种规律特征往往是与经济发展水平是分不开的。因此，通常而言，一国经济发展水平在很大程度上可以决定其服务贸易出口技术含量水平，或者说，服务贸易出口技术含量的变迁与经济发展水平的变迁相关。

就人力资本变量（计为HU）而言，从服务业内部结构演进角度来看，尤其是现代新型服务贸易部门，人力资本对其发展起着关键性的作用。而且，现有的许多关于服务贸易比较优势的分析也已经指出，相对于传统服务贸易部门而言，新型服务贸易部门更具有人力资本密集型特征。其背后的思想是，服务贸易由传统部门向新型部门转变过程中，人力资本在其中必然起重要的推动作用。因此，人力资本因素对一国服务贸易出口技术含量水平的变化可能具有决定性作用。

就服务业外商直接投资（计为FDIS）而言，服务业进而服务贸易的发展，与封闭条件不同的是，在开放经济条件下，不仅受到国内因素的影响，同时还受到外部因素的影响，比如外商直接投资的影响。因此，服务业外商直接投资对一国服务贸易出口技术含量水平同样可能具有重要的影响。

就作为控制变量的国内服务业发展水平变量（计为SI）而言，通常来说，产业是源而贸易是流，因此，一国服务业发展水平体现的是该国提供服务的能力，服务业发展水平越高，提供服务的能力越高，其向高端服务领域变迁的基础也就越雄-120-

厚，从而可能成为影响服务贸易出口技术含量的变化的主要因素。就作为控制变量的服务贸易开放度变量（计为SO）而言，正如Rust等（2006）的研究指出，竞争效应对服务贸易的发展具有重要影响。而服务业开放度是影响竞争效应的一个重要因素。一般而言，开放度越低，进入一国服务业壁垒越高，表明一国的服务业发展相对滞后，为抑制国外服务进入本国市场而采取的保护措施，往往就会产生竞争抑制效应。反之，开放度越高，进入一国服务业壁垒越低，竞争效应就越强，由此带来的服务业发展速度可能就越快。

就作为控制变量的货物贸易出口额变量（计为GE）而言，从制造业与服务业的互动关系来看，许多服务贸易的发展是伴随着货物贸易的产生而产生的，换言之，，货物贸易的发展往往会带动服务贸易的发展，尤其是当分工越来越细化的情况下，许多原本由制造业企业内部提供的服务从原有企业分离出来，越来越市场化、专业化，从而货物贸易的发展对服务需求的变化，尤其是现代服务需求的加强，必然推动服务贸易的发展，推动服务贸易出口技术含量的变迁。

据此，本文将计量模型的形式设定如下：

ETt=α0+α1Yt+α2HUt+α3FDISt+α4SIt+α5SOt+α6GEt+εt

其中，各变量的含义如上文所述，α0为常数项，ε为误差项。

（二）数据来源及说明

服务贸易出口分项中某一项服务商品的技术含量指数的计算，显然要使用到世界各国（地区）的服务贸易进出口数据，但限于数据的可获性，将世界上所有国家的服务贸易数据，全部纳入到计算过程中显然是比较困难的，因此，本文拟选取2010年服务贸易出口额在全球服务贸易中排名靠前，且在本文选取的样本区间具有连续统计数的的国家和地区。按照上述标准，本文拟选定的国家共28个①。样本国家（地区）的人均GDP的数据均来自于世界银行的世界发展指数数据库（WorldBankWorldDevelopmentIndicatorDatabase）。1997-2010年间中国服务贸易出口分项数据以及服务贸易出口总额数据，来自于中国商务部网站公布的统计数据。其他国家1997-2010年的服务贸易出口分项数据以及服务贸易出口总额数据，来自于联合国贸发会议的统计数据（UNCTADStatistics）②；1997-2010年间中国人均GDP数据来自于中国国家统计局网站公布的历年《中国统计年鉴》；其他国家1997-2010年的人均GDP数据均来自于世界银行的世界发展指数数据库（WorldBankWorldDevelopmentIndicatorDatabase）。

此外，本文使用人均GDP作为经济发展水平变量，数据来源同上文说明；人①这28个国家（地区）分别是：中国、德国、美国、英国、法国、西班牙、日本、爱尔兰、意大利、荷兰、印度、比利时、新加坡、奥地利、瑞士、瑞典、卢森堡、加拿大、瑞士、韩国、俄罗斯、澳大利亚、挪威、波兰、土耳其、巴西、泰国、马来西亚。

②联合国贸发会议统计数据库（UNCTADStatistics）中对服务贸易出口分项的分类是按照IMF国际收支平衡表中的分类方法进行的，主要包括运输、旅游、通讯服务、建筑服务、保险服务、金融服务、计算机和信息服务、专利和特许费、其它商业服务、个人文化和娱乐服务、政府服务共11类。在实际计算过程中，由于我们主要关注的是商业服务，因此在计算过程中剔除了政府服务，此外，其它商业服务由于分类太泛，也将之剔除，而采取了余下9类分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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