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除农民权利贫困是解决三农问题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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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卷　 5期 第 　 2009 年 9 月

　太 原 师 范 学 院 学 报 ( 社会科学版) 　 JOURNAL OF TAIY UAN NORMAL UNIVERSITY( Social Science Edition)

Vol. 8 　 5 No. Sept. 　 2009

【政治学】

根除农民权利贫困是解决三农问题的关键
岑子彬
( 广西师范大学 　 法学院 , 　 广西 　 桂林 　 541004)

[ 摘 　　 ] 　 要 在推进中国社会整体现代化的进程中 “农业 、 , 农村 、 农民” “三农” 的 问题 ,是其中较难攻克的一个堡垒 。

受历史的封建传统的思想 、 制度的影响 ,再加上现当代重工轻农的政策影响 ,农村成为中国社会最贫 困的地区 ,农民成为中国社会最广大的弱势群体 。农民的权利贫困 ,如政治参与权利 、 公共事务决策 权利 、 受教育权利 、 享受社会保障权利等等的弱势和缺失 ,既是广泛的社会现象 , 也是农村 、 农民难以 走出贫困得以快速发展的本质因素 。因此 ,根除农民这一政治主体的权利贫困 ,是解决三农问题的关 键 ,是推进中国社会整体现代化所急迫解决的问题 。
[关 键 词 ] 　 现代化 ; 农民 ; 权利贫困 [ 文章编号 ] 　 1672 - 2035 (2009) 05 - 0046 - 03 　　　　[ 中图分类号 ] 　 D024 　　　　[ 文献标识码 ] 　 B

　　 湖北省监利县棋盘乡党委书记李昌平在 《我向 总理说实话》 一书中 , 强调 “现在农民真苦 、 农村真 穷、 农业真危险” “当我走进贫困的深处面对贫困 。 的时候 ,我实在没有理由指责在贫困中挣扎的人们 ,

作” 所导致的贫困 。中国的农民为什么说是最大的 弱势群体呢 ? 曾经在美国 , 黑人的弱势与受难地位 是可以理解的 ,因为它只占美国人口总数的 12 % ; 曾 经在新西兰 , 华裔移民所处的受难地位是可以理解

[2 他们没有错 ! 经过长时间的思考 , 我对贫困有了更 的 ,因为他们只占 5 % 。 ]16可是 ,中国农民 ,这个在一 清晰的理解 。至少有十几种主要的限制穷人权利 、 国中占绝对多数的人群沦为弱势境地 , 是无法理解 导致贫困的不合理制度 ,需要我们重新检讨”[1 ]10 这 的 。从上面的分析我们可以看出 , 中国农民是由于 。

提示我们 ,农民权利的贫困是农村 、 农业发展缓慢的 原因 。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我们可以认为 , 农民权利 贫困能否解决是 “三农” 问题得以解决的关键 。 “三 农” 中关键是农民 。农村和农业的主体都是农民 ,农 民权利状况决定着农村的兴衰 , 也决定着农业的成 败。

他们的权利在制度层面上分配不公平而导致了他们 沦为中国最大的弱势群体 。 农民是中国社会转型过程中一个十分引人关注 的群体 , 可是他们自己很难有有效表达和追求自己 利益的手段 。占中国人口绝大多数的农民 , 当涉及 他们的利益的时候 ,他们自己没有发出声音 ,我们也 听不到他们的意见和声音 , 他们往往只能靠政府和 大众媒体来为他们说话 , 但也只限于一小部分的农 民 。由于农民居住的分散性 、 生产方式的封闭性 、 社 会交往与联系的局限性 、 思想观念上的保守性 ,使他 们难以形成一个紧密的利益集团 , 人数众多的优势 被组织程度的松散所抵消 , 因而表现出的群体力量 十分微弱 。他们只能充当社会利益分配结果的被动 者 , 而很少能以主动进取者的姿态和实力影响社会

一、 农民 : 中国最大的弱势群体
农民是弱势群体 , 权利贫困是其弱势的重要原 因 。弱势群体 , 主要是一个用来分析现代社会经济 利益和社会权力分配不公平 、 社会结构不协调的概 念 。而权利贫困则是由于制度层面对部分人群的政 治、 、 经济 社会和文化权利的限制和歧视所导致的生 活贫困 ,属于 “想工作 、 能工作 ,但没有权利和机会工
[ 收稿日期 ] 　 2009 - 04 - 20

[ 个人简历 ] 　 岑子彬 (1983 - ) ,女 ,广西北海人 ,广西师范大学法学院在读研究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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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子彬 : 根除农民权利贫困是解决三农问题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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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益的分配格局 。为此 , 温家宝总理的政府工作报 告明确提出扶持弱势群体的政策 。2006 年 10 月 11 日的中国共产党第十六届中央委员会第六次全体会 议上 ,一致通过了 《中共中央关于构建社会主义和谐 社会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指出必须加紧建设对保 , 障社会公平正义具有重大作用的制度 , 保障人民在 政治 、 、 、 经济 文化 社会等方面的权利和利益 ,引导公 民依法行使权利 、 履行义务 。历史事实也告诉我们 , 农民社会稳定是中国持续迈进现代化的根本前提 。 事实上 , 一切现代国家在迈向现代化过程中都不能 回避农民问题 ,这个问题解决得好坏 ,决定着这个国 家的现代化速度的快慢和结果的好坏 。

时候 ,他们就可以想办法把经济搞上去 。可是实际 的情况却是 , 很多农民连基本的选举权都被当地的 乡镇政府剥夺了 。他们没有说话的权利 , 他们的选 票被当地的黑恶势力控制 。民主走形式 , 结果选出 来的政府继续让农民的生活状况没有丝毫的改变不 说 ,甚至是雪上加霜 。只有在推进农村的政治改革 过程中 ,把权利真正还给农民 , 让农民自己选 , 自己 管 ,才能解决他们自己的问题 。如果每个农民拥有 本该人人都有的参与政治 、 公共事务决策的权利 ,那 么毫无悬念 : 他们在表决中体现出来的意志就是中 国的主流意志 。压抑 、 压榨他们的政策措施决不会 出现 ,压抑 、 压榨他们的官员也决不会出现 , 农民只 要拿着用于表决的纸片 , 就能粉碎他们 ( 及它们 ) 出 现的可能性 。 总的来说 , 在农村与农民联系最为紧密的政治 活动就是村民选举权 , 选举结果与村民自身利益联 系的紧密程度是决定农民选举积极性的关键因素 , 而两者又相互促进 。另一方面 , 村务管理的公开有 利于形成一种 “诚实 、 互惠 、 互相信任” 的观念 , 有利 于村民参与村务管理 。而知情权是农民参与村务管 理的前提条件 , 农民只有充分享有公共事务的知情 权 ,才能行使利益的表达权和政治民主参与的权利 。 但是 ,由于农村地处偏僻 , 交通不便 , 加之农民文化 素质低 ,更主要的原因在于担负信息传递功能的县 、 乡政府及村委会 ,出于自身的利益 ,很难做到上传下 达 。决策部门的声音也被层层阻隔 , 农民们听不见 或者听不清任何信息 。信息严重不对称 ,上面知情 , 下面不知情 。信息对有权者透明 ,对无权者不透明 , 政府垄断着信息 ,最终没有获得信息的当然是农民 。 涉及农民利益的政策的制定 、 出台 ,农民都应该有权 直接参与 , 这是农民的一项基本权利 。虽然目前国 家依然没有明确知情权的概念 , 但是国家应该通过 立法 ,对农民知情权作出明确规定 ; 扩大政务公开的 范围 ; 加强国家政策的宣传力度 ,把事关农民的政策 交给农民自己决定 。 土地是农民的主要财产和生活福利保障 , 但很 多农民合法的土地权益受到忽略和损害 , 主要有两 方面的问题 , 征地和农民土地承包权的稳定性 。由 于土地产权不清 , 农民在与相关征地部门的博弈中 处于弱势的一方 ,通常不能充分表达自己的意愿 ,只 能被动接受现实打了折扣的征地补偿费 , 农民生产 [3 的积极性被打击了 。 ]18 而由于出生 、 死亡等人口变 动的原因 , 农民的土地承包经营权也经常处于变动 之中 。伴随着对土地权利的失去 , 农民的生活也失

二、 权利贫困 : 农民贫困的根源
中国的一些 “三农” 神医开出了解决三农问题的 根本药方是 “消灭农民”让农民变成城市里的工人 ; , 消灭农村 ,让农村也变成城市 。农民变成农业工人 , 农业的产业化才有基础 。这几乎已经成为很多专家 的共识 ,但是一个有着 8 亿农民的国家 ,消灭农民需 要多长时日 ? 我们怎么样才能消灭农民 ? 还有专家 说 ,我们可以用二十年的时间消灭农民 。一个大众 化的说法 : 解决三农问题 , 日本用了五十年 , 美国花 了七十年 , 英国拖了近百年 。考虑到中国三农问题 的复杂性和特殊性 ,不知道专家们有什么理由相信 , 我们能在短时间内消灭农民 , 完成农业现代化 ?[2 ]42 三农问题的症结在哪 ? 其实三农问题根本在于农民 的权利贫困 。如在就业上 ,农民受到各种限制 ,没有 流动的自由和权利 ; 在社会保障和国家福利上 ,农民 处于自然状态中 , 等等 。2003 年 3 月 1 日起实施的 新修订的 《中华人民共和国农业法》 增加了第九章 “农民权益保护” 这是中国农民权益保护的一个里 , 程碑 ,首次把农民权益纳入了法律体系 。但由于城 乡二元体制的历史原因以及在发展过程中出现的问 题 ,农民权利方面仍然存在以下权利的缺失 : 其一 , 参与政治 、 公共事务决策的权利 。2004 年 ,中共中央办公厅 、 国务院办公室下发了 《关于健 全和完善村务公开和民主管理制度的意见》提出保 , 障农民的知情权 、 决策权 、 参与权和监督权 。村民选 举是农民参与农村政治最主要的活动 , 选举结果关 系到农民获取资源的权利 。这里强调的是要让农民 广泛参与国家事务 ,而不是让专家 、 让精英垄断决策 权 ,来规划农民的发展路径 —— — 无数事实证明 ,没有 任何专家 , 比农民更加关注自己的处境和利益 。农 民有了权 ,掌握了自己的命运 ,可以决定自己命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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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保障 。 其二 ,受教育权 、 享受基本卫生保健 、 社会保障 的权利 。知识改变命运 , 许多农民渴求通过掌握知 识来改变自己落后贫困的状态 。从全社会来看 , 最 大的不公平是教育的不公平 。农民没有平等的受教 育权利 ,普遍的贫困和文化水平的低下 ,使得民主很 难在农村中产生 。国家教育经费大部分用于城市 , 80 %的人口在农村 ,90 %的学校在城市 , 而广大的农 村则主要依靠农民自己的力量办教育 , 知识的缺失 使得农民脱贫更加困难 。国家必须改变教育政策的 “城市取向” 促进教育资源配置的合理化 、 , 均衡化 , 扩大城乡教育公平 ; 把农村义务教育的主要责任由 [4 农民承担转移到政府承担 。 ]142 另一方面 ,科学技术 是第一生产力 , 而现有农业科技推广体系由于人员 少、 经费紧张 、 手段落后 , 造成我国农民获取知识的 途径十分有限 , 更不可能得到免费的技术培训 。农 民获得廉价的技术服务的权利被无情地剥夺了 , 这 样的结果只会导致本来就很贫困的农民更加贫困 。 国家应该建立完备稳定的农村科技推广投入制度 , 健全推广体系 , 为农民提供费用低廉甚至免费的科 技培训 。 农村医疗卫生条件落后 , 实现医疗保障的权利 难以实现 。由于我国农村经济较为落后 , 经济保障 脆弱 ,大部分农民得不到保障帮助 ,随着市场经济的 不断发展 ,农民生产经营活动日趋频繁 ,他们的生老 病死等风险明显增加 ,一旦风险发生 ,经济基础还十 分薄弱的农民个人及其家庭很难抵御 , 农民贫困与 返贫极易发生 。农民是中国最大的纳税群体 , 却享 受不到纳税人的待遇 : 没有公费医疗 , 没有养老保 险 , 城乡二元结构的社会保障制度更使得他们与城 里人相比享受的社会福利待遇少之又少 。农民一般 自己有了小病就靠自身的免疫力挨过去或者是吃点 药 ,急性的 、 严重的才去就医 。2002 年全国各级财政 卫生投入中 ,城市占 84 % ,农村只占 16 % ,不足 60 亿 [4 元 。 ]143卫生保健也是保证人力资源质量的重要方 面 ,在农村 ,很多都是体力活 , 只有保证了基本的健 康 ,才能够保证生存 。我国宪法第四十五条规定 : “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在年老 、 疾病或者丧失劳动力

的情况下 , 有从国家和社会获得物质帮助的权利 。 ” 但在实际执行中 , 这里的 “公民” 并没有把农民包括 在内 。农民只能依靠单一的传统家庭保障 , 只有少 量贫困人口享受一点微薄的社会救济 。所以 , 国家 要将增加农村医疗卫生投入作为重点 , 通过立法的 形式 ,使各级政府对农村卫生事业的投入逐年增长 , 并接受各级人大监督落实 。

三 “三农” 、 问题之解决 : 还权于农民
党中央提出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 , 中国社会 目前尽管存在着诸多严重的不和谐 , 但最大的不和 谐就是城乡的不和谐 。农业是弱质产业 , 农民是弱 势群体 ,农村是弱化领域 。要解决 “三农” 问题 ,首先 要解决农民的权利贫困问题 。但现行的制度框架和 运行机制 ,使农民权利贫困不仅未能解决 ,反而在某 些方面还大量进行着农民权利贫困的再生产 。各地 及相关部门应该加强对相关农民权利的政策 、 法规 的宣传 ,提高农民自身的维权意识 ,让农民争取运用 法律武器维护自己的合法权利 。 当前 ,整个中国的潮流是政治体制改革 ,农村的 潮流绝不可能游离于中国的整体态势之外 。政治体 制改革不光是党和政府的事 , 如果不把中国 8 亿农 民纳入政治体制改革的轨道中 , 不去思考如何在政 治体制的层面上使农民的权利分配得更加公平 , 改 革是不会成功的 。在充分了解农民权利需求的基础 上 , 构建具有中国特色反映中国农民意愿的权利体 系 ,并在国家立法活动中贯彻落实 。真正确保农民 行使自己政治权利的渠道和机会 , 并给予其法律和 制度上的保障 。我国正处于社会转型时期 , 农民在 一定程度上却成为了社会转型成本的承担者 , 成为 中国最大的弱势群体 。此时 , 我们通常所言的三农 问题归根结底是农民权利的贫困 。所以 , 解决三农 问题 ,必须注意对农民政治权利的保障 。 ●
[ 参考文献 ]
[1 ] 　 李昌平 . 我向总理说实话 [M] . 北京 : 光明日报出版社 ,2001. [2 ] 　 刘亚伟 ,叶子 . 从减负到发展 [M] . 北京 : 中央编译出版社 ,2005. [3 ] 　 李晓云 ,左停 ,李鹤 . 中国农民权益保护研究 [ M] . 北京 : 社会科

学文献出版社 ,2007.
[4 ] 　 刘奇 . 三农问策 [M] . 合肥 : 安徽人民出版社 ,2005.

【责任编辑 　 张进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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