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地金融化的法律困境及出路

  本文关键词：基于我国农村土地制度创新视角的社会保障问题探析，由笔耕文化传播整理发布。

农地金融化的法律困境及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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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 圣 平
摘 　 要 ： 现行法严格限制农地金融化 ， 阻碍了农村金融的发展 。 客观需要促使 各地开展不同类型的农地金融化的地方探索 ， 为下一步的制度发展提供了可供分析 的样本 。 农地的金融化是农地财产属性的题中之义 ， 无论是否承认农地的社会保障 功能 ， 都

不影响农地的金融化 。 在制度重建时应注意到农地抵押的特殊性 。 农地抵 押权人只能是融资机构 ， 不能是自然人和一般企业 ； 农地抵押人抵押土地承包经营 权无须经过发包人同意 ， 也无须有稳定的非农职业或者稳定的收入来源 ； 农地抵押 权的设定以登记为公示方法 ， 且登记是其生效要件 ； 农地抵押权的实现不能以折价 的方式 ， 可以采 取 强 制 管 理 的 方 法 ， 将 相 应 农 地 转 包 或 出 租 ， 并 以 该 收 益 清 偿 债 务 ， 清偿完毕时即归还农地予抵押人 。 关键词 ： 土地承包经营权 　 农地金融 　 土地承包经营权抵押 　 强制管理 作者高圣平 ， 中国 人 民 大 学 民 商 事 法 律 科 学 研 究 中 心 专 职 研 究 员 （ 北京　 ） 。 １ ０ ０ ８ ７ ２

一 、 问题的提出
① 农村金融体 “ 农村金融是现代农业经 济 的 核 心 ， 也 是 社 会 经 济 发 展 的 动 力 。 ”

制的创新涉及商业性金融 、 合作性 金 融 和 政 策 性 金 融 “ 三 位 一 体” 的 农 村 金 融 体 系 的建立 ， 其中 ， 商业性金融是市场化趋势下 的 自 然 选 择 ， 随 着 农 业 产 业 化 和 农 村 城 镇化的不断推进 ， 商业性金 融 的 地 位 日 益 重 要 。 ② 长 期 以 来， 我 国 农 村 处 于 严 格 的

金 融 担 保 创 新 的 法 律 规 制 研 究” ① ?　 本 文 为 国 家 法 治 与 法 学 理 论 研 究 一 般 项 目 “ （ ） 、 教育部哲学社会科学重大课题攻关项目 “ 加快发展民营金融机构的法 １ ２ Ｓ Ｆ Ｂ ２ ０ ３ ８ 律保障研究 ”（ ） 阶段性成果 。 １ ３ Ｊ Ｚ Ｄ ０ １ ２ ① ② 国务院农村综合改革工作小组办公室 课 题 组 ： 《 建立现代农村金融制度问题研究》 ，北 京 ： 中国财政经济出版社 ，２ ０ １ １年，第１页。 参见陈雨露 、 马勇 ：《 中国农村金融 论 纲 》 ， 北 京 ： 中 国 金 融 出 版 社 ，２ ０ １ ０ 年，第 ２ ０— ２ ４页。 ·１ ４ 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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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抑制之下 ， ① 以担保贷款为特征的商业性金融在农村举步维艰 。 诸多研究表明 ，
② 担保物能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信贷 缺少担保物是造成农村贷款 难 的 重 要 因 素 之 一 ，

市场上信用授受双方的信息不对 称 问 题 ， 从 而 部 分 解 决 商 业 性 金 融 中 的 逆 向 选 择 与 道德风险难题 。 ③ 在我国农村 ， 农 户 拥 有 的 财 产 主 要 有 土 地 承 包 经 营 权 、 房 屋 及 其 占有范围内的宅基地使用权 、 农业生产资 料 和 农 产 品 ， 其 中 ， 土 地 承 包 经 营 权 最 为 重要 。 ④ 以土地承包经营权 金 融 化 为 核 心 的 农 地 ⑤ 金 融 化 也 就 成 为 农 村 金 融 深 化 的 一个路径 。 农地金融是以土地承包经营 权 为 担 保 财 产 而 发 生 的 信 用 授 受 行 为 的 总 称 ， 具 有
⑥ 虽然农地金融化包括了农地抵押 、 农 聚集资金 、 分散风险和配置土地资源的功能 。

地信托 、 农地证券等各种外在表现形式 ， 但农地抵押是农地金融化的核心和基础 ， 农 地信托等其他农地金融产品均在农地抵押的基础上展开和发展 ， 因此 ， 本文以农地抵
⑦ 不 少 学 者 认 为， 农 地 承 载 社 会 保 障 功 能， 一 旦 金 融 押化为核心论述农地 金 融 化 。 ⑧ 基 化 ， 农民就面临丧失承包 地 的 风 险 ， 失 去 基 本 生 活 保 障 ， 进 而 危 及 社 会 稳 定 。

于此 ， 我国制定法上一直限制农地的金融化 ， 农地被长期排斥于农村金融体系之外 。
参见洪正 、 王万峰 、 周轶海 ：《 道 德 风 险、监 督 结 构 与 农 村 融 资 机 制 设 计— — —兼 论 我 国 农村金融体系改革 》 ，《 金融研究 》２ 边际改革 、 制度 ０ １ ０ 年第 ６ 期 ； 王曙光 、 王丹莉 ： 《 ② ） 》 ，《 财贸经济 》２ 创新与现代农村金融制度构建 （ １ ９ ７ ８—２ ０ ０ ８ ０ ０ ８ 年第 １ ２期。 参见韩俊 、 罗丹 、 程郁 ：《 农村金融现状调查 》 ，《 农村金融研究 》２ ０ ０ ７ 年第 ９ 期 ； 李树 生 、 施慈洪 ：《 论金 融 本 质 与 农 村 金 融 创 新 》 ，《 经 济 与 管 理 研 究 》２ ０ ０ ９ 年 第 １ 期； 洪 正 、 王万峰 、 周轶海 ：《 道德风险 、 监督结构 与 农 村 融 资 机 制 设 计 — — —兼 论 我 国 农 村 金 融体系改革 》 ，《 金融研究 》２ ０ １ ０ 年第 ６ 期 。 ③ ④ ⑤ 参见史跃峰 、 赵黎明 ：《 中国农村金融供给创新的路径选择 ： 基于土地流转视角 》 ，《 中 央财经大学学报 》２ ０ １ ０ 年第 １ １期。 参见高圣平 、 刘萍 ：《 农村金融制度中的信贷担保物 ： 困境与出路 》 ，《 金融研究 》２ ０ ０ ９ 年第 ２ 期 。 在本文中 ， 农地仅指农用地 ， 即 承 包 地 （ 用 途 视 角） 或 土 地 承 包 经 营 权 （ 权 利 视 角） 。 但就文义而言 ， 农地 是 农 村 土 地 的 简 称 ， 在 用 途 上 ， 包 括 农 村 建 设 用 地 （ 宅 基 地、 公 承包地 ） ； 在权利形态 上 ， 包 括 土 地 所 有 权 、 土 地 承 共设施用地等 ） 和农业生产用地 （ 包经营权 、 宅基地使 用 权 、 集 体 建 设 用 地 使 用 权 。 土 地 所 有 权 不 能 转 让 ， 也 就 无 法 金 融化 ， 本文不涉及土地所 有 权 问 题 ； 宅 基 地 使 用 权 和 集 体 建 设 用 地 使 用 权 的 金 融 化 更 为复杂 ， 政策演进和 制 度 创 新 亦 须 更 谨 慎 。 为 使 论 述 相 对 集 中 ， 本 文 仅 以 土 地 承 包 经 营权的金融化为核心而展开 。 ⑥ 参见罗剑朝等 ：《 中国农地金融制度研究 》 ， 北京 ： 中国农业出版社 ，２ ０ ０ ５年，第３页； 曾庆芬 ：《 土地承包经营权流转新趋势下农地金融问题研 究 》 ，北 京：中 国 农 业 出 版 社， ２ ０ １ １年，第１ ６页。 农地抵押 ” 、“ 土地承包经营权抵押 ” 等术语 。 ⑦ 为行文方便 ， 本文同时使用 “ 基于我国农村土地制度创新视角的社会保障问题探析 》 ，《 浙江社会 ⑧ 参见黄祖辉 、 王朋 ：《 科学 》２ 土地承包经营权性质探讨 》 ，《 现代法学 》２ ０ ０ ９ 年第 ２ 期 ； 刘俊 ：《 ０ ０ ７ 年第 ２ 期 。 ·１ ４ 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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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信息严重不对称的农村 信 贷 市 场 ， 释 放 农 地 的 财 产 功 能 和 融 资 潜 力 是 农 村 经济发展的客观需要 。 法律上的 禁 止 性 规 定 并 未 扼 制 农 地 金 融 实 践 的 发 展 ， 如 贵 州 湄潭县农地金融改革试验 、 福建 三 明 农 地 抵 押 贷 款 试 点 、 宁 夏 同 心 县 农 地 抵 押 试 验 等地方性的探索都试图消除农 地 金 融 化 的 制 度 障 碍 。 在 政 策 层 面 ， 我 国 一 直 在 探 索 消除农地金融化的制度 障 碍 。 《 中共中央关于推进农村改革发展若干重大问题的决 定》 （ 以下简称十七届三中全会 《 决 定》 ） 明 确 指 出， 要 “ 扩大农村有效担保物范 。“ 原则上 ， 凡法律没有禁止 、 物品权属清晰 、 风险可控 、 可用于贷款抵押担 保 围”
① 金融监管部门的政策逐渐向前推进 ， 先是 的各类动产和不动产 ， 都可进行试点 。 ”

“ 探索发展大型农业生产设备 、 林权 、 水域滩涂使用权等抵押贷款 ， 规范发展应收账 款 、 股权 、 仓单 、 存单等权利质押贷款 ” ， 有条件的地方可试行土地经营 ② 然后是 “ 权贷款 ” ， 探索发展农村土地承包经营权和宅基地使用权抵押贷款业务” ， ③ 再到 “ 丰富 ‘ 三农 ’ 贷款增信 的 有 效 方 式 和 手 段 ” ， 支持在法律关系明确地区探 “ ④ 以及 “
⑤ 体现了金融监管 索开展农村土地承包权 、 宅基地 、 农房等抵 （ 质 ） 押贷款业务 ” ，

部门制度创新的态度 。 十八届三中 全 会 通 过 的 《 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 以下简称十八届三中全会 《 决定 》 ） 明确指出 ：“ 赋予 …… 承包经营 大问题的决定 》（
⑥ 这些重大制度创新为农地的金融化打开了通道 ， 对农户家庭 权抵押 、 担保权能 。 ”

经营的信用缺失 、 金融缺失起到重大的补位作用 。 中共中央 、 国务院于 ２ ０ １ ４年１月 关于全 面 深 化 农 村 改 革 加 快 推 进 农 业 现 代 化 的 若 干 意 见 》 （ 以下简称 １ ９ 日印发 《 ， 其中明确 指 出 “ 在 落 实 农 村 土 地 集 体 所 有 权 的 基 础 上，稳 ２ ０ １ ４ 年中央一号文件 ） ， 定农户承包权 、 放活土 地 经 营 权 ， 允 许 承 包 土 地 的 经 营 权 向 金 融 机 构 抵 押 融 资 ” “ 有关部门要抓紧研究提出规范的实施办法 ， 建立配套的抵押资产处置机制 ， 推动修 订相关法律法规 ” 。 至此 ， 农地金融化的制度构建正式被提到议事日程 。 实施农地金融化 ， 如何解决 农 地 生 产 要 素 功 能 与 社 会 保 障 功 能 之 间 的 冲 突？ 如
周小川 ：《 建立现代农村金融制度 》 ， 本书编写组 ： 《〈 中共中央关于推进农村改革发展 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 〉 辅导读本 》 ， 北京 ： 人民出版社 ，２ ０ ０ ８年，第１ １ ７页。 ② ③ ④ 中国人民银行 、 中国银行监督管理委员会 ：《 关于加快推进农村 金 融 产 品 和 服 务 方 式 创 新的意见 》（ 银发 ［ ］２ 。 ２ ０ ０ ８ ９ ５ 号） 中国人民银行 、 中国银行业监督管理委员会 ：《 关于进一步加强 信 贷 结 构 调 整 促 进 国 民 经济平稳较快发展的指导意见 》（ 银发 ［ ］９ 。 ２ ０ ０ ９ ２ 号） 中国人民银行 、 中国 银 行 业 监 督 管 理 委 员 会 、 中 国 证 券 监 督 管 理 委 员 会 、 中 国 保 险 业 监督管理委员会 ：《 关于全面推进农村金融产品和服务方式创新的指导意见》 （ 银发 ⑤ ⑥ ［ ］１ 。 ２ ０ １ ０ ９ ８ 号） 中国银行业监督管理委员会办公厅 ： 《 关于做好 ２ 银 ０ １ ３ 年农村金融服务工作的通知 》 （ 监办 ［ ］５ 。 ２ ０ １ ３ １ 号） 这里将 “ 抵押 ” 与 “ 担 保” 并 列。 但 根 据 现 行 法， “ 抵 押” 是 “ 担 保 ” 的 一 种 形 式， “ 担保 ” 包括 “ 抵押 ” 。 ·１ ４ 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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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在不改变农地承包关系的前 提 下 ， 尽 可 能 地 发 挥 农 地 的 市 场 价 值？ 十 七 届 三 中 全 会以来的实践给我们带来哪些 经 验 教 训？ 解 决 这 些 问 题 ， 成 为 目 前 农 地 金 融 化 制 度 设计中的紧迫任务 。

二 、 农地金融的立法考量和规则梳理
农地金融化的现行规则 ， 主要规定于 《 农 村 土 地 承 包 法》 、《 物 权 法》 以 及 农 业 部 《 农村土地承包经营权流转管理办法 》 、 最高人民法院 《 关于审理涉及农村土地承
① 包纠纷案件适用法律问题的解释 》 等中 。

《 农村土地承包法 》 依承包 （ 取得 ） 方式的不同 ， 对土地承包经营权作了类型化 上的区分 ， 并就其担保问题作了不同规定 。 其 中 ， 以 家 庭 承 包 方 式 取 得 的 土 地 承 包 经营权较受限制 ， 而以招标 、 拍卖 、 公开协商 等 承 包 方 式 取 得 的 土 地 承 包 经 营 权 较 为自由 。 土地承包经营权的抵 押 在 该 法 中 被 定 位 为 一 种 流 转 方 式 ， ② 上述两种土地 承包经营权的金融化在该法中的 规 定 并 不 一 致 。 以 其 他 承 包 方 式 取 得 的 土 地 承 包 经 不宜采取家庭承包方式的荒山 、 荒沟 、 荒丘 、 荒滩等农村土地 ” 营权 ， 因其仅涉及 “ （ 《 农村土地承包法 》 第 ４ ，“ 不必对其流转加以过多的限制 ” ， ③ 该法第 ４ ４ 条） ９ 条明 定土地承包经营权人可以以 “ 转让 、 出 租 、 入 股 、 抵 押 或 者 其 他 方 式 ” 处 分 其 土 地 以家庭承 承包经营权 。 但以家庭承包方式取得的土地 承 包 经 营 权 ， 因 其 关 涉 我 国 “ 包经营方式为主 ， 统分结合的 双 层 经 营 体 制 ” ，在绝大多数农村当时并不具备 “ 第 二 、 三产业发达 ， 大多数农民实现非农就业并 有 稳 定 的 工 作 岗 位 和 收 入 来 源 ” 的 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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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学界关于相关法 律 法 规 修 改 的 讨 论 ， 还 涉 及 《 担保法》 （ 如 张 艳、 马 智 民、 朱 良 元 ：《 农村土地承包 经 营 权 的 物 权 化 建 构 》 ，《 中 国 土 地 科 学 》２ 。 然 而， ０ ０ ９ 年 第 ４ 期） 《 物权法 》 施行后 ， 《 担 保 法》 的 相 关 规 定 被 废 止， 已 经 没 有 修 改 必 要。 《 物 权 法》 第 担 保 法 与 本 法 规 定 不 一 致 的， 适 用 本 法。 ”比较 《 担 保 法》 第 三 章 “ 抵 １ ７ ８ 条规定 ： “ 押” 、 第四章 “ 质押 ” 、 第五章 “ 留置” 与 《 物权法》 第四编 “ 担保物权” 的第十五章 “ 一般规定 ” 、 第十 六 章 “ 抵 押 权” 、第十七章 “ 质 权” 、第十八章 “ 留 置 权” ，可以发 现 ，《 担保法 》 中仅有关于抵押登记机构的第 ４ ２条、第 ４ ３ 条 第 ２ 款 仍 然 有 效，其 他 各 条均为 《 物权法 》 所取代 。 即使 是 这 两 条 ， 也 将 随 着 《 不 动 产 统 一 登 记 条 例》 的 颁 布 而失效 。 因此 ， 在物 的 担 保 领 域 ， 所 应 关 注 的 是 《 物 权 法》 ，《 担 保 法》 的 相 关 规 则 仅 具立法史上的说明价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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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承包经营权的 “ 流转 ” 一词并 非 规 范 的 法 律 语 言 ， 最 早 出 现 于 《 国务院批转农业 部 〈 关于稳定和完善土地承包关系的意见 〉 的通知 》（ 国发 ［ ， 后经 《 农村 １ ９ ９ ５］７ 号 ） 土地承包法 》 将其由政策 语 言 转 为 法 律 语 言 ， 其 所 传 达 的 意 思 大 抵 属 于 土 地 承 包 经 营 权人处分其权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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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国人大常委会法制工作委员会编 、 胡康生主编 ： 《 中华人民共 和 国 农 村 土 地 承 包 法 释 义》 ， 北京 ： 法律出版社 ，２ ０ ０ ２年，第１ ２ ０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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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下 ， 对其流转 “ 一定要严格条件 ， 慎重进行 ” ， ① 土地承包经营权人处分其权利的 方式也就限定成了 “ 转包 、 出租 、 互换 、 转 让 或 者 其 他 方 式 ” （《 农 村 土 地 承 包 法》 第３ ， 这里并不包 括 “ 抵 押” 这 一 方 式。 在 解 释 上， 笔 者 曾 认 为， 既 然 已 允 许 ２ 条） 土地承包经营权转让 ， 自不应 限 制 土 地 承 包 经 营 权 的 抵 押 。 ② 但这仅是为了使农地 金融化取得正当性而对 《 农村土地承包法 》 第 ３ ２ 条所作的扩大解释 。 就立法原意而 言 ， 该条确实是禁止农地的金融化 。 对此 ， 官方的解释是 ：“ 承包方万一不能如期偿 还贷款 ， 银行依法行使抵押权 ， 农户可能丧失土地承包经营权 ， 从而失去生活保障 ，
③ 《 搞不好会造成社会问 题 ， 影 响 社 会 安 定 。 ” 农村土地承包经营权流转管理办法》

秉承 《 农村土地承包法 》 的立法 原 意 ， 也 仅 规 定 以 其 他 承 包 方 式 取 得 的 土 地 承 包 经 营权的抵押化 ， 对以家庭承包方式取得的土地承包经营权的抵押问题未置明文 。《 农 村土地承包 法 》 的 这 一 观 点 还 得 到 最 高 人 民 法 院 司 法 解 释 的 支 持 。 最 高 人 民 法 院 《 关于审理涉及农村土地承包纠纷 案 件 适 用 法 律 问 题 的 解 释 》 第 １ ５ 条 明 确 规 定， 家 庭承包的承包方以其土地承包经营权进行抵押的 ， 应当认定为无效 。 及至物权法起草 ， 农地金融 问 题 再 度 走 入 人 们 的 视 野 。 有 观 点 认 为 ， 在 农 户 贷 款难 、 担保物有限的情况下 ， 应 允 许 农 地 的 金 融 化 ， 但 农 户 一 旦 不 能 偿 还 债 务 ， 将 失去承包地 ， 引发严重的社会问题 。 全国人 大 法 律 委 员 会 研 究 认 为 ， 抵 押 应 与 转 让 物权法草案 （ 第四次审议稿 ） 》 问题通盘考虑 ， 允许土地承包经营权有条件地抵押 。《 第１ 土地承包经营权人有稳定收入来源的 ， 经发包方同意 ， 可以将土地 ３ ５ 条规定 ：“
④ 但 《 ” 物权法草案 》 第五 承包经营权抵押 。 实现抵押权的 ， 不得改变承包地用途 。

次审议时 ， 情况又有变化 ：“ 目前 ， 我国农村社会保障体系尚未全面建立 ， 土地承包 经营权和宅基地使用权是农民基本生产 、 生 活 的 保 障 。 从 全 国 范 围 看 ， 放 开 土 地 承
⑤ 直到物权法最终通过 ， 这一 包经营权抵押和宅基地使用权转让的条件尚不成熟 。 ”

立法态度也未改变 。 由 《 物权法 》 第 １ 物权法 》 对以其他承包方 ２ ８ 条和第 １ ３ ３ 条的体系解释可知 ，《 式取得的土地承包经营权的处分方式是 ： “ 转 让、 入 股、 抵 押 或 者 以 其 他 方 式” （ 第 ； 对以家庭承 包 方 式 取 得 的 土 地 承 包 经 营 权 的 处 分 方 式 是 ： “ 转 包、 互 换、 １ ３ ３ 条）
全国人大常委会法制工作委员会编 、 胡康生主编 ： 《 中华人民共 和 国 农 村 土 地 承 包 法 释 义》 ，第８ ９—９ ０页。 ② ③ ④ ⑤ 参见高圣平 、 刘萍 ：《 农村金融制度中的信贷担保物 ： 困境与出路 》 ，《 金融研究 》２ ０ ０ ９ 年第 ２ 期 。 何宝玉主编 ：《〈 中华人民共和国农村土地承包法 〉 释义及实用指南 》 ， 北京 ： 中国民主 法制出版社 ，２ ０ ０ ２年，第９ １页。 全国人大法律委员会关于 〈 中华人民共和国物权法 （ 草案 ） 〉 修 改 情 况 的 汇 报》 （ 《 ２ ０ ０ ５ 年１ 。 ０月１ ９ 日十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十八次会议 ） 《 全国人大法律委员会关于 〈 中华人民共和国物权法 （ 草案 ） 〉 修 改 情 况 的 汇 报》 （ ２ ０ ０ ６ 年８月２ 。 ２ 日十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二十三次会议 ） ·１ ５ 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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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让等方式 ”（ 第１ 。与 《 农村土地承包法 》 相比 ， 前者少了 “ 出租 ” ， 后者除 ２ ８ 条） 少了 “ 出租 ” 外 ， 还将 “ 或者其他方式 ” 改为 “ 等方式 ” 。 有学者据此认为 ， 这 “ 实
① 对 此，， 笔 者 不 敢 苟 同。 其 一， 。 质上是土地承包经营权 流 转 在 法 理 上 的 一 种 倒 退 ”

是否规定 “ 出租 ” 并不影响土地 承 包 经 营 权 人 以 出 租 方 式 处 分 其 权 利 ， 因 为 已 经 规 定 “ 转让 ” 等处分方式 ， 依当然解释方 法 ， “ 举 重 以 明 轻” ，就应允许出租处分。其 等方式 ” 的表述 ， 并不意味着以家庭承包方式取得的土地承包经营权的处分方 二 ，“ 式仅为 “ 转包 、 互换 、 转让 ” ， 这里的 “ 等” 可 以 解 释 为 “ 等 外 等” ，等同于 《 农村 土地承包法 》 上 “ 或者其他方式 ” 。由 此 可 见， 《 物 权 法》 既 未 超 越， 也 未 限 制 《 农 村土地承包法 》 的规定 。 关于 农 地 金 融 化 的 范 围 ，《 物 权 法》 的 表 述 是 ， 债 务 人 或 者 第 三 人 有 权 处 分 的 “ 以招标、拍卖、公开协商 等 方 式 取 得 的 荒 地 等 土 地 承 包 经 营 权” 可 以 抵 押 （ 第 ，但 “ 耕地、宅基地、自留地、自留山等集体所有的土地使 １ ８ ０ 条 第 １ 款 第 ３ 项） 法律规定可以抵押的除外” （ 第１ 。《 物 权 法》 第 用 权 ” 不 得 抵 押 ，“ ８ ４条第２项） 担 保 法 》 第３ １ ８ ４ 条 第２ 项 前 段 表 述 与 《 ７ 条 第２ 项 完 全 相 同 ， 但 其 意 义 并 不 明 晰 。 “ 集体所有的土地使用权” 在 《 担 保 法》 中 是 明 确 的 ， 指 《 土地管理法》 所称的土 地使用权，但 《 物 权 法》 已 经 摒 弃 “ 土 地 使 用 权” 的 称 谓，以 “ 用 益 物 权” 概 指 对土地的物权性利用关系，以 “ 土 地 承 包 经 营 权” 、“ 建设 用 地 使 用 权” 、“ 宅基地 、“ 地 役 权” 分 别 指 称 不 同 利 用 目 的 的 用 益 物 权， 在 物 权 法 定 主 义 之 下， 使 用 权” 土地使用权已无法在 《 物 权 法》 中 找 到 其 位 置。 结 合 该 项 但 书 的 规 定， 可 以 得 出 的结 论 是 ， 以 家 庭 承 包 方 式 取 得 的 耕 地 上 的 土 地 承 包 经 营 权 不 能 抵 押 。 也 就 是 说 ， 《 物 权 法》 并 未 禁 止 所 有 以 家 庭 承 包 方 式 取 得 的 土 地 承 包 经 营 权 设 定 抵 押 ， 只 有 耕 地上的不能抵押，其他用途的 可 以 抵 押。集 体 林 权 制 度 改 革 时，林 地 的 土 地 承 包 经营 权 ， 即 使 以 家 庭 承 包 方 式 取 得 的 ， 也 可 以 设 定 抵 押 ， 其 依 据 即 为 此 种 解 释 论 。 亦即，以家庭承 包 方 式 取 得 的 林 地 （ 土 地） 承 包 经 营 权， 不 属 于 《 物 权 法》 第 法律、行 １ ８ ４ 条 第２ 项 所 禁 止 的 抵 押 财 产 ， 而 属 于 第１ ８ ０ 条 第１ 款 第７ 项 所 称 的 “ 政法规未禁止抵押的其他财产” 。 综上 ， 可以得出以下结论 ， 就 农 地 金 融 化 而 言 ， 我 国 现 行 法 分 别 不 同 情 形 作 了 不同的制度设计 ： 第一 ， 就以其他承包方式 取 得 的 土 地 承 包 经 营 权 而 言 ， 其 权 利 主 体没有身份限制 ， 民事 （ 市场 ） 主体依招 标 、 拍 卖 、 公 开 协 商 等 其 他 市 场 交 易 方 式 均可取得此类土地承包经营权 ， 其 权 利 主 体 完 全 可 以 依 市 场 规 则 处 分 权 利 ， 当 然 包 括以此类土地承包经营权设定 抵 押 权 。 第 二 ， 就 以 家 庭 承 包 方 式 取 得 的 土 地 承 包 经 营权而言 ， 虽然 《 农村土地承包法 》 和 《 物权 法 》 均 未 明 确 允 许 权 利 主 体 以 之 设 定
孙丽丽 、 陈兴中 、 李富忠 ：《 从完善土地承包经营权权能看农 村 土 地 承 包 经 营 权 抵 押 》 ， 《 广东土地科学 》２ ０ １ １ 年第 ２ 期 。 ·１ ５ 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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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押 ， 但从 《 物权法 》 第 １ 物权法 》 明令禁止抵押的仅是耕 地 ８ ０、１ ８ ４ 条规定看 ， 《 物 权 法》 尽 量 放 松 抵 押 物 范 围 管 制 的 立 法 指 导 上设定的此类土地承包经营权 ， 在 《 思想 ① 之下 ， 其他用途农地上设定的此类土地承包经营权均可抵押 。 就此 ， 《 农村土 地承包法 》 与 《 物权法 》 的解释论并 不 一 致 ， 但 《 物 权 法》 是 后 法， 是 基 本 法， 依 据 “ 后法优于先法 ” 的基本法适用规则 ，《 物权法 》 自应优先适用 。

三 、 农地金融化的法理基础
对于我国农村众多以家 庭 为 单 位 的 小 农 户 而 言，他 们 以 家 庭 承 包 方 式 取 得 的 耕地上的承包经营权是不得设定抵 押 的。为 解 决 他 们 的 融 资 难 题，在 国 家 政 策 的 指引下，改革现行法律制度就成为当 务 之 急，而 这 种 制 度 上 的 改 革 需 要 学 术 资 源 的支持。从法学理论的视角，改 革 或 者 重 构 农 地 金 融 法 律 制 度，需 要 阐 述 清 楚 如 下理论问题。 （ 一 ） 农地的财产属性和市场化基础 农地权利的配置及其确定 的 程 度 ， 是 一 个 国 家 经 济 增 长 、 食 品 安 全 和 社 会 稳 定
② 无论是贫穷的 国 家 ， 还 是 中 等 收 入 国 家 ， 贫 穷 主 要 和 普 遍 的 原 因 就 的重要因素 。 ③ 对发展中国家资 本 市 场 的 考 察 表 明， 财 产 因 无 法 流 动 是财产权及其权能的欠缺 。 ④ 这一观点促成了拉 而成为僵化的资本 ， 严重抑制 了 其 在 资 本 市 场 上 的 融 资 能 力 。

丁美洲国家及其他国家致力 于 提 升 土 地 抵 押 能 力 的 产 权 改 革 。 ⑤ 大多数发达国家的 经验也表明 ， 在农业发展初期 ， 建立以土地 抵 押 为 特 征 的 农 地 金 融 制 度 ， 向 农 民 提 供中长期贷款 ， 支持农地的 开 发 、 改 良 、 流 转 和 集 中 ， 对 于 提 高 土 地 利 用 效 率 以 及 农业劳动生产率具有重大意义 。 ⑥ 在我国 ， 土地承包 经 营 权 在 法 律 上 被 定 位 为 一 种 物 权 ， 其 财 产 属 性 至 为 明 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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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见邹海林 、 常敏 ：《 论我国物权法上的担保物权制度 》 ，《 清华法学 》２ ０ ０ ７ 年第 ４ 期 。 ， ：Ｓ Ａ ｎ ｎ ｅ ａ ｒ ｉ ｅ Ｌ ｅ ｒ ｏ ａ ｎ ｄ Ｊ ｏ ｎ ａ ｔ ｈ ａ ｎ Ｌ ｉ ｎ ｄ ｓ ａ Ａ ｒ ｉ ｃ ｕ ｌ ｔ ｕ ｒ ａ ｌ Ｉ ｎ ｖ ｅ ｓ ｔ ｍ ｅ ｎ ｔ ａ ｎ ｄ Ｌ ａ ｎ ｄ ｏ ｍ ｅ －Ｍ 　 　 　 　 　 　 ? ｙ ｙ ｇ 　 Ｒ ｅ ｆ ｌ ｅ ｃ ｔ ｉ ｏ ｎ ｓ ｏ ｎ Ｌ ｅ ｓ ｓ ｏ ｎ ｓ Ｌ ｅ ａ ｒ ｎ ｅ ｄ（ ａ ｎ ｄ Ｓ ｔ ｉ ｌ ｌ ｔ ｏ Ｂ ｅ Ｌ ｅ ａ ｒ ｎ ｅ ｄ） ｆ ｒ ｏ ｍ Ｅ ｘ ｅ ｒ ｉ ｅ ｎ ｃ ｅ ｓ ｗ ｉ ｔ ｈ Ｌ ａ ｎ ｄ 　 　 　 　 　 　 　 　 　 　 ｐ ， ， Ｔ ｉ ｔ ｌ ｉ ｎ Ｕ ｎ ｉ ｏ ｒ ｍ　 Ｌ ａ ｗ　 Ｒ ｅ ｖ ｉ ｅ ｗ， ｖ ｏ ｌ ． １ ７， ｎ ｏ ． １ ／ ２（ Ｍ ａ ｒ ｃ ｈ ２ ０ １ ２） １ ５． ＂ 　 ｇ ｐ． ｆ

③ ④ ⑤ ⑥

ｏ ｎ Ｌ ｅ ａ ｌ Ｅ ｍ ｏ ｗ ｅ ｒ ｍ ｅ ｎ ｔ ｏ ｆ ｔ ｈ ｅ Ｐ ｏ ｏ ｒ， Ｍ ａ ｋ ｉ ｎ ｔ ｈ ｅ Ｌ ａ ｗ　 Ｗ ｏ ｒ ｋ Ｅ ｖ ｅ ｒ ｏ ｎ ｅ， ｏ ｒ Ｃ ｏ ｍｍ ｉ ｓ ｓ ｉ ｏ ｎ 　 　 　 　 　 　 　 　 　 ｇ ｐ ｇ ｆ ｙ 　 ｖ ｏ ｌ ． Ｗ ｏ ｒ ｋ ｉ ｎ Ｇ ｒ ｏ ｕ Ｒ ｅ ｏ ｒ ｔ ｓ，Ｎ ｅ ｗ　 Ｙ ｏ ｒ ｋ：ＵＮ Ｄ Ｐ， ２ ０ ０ ８， ６ ４． Ⅱ， ｐ． ｇ　 ｐ　 ｐ 参见赫尔南多 · 德 · 索 托 ： 《 资 本 的 秘 密》 ， 于 海 生 译 ， 北 京 ： 华 夏 出 版 社 ，２ ０ ０ ７ 年， 第２ ２—２ ４页。 参见曾庆芬 ：《 土地承包经营权流转新趋势下农地金融问题研究 》 ，第２ ３页。 参见张蔚文 、 孙炜 ： 《 集 体 土地使用权抵 押 的现状及其立 法 建 议》 ， 《 中国农村 经 济》 ２ ０ ０ ０ 年第 １ ２期。 ·１ ５ ３·

中国社会科学 　２ ０ １ ４ 年第 ８ 期

但却名不副实 ， 且不确定 ， ① 基 本 无 法 进 入 资 本 市 场、 无 法 金 融 化。 十 八 届 三 中 全 决定 》 明确指出 ：“ 赋予农民对承包地占有 、 使用 、 收益 、 流转及承包经营权抵 会 《 押 、 担保权能 ， 允许农民以承包经营权入股发展农业产业化经营 ” ， 深化了十七届三 中全会 《 决定 》“ 赋予农民更加充分而有保障的土地承包经营权 ” 、“ 完善土地承包经 营权权能 ” 的认识 。 这 些 认 识 进 一 步 强 化 了 土 地 承 包 经 营 权 的 物 权 性 和 财 产 属 性 ， 并提出土地承包经营权的抵押 担 保 权 能 ， 完 善 了 土 地 承 包 经 营 权 的 权 能 。 以 家 庭 承 包方式取得的土地承包经营权和 以 其 他 方 式 取 得 的 土 地 承 包 经 营 权 ， 均 属 物 权 法 承 认的用益物权 ， 并不存在所谓土地 承 包 经 营 权 性 质 上 的 二 元 化 （ 即以家庭承包方式 取得的土地承包经营权是物权 ， 但以其他方式取得的土地承包经营权是债权 ） 。 ② 两 者在制度设计上虽有差别 ， 但这 些 差 别 主 要 体 现 在 权 利 设 定 阶 段 ， 就 已 经 设 定 的 土 地承包经营权而言 ， 其流转或处 分 应 不 存 在 区 别 。 在 强 化 土 地 承 包 经 营 权 物 权 性 的 基础上 ， 应当坐实农户对其土地 承 包 经 营 权 的 处 分 权 ， 农 户 以 其 土 地 承 包 经 营 权 设 定抵押 ， 自是其行使处分权的一种方式 ， 法 律 上 不 应 作 过 多 限 制 。 农 地 抵 押 也 是 对 农地权利动态化利用 、 促使农 地 价 值 最 大 化 的 有 益 做 法 ， 如 不 能 得 到 法 律 的 承 认 ， 则土地制度中的价值化设计就可 能 成 为 一 纸 具 文 ， 农 地 流 转 的 价 值 化 功 能 也 将 大 打 折扣 。 ③ 在不断强化土地承包经 营 权 财 产 属 性 的 背 景 下 ， 制 度 重 建 时 应 还 原 土 地 承 包经营权的财产属性 ， 农地金融化正是其题中之义 。 应当注意的是 ，２ 在落实农村集体土地所有权的基 ０ １ ４ 年中 央 一 号 文 件 指 出 ： “ 础上 ， 稳定农户承包权 、 放活土地经营权 ， 允 许 承 包 土 地 的 经 营 权 向 金 融 机 构 抵 押 融资 。 ” 这里明确用于抵押融资的是 “ 承包土地的经营权 ” ， 与这一表述相关的学说 ， 是所谓农地 “ 三权分离 ”（ 即所有权 、 承包权 、 经营权 ） 学说 ， 但这一学说有违法律
④ 这实 逻辑 。 所谓承包权 ， 是指农户依 其 身 份 承 包 农 村 土 地 从 事 农 业 生 产 的 资 格 ，

际上就是农户作为集体成员之一对集体所 有 的 土 地 享 有 的 成 员 权，在 法 律 上 当 属 集体 土 地 所 有 权 的 内 容 ， 而 不 是 土 地 承 包 经 营 权 的 范 畴 。 正 如 《 物权法》 指出的，
参见黄少安 、 刘明宇 ： 《 公平与效率的冲突 ：承包制的困境与出路 — — — 〈 农村土地承 包 ，《 经济社会体制比较 》２ 法 〉 的法经济学解释 》 ０ ０ ８ 年第 ２ 期 。 ② 有学者认为 ， 以 其 他 方 式 取 得 的 土 地 承 包 经 营 权 （ 即 “ 四 荒 地” 的 土 地 承 包 经 营 权） 不属于物权性的土地承包经营权 ， 仅 具 有 债 法 意 义 。 （ 参 见 丁 关 良： 《 土地承包经营权 基本问题研究 》 ， 杭州 ： 浙江 大 学 出 版 社 ，２ ０ ０ ７ 年，第 １ ３ ４ 页） 笔 者 不 同 意 这 个 观 点， 《 物权法 》 第十一章 “ 土地承包经营权 ” 并未区分以家庭方式取得的 土 地 承 包 经 营 权 与 以其他方式取得的土地 承 包 经 营 权 ， 从 体 系 解 释 的 视 角 ， 该 章 涵 盖 这 两 种 土 地 承 包 经 营权 。 该章第 １ ３ ３ 条还 明 文 规 定 以 其 他 方 式 取 得 的 土 地 承 包 经 营 权 的 内 容 。 可 见 ， 上 述主张并无制定法依据 。 ③ ④ 参见陈小君 ：《 农村土地制度的物权法规范解析 — — — 学习 〈 关于推进农村改革发展若干 重大问题的决定 〉 后的思考 》 ，《 法商研究 》２ ０ ０ ９ 年第 １ 期 。 参见刘俊 ：《 土地承包经营权性质探讨 》 ，《 现代法学 》２ ０ ０ ７ 年第 ２ 期 。 ·１ ５ ４·

①

农地金融化的法律困境及出路

集 体 所 有 的 土 地 ，“ 属于本集体成员集体所有”（ 《 物 权 法 》 第５ ，改变了 《 土 ９ 条） 属于村农民集体所有”（《 土 地 管 理 法》 第 １ 地 管 理 法》 “ ０ 条） 的 表 述 ， 强 调 农 户 作为 集 体 成 员 对 集 体 财 产 享 有 共 同 的 支 配 权 、 平 等 的 民 主 管 理 权 和 共 同 的 收 益 权 ，
① 成员权是以身份为基础 涉及集体成员重大利益的事项，必须经过成员集体决定。 ② 当然包括承包土地的资格。由此 的权利 ， 只有农村集体经济组织成员才能享有 ，

土地承包权在某种 可 见 ， 所 谓 承 包 权 和 所 有 权 的 分 离 ， 在 实 定 法 之 下 颇 值 怀 疑 。“ 意义上讲具有所有权的性质，农民拥有独立 的 土 地 承 包 权 就 是 土 地 集 体 所 有 的 人
③ 格化表现。 ”

无论 是 在 农 村 经 济 改 革 之 初 提 出 的 所 有 权 与 使 用 权 的 分 离 ， 还 是 如 今 “ 所有 权 、承 包 权 、 经 营 权” 的 分 离 ， 所 置 重 者 均 是 强 化 所 有 权 与 利 用 权 的 分 离 。 这 种 集体土地所有权＋其上设定的土地承包经营 分离在实定法上 的 法 律 表 达 就 是： “ 权” ，两者均属物权，均受到法律的强势保护。其中，土地承包经营权虽然仅是集 体土地所有权之上设定的权 利 负 担，但 一 经 设 定，即 为 法 律 确 认 的 物 权 类 型，权 — —农 民 集 利人不仅可以以之对 抗 不 特 定 的 第 三 人，而 且 可 以 对 抗 土 地 所 有 权 人— 体。在实定法上，前述两者类型 的 土 地 承 包 经 营 权 都 是 以 承 包 方 式 取 得 的，从 立 法史上看，承包和经营均属土 地 承 包 经 营 权 的 当 然 内 容。实 际 上，就 承 包 权 和 经 营权分离所要传达的本意而言，这两者即使 在 所 有 权 和 使 用 权 分 离 的 “ 两权分离 论” 之 下 ， 也 是 分 离 的 。 由 此 可 见 ， 农 户 用 以 抵 押 融 资 的 仍 属 土 地 承 包 经 营 权 ， 只要其仍然具有本集体经济组织身 份，其 承 包 土 地 的 资 格 就 不 会 丧 失。即 使 将 承 包权理解为已取得土地承包经营权的农户 保 有 土 地 承 包 经 营 权 的 权 利，在 农 户 已 即所谓的 “ 经营权” ） 的情况之下，承包权 经不 行 使 土 地 承 包 经 营 权 的 实 质 内 容 （ 这种保有权实际 上 已 成 具 文。 如 此， 与 其 引 入 新 的 “ 所 有 权、 承 包 权、 经 营 权” 三权分离理论来重构土地承包经营权的权 利 结 构，不 如 在 既 有 理 论 之 上 丰 富 土 地 承包经营权的内容或权能。 至于有论者所担心的 ，“ 土地承包经营权是不允许抵押 、 担保的 ， 因为抵押 、 担 保实际上就是一种处分权 ， 因为一旦抵押 担 保 ， 到 期 无 法 偿 还 贷 款 ， 那 土 地 就 变 成
④ 颇值商榷 。 第一 ， 这种解读有悖十八届 别人的了 ， 变成事实上的农村土地买卖 ” ，

决定 》 的精神 。 既然土地承包经 营 权 不 允 许 抵 押 ， 那 为 什 么 十 八 届 三 中 三中全会 《 全会 《 决定 》 要规定 “ 承包经营权抵 押、担 保 权 能” ？如果农户对其土地承包经营 权 不 能 抵 押 ， 那我们所说的 “ 完善土地承包经营权的 权 能 ” 即 成 具 文 ， 所 谓 的 农 地
王利明 ：《 物权法研究 》 上卷 ， 北京 ： 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２ ０ １ ３年，第５ ３ ０页。 王利明 ：《 物权法研究 》 上卷 ， 第 ５ ３ ４页。 韩俊 ：《 中国农村土地制度建设三题 》 ，《 管理世界 》１ ９ ９ ９ 年第 ３ 期 。 冯华 、 陈仁泽 ：《 农村土地制度改革 ， 底线不能 突 破 — — —专 访 中 央 农 村 工 作 领 导 小 组 副 组长 、 办公室主任陈锡文 》 ，《 人民日报 》２ ０ １ ３年１ ２月５日，第２版。 ·１ ５ ５·

① ② ③ ④

中国社会科学 　２ ０ １ ４ 年第 ８ 期

制度改革也就成为对现行法的解释 。 第二 ， 土 地 承 包 经 营 权 的 抵 押 并 不 意 味 着 “ 土 。 虽然农地抵 押 权 的 实 现 后 果 可 能 是 转 让 案 涉 土 地 承 包 经 营 权 ， 地就变成别人的了 ” 使农户丧失土地承包经营权 ， 但农 地 抵 押 权 的 实 现 完 全 可 以 采 取 不 改 变 土 地 承 包 经 营权权利主体的方式 ， 将土地承包经营权 转 包 （ 或 出 租） 给 他 人， 以 转 包 收 益 来 清 偿债务 。 论者的疑虑 ， 只需在制度重建时 ， 重 新 设 计 土 地 承 包 经 营 权 抵 押 权 的 实 现 规则即可解决 。 第三 ， 论者认为农 地 制 度 改 革 的 前 提 是 不 允 许 农 户 丧 失 土 地 承 包 经 营权 ， 与现行法的规定存在冲突 。 无论 是 《 农 村 土 地 承 包 法》 ，还是 《 物 权 法》 ，都 明确允许农地的转让 。 所谓转让 ， 即原农户 丧 失 土 地 承 包 经 营 权 。 虽 然 抵 押 可 能 的 — — 丧失土地承包经营权 ， 并 不 是 农 户 自 愿 的 ， 但 关 于 抵 押 的 法 律 后 果 ， 农 户 结果 — 在设定抵押之初是可以预见的 。 综上 ， 就法律法规的修改而 言 ， 放 开 抵 押 担 保 的 仍 是 土 地 承 包 经 营 权 ； 农 地 的 抵押化或金融化 ， 是农户作为土地承包经营权人处分其权利的一种方式 ， 自应允许 。 （ 二 ） 农地的社会保障功能和农地的金融化 农地的社会保障功能是我国 现 行 法 限 制 农 地 金 融 化 的 逻 辑 起 点 和 主 要 理 由 。 学 界在此基础上的阐发 ， 进一步强 化 了 这 一 观 点 。 土 地 的 自 然 属 性 决 定 了 农 民 可 以 通
① 农地收入是 过农业生产得到其生存所 必 需 的 动 植 物 ， 从 而 解 决 生 存 的 第 一 需 要 ；

农民的首要的 、 基本的收入来源 ， 农民依靠 农 地 收 入 解 决 多 种 生 活 需 要 ； 土 地 是 农 业生产的基本生产要素 ， 只 要 拥 有 土 地 ， 无 须 更 多 的 资 金 、 技 术 和 设 备 投 入 ， 即 可
② 由此 ， 农地为农 民 提 供 了 基 本 生 存 、 生 活 和 就 业 保 障 。 同 时 ， 学 界 对 实现就业 。

农地社会保障功能的质疑也从 未 停 止 过 。 近 年 来 大 量 数 据 表 明 ， 农 地 社 会 保 障 功 能 不仅没有得到强化 ， 反而在不断 弱 化 。 人 均 耕 地 面 积 的 减 少 使 得 农 地 对 一 部 分 农 民 的社会保障作用减弱甚至丧失 ； 农 民 对 土 地 依 赖 性 的 减 弱 使 部 分 农 民 有 放 弃 土 地 基 本生活保障的可能 ； ③ 农业经 营 绝 对 权 益 降 低 ， 减 少 了 农 民 土 地 收 入 ； 农 民 就 业 渠
④ 道的多样化 ， 弱化了农地的就业保障职能 。

笔者认为 ， 以农地的社会保 障 功 能 作 为 限 制 农 地 金 融 化 的 主 要 理 由 ， 正 当 性 不 足 。 无论是否承认农地的社会保障功能 ， 都不影响农地的金融化 。 第一 ， 农地与社会保障义务之间并无必然联系 。 无论是 《 物权法 》 ， 还是 《 农村 土地承包法 》 ， 其中所规定的土地承包经营权人的权利和义务 （ 土地承包经营权的内 容） ， 均无社会保障内容 。 社会保障是指国家立法强制规定的 ， 由国家和社会出面举
参见赵海林 ：《 论农村产权对农村社会保障制度的影响 》 ，《 农村经济 》２ ０ ０ ５ 年第 １ 期 。 参见温铁军 ：《 农民社会保障与土地制度改革 》 ，《 学习月刊 》２ ０ ０ ６ 年第 １ ０ 期上 。 参见王克强 ：《 农村土地基本生活保障向社会保险过 渡 存 在 的 困 难 — — —兼 论 农 民 对 土 地 决策基础从生存伦理向经济理性的转移 》 ，《 社会科学战线 》２ ０ ０ ５ 年第 ２ 期 。 ④ 参见姜长云 ：《 农村土地与农民的社会保障 》 ，《 经济社会体制比较 》２ ０ ０ ２ 年第 １ 期 。 ·１ ５ ６·

① ② ③

农地金融化的法律困境及出路

办 ， 对公民在年老 、 疾病 、 伤残 、 死亡 、 遭遇灾难 、 面临生活困难时给予物质帮助 ， 旨在保障公民个人和家庭基本 生 活 需 要 水 平 、 提 高 生 活 水 平 、 实 现 社 会 公 平 和 社 会
① 本质上属于国家 与 社 会 的 一 项 公 法 义 务 。 农 地 与 社 会 保 障 之 间 并 不 生产的制度 ，

存在必然联系 ， 但不可否认的是 ， 在我国目 前 农 村 社 会 保 障 现 状 之 下 ， 农 地 确 实 具 有一定的社会保障替代功能 。 也就是说 ， 农 地 并 不 附 有 法 定 的 社 会 保 障 负 担 ， 只 是 由于国家和社会没有尽到对农民 的 社 会 保 障 义 务 ， 才 使 得 农 地 附 加 上 一 种 社 会 保 障
② 替代功能 。

第二 ， 即使认为农地具有社 会 保 障 替 代 功 能 ， 但 同 时 仍 应 承 认 农 地 的 生 产 要 素 功能和财产属性 。 十八届三中全会 《 决 定》 进 一 步 强 调 了 农 地 的 生 产 要 素 功 能 和 财 产属性 。 在此背景下 ， 应当强化市场在农地 资 源 配 置 中 的 决 定 性 作 用 ， 通 过 市 场 实 现农地的价值 ， 更好地实现农地的社会保 障 （ 替 代） 功 能。 而 对 农 地 流 转 进 行 诸 多 限制 ， 禁止农地金融化 ， 会使农地的市场价 值 无 法 实 现 ， 也 就 无 法 起 到 社 会 保 障 的 替 代） 功 能 之 间 并 不 存 在 实 质 上 的 作用 。 可见 ， 农地的生产要素功能与社会保 障 （ 冲突和矛盾 ， 农地的社会保障 （ 替代 ） 功能 本 身 并 不 限 制 农 地 的 金 融 化 。 以 农 地 的 社会保障功能为由限制农地金融 化 ， 其 代 价 是 农 民 财 产 权 的 多 重 受 限 和 财 产 价 值 的
③ 严重贬损 。

第三 ， 农地的金融化并不 意 味 着 农 民 丧 失 农 地 ， 失 去 基 本 生 活 保 障 。 其 一 ， 即 使法律上允许农地抵押 ， 作为 “ 经 济 理 性 人” 的 农 民 也 并 不 一 定 会 将 其 拥 有 的 农 地 抵押 ， 完全可以根据自身经济状 况 及 其 对 农 地 的 依 赖 程 度 ， 选 择 自 己 认 为 最 能 发 挥 土地效益的利用方式 ， 比如仅将部分农地 抵 押 ， 即 使 以 后 不 能 偿 还 到 期 债 务 ， 也 仅 丧失部分农地 ， 这样既获 得 了 融 资 ， 又 不 失 生 存 保 障 。 其 二 ， 农 地 设 定 抵 押 后 ， 即 使债务人届期不能清偿债务 ， 农地 抵 押 权 的 实 现 方 式 也 并 不 必 然 就 是 转 让 土 地 承 包 经营权 ， 完全可以采取强制管理农地的方 式 实 现 抵 押 权 ， 将 农 地 出 租 或 转 包 ， 并 以 该收益清偿债务 ， 一俟债务 清 偿 完 毕 ， 农 地 即 回 归 原 权 利 人 。 此 时 ， 农 地 抵 押 权 的 实现并不导致 农 民 丧 失 农 地 。 其 三 ， 从 十 六 大 以 来 ， 以 统 筹 城 乡 发 展 为 显 著 标 志 ， 社会保障体系建设进入城乡统筹 、 全民覆盖 、 全面发展的时期 。 到 ２ ０ １ ２ 年底 ， 基本 实现医疗保险全民覆盖 ， 总体实 现 城 乡 低 保 应 保 尽 保 ， 城 乡 居 民 社 会 养 老 保 险 人 数

①

林嘉 ：《 社会保障法的理念 、 实践与创新 》 ， 北京 ： 中 国 人 民 大 学 出 版 社 ，２ ０ ０ ２ 年， 第

８页。 农地抵押与农村金融立法问题 》 ， 长沙 ： 湖南师范大学出版社 ，２ ０ １ １年， ② 参见左平良 ：《 第２ ４页。 ③ 参见李凤 章 等 ： 《 土 地 抵 押 融 资 的 法 律 困 境 和 制 度 创 新》 ， 上 海： 立 信 会 计 出 版 社， ２ ０ １ ２年，第９ ５页。 ·１ ５ ７·

中国社会科学 　２ ０ １ ４ 年第 ８ 期

达４ 不计职工养老保险人数 ） 。 ① 十八大把社会保障全民覆盖作为全面建 ． ８ ４ 亿人 （ 成小康社会的重要目标，十八届三中全会 《 决 定》 进 一 步 提 出 建 立 更 加 公 平 可 持 续的社会保障制度的改革目标，标志我国社会保障制度改革进入新的重要时期。 ② 在此背景下，即使农地抵押权的实现 使 农 民 丧 失 农 地，农 民 也 不 会 失 去 基 本 生 活 保障。 农业规模化经营和农业产业 化 过 程 的 资 金 需 求 是 农 村 金 融 无 法 回 避 的 问 题 ， 而 以 工 促 农、 以 农地金融化至少是其中可 供 选 择 的 路 径 之 一 。 ③ 在我国总体上进入 “ 工 业 反 哺 农 业、 城 市 支 持 农 村” 的 方 针 之 下， 城带乡 ” 的发展阶段 ， 在 中 央 实 行 “ 赋予农民充分而有保 障 的 土 地 承 包 经 营 权 ， 强 化 农 地 的 生 产 要 素 功 能 和 财 产 属 性 ， 实现农地金融化 ， 无疑是最优的路径选择 。

四 、 农地金融化的制度重建
当前 ， 农地金融制度已经制 约 农 村 经 济 发 展 ， 必 须 进 行 制 度 改 革 。 十 七 届 三 中 全会后 ， 在中国人民银行 、 中国银监会的指 导 下 ， 各 地 结 合 实 际 积 极 探 索 农 村 抵 押 担保的创新 ， 部分省份探索开展农地金融 试 点 。 如 成 都 、 重 庆 等 统 筹 城 乡 综 合 配 套 改革试验地区直接规定农地的 金 融 化 ， 突 破 现 行 法 限 制 ， 允 许 以 家 庭 承 包 方 式 取 得 的土地承包经营权设定抵押 ； 有 的 地 方 虽 然 没 有 直 接 规 定 农 地 的 金 融 化 ， 但 通 过 有 条件地转让土地承包经营权的不 同 方 式 达 到 金 融 化 的 目 的 。 这 些 农 地 金 融 改 革 试 点 表明 ， 只有修改现行法律 ， 才能从根本上消 除 农 地 金 融 化 的 法 律 障 碍 ； 无 论 是 突 破 现行法的规定 ， 还是采取让与担保等迂回 路 径 ， 在 目 前 的 制 度 背 景 下 ， 都 无 法 找 到 其适法地位 。 重建农地金融制度 ， 成为必然选择 。 农地金融化的制度重建，应在规范土地承包经营权抵押的基础上展开。如 果实现农地市场化的激进式改革思路，农地金融化无须建构特别规则，只需适 用不动产抵押权的一般规则即可。但是，我国农地制度的改革必须采取渐进式
参见尹蔚民 ：《 建立更加公平可持续的社会保障制度 》 ， 本书编写组 ： 《〈 中共中央关于 全面深化改 革 若 干 重 大 问 题 的 决 定 〉 辅 导 读 本 》 ， 北 京 ： 人 民 出 版 社 ，２ ０ １ ３ 年， 第 ２ ９ ４—２ ９ ５页。 建立更加公平可持续的社会保障制度 》 ， 本书编写组 ： 《〈 中共中央关于 ② 参见尹蔚民 ：《 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 〉 辅导读本 》 ，第２ ９ ７—２ ９ ８页。 ③ 有学者认为 ， 法律禁 止 并 非 民 间 农 地 抵 押 行 为 较 少 的 主 要 原 因 ， 同 时 ， 农 地 抵 押 有 违 金融机构 “ 安全性 、 盈利性 、 流动 性 ” 的 经 营 原 则 。 （ 参 见 郭 继： 《 土地承包经营权抵 — — 基于法社会学的分析 》 ，《 法商研究 》２ 押的实践困境与现实出路 — ０ １ ０ 年第 ５ 期） 该 观点在一定程度上反映 了 农 村 金 融 的 特 点 ， 值 得 赞 同 。 但 至 少 在 目 前 农 村 政 策 金 融 发 展不彰的情况下 ， 农村商 业 金 融 的 展 开 离 不 开 信 贷 担 保 物 ， 农 地 的 金 融 化 即 为 其 中 可 采路径之一 。 ·１ ５ ８·

①

农地金融化的法律困境及出路

改革思路，以集体土地所有权不变、农民土地承包经营权不丧失为底线，进行 农地金融化的制度建构。本文在此背景下，就农地抵押权的当事人、设定和实 现规则进行论述。 （ 一 ） 农地抵押关系的当事人 关于抵押关系的当事人 ， 我 国 现 行 法 未 作 特 别 限 制 。 在 解 释 上 ， 具 有 民 事 权 利 能力和民事行为能力的人均可作为抵押 关 系 的 当 事 人 ， 自 然 人 、 法 人 均 无 不 可 。 但 就农地抵押关系而言 ， 由于事涉 抵 押 权 实 现 可 能 给 当 事 人 造 成 的 影 响 ， 在 尚 不 具 备 农地完全市场化的情况下 ， 对当事人资格作必要限制是合理的 。 第一 ， 农地抵押权人应以融 资 机 构 为 宜 。 关 于 农 地 抵 押 权 人 的 资 格 ， 理 论 认 识 如 治 病、 还 款 等） 需 要 而 抵 押 和实践探索均不一致 。 有学者认为 ， 承包 方 因 应 急 （ 农地的 ， 抵押权人可以是一般的 组 织 或 个 人 ； 因 农 业 生 产 筹 措 发 展 资 金 而 抵 押 农 地 的 ， 抵押权人应为金融机构 （ 国家土地政策性银行 ） 。 ① 有学者认为 ， 只有金融机构 或有资质的银行才可作为农地抵 押 权 人 ， 自 然 人 和 普 通 企 业 法 人 不 能 作 为 农 地 抵 押 权人 ， 否则可能导致两个问题 ： 一是可能引 发 高 利 贷 ， 二 是 可 能 引 发 以 抵 押 担 保 为 名的私下土地买卖或土地兼并 。 向金融机构 ②２ ０ １ ４ 年中央 一 号 文 件 也 将 其 限 定 为 “ 抵押融资 ” 。 有学者提 出 渐 进 的 改 革 方 案 ， 在 目 前 新 一 轮 土 地 改 革 刚 刚 起 步 的 情 况 下 ， 只允许经过主管部门批准取 得 相 应 资 质 的 金 融 机 构 充 当 农 地 抵 押 权 人 ， 随 着 改 革的逐步深入 ， 可以采取分阶段 、 分步骤的 方 式 逐 步 扩 大 ， 最 终 做 到 完 全 由 当 事 人 自主决定 、 自愿选择 。 ③ 就实践探索看 ， 重庆市将农地 抵 押 权 人 限 定 为 银 行 和 担 保 公 司 及 其 他 非 银 行 金 融机构 ； ④ 海南省将农地抵押权 人 限 定 为 经 过 国 家 银 监 部 门 批 准 设 立 、 提 供 农 村 土 地承包经营权抵押贷款的 所 有 金 融 机 构 ； ⑤ 吉 林 省 土 地 收 益 保 证 贷 款 模 式 中， 担 保 地方政府主导的融资平台 ） 。 虽然物权融资公司起着担保公司 权人是物权融资公司 （ 的作用 ， 但并未按融资性担保公 司 的 管 理 规 定 经 金 融 监 督 管 理 部 门 批 准 而 设 立 ， 因 此 ， 只能将其定性为为农地融资提供服务的融资机构 。 笔者认为 ， 在信用授受市场 细 分 的 背 景 下 ， 并 非 所 有 的 农 户 资 金 需 求 均 需 依 农
参见韦福 ：《 农村土地承包经营权抵押关系主体及其权利义务的立法构思 》 ，《 广西社会 科学 》２ ０ １ ２ 年第 ６ 期 。 ② 参见厉以宁 ：《 论城乡二元体制改革》 ，《 北 京 大 学 学 报 》２ ０ ０ ８ 年 第 ２ 期； 冯 华、 陈 仁 泽 ：《 农村土地制度改革 ， 底线不能突破 — — — 专访中 央 农 村 工 作 领 导 小 组 副 组 长 、 办 公 ，《 人民日报 》２ 室主任陈锡文 》 ０ １ ３年１ ２月５日，第２版。 ③ ④ ⑤ 房绍坤 ：《 论土地承包经营权抵押的制度构建 》 ，《 法学家 》２ ０ １ ４ 年第 ２ 期 。 参见 《 重庆市农村 “ 三权 ” 抵押融资风险补偿资金管理暂行办法 》 第 ３ 条 。 参见 《 海南省农村土地承包经营权抵押融资管理办法 》 第 ４ 条 。 ·１ ５ 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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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抵押贷款解决 。 农地抵押贷款 以 解 决 农 户 生 产 资 金 的 不 足 为 要 务 ， 至 于 农 户 的 生 活需求 ， 则依其他方式解决 。 在目前信贷管 制 的 态 势 下 ， 只 有 金 融 机 构 才 能 发 放 贷 款 ， 基于此 ， 自然人和一般企 业 不 能 作 为 农 地 抵 押 权 人 。 同 时 ， 由 于 农 业 金 融 本 身
① 目 前 对 金 融 机 构 从 事 农 地 金 融 业 务 不 宜 限 定， 但 将 的特点 ， 金融市场缺乏竞争 ，

农地抵押权人限定为金融机构 ， 明显过窄 。 考 虑 到 金 融 服 务 机 构 的 多 样 化 ， 宜 将 农 地抵押权人限定为融资机构 ， 涵 盖 银 行 、 担 保 公 司 等 金 融 机 构 以 及 其 他 为 农 地 融 资 提供服务的融资机构 。 第二 ， 农地抵押人是土地承 包 经 营 权 人 ， 包 括 以 家 庭 承 包 方 式 取 得 土 地 承 包 经 营权的农户 、 以其他承包方式取得 土 地 承 包 经 营 权 的 承 包 人 以 及 通 过 依 法 流 转 方 式
② 农 地 抵 押 在 性 质 上 属 于 农 地 的 物 权 性 流 转， 是 取得土地经营权的规模经 营 业 主 。

否意味着农地抵押要准用同属 物 权 性 流 转 的 农 地 转 让 规 则？ 有 学 者 认 为 ， 农 地 抵 押 有稳定的非农职业或者稳定的收入来源 ” ， 人也需 “ ③ 有的地方文件也规定 ， 农地抵
④ 对此 ， 笔者不敢苟同 ， 农地抵押与农地转让虽然均属农 押也须 “ 经发包方同意 ” 。

地的物权性流转 ， 但两者之间的区别较为 明 显 ， 制 度 功 能 差 异 较 大 ， 不 宜 将 农 地 转 让的相关规则准用于农地抵押 。 其一 ， 农地金融化的目的是为了解决生产资金的不足 ， 农地抵押所贷得的款项 ， 是债务人的生息资本 。 正是由于债务人没 有 其 他 收 入 ， 才 利 用 农 地 申 请 贷 款 ， 要 求 农地抵押人有稳定的非农职业或者稳定的收入来源才能设定抵押 ， 无异于本末倒置 。 其二 ，《 物权法 》 将土地承包经营权作为一种物权规定 ， 物权人对其权利的处分一般 情况下无须他人意思介入 ， 由此 ， 土 地 承 包 经 营 权 人 处 分 其 土 地 承 包 经 营 权 应 属 当
⑤ 但农 然之理 。 同时 ， 现行法仅就 农 地 转 让 作 了 “ 经 发 包 方 同 意” 的 限 制 性 规 定，

地抵押在设定之时并不改变土 地 承 包 经 营 权 的 主 体 ， 即 使 在 农 地 抵 押 权 实 现 时 ， 也 并不必然导致土地承包经营权主体的变更 。 经发包人同意 ， 实际上限制了农地抵押 ， 为以行政或准行政手段配置土地 资 源 留 下 太 多 空 间 ， 不 符 合 现 代 市 场 经 济 体 制 对 农
参见徐忠 、 程恩江 ：《 利 率 政 策、 农 村 金 融 机 构 的 行 为 与 农 村 信 贷 短 缺》 ，《 金融研究》

①

２ ０ ０ ４ 年第 １ ２期。 成都市农村土地承包经营权抵 押 融 资 管 理 办 法 （ 试 行） 》 第 ４ 条； 《 海南省农村 ② 参见 《 土地承包经营权抵押融资管理办法 》 第 ４ 条 。 ③ ④ 王冠玺 、 李仁莹 ：《 土地承包经营权抵押范围的再探索 》 ，《 山东大学学报 》２ ０ １ ０ 年第 ４ 期。 《 成都市农村土地承包经营权抵押融资管理办法 （ 试行 ） 》 第 ５ 条、第 ６ 条； 《 重庆市农 村土地承包经营权抵押登记实施细则 （ 试 行） 》 第 ８ 条； 《 海南省农村土地承包经营权 抵押融资管理办法 》 第 ５ 条 、 第 ６ 条 。 ⑤ 对此规定的批评 ， 参见朱虎 ：《 土地承包经营权流 转 中 的 发 包 方 同 意 — — —一 种 治 理 的 视 角》 ，《 中国法学 》２ 土地承包经营权权能论纲 — — — 以处分权能 ０ １ ０ 年第 ２ 期 ； 高圣平 ：《 为中心 》 ，《 社会科学 》２ ０ １ ２ 年第 ７ 期 。 ·１ ６ ０·

农地金融化的法律困境及出路

业资源配置方式的要求 。 其三 ， 在 土 地 承 包 经 营 权 已 经 发 生 物 权 性 流 转 的 情 况 下 ， 受让人取得土地承包经营权已经不 是 基 于 承 包 方 与 发 包 方 之 间 的 土 地 承 包 经 营 权 设 立合同 ， 而是基于受让人与转让人之间的 土 地 承 包 经 营 权 转 让 合 同 ， 此 时 ， 受 让 人 完善 作为权利人 ， 以其农地设 定 抵 押 仍 需 取 得 发 包 方 同 意 ， 至 为 可 议 。 其 四 ， 在 “ 土地承包经营权权能 ” 的总体方针下 ， 农地 转 让 的 规 则 将 面 临 修 改 ， 农 地 抵 押 更 不 能适用农地转让的限制性规则 。 （ 二 ） 农地抵押权的设定规则 农地抵押权的设定规则 ， 既 要 考 虑 与 既 有 物 权 变 动 模 式 相 一 致 ， 也 要 顾 及 农 地 制度改革的公共政策因素 。 第一 ， 不允许抵押人以其以家 庭 承 包 方 式 取 得 的 土 地 承 包 经 营 权 为 他 人 债 务 提 供担保 。 根据我国法律 ， 抵押 人 无 须 是 借 款 人 ， 也 就 是 说 ， 抵 押 人 也 可 以 为 他 人 债 务提供担保 。 在各地的农地金融 实 践 中 ， 有 的 地 方 允 许 抵 押 人 以 其 农 地 为 自 己 或 他
① 有 的 地 方 仅 允 许 抵 押 人 以 其 农 地 为 自 己 债 务 设 定 抵 押。 ② 笔者 人债务提供担保 ，

认为 ， 农地的取得方式不同 ， 相应的限制也 不 同 。 以 其 他 承 包 方 式 取 得 或 以 转 让 等 方式继受取得的土地承包经营 权 ， 市 场 化 程 度 较 高 ， 相 关 规 则 可 以 等 同 于 一 般 担 保 物 ， 抵押人既可以之为自身债务设定抵押 ， 也 可 以 之 为 他 人 债 务 提 供 担 保 ， 充 分 体 现此类农地的市场价值和交换价 值 。 以 家 庭 承 包 方 式 取 得 的 土 地 承 包 经 营 权 还 承 担 社会保障的 （ 替代 ） 功能 ， 在金融化时 ， 不 能 完 全 适 用 一 般 抵 押 的 交 易 规 则 ， 此 类 农地的金融化旨在满足特定农户 的 生 产 资 金 需 求 ， 抵 押 人 的 农 地 应 以 担 保 自 身 债 务 为限 ， 不宜扩大到他人债务 。 第二 ， 可以规定设定抵押的 农 地 限 额 ， 不 允 许 以 家 庭 承 包 方 式 取 得 的 土 地 承 包 经营权全部抵押 。 在地方试点模式中 ， 为确 保 农 户 的 生 存 利 益 ， 农 户 仅 能 将 其 土 地 承包经营权的 ２ ／ ３ 用于担保 ， 即使农户不能按时归还贷款 ， 土地承包经营权被转包 ，
③ 仍有 １ ／ ３ 的土地 作 为 口 粮 田 ， 这 样 既 不 会 失 去 土 地 ， 也 不 会 失 去 基 本 生 活 保 障 。

笔者认为，对设定抵押权的农地是否 作 出 限 额 规 定，取 决 于 土 地 承 包 经 营 权 的 取 得方式以及农地抵押权实现规则的设计。以 其 他 承 包 方 式 取 得 或 以 转 让 等 方 式 继 受取得的土地承包经营权，不 应 规 定 设 定 抵 押 的 限 额，应 允 许 全 部 抵 押；以 家 庭
如 《 重庆市农村土地承包经营权 、 农村居民房屋及林权抵押融 资 管 理 办 法 （ 试 行） 》第

①

３条。 成都市农村土地承包经营权抵押 融 资 管 理 办 法 （ 试 行） 》 第 ２ 条； 《 海南省农村土 ② 如 《 地承包经营权抵押融资管理办法 》 第 ２ 条 。 ③ 魏华 、 李勇 、 朱禁 ? ： 《 吉林 省首推 “ 土地收益保证贷款 ” 》 ，《 中 国 经 济 周 刊 》２ ０ １ ２年 第４ 对吉林省梨树 县 推 行 土 地 收 益 保 证 贷 款 试 点 情 况 的 调 查 》 ，《 吉林 ４ 期 ； 杨晓平 ：《 金融研究 》２ ０ １ ３ 年第 ４ 期 。 ·１ ６ 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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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包方式取得的土地承包经营权，可考虑预 留 部 分 农 地 作 为 农 户 未 来 的 基 本 生 活 保障；以转让农地的方式实现农地抵 押 权，设 定 相 应 的 份 额 确 实 可 以 解 决 农 地 抵 押人 的 生 计 问 题 ， 但 如 果 以 强 制 管 理 的 方 式 实 现 农 地 抵 押 权 （ 容后详述） ，农地抵 押人并不会失去承包地，强制管理所得收益 中 还 可 抽 出 相 应 部 分 满 足 抵 押 人 的 基 本生活保障。 第三 ， 农地抵押权应以登记为生效要件 。《 物权法 》 对因法律行为引起的物权变
① 农地抵押权的设定自应依据这个一般规则去发 合同 ＋ 公示 ” 的模 式 。 动 ， 采取 “

展 。 就实定法而言 ，《 物权法 》 对以其他承包方式取得的土地承包经营权上抵押权的 《 物 设定 ， 除订立书面抵押合同外 ， 还应当办理抵押登记 ， 其抵押权自登记时设立 （ 权法 》 第 １ ， 明显采 取 登 记 生 效 模 式 。 以 家 庭 承 包 方 式 取 得 的 土 地 承 包 ８ ５、１ ８ ７ 条） 经营权上设定抵押权时 ， 自应采取相同规 则 ， 即 亦 应 办 理 抵 押 登 记 ， 且 登 记 是 抵 押 权设立的生效要件 。 地方试点大多采取这种做法 ， ② 也得到学界支持 。 ③ 值得注意的是 ， 农地金融化 以 完 备 的 金 融 基 础 设 施 为 前 提 ， 相 关 地 方 试 点 的 顺 利展开是以土地承包经营权登记 确 权 工 作 基 本 完 成 为 前 提 的 ， 否 则 抵 押 权 人 将 无 法
④ 但我国现行农地登记制度迁就了不规范的现实，阻碍了农 公示其农地抵押权 。

地的市场化改革。我国对土地承包经营权的设定，并未采取登记生效主义，依 《 物权法》 第１ ２ ７条，登记不是土地承包经营权的生效要件或对抗要件，土地承 包经营权自土地承包经营合同生效时即设定，明显采取意思主义的物权变动模 式。其理由在于，集体成员之间彼此相熟，承包土地为人所共知，能够起到相 物权 ⑤ 同时，就土地承包经营权的互换、转让等物权性流转， 《 应的公示作用。 法》 采取登 记 对 抗 主 义， 未 经 登 记， 不 得 对 抗 善 意 第 三 人 （《 物权法》 第 １ ２ ９ 条） 。这些规则均与农地市场化流转的要求不符。在构建新型农业经营体系、鼓 励适度规模经营的政策目标之下，农地流转当属更普遍的现象，此时，应强化
王利明 ：《 物权法研究 》 下卷 ， 第 ８ ２ ８页。 《 成都市农村土地承包经营权抵押融 资 管 理 办 法 （ 试 行） 》第１ 重庆市农村土地 ４ 条； 《 试行 ） 》 第１ 重 承包经营权 、 农村居民房屋及林权抵押融资管理办法 （ ０ 条 、 第１ １ 条 ；《 庆市农村土地承包经营权抵押登记实 施 细 则 （ 试 行） 》 第 ５ 条； 《 海南省农村土地承包 经营权抵押融资管理办法 》 第 １ ４条。 ③ ④ 房绍坤 ：《 论土地承包经营权抵押的制度构建 》 ，《 法学家 》２ ０ １ ４ 年第 ２ 期 。 例如 ， 重庆农村 “ 三权 ” 抵 押 的 开 展 就 是 以 “ 三 权” 确 权 登 记 的 稳 步 推 进 为 基 础 的。 截至 ２ ０ １ １ 年底 ， 重庆市集体林权和土地承包经营权确权颁证率均已超过 ９ ８％ ， 农村居 民房屋确权颁证完成 ９ ７％ 。２ ０ １ ２ 年底实现集体土地所有权 、 宅基地使用权和其他集体 参见陈悦 、 严伟涛 ：《“ 三权 ” 抵押的实际操作与相 建设用地使用权登记发证全覆盖 。（ 关机理 ： 重庆个案 》 ，《 改革 》２ ０ １ ２ 年第 １ ２ 期） ⑤ 全国人大常委会法制工作委员会民法室编 ：《 中华人民共和国 物 权 法 条 文 说 明 、 立 法 理 由及相关规定 》 ， 北京 ： 北京大学出版社 ，２ ０ ０ ７年，第２ ３ ６页。 ·１ ６ ２·

① ②

农地金融化的法律困境及出路

农地的公示手段，依不动产物权的一般规则重构农地的公示规则，将土地承包 经营权的设定公示和土地承包经营权的物权性流转公示统一起来，一体采取登 记生效主义。 （ 三 ） 农地抵押权的实现规则 农地抵押权的变现困难 ， 是试 点 地 方 部 分 金 融 机 构 不 愿 开 展 抵 押 融 资 业 务 的 理 由。 ① 在农地完全市场化之时 ， 农 地 抵 押 权 的 实 现 规 则 完 全 可 以 直 接 适 用 抵 押 权 的 一般实现规则 。 但在当前 ， 农地抵押作为农 地 流 转 的 方 式 之 一 ， 仍 然 在 农 地 流 转 不 改变土地所有权 、 不改变土地承包经营权 、 不 改 变 土 地 用 途 的 框 架 下 发 展 ， 农 地 抵 押权的实现规则需重新建构 。 第一 ， 农地抵押权的实现不宜采取折价方法 。《 物权法 》 第 １ ９ ５ 条规定 ， 抵押权 人可以与抵押人协议 ， 以抵押财产折价 。 果 若 如 此 ， 作 为 农 地 抵 押 权 人 的 融 资 机 构 将折价取得土地承包经营权 ， 但 各 融 资 机 构 基 于 其 设 立 目 的 的 限 制 ， 均 无 法 行 使 土 地承包经营权 ， 当融资机构是商业银行时 ， 更 受 到 “ 不 得 向 非 自 用 不 动 产 投 资” 的 限制 （ 《 商业银行法 》 第４ 。 因此 ， 农地抵押权的实现不宜采取折价方法由农地 ３ 条） 抵押权人取得土地承包经营权 。 第二 ， 农地抵押当事人可以 协 议 以 拍 卖 、 变 卖 土 地 承 包 经 营 权 ， 实 现 农 地 抵 押 物权法 》 第 １ 权 。《 ９ ５ 条规定 ， 抵押权人可以与抵押人协议以拍卖 、 变卖抵押财产取 得的价款优先受偿 。 就农地 抵 押 关 系 而 言 ， 只 要 双 方 当 事 人 自 愿 ， 可 以 以 拍 卖 、 变 卖的方式转让土地承包经营权 。 值得研究 的 是 ， 即 使 农 地 抵 押 关 系 当 事 人 同 意 ， 实 农村土地承包法 》 第 ４ 现农地抵押权时转让农地的 ， 是否应符合 《 １ 条关于农地转让 的限制性规定？首先 ， 该条的限制性规定已广受诟病 ， 其他从事 ② 如受让人应 是 “ 农业生产经营的农户 ” ， 限制农地流转的对象 ， 妨碍农地价值的发现 。 其次 ， 即使下 一步制度演进仍然坚持现行农地 转 让 规 则 ， 农 地 抵 押 权 的 协 议 实 现 也 不 同 于 农 地 转 让 ， 因为协议当事人在两者间存 在 差 异 ， 不 宜 将 农 地 转 让 规 则 直 接 适 用 于 农 地 抵 押 权实现时的农地转让 ： 就农地抵押权实现 协 议 而 言 ， 是 抵 押 权 人 和 抵 押 人 ， 农 地 转 让的当事人是转让人和受让人 ； 且 农 地 抵 押 权 的 实 现 与 农 地 转 让 在 性 质 上 不 同 ， 前 虽然是协议实现 ， 但仍然无法忽视其强制性 ） ， 后者属于农 者属于农地的强制转让 （ 地的自愿转让 。 第三 ， 农地抵押当事人就抵 押 权 的 实 现 达 不 成 协 议 时 ， 可 以 采 取 强 制 管 理 的 方

① ②

参见黄延信 、 李伟毅 ： 《 城 乡 统 筹 背 景 下 的 农 村 金 融 改 革 创 新— — —重 庆 市 的 实 践 与 启 示》 ，《 农业经济问题 》２ ０ １ ２ 年第 ５ 期 。 参见房绍坤 ：《 论土 地 承 包 经 营 权 抵 押 的 制 度 构 建 》 ，《 法 学 家 》２ ０ １ ４ 年 第 ２ 期； 高 圣 平 ：《 土地承包经营权权能论纲 — — — 以处分权能为中心 》 ，《 社会科学 》２ ０ １ ２ 年第 ７ 期 。 ·１ ６ ３·

中国社会科学 　２ ０ １ ４ 年第 ８ 期

法 。 强制管理 ， 即通过委托他人管理抵押财 产 ， 并 以 其 所 得 收 益 使 债 权 得 以 优 先 受
①１ 偿。 ９ 世纪末 ， 德国农庄经济比较发达 ， 为 避 免 抵 押 权 的 实 现 妨 碍 农 庄 的 持 续 经

营 ， 德国法即采取强制管理这种实行方式 。 ② 在我国目前渐进式农地改革思路之下 ， 农地抵押流转不能使抵押人丧 失 土 地 承 包 经 营 权 ， 如 制 度 重 建 坚 持 这 一 观 点 ， 则 在 农地抵押权实现时 ， 当事人不能就抵押权 实 现 达 成 协 议 的 ， 不 宜 采 取 拍 卖 、 变 卖 等 方式处置涉案土地承包经营权 。 农 地 金 融 的 地 方 实 践 给 农 地 抵 押 制 度 的 重 构 提 供 了 可资参考的样本 。 在重庆市 ， 农地 抵 押 权 实 现 时 首 先 在 村 集 体 组 织 内 处 置 土 地 承 包 经营权 ， 如不能处置 ， 则由农村资产经营管理 公 司 （ 依托重庆市农业担保公司组建 的国有性质的负责处置因开展农地 抵 押 借 款 产 生 的 不 良 资 产 的 公 司 ） 对 土 地 承 包 经 这里的流转仅指转包 、 出租等债权性质的流转 ） 。 农村资产经营管理 营权进行流转 （ 公司对涉案土地承包经营权进 行 流 转 ， 即 属 农 地 抵 押 权 实 现 时 的 强 制 管 理 。 吉 林 土 地收益保证贷款模式中 ， 是物权 融 资 公 司 将 涉 案 土 地 承 包 经 营 权 转 包 ， 并 以 转 包 收 益抵偿代偿债务 ， 亦属强制管理方式 。 与拍卖 、 变卖等执行措施相 比 ， 强 制 管 理 着 眼 于 农 地 的 使 用 价 值 ， 以 农 地 的 收 益为执行对象 ， 可以避免债务 人 丧 失 土 地 承 包 经 营 权 。 一 旦 农 地 收 益 清 偿 完 债 务 ， 土地承包经营权即回复至债务 人 直 接 享 有 。 但 在 强 制 管 理 模 式 中 ， 农 地 抵 押 权 难 以 迅速实现 ， 除了就债权数额增加相应期限 利 益 之 外 ， 抵 押 权 人 的 利 益 较 受 限 制 。 在
③ 权 利） 价 值 巨 大 的 情 形， 比较法上 ， 强制 管 理 多 应 用 于 债 权 数 额 较 少 而 不 动 产 （

在我国目前农地尚未市场化的 背 景 下 ， 农 地 的 价 值 并 未 被 充 分 发 现 ， 可 以 借 由 强 制 管理达到农户保有土地承包经营 权 的 公 共 政 策 目 标 。 我 国 实 定 法 上 尚 无 强 制 管 理 这 一执行措施 ， 在制度重建时 ， 可以引入这种抵押权实现方式 。 第四 ， 农地抵押 权 的 实 现 无 须 经 过 诉 讼 程 序 ， 直 接 适 用 “ 实 现 担 保 物 权 案 件” 这一非讼程序 。《 物权法 》 关于抵押权实现模式的规定是 ： 先协商实现抵押权 ， 协商 不成的 ，“ 抵押权人可以请求人民法院拍卖 、 变卖抵押财产 ”（ 第１ ， 这一规则 ９ ５ 条） 修改了 《 担保法 》“ 协议不成的 ， 抵押权人可以向人民法院提起诉讼 ”（ 第５ ３ 条） 的 表述 ， 使得抵押权人可以无须冗长的审判 程 序 ， 径 直 向 法 院 申 请 许 可 拍 卖 、 变 卖 抵
④ 这一规则是我国抵押权实现模式的重大 押物的裁定 ， 并据该裁定直接 申 请 执 行 。

突破 ， 受到社会 各 界 的 欢 迎 。 但 有 关 地 方 规 范 中 就 农 地 抵 押 权 实 现 模 式 的 表 述 是 “ 协商不成的 ， 抵押权人可根据合同约定 ， 向金融仲裁机构申请仲裁或者向人民法院

① ② ③ ④

参见房绍坤 ：《 论土地承包经营权抵押的制度构建 》 ，《 法学家 》２ ０ １ ４ 年第 ２ 期 。 参见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法制工作委员会民法室编著 ： 《 物权法立法背景与观 点全集 》 ， 北京 ： 法律出版社 ，２ ０ ０ ７年，第６ ６ ３页。 参见赖来 ? ：《 强制执行法各论 》 ， 台北 ： 元照出版有限公司 ，２ ０ ０ ８年，第４ ０ ６页。 《 民事诉讼法 》 第 １ ９ ７条。

·１ ６ 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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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诉讼 ” ， 担保法 》 的 老 路 ， 漠 视 《 物 权 法》 的 创 新。 在 制 度 重 建 时， ① 又回到 《 直接规定适用 《 物权法 》 和 《 民事诉讼法 》 第 十 五 章 “ 特 别 程 序” 第 ７ 节 “ 实现担 保物权案件 ” 即可 。 此外 ， 为提高农村金融的 有 效 供 给 ， 推 进 农 地 金 融 业 务 的 开 展 ， 应 当 建 立 、 健 全农村金融风险补偿机制 ， 可以由中央 、 地方财政出资设立农地金融风险补偿基金 ， 对农地金融服务的融资机构因发放 农 地 抵 押 贷 款 而 产 生 的 本 息 损 失 进 行 一 定 比 例 补
② 有关地 方 的 实 践 经 验 可 以 研 究 吸 收 ， 比 如 ， 重 庆 市 农 地 抵 偿 ， 减少风险的积聚 。

押融资风险补偿对象是融资机 构 为 相 关 企 业 、 农 民 专 业 合 作 社 、 农 户 等 涉 农 主 体 发
③ 符合条件的贷款损失 展农林牧渔副等产业而开展 农 地 抵 押 融 资 贷 款 发 生 的 损 失 。

经审批后可获得风险补偿金补偿 ３ ５％ ， 其中市级风险补偿金承担 ２ ０％ ， 区县风险补
④ 偿金承担 １ ５％ 。

五 、 结 　　 语
⑤ 现象的普遍存在 ， 使得农村金融成为制约我国农村经济发展的主 “ 金融抑制 ” ⑥ 我国农村金融抑制 主 要 是 供 给 型 抑 制 ， 消 除 供 给 型 抑 制 ， 要 求 通 过 以 放 要因素 。

松管制为主要内容的金融深 化 手 段 对 我 国 现 存 农 村 金 融 体 系 进 行 变 革 。 ⑦ 我国实定 法对农地金融化的限制应当去 除 。 但 应 注 意 的 是 ， 农 地 金 融 化 改 革 只 是 新 一 轮 土 地 制度改革中的一个环节 ， 还需与 其 他 制 度 的 改 革 一 起 考 虑 ， 才 能 协 力 促 进 农 地 制 度 的改革与发展 。 我国农地制度是由农地产 权 制 度 、 农 地 流 转 制 度 、 农 地 金 融 制 度 等 组 成 的 一 个
⑧ 有机系统 ， 其总体目标是在兼顾效率与公平的前提下 ， 提高农地资源的配置效率 。

①

《 重庆市农村土地承包经营权、农 村 居 民 房 屋 及 林 权 抵 押 融 资 管 理 办 法 （ 试 行） 》第

１ ６条。 农户的融资需求与农村金融的有效供给 》 ，《 理论探讨 》２ ０ １ １ 年第 ６ 期 。 ② 李同彬 ：《 重庆市农村 “ 三权 ” 抵押融资风险补偿资金管理暂行办法 》 第 ４ 条 。 ③ 参见 《 ④ ⑤ ⑥ 《 重庆市农村 “ 三权 ” 抵押融资风险补偿资金管理暂行办法 》 第 ７ 条 。 参见罗纳德 · 麦 金 农 ：《 麦金农经济学文集 （ 第 一 卷） ：经济发 展 中 的 货 币 与 资 本》 ， Ｉ ． 李瑶 、 卢力平译 ， 北京 ： 中国金融出版社 ，２ ０ ０ ６年，第５ ０—６ ５页。 参见王醒男 ：《 基于需求与发展视角的农村金融改革逻辑再考 》 ，《 金融研究 》２ ０ ０ ６ 年第 ７期。 基于需求与发展视角的农村金融改革逻辑再考 》 ，《 金融研究 》２ ０ ０ ６ 年第 ⑦ 参见王醒男 ：《 ７期。 ⑧ 参见中国人民银行泉州市中心支行课题组 ： 《 我国农地金融制度构建的现实约束及障碍 破解 》 ，《 上海金融 》２ ０ ０ ７ 年第 ６ 期 。 ·１ ６ ５·

中国社会科学 　２ ０ １ ４ 年第 ８ 期

其一 ， 农地产权制 度 改 革 是 当 前 促 进 农 地 金 融 发 展 的 必 由 之 路 ， 也 是 当 务 之 急 。 ① 在我国实行土地公有 制 不 变 的 前 提 下 ， 农 地 产 权 的 结 构 以 集 体 土 地 所 有 权 为 基 础 ， 将对农地的利用关系表达为物权 关 系 ， 以 达 到 “ 稳定农村土地承包关系并保持长久 不变 ” 的目标 ， 同时赋予土地 承 包 经 营 权 完 整 的 权 能 ， 对 抵 押 担 保 权 能 予 以 明 确 。 其二 ， 农地流转制度改革是农地金融制度改革的前提 。 如 果 农 地 流 转 变 现 困 难 ， 融 资机 构 的 农 地 抵 押 权 实 现 成 本 过 高 ， 融 资 机 构 开 展 农 地 金 融 业 务 的 意 愿 就 会 降 低 ， 农业生产经营者获得农地抵押贷款 的 成 本 就 会 增 加。如 果 农 地 产 权 不 能 转 让，或 者对农地转让权设置限制性条件，就 相 当 于 抽 掉 了 农 地 市 场 化 的 基 础。现 行 法 中 “ 承包方有稳 定 的 非 农 职 业 或 者 有 稳 定 的 收 入 来 源” 、 “ 发 包 方 同 意” 、受让方是 “ 其他从事农业生产经营的农户” 等农地转让条 件， 直 接 影 响 了 农 地 市 场 化 发 展。 农地的流转仅具有债法上的效果，或 产 生 移 转 物 权 的 效 果 时，当 事 人 可 以 自 主 选 择流转方式；农地的流转具有 创 设 物 权 效 果 的，在 物 权 法 定 之 下，即 应 按 照 《 物 权 法》 的 规 定 流 转 。 农地金融制度的改革 与 发 展 ， 可 让 农 村 沉 淀 的 、 僵 化 的 “ 财 产” 流 动 起 来， 充 分实现农地的市场价 值 ， 为 土 地 规 模 经 营 和 农 业 集 约 化 经 营 的 信 贷 供 给 创 造 条 件 ， 也为农业结构的战略性调整与农地市场的形成和发育提供可能 。 〔 责任编辑 ： 刘 　 鹏 　 责任编审 ： 赵 　 磊 〕

①

参见高之岩 ：《 基于博弈的我国农户融资机制比较研究 》 ，《 现代财经 》２ ０ １ ３ 年第 ２ 期 。

·１ ６ ６·

Ａ Ｂ Ｓ Ｔ Ｒ Ａ Ｃ Ｔ Ｓ

， ， ｔ ａ ｘ ｉ ｎ ｅ ｎ ａ ｌ ｉ ｚ ｉ ｎ ａ ｎ ｄ ｎ ａ ｔ ｉ ｏ ｎ ａ ｌ ｉ ｚ ｉ ｎ ｒ ｉ ｖ ａ ｔ ｅ ｒ ｏ ｅ ｒ ｔ ａ ｎ ｄ ｃ ｏ ｎ ｓ ｉ ｄ ｅ ｒ ａ ｔ ｉ ｏ ｎ ａ ｍ ｅ ｎ ｔ ｓ， 　 　 　 　 ｇ ｐ ｇ ｇ ｐ ｐ ｐ ｙ ｐ ｙ 　 　 ，ｃ ｓ ｕ ｃ ｈ ａ ｓ ｒ ｅ ｕ ｉ ｓ ｉ ｔ ｉ ｏ ｎ ｉ ｎ ｌ ａ ｎ ｄ ａ ｎ ｄ ｒ ｅ ａ ｌ ｅ ｓ ｔ ａ ｔ ｅ ｈ ａ ｒ ｉ ｎ ｆ ｅ ｅ ｓ ａ ｎ ｄ ｉ ｓ ｓ ｕ ｉ ｎ ｏ ｖ ｅ ｒ ｎ ｍ ｅ ｎ ｔ 　 　 　 　 　 　 　 ｑ ｇ ｇ ｇ ｇ ｇ 　 　 　 ， ａ ｓ ｗ ｅ ｌ ｌ ａ ｓ ｔ ｏ ｃ ｏ ｎ ｔ ｒ ｏ ｌ ｔ ｈ ｅ ｓ ｅ ａ ｓ ｓ ｅ ｔ ｓ ． Ｐ ｕ ｂ ｌ ｉ ｃ ｒ ｉ ｈ ｔ ｓ ａ ｒ ｅ ａ ｆ ｏ ｒ ｍ ｏ ｆ ｂ ｏ ｎ ｄ ｓ ｏ ｗ ｅ ｒ ｒ ｏ ｅ ｒ ｔ 　 　 　 　 　 　 　 　 　 　 　 　 ｇ ｐ ｐ ｐ ｙ 　 ｕ ｂ ｌ ｉ ｃ ｏ ｗ ｅ ｒ ｔ ｈ ａ ｔ ｓ ｈ ｏ ｕ ｌ ｄ ｂ ｅ ｓ ｕ ｂ ｅ ｃ ｔ ｔ ｏ ｃ ｏ ｎ ｔ ｒ ｏ ｌ ． Ｔ ｈ ｅ ｔ ｏ ｏ ｋ ｓ ｈ ａ ｅ ｏ ｎ ｔ ｈ ｅ ｂ ａ ｓ ｉ ｓ ｏ ｆ ｆ ｉ ｎ ａ ｎ ｃ ｉ ａ ｌ 　 　 　 　 　 　 　 　 　 　 　 　 　 ｐ ｊ ｙ ｐ ｐ 　 ， ， ｏ ｗ ｅ ｒ ｗ ｈ ｉ ｃ ｈ ｉ ｔ ｓ ｅ ｌ ｆ ｅ ｍ ｅ ｒ ｅ ｄ ｆ ｒ ｏ ｍ ａ ｄ ｍ ｉ ｎ ｉ ｓ ｔ ｒ ａ ｔ ｉ ｖ ｅ ｏ ｗ ｅ ｒ ｂ ｕ ｔ ｌ ａ ｒ ｅ ａ ｔ ｅ ｒ ｅ ｍ ｈ ａ ｓ ｉ ｓ ｏ ｎ 　 　 　 　 　 　 　 　 ｇ ｙ ｐ ｐ ｐ ｇ 　 ｔ ｈ ｅ ｌ ｅ ｉ ｔ ｉ ｍ ａ ｃ ｏ ｆ ｔ ｈ ｅ ａ ｃ ｕ ｉ ｓ ｉ ｔ ｉ ｏ ｎ ｏ ｆ ｕ ｂ ｌ ｉ ｃ ｒ ｏ ｅ ｒ ｔ ａ ｎ ｄ ｄ ｉ ｓ ｔ ｒ ｉ ｂ ｕ ｔ ｉ ｖ ｅ ｕ ｓ ｔ ｉ ｃ ｅ ． Ｉ ｎ ｔ ｅ ｒ ｍ ｓ ｏ ｆ 　 　 　 　 　 　 　 　 　 　 ｇ ｙ ｑ ｐ ｐ ｐ ｙ ｊ 　 　 ， ， ｒ ｅ ｕ ｌ ａ ｔ ｏ ｒ ｒ ｉ ｎ ｃ ｉ ｌ ｅ ｓ ｔ ｈ ｅ ｃ ｏ ｎ ｔ ｒ ｏ ｌ ｏ ｆ ｕ ｂ ｌ ｉ ｃ ｒ ｏ ｅ ｒ ｔ ｒ ｉ ｈ ｔ ｓ ｍ ｅ ａ ｎ ｓ ｔ ｈ ａ ｔ ｔ ｈ ｅ ａ ｃ ｕ ｉ ｓ ｉ ｔ ｉ ｏ ｎ ｕ ｓ ｅ ／ 　 　 　 　 　 　 　 　 ｇ ｙ ｐ ｐ ｐ ｐ ｐ ｙ ｇ ｑ 　 　 ｒ ｏ ｆ ｉ ｔ ｕ ｂ ｌ ｉ ｃ ｒ ｏ ｅ ｒ ｔ ｒ ｉ ｎ ｃ ｉ ｌ ｅ ｓ ａ ｎ ｄ ｄ ｉ ｓ ｏ ｓ ａ ｌ ｏ ｆ ｓ ｈ ｏ ｕ ｌ ｄ ｓ ｔ ｒ ｉ ｃ ｔ ｌ ｆ ｏ ｌ ｌ ｏ ｗ ｓ ｔ ａ ｔ ｕ ｔ ｏ ｒ ａ ｎ ｄ 　 　 　 　 　 　 　 　 ｐ ｐ ｐ ｐ ｙ ｐ ｐ ｐ ｙ ｙ 　 　 　 ， ｔ ｈ ｅ ｏ ｖ ｅ ｒ ａ ｌ ｌ ｉ ｎ ｔ ｅ ｒ ｅ ｓ ｔ ｓ ｏ ｆ ｔ ａ ｘ ｔ ｅ ｒ ｍ ｓ ｏ ｆ ｉ ｎ ｓ ｔ ｉ ｔ ｕ ｔ ｉ ｏ ｎ ａ ｌ ｍ ｅ ａ ｓ ｕ ｒ ｅ ｓ ｔ ｈ ｅ ｒ ｏ ｔ ｅ ｃ ｔ ａ ｅ ｒ ｓ ． Ｉ ｎ ｓ ｈ ｏ ｕ ｌ ｄ 　 　 　 　 　 　 －ｐ 　 　 　 　 ｐ ｙ ｃ ｏ ｎ ｓ ｔ ｒ ｕ ｃ ｔ ｉ ｏ ｎ ｏ ｆ ｕ ｂ ｌ ｉ ｃ ｒ ｏ ｅ ｒ ｔ ｒ ｉ ｈ ｔ ｓ ｓ ｈ ｏ ｕ ｌ ｄ ｂ ｅ ａ ｄ ｖ ａ ｎ ｃ ｅ ｄ ｉ ｎ ａ ｃ ｃ ｏ ｒ ｄ ａ ｎ ｃ ｅ ｗ ｉ ｔ ｈ ｔ ｈ ｅ ｒ ｉ ｎ ｃ ｉ 　 　 　 　 　 　 　 　 　 　 　 － ｇ ｐ ｐ ｐ ｙ ｐ 　 ， ， ，ｗ ｏ ｆ ｅ ｘ ｌ ｉ ｃ ｉ ｔ ｌ ｅ ａ ｌ ｄ ｕ ｅ ａ ｎ ｄ ｃ ｏ ｎ ｖ ｅ ｎ ｉ ｅ ｎ ｃ ｅ ｏ ｆ ｌ ｉ ｔ ｉ ａ ｔ ｉ ｏ ｎ ｉ ｔ ｈ ｄ ｕ ｅ ｌ ｅ ｓ ｒ ｏ ｖ ｉ ｓ ｉ ｏ ｎ ｒ ｏ ｃ ｅ ｓ ｓ 　 　 　 　 　 　 　 　 　 ｐ ｇ ｇ ｐ ｐ ｐ ｅ ｏ ｌ ｅ ｓ ｕ ｂ ｌ ｉ ｃ ｒ ｏ ｒ ｅ ａ ｒ ｄ ｆ ｏ ｒ ｔ ｈ ｅ ｌ ｉ ｖ ｅ ｌ ｉ ｈ ｏ ｏ ｄ ｆ ｒ ｏ ｍ ｔ ｈ ｅ ｓ ｔ ａ ｎ ｄ ｏ ｉ ｎ ｔ ｏ ｆ ｔ ｈ ｅ ｉ ｎ ｔ ｅ ｒ ｅ ｓ ｔ ． Ｐ ｕ ｂ ｌ ｉ ｃ ? 　 　 　 　 　 　 　 　 　 　 　 　 － ｐ ｐ ｐ ｐ ｐ ｇ ｐ ｕ ｂ ｌ ｉ ｃ ｒ ｏ ｅ ｒ ｔ ｒ ｏ ｃ ｅ ｓ ｓ ｒ ｉ ｖ ａ ｔ ｅ ｒ ｏ ｅ ｒ ｅ ｒ ｔ ｌ ａ ｗ ｂ ａ ｓ ｅ ｄ ｏ ｎ ｔ ｈ ｅ ｉ ｄ ｅ ａ ｏ ｆ ｌ ｅ ｉ ｔ ｉ ｍ ｉ ｚ ｅ ｓ ｔ ｈ ｅ ｗ ｈ ｅ ｒ ｅ ｂ 　 　 　 　 　 　 　 　 　 　 　 － ｐ ｐ ｐ ｙ ｐ ｐ ｐ ｐ ｙ ｇ ｙ 　 　 　 ｔ ｂ ｅ ｃ ｏ ｍ ｅ ｓ ｕ ｂ ｌ ｉ ｃ ａ ｎ ｄ ｒ ｏ ｖ ｉ ｄ ｅ ｓ ｔ ｈ ｅ ｏ ｅ ｒ ａ ｔ ｉ ｏ ｎ ａ ｌ ｒ ｕ ｌ ｅ ｓ ｆ ｏ ｒ ｔ ｈ ｉ ｓ ｒ ｏ ｃ ｅ ｓ ｓ ． Ｉ ｔ ｉ ｓ ａ ｃ ｏ ｒ ｅ ｃ ａ ｔ ｅ 　 　 　 　 　 　 　 　 　 　 　 　 　 － ｙ ｐ ｐ ｐ ｐ 　 ｏ ｒ ｏ ｆ ｍ ｏ ｄ ｅ ｒ ｎ ｆ ｉ ｎ ａ ｎ ｃ ｉ ａ ｌ ａ ｎ ｄ ｔ ａ ｘ ｌ ａ ｗ ａ ｎ ｄ ｒ ｏ ｖ ｉ ｄ ｅ ｓ ｔ ｈ ｅ ｆ ｕ ｎ ｄ ａ ｍ ｅ ｎ ｔ ａ ｌ ｎ ｏ ｒ ｍ ｓ ｆ ｏ ｒ ｔ ｈ ｅ ｒ ｕ ｌ ｅ 　 　 　 　 　 　 　 　 　 　 　 　 　 ｇ ｙ ｐ 　 ｏ ｆ ｏ ｖ ｅ ｒ ｎ ａ ｎ ｃ ｅ ． ｌ ａ ｗ ｉ ｎ ｎ ａ ｔ ｉ ｏ ｎ ａ ｌ ｆ ｉ ｎ ａ ｎ ｃ ｉ ａ ｌ 　 　 　 　 　 ｇ （ ）Ｔ ７ ｈ ｅ Ｌ ｅ ａ ｌ Ｄ ｉ ｌ ｅ ｍｍ ａ ｏ ｆ ｔ ｈ ｅ Ｆ ｉ ｎ ａ ｎ ｃ ｉ ａ ｌ ｉ ｚ ａ ｔ ｉ ｏ ｎ ｏ ｆ Ａ ｒ ｉ ｃ ｕ ｌ ｔ ｕ ｒ ａ ｌ Ｌ ａ ｎ ｄ ａ ｎ ｄ ａ Ｗａ 　 　 　 　 　 　 　 　 　 　 　 ｇ ｇ ｙ Ｆ ｏ ｒ ｗ ａ ｒ ｄ · ａ ｏ Ｓ ｈ ｅ ｎ ｉ ｎ ４ ７ 　Ｇ 　 ｇ ｐ ｇ·１

Ｔ ｈ ｅ ｓ ｔ ｒ ｉ ｃ ｔ ｌ ｉ ｍ ｉ ｔ ｓ ｏ ｎ ｔ ｈ ｅ ｆ ｉ ｎ ａ ｎ ｃ ｉ ａ ｌ ｉ ｚ ａ ｔ ｉ ｏ ｎ ｏ ｆ ａ ｒ ｉ ｃ ｕ ｌ ｔ ｕ ｒ ａ ｌ ｌ ａ ｎ ｄ ｉ ｎ ｔ ｈ ｅ ｃ ｕ ｒ ｒ ｅ ｎ ｔ ｌ ｅ ａ ｌ 　 　 　 　 　 　 　 　 　 　 　 　 ｇ ｇ ｓ ｓ ｔ ｅ ｍ ｉ ｍ ｅ ｄ ｅ ｔ ｈ ｅ ｄ ｅ ｖ ｅ ｌ ｏ ｍ ｅ ｎ ｔ ｏ ｆ ｒ ｕ ｒ ａ ｌ ｆ ｉ ｎ ａ ｎ ｃ ｅ ．Ｏ ｂ ｅ ｃ ｔ ｉ ｖ ｅ ｎ ｅ ｅ ｄ ｓ ｈ ａ ｖ ｅ ｄ ｒ ｉ ｖ ｅ ｎ ｌ ｏ ｃ ａ ｌ 　 　 　 　 　 　 　 　 　 　 ｙ ｐ ｐ ｊ ｏ ｖ ｅ ｒ ｎ ｍ ｅ ｎ ｔ ｓ ｘ ｌ ｏ ｒ ａ ｔ ｉ ｏ ｎ ｏ ｆ ｄ ｉ ｆ ｆ ｅ ｒ ｅ ｎ ｔ ｍ ｏ ｄ ｅ ｓ ｏ ｆ ｆ ｉ ｎ ａ ｎ ｃ ｉ ａ ｌ ｉ ｚ ａ ｔ ｉ ｏ ｎ， ｓ ａ ｍ ｌ ｅ ｓ ｆ ｏ ｒ ｒ ｏ ｖ ｉ ｄ ｉ ｎ ?ｅ 　 　 　 　 　 　 ｇ ｐ ｐ ｇ ｐ 　 ａ ｎ ａ ｌ ｓ ｉ ｓ ｉ ｎ ｃ ｏ ｎ ｎ ｅ ｃ ｔ ｉ ｏ ｎ ｗ ｉ ｔ ｈ ｔ ｈ ｅ ｎ ｅ ｘ ｔ ｓ ｔ ｅ ｓ ｉ ｎ ｉ ｎ ｓ ｔ ｉ ｔ ｕ ｔ ｉ ｏ ｎ ａ ｌ ｄ ｅ ｖ ｅ ｌ ｏ ｍ ｅ ｎ ｔ ． Ｔ ｈ ｅ ｆ ｉ ｎ ａ ｎ ｃ ｉ ａ ｌ 　 　 　 　 　 　 　 　 　 　 － ｙ ｐ ｐ ｉ ｚ ａ ｔ ｉ ｏ ｎ ｏ ｆ ａ ｒ ｉ ｃ ｕ ｌ ｔ ｕ ｒ ａ ｌ ｌ ａ ｎ ｄ ａ ｒ ｉ ｓ ｅ ｓ ｎ ａ ｔ ｕ ｒ ａ ｌ ｌ ｆ ｒ ｏ ｍ ｉ ｔ ｓ ｎ ａ ｔ ｕ ｒ ｅ ａ ｓ ａ ｎ ａ ｓ ｓ ｅ ｔ ．Ｗｈ ｅ ｔ ｈ ｅ ｒ ｏ ｎ ｅ 　 　 　 　 　 　 　 　 　 　 　 ｇ ｙ 　 ａ ｃ ｋ ｎ ｏ ｗ ｌ ｅ ｄ ｅ ｓ ｔ ｈ ｅ ｌ ａ ｎ ｄ ｓ ｓ ｏ ｃ ｉ ａ ｌ ｓ ｅ ｃ ｕ ｒ ｉ ｔ ｆ ｕ ｎ ｃ ｔ ｉ ｏ ｎ ｄ ｏ ｅ ｓ ｎ ｏ ｔ ａ ｆ ｆ ｅ ｃ ｔ ｉ ｔ ｓ ｆ ｉ ｎ ａ ｎ ｃ ｉ ａ ｌ ｉ ｚ ａ ｔ ｉ ｏ ｎ． Ｉ ｎ ｉ ｎ ? 　 　 　 　 　 　 　 　 　 　 － ｇ ｙ 　 ，ｔ ｓ ｔ ｉ ｔ ｕ ｔ ｉ ｏ ｎ ａ ｌ ｒ ｅ ｂ ｕ ｉ ｌ ｄ ｉ ｎ ｈ ｅ ａ ｒ ｔ ｉ ｃ ｕ ｌ ａ ｒ ｃ ｈ ａ ｒ ａ ｃ ｔ ｅ ｒ ｏ ｆ ｍ ｏ ｒ ｔ ａ ｅ ｓ ｏ ｎ ａ ｒ ｉ ｃ ｕ ｌ ｔ ｕ ｒ ａ ｌ ｌ ａ ｎ ｄ 　 　 　 　 　 　 　 　 ｇ ｐ ｇ ｇ ｇ ， ｓ ｈ ｏ ｕ ｌ ｄ ｂ ｅ ｃ ｏ ｎ ｓ ｉ ｄ ｅ ｒ ｅ ｄ ．Ｔ ｈ ｅ ｍ ｏ ｒ ｔ ａ ｅ ｈ ｏ ｌ ｄ ｅ ｒ ｍ ｕ ｓ ｔ ｂ ｅ ａ ｆ ｉ ｎ ａ ｎ ｃ ｉ ａ ｌ ｏ ｒ ａ ｎ ｉ ｚ ａ ｔ ｉ ｏ ｎ ｎ ｏ ｔ ａ 　 　 　 － 　 　 　 　 　 　 ｇ ｇ ｇ ｎ ａ ｔ ｕ ｒ ａ ｌ ｅ ｒ ｓ ｏ ｎ ｏ ｒ ａ ｎ ｏ ｒ ｄ ｉ ｎ ａ ｒ ｆ ｉ ｒ ｍ．Ｔ ｈ ｅ ｅ ｒ ｓ ｏ ｎ ｍ ｏ ｒ ｔ ａ ｉ ｎ ｔ ｈ ｅ ｒ ｉ ｈ ｔ ｔ ｏ ｏ ｅ ｒ ａ ｔ ｅ ｔ ｈ ｅ 　 　 　 　 　 　 　 　 　 　 ｐ ｙ ｐ ｇ ｇ ｇ ｇ ｐ 　 　 ｌ ａ ｎ ｄ ｕ ｎ ｄ ｅ ｒ ｔ ｈ ｅ ｃ ｏ ｎ ｔ ｒ ａ ｃ ｔ ｒ ｅ ｓ ｏ ｎ ｓ ｉ ｂ ｉ ｌ ｉ ｔ ｓ ｓ ｔ ｅ ｍ ｄ ｏ ｅ ｓ ｎ ｏ ｔ ｒ ｅ ｕ ｉ ｒ ｅ ａ ｓ ｔ ａ ｂ ｌ ｅ ｎ ｏ ｎ ａ ｒ ｉ ｃ ｕ ｌ ｔ ｕ ｒ ａ ｌ 　 　 　 　 　 　 　 　 　 　 － ｐ ｙ ｙ ｑ ｇ 　 ， ， ａ ｓ ｔ ａ ｂ ｌ ｅ ｓ ｏ ｕ ｒ ｃ ｅ ｏ ｆ ｉ ｎ ｃ ｏ ｍ ｅ ｏ ｒ ｔ ｈ ｅ ｃ ｏ ｎ ｓ ｅ ｎ ｔ ｏ ｆ ｔ ｈ ｅ ａ ｒ ｔ ｉ ｓ ｓ ｕ ｉ ｎ ｔ ｈ ｅ ｃ ｏ ｎ ｔ ｒ ａ ｃ ｔ ． ｏ ｃ ｃ ｕ ａ ｔ ｉ ｏ ｎ 　 　 　 　 　 　 　 　 　 　 ｐ ｙ ｇ ｐ 　 　 Ｒ ｅ ｉ ｓ ｔ ｒ ａ ｔ ｉ ｏ ｎ ｃ ｏ ｎ ｓ ｔ ｉ ｔ ｕ ｔ ｅ ｓ ｎ ｏ ｔ ｉ ｆ ｉ ｃ ａ ｔ ｉ ｏ ｎ ｏ ｆ ｔ ｈ ｅ ｓ ｅ ｔ ｔ ｉ ｎ ｕ ｏ ｆ ａ ｍ ｏ ｒ ｔ ａ ｅ ａ ｎ ｄ ｉ ｓ ａ ｌ ｓ ｏ ｕ ｂ ｌ ｉ ｃ 　 　 　 　 　 　 　 　 　 　 　 ｇ ｐ ｇ ｐ ｇ ｇ 　 　 ｔ ｈ ｅ ｃ ｏ ｎ ｄ ｉ ｔ ｉ ｏ ｎ ｗ ｈ ｅ ｒ ｅ ｂ ｉ ｔ ｃ ｏ ｍ ｅ ｓ ｉ ｎ ｔ ｏ ｅ ｆ ｆ ｅ ｃ ｔ ． Ｔ ｈ ｅ ｍ ｏ ｒ ｔ ａ ｅ ｃ ａ ｎ ｎ ｏ ｔ ｂ ｅ ｒ ｅ ａ ｌ ｉ ｚ ｅ ｄ ｂ ｍ ｅ ａ ｎ ｓ 　 　 　 　 　 　 　 　 　 　 ｙ ｇ ｇ ｙ 　 　 ｏ ｆ ｄ ｉ ｓ ｃ ｏ ｕ ｎ ｔ ｉ ｎ ｂ ｕ ｔ ｃ ｏ ｍ ｕ ｌ ｓ ｏ ｒ ｍ ａ ｎ ａ ｅ ｍ ｅ ｎ ｔ ｃ ａ ｎ ｂ ｅ ｕ ｓ ｅ ｄ ｔ ｏ ｓ ｕ ｂ ｃ ｏ ｎ ｔ ｒ ａ ｃ ｔ ｏ ｒ ｌ ｅ ｔ ｔ ｈ ｅ 　 　 　 　 　 　 　 　 　 　 ｇ， ｐ ｙ ｇ 　 ｒ ｅ ｌ ｅ ｖ ａ ｎ ｔ ａ ｒ ｉ ｃ ｕ ｌ ｔ ｕ ｒ ａ ｌ ｌ ａ ｎ ｄ ． Ｔ ｈ ｅ ｄ ｅ ｂ ｔ ｃ ａ ｎ ｔ ｈ ｅ ｎ ｂ ｅ ｌ ｉ ｕ ｉ ｄ ａ ｔ ｅ ｄ ｆ ｒ ｏ ｍ ｔ ｈ ｉ ｓ ｉ ｎ ｃ ｏ ｍ ｅ ａ ｎ ｄ ｔ ｈ ｅ 　 　 　 　 　 　 　 　 　 　 　 　 ｇ 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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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社会科学 　２ ０ １ ４ 年第 ８ 期

ｌ ａ ｎ ｄ ｒ ｅ ｔ ｕ ｒ ｎ ｅ ｄ ｔ ｏ ｔ ｈ ｅ ｍ ｏ ｒ ｔ ａ ｏ ｒ ． 　 　 　 　 ｇ ｇ （ ）Ｆ ： ８ ｏ ｌ ｋ Ｌ ｉ ｔ ｅ ｒ ａ ｔ ｕ ｒ ｅ Ｔ ｅ ｘ ｔ ｕ ａ ｌ Ｐ ｒ ａ ｃ ｔ ｉ ｃ ｅ Ｄ ｒ ｉ ｖ ｅ ｓ ａ Ｃ ｈ ａ ｎ ｅ ｏ ｆ Ｄ ｉ ｒ ｅ ｃ ｔ ｉ ｏ ｎ ｉ ｎ Ｒ ｅ ｓ ｅ ａ ｒ ｃ ｈ 　 　 　 　 　 　 　 　 　 ｇ · ｕ　 Ｘ ｉ ａ ｏ ｈ ｕ ｉ·１ ６ ７ 　Ｈ Ｃ ｈ ｉ ｎ ｅ ｓ ｅ ｓ ｃ ｈ ｏ ｌ ａ ｒ ｓ ｈ ａ ｖ ｅ ｌ ｏ ｎ ｕ ｓ ｅ ｄ ｃ ｏ ｎ ｉ ｔ ｉ ｖ ｅ ｍ ｅ ｔ ｈ ｏ ｄ ｓ ｔ ｏ ｓ ｔ ｕ ｄ ｔ ｈ ｅ ｉ ｓ ｓ ｕ ｅ ｏ ｆ ｔ ｅ ｘ ｔ ｕ ａ ｌ 　 　 　 　 　 　 　 　 　 　 ｇ ｇ ｙ 　 　 ， ｉ ｎ ｆ ｏ ｌ ｋ ｌ ｉ ｔ ｅ ｒ ａ ｔ ｕ ｒ ｅ ｉ ｎ ｔ ｈ ｅ ｂ ｅ ｌ ｉ ｅ ｆ ｔ ｈ ａ ｔ ｔ ｅ ｘ ｔ ａ ｎ ｄ ｃ ｏ ｎ ｔ ｅ ｘ ｔ ｂ ｏ ｒ ｅ ｌ ｉ ｔ ｔ ｌ ｅ ｒ ｅ ｌ ａ ｔ ｉ ｏ ｎ ｔ ｏ ｏ ｎ ｅ ｒ ａ ｃ ｔ ｉ ｃ ｅ 　 　 　 　 　 　 　 　 　 　 　 　 　 　 ｐ ａ ｎ ｏ ｔ ｈ ｅ ｒ ．Ｍ ｏ ｓ ｔ ｏ ｆ ｔ ｈ ｅ ｍ ｓ ｔ ｉ ｌ ｌ ｓ ｅ ｅ ｔ ｈ ｅ ｔ ｈ ｅ ｏ ｒ ａ ｎ ｄ ｏ ｒ ａ ｌ ｆ ｏ ｒ ｍ ｕ ｌ ａ ｉ ｃ ｔ ｈ ｅ ｏ ｒ ｉ ｎ ｅ ｒ ｆ ｏ ｒ ｍ ａ ｎ ｃ ｅ 　 　 　 　 　 　 　 　 － 　 － ｙ ｙ ｐ 　 　 ｔ ｒ ｏ ｄ ｕ ｃ ｅ ｄ ｉ ｎ ｔ ｈ ｅ ２ １ ｓ ｔ ｃ ｅ ｎ ｔ ｕ ｒ ａ ｓ ａ ｍ ｅ ｔ ｈ ｏ ｄ ｏ ｆ ｔ ｈ ｅ ｏ ｒ ｅ ｔ ｉ ｃ ａ ｌ ｕ ｎ ｄ ｅ ｒ ｓ ｔ ａ ｎ ｄ ｉ ｎ ａ ｎ ｄ ｅ ｍ ｉ ｒ ｉ ｃ ａ ｌ 　 　 　 　 　 　 　 　 　 　 ｙ ｇ ｐ 　 　 ， ａ ｎ ｄ ｔ ｈ ｕ ｓ ｉ ｎ ｏ ｒ ｅ ｔ ｈ ｅ ｔ ｈ ａ ｔ ｆ ｏ ｌ ｋ ｌ ｉ ｔ ｅ ｒ ａ ｔ ｕ ｒ ｅ ｉ ｓ ｂ ｅ ｃ ｏ ｍ ｉ ｎ ａｐ ｒ ａ ｃ ｔ ｉ ｃ ａ ｌ ｒ ｅ ｓ ｅ ａ ｒ ｃ ｈ ｏ ｓ ｓ ｉ ｂ ｉ ｌ ｉ ｔ 　 　 　 　 　 　 　 　 ｇ ｇ ｐ ｙ 　 　 ， ｓ ｃ ｉ ｅ ｎ ｃ ｅ ． Ｆ ｒ ｏ ｍ ｔ ｈ ｅ ｏ ｆ ｒ ｅ ｓ ｅ ａ ｒ ｃ ｈ ｆ ｏ ｌ ｋ ｌ ｉ ｔ ｅ ｒ ａ ｔ ｕ ｒ ｅ ｔ ｅ ｘ ｔ ｓ ａ ｃ ｔ ｕ ａ ｌ ｌ ｉ ｎ ｅ ｒ ｓ ｅ ｃ ｔ ｉ ｖ ｅ ｒ ａ ｃ ｔ ｉ ｃ ａ ｌ 　 　 　 　 　 　 　 　 － ｙ ｐ ｐ ｐ 　 ｅ ｏ ｌ ｅ ｅ ｒ ｆ ｏ ｒ ｍ ａ ｎ ｃ ｅ ｖ ｏ ｌ ｖ ｅ ｕ ｓ ｉ ｎ ｄ ｉ ｆ ｆ ｅ ｒ ｅ ｎ ｔ ｆ ｏ ｒ ｍ ｓ ｏ ｆ ｆ ｏ ｌ ｋ ｌ ｉ ｔ ｅ ｒ ａ ｔ ｕ ｒ ｅ ｉ ｎ ｔ ｈ ｅ ａ ｃ ｔ ｏ ｆ ｎ ａ ｒ ｒ ａ ｔ ｉ ｖ ｅ 　 　 　 　 　 　 　 　 　 　 　 　 ｐ ｐ ｐ ｇ 　 ｉ ｔ ｓ ｅ ｌ ｆ ． Ｐ ｅ ｒ ｆ ｏ ｒ ｍ ａ ｎ ｃ ｅ ｉ ｓ ｔ ｈ ｅ ｏ ｆ ｗ ｈ ｅ ｒ ｅ ｂ ｔ ｈ ｅ ｉ ｎ ｔ ｅ ｒ ｔ ｅ ｘ ｔ ｕ ａ ｌ ｉ ｔ ｏ ｆ ｆ ｏ ｒ ｍ ｓ ａ ｎ ｄ ｒ ｏ ｃ ｅ ｓ ｓ ｒ ａ ｃ ｔ ｉ ｃ ｅ 　 　 　 　 　 　 　 　 　 ｙ ｙ ｐ ｐ 　 　 ｎ ａ ｒ ｒ ａ ｔ ｉ ｖ ｅ ｅ ｒ ｆ ｏ ｒ ｍ ａ ｎ ｃ ｅ ． Ｏ ｎ ｌ ｔ ｒ ａ ｄ ｉ ｔ ｉ ｏ ｎ ｉ ｓ ｅ ｍ ｂ ｏ ｄ ｉ ｅ ｄ ｉ ｎ ｔ ｈ ｅ ｄ ｎ ａ ｍ ｉ ｃ ｔ ｅ ｘ ｔ ｂ ｔ ｈ ｅ ａ ｃ ｔ ｏ ｆ ｂ ｒ ｅ 　 　 　 　 　 　 　 　 　 　 　 － ｙ ｙ ｐ ｙ ｙ 　 　 　 ｔ ｕ ｒ ｎ ｉ ｎ ｆ ｏ ｌ ｋ ｌ ｉ ｔ ｅ ｒ ａ ｔ ｕ ｒ ｅ ｔ ｅ ｘ ｔ ｓ ｔ ｏ ｔ ｈ ｅ ａ ｃ ｔ ｏ ｆ ｏ ｆ ｆ ｏ ｒ ｍ ｓ ａ ｎ ｄ ｎ ａ ｒ ｒ ａ ｔ ｉ ｖ ｅ ｓ ｃ ａ ｎ ｔ ｈ ｅ ｅ ｒ ｆ ｏ ｒ ｍ ａ ｎ ｃ ｅ 　 　 　 　 　 　 　 　 　 　 　 　 　 ｇ ｐ 　 ， ｆ ｏ ｒ ｍ　 ｗ ｉ ｌ ｌ ｃ ｏ ｍｍ ｏ ｎ ｔ ｏ ｔ ｈ ｅ ａ ｎ ｄ ｔ ｈ ｅ ｔ ｈ ｅ ｅ ｔ ｈ ｉ ｃ ｓ ｏ ｆ ｒ ｅ ｓ ｏ ｎ ｓ ｉ ｂ ｉ ｌ ｉ ｔ ｏ ｆ ｔ ｈ ｅ ｅ ｎ ｒ ｅ ｅ ｏ ｌ ｅ ｅ ｒ 　 　 　 　 　 　 　 　 　 　 　 　 － ｐ ｙ ｇ ｐ ｐ ｐ 　 ， ｆ ｏ ｒ ｍ ｅ ｒ ａ ｎ ｄ ｔ ｈ ｅ ａ ｕ ｄ ｉ ｅ ｎ ｃ ｅ ａ ｎ ｄ ｔ ｈ ｅ ｃ ｈ ａ ｒ ａ ｃ ｔ ｅ ｒ ｏ ｆ ｆ ｏ ｌ ｋ ｌ ｉ ｔ ｅ ｒ ａ ｔ ｕ ｒ ｅ ａ ｓ ｒ ａ ｃ ｔ ｉ ｃ ｅ ｂ ｅ ｈ ｉ ｈ ｌ ｉ ｈ ｔ 　 　 　 　 　 　 　 　 　 　 　 　 － ｐ ｇ ｇ ， ｅ ｄ ａ ｎ ｄ ｏ ｎ ｌ ｔ ｈ ｕ ｓ ｃ ａ ｎ ｔ ｈ ｅ ｒ ｅ ｌ ａ ｔ ｉ ｏ ｎ ｓ ｈ ｉ ｂ ｅ ｔ ｗ ｅ ｅ ｎ? ｔ ｈ ｉ ｓ ｅ ｒ ｆ ｏ ｒ ｍ ａ ｎ ｃ ｅ ｏ ｆ ｆ ｏ ｌ ｋ ｌ ｉ ｔ ｅ ｒ ａ ｔ ｕ ｒ ｅ ＂ｐ 　 　 　 　 　 　 　 ｙ ｐ 　 　 ａ ｎ ｄ? ｔ ｈ ｉ ｓ ｏ ｌ ｌ ｅ ｃ ｔ ｅ ｄ ａ ｎ ｄ ｒ ｅ ｃ ｏ ｒ ｄ ｅ ｄ ｔ ｅ ｘ ｔ ｂ ｅ ｃ ｌ ａ ｒ ｉ ｆ ｉ ｅ ｄ ｔ ｈ ｒ ｏ ｕ ｈ ｒ ａ ｃ ｔ ｉ ｃ ｅ ． ＂ｃ 　 　 　 　 　 　 　 ｇ ｐ （ ）Ｂ ９ ｌ ａ ｃ ｋ ｓ ｉ ｎ ｔ ｈ ｅ Ａ ｍ ｅ ｒ ｉ ｃ ａ ｎ Ｓ ｏ ｕ ｔ ｈ ａ ｎ ｄ ｔ ｈ ｅ Ｔ ｕ ｓ ｋ ｅ ｅ ｅ Ｓ ｔ ｕ ｄ ｏ ｆ ｔ ｈ ｅ １ ９ ３ ０ ｓ 　 　 　 　 　 　 　 　 　 　 ｇ ｙ 　 · ｕ ａ ｎ Ｗ ｅ ｎ ｌ ｉ ｎ ８ ３ 　Ｈ ｇ　 ｇ·１ Ｔ ｈ ｅ Ｔ ｕ ｓ ｋ ｅ ｅ ｅ Ｓ ｔ ｕ ｄ １ ９ ３ ２ １ ９ ７ ２） ｗ ａ ｓ ａ ｎ ｉ ｎ ｆ ａ ｍ ｏ ｕ ｓ ｍ ｅ ｄ ｉ ｃ ａ ｌ ｓ ｔ ｕ ｄ ｃ ｏ ｎ ｄ ｕ ｃ ｔ ｅ ｄ ｂ 　 　 － 　 　 　 　 　 ｇ ｙ（ ｙ ｙ 　 Ｕ ｎ ｉ ｔ ｅ ｄ Ｓ ｔ ａ ｔ ｅ ｓ Ｐ ｕ ｂ ｌ ｉ ｃ Ｈ ｅ ａ ｌ ｔ ｈ Ｓ ｅ ｒ ｖ ｉ ｃ ｅ ｔ ｏ ｓ ｔ ｕ ｄ ｔ ｈ ｅ ｎ ａ ｔ ｕ ｒ ａ ｌ ｏ ｆ ｕ ｎ ｔ ｒ ｅ ａ ｔ ｅ ｄ ｔ ｈ ｅ ｒ ｏ ｒ ｅ ｓ ｓ ｉ ｏ ｎ 　 　 　 　 　 　 　 　 　 　 　 ｙ ｐ ｇ 　 ｓ ｈ ｉ ｌ ｉ ｓ ｉ ｎ ｂ ｌ ａ ｃ ｋ ａ ｔ ｉ ｅ ｎ ｔ ｓ ． Ｉ ｎ ａ ｓ ｉ ｔ ｕ ａ ｔ ｉ ｏ ｎ ｗ ｈ ｅ ｒ ｅ ｍ ｅ ｄ ｉ ｃ ａ ｌ ｒ ｅ ｓ ｏ ｕ ｒ ｃ ｅ ｓ ｈ ａ ｄ ｌ ｏ ｎ ｂ ｅ ｅ ｎ ｓ ｃ ａ ｒ ｃ ｅ 　 　 　 　 　 　 　 　 　 　 　 ｇ ｙ ｐ ｐ 　 ， ａ ｎ ｄ ｓ ｅ ｒ ｅ ａ ｔ ｉ ｏ ｎ ｗ ａ ｓ ｉ ｎ ｆ ｏ ｒ ｃ ｅ ｔ ｈ ｅ ｂ ｌ ａ ｃ ｋ ａ ｔ ｉ ｅ ｎ ｔ ｓ ａ ｎ ｄ ｍ ｅ ｄ ｉ ｃ ａ ｌ ａ ｎ ｄ ｎ ｕ ｒ ｓ ｉ ｎ ｓ ｔ ａ ｆ ｆ ｈ ａ ｄ 　 　 　 　 　 　 　 　 　 　 　 ｇ ｇ ｐ ｇ 　 ｏ ｗ ｎ ｒ ｅ ａ ｓ ｏ ｎ ｓ ｆ ｏ ｒ ａ ｒ ｔ ｉ ｃ ｉ ａ ｔ ｉ ｎ ｉ ｎ ｔ ｈ ｅ ｓ ｔ ｕ ｄ ．Ｔ ｈ ｅ ｆ ｉ ｒ ｍ ｌ ｂ ｅ ｌ ｉ ｅ ｖ ｅ ｄ ｔ ｈ ａ ｔ ｔ ｈ ｅ ｏ ｎ ｌ ｔ ｈ ｅ ｉ ｒ 　 　 　 　 　 　 　 　 　 ｐ ｐ ｇ ｙ ｙ ｙ ｙ 　 　 　 ｗ ａ ｔ ｏ ｅ ｔ ｍ ｅ ｄ ｉ ｃ ａ ｌ ｃ ａ ｒ ｅ ａ ｎ ｄ ｂ ｒ ｅ ａ ｋ ｄ ｏ ｗ ｎ ｍ ｅ ｄ ｉ ｃ ａ ｌ ｓ ｅ ｒ ｅ ａ ｔ ｉ ｏ ｎ ｗ ａ ｓ ｔ ｏ ｔ ａ ｋ ｅ ａ ｒ ｔ ｉ ｎ ｔ ｈ ｅ 　 　 　 　 　 　 　 　 　 　 　 　 　 　 ｙ ｇ ｇ ｇ ｐ 　 ， Ｔ ｕ ｓ ｋ ｅ ｅ ｅ Ｓ ｔ ｕ ｄ ａ ｍ ｏ ｄ ｅ ｏ ｆ ｔ ｈ ｉ ｎ ｋ ｉ ｎ ｔ ｈ ａ ｔ ｃ ａ ｎ ｂ ｅ ｔ ｒ ａ ｃ ｅ ｄ ｂ ａ ｃ ｋ ｔ ｏ Ｂ ｏ ｏ ｋ ｅ ｒ Ｔ．Ｗ ａ ｓ ｈ ｉ ｎ 　 　 　 　 　 　 　 　 　 　 　 － ｇ ｙ ｇ ｇ 　 ｔ ｏ ｎ ｓ ｔ ｒ ａ ｄ ｉ ｔ ｉ ｏ ｎ ｏ ｆ ｃ ｏ ｍ ｒ ｏ ｍ ｉ ｓ ｅ ａ ｎ ｄ? Ｎ ａ ｔ ｉ ｏ ｎ ａ ｌ Ｂ ｌ ａ ｃ ｋ Ｈ ｅ ａ ｌ ｔ ｈ　 Ｗ ｅ ｅ ｋ． ｈ ｅ ｂ ｌ ａ ｃ ｋ ｍ ｅ ｄ ｉ ｃ ａ ｌ ? ＂Ｔ 　 　 　 　 　 　 　 　 ｐ ｎ ｕ ｒ ｓ ｉ ｎ ｓ ｔ ａ ｆ ｆ ｔ ｈ ｏ ｕ ｈ ｔ ｔ ｈ ｅ ｓ ｔ ｕ ｄ ｗ ａ ｓ ａ ｒ ｏ ｃ ｅ ｓ ｓ ｗ ｈ ｅ ｒ ｅ ｂ ｎ ｅ ｗ ｓ ｃ ｉ ｅ ｎ ｔ ｉ ｆ ｉ ｃ ｋ ｎ ｏ ｗ ｌ ｅ ｄ ｅ ａ ｎ ｄ 　 　 　 　 　 　 　 　 　 ｇ ｇ ｙ ｐ ｙ ｇ 　 　 　 ｗ ｏ ｕ ｌ ｄ ｂ ｅ ｄ ｉ ｓ ｃ ｏ ｖ ｅ ｒ ｅ ｄ ａ ｎ ｄ ｂ ｅ ｌ ｉ ｅ ｖ ｅ ｄ ｔ ｈ ｅ ｉ ｒ ｃ ｏ ｏ ｅ ｒ ａ ｔ ｉ ｏ ｎ ａ ｎ ｄ ａ ｒ ｔ ｉ ｃ ｉ ａ ｔ ｉ ｏ ｎ ｗ ｏ ｕ ｌ ｄ ｉ ｍ ｒ ｏ ｖ ｅ 　 　 　 　 　 　 　 　 　 　 ｐ ｐ ｐ ｐ ； ｂ ｌ ａ ｃ ｋ ｈ ｅ ａ ｌ ｔ ｈ ｔ ｈ ｅ ａ ｌ ｓ ｏ ｓ ａ ｗ ｉ ｔ ａ ｓ ａ ｎ ｏ ｏ ｒ ｔ ｕ ｎ ｉ ｔ ｆ ｏ ｒ ｂ ｌ ａ ｃ ｋ ａ ｔ ｉ ｅ ｎ ｔ ｓ ｔ ｏ ｅ ｎ ｔ ｅ ｒ ｔ ｈ ｅ ｏ ｖ ｅ ｒ ｎ 　 　 　 　 　 　 　 　 　 　 　 　 － ｙ ｐ ｐ ｙ ｐ ｇ 　 　 ａ ｔ ｉ ｅ ｎ ｔ ｓ ｈ ｉ ｒ ｓ ｔ ｍ ｅ ｎ ｔ ｍ ｅ ｄ ｉ ｃ ａ ｌ ｓ ｓ ｔ ｅ ｍ． Ｔ ｈ ｅ ｆ ｏ ｒ ｍ ｅ ｄ ｉ ｃ ａ ｌ ｃ ａ ｒ ｅ ａ ｎ ｄ ｔ ｈ ｅ ｈ ｏ ｅ ｓ ｏ ｆ ｍ ｅ ｄ ｉ ｃ ａ ｌ ?ｔ 　 　 　 　 　 　 　 　 　 　 　 ｐ ｙ ｐ ｓ ｔ ａ ｆ ｆ ｅ ｎ ａ ｂ ｌ ｅ ｄ ｔ ｈ ｅ ｓ ｔ ｕ ｄ ｔ ｏ ｃ ｏ ｎ ｔ ｉ ｎ ｕ ｅ ｆ ｏ ｒ ｆ ｏ ｒ ｔ ｅ ａ ｒ ｓ ． 　 　 　 　 　 　 ｙ ｙ 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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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关键词：基于我国农村土地制度创新视角的社会保障问题探析，由笔耕文化传播整理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