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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压迫与鲁迅的散文创作(2)

发布时间:2014-07-24 10:57

  在帝国主义的“反赤运动”中,鲁迅揭露走狗文人“讨赤”不过是欺压人民的帮凶、军阀的鹰犬,愈加受到更加深重的打压,6月,鲁迅在与李秉中的通信中讲到自己与章士钊等人的战斗情况,并表明:

 

  “ 此后我还想仍然到热闹的地方,照例捣乱。”I41之后写下散文《无常》从故乡迎神赛会上的无常鬼谈开来,表明自己对“无常”样的下等人的亲近与喜爱,对“正人君子”的厌弃并将继续与之战斗为“下等人”

 

  说话。文人的怪圈愈见狭小,无耻的诟病和攻讦让鲁迅艰于喘息却不辍回击,9月鲁迅离开北京到厦门,本为避难和寻求些许宁静,写下《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来追索那种童年的温馨的况味,然而,胡适陈西滢等“现代评论派”的羽翼在厦大仍然存在,鲁迅不禁产生“何处可以安身”的疑问,果然,那些表面漂亮内里龌龊的“君子”,又对鲁迅刻意刁难起来,鲁迅在给许广平的信中写道:“来此未及一月,却如过了一年。”同现代评论派开始大肆撒布污毁鲁迅的“流言”,“ 已在开始排斥我,说我是‘名士派’,可笑,好在我并不想在此挣帝王万世之业,不管他了。”之后鲁迅写下散文《琐记》,回忆自己青年时代“去寻为S城人所诟病的人们,无论其为畜牲或魔鬼”。恰恰表达自己在流言中伤中的清醒意识,足见这种回忆更多的是对现实的回应,将自己的态度通过散文的曲笔加以更深刻和坚决的表达,之后在《藤野先生》中,声明自己要时时铭记先生对自己的激励,再继续写些为“正人君子”之流所深恶痛疾的文字,不畏于更晦暗和血腥的战斗。“对于‘绅士’们仍然加以打击,造一条战线,更像旧社会进攻,我再勉力写些文字。”在重重危压与排挤中,鲁迅的战斗意志更加坚韧,而在散文创作中,这种主观的意绪得以淋漓而真实的表达,为我们留下了可以追寻的心灵轨迹。

 

  晚年回忆散文在社会压迫下的释愤抒情鲁迅曾讲到他的创作“就如悲喜时节的歌哭一般,那时无非借此来释愤抒情。”用早年鲁迅遭遇的一切社会压迫,是催促他战笔疾驰精神更韧的前进鼓点,经过时间的洗练和打磨后,鲁迅持续行走于人间的荒漠,许多事情为他所不忍闻和不忍睹的,那么此  时的帝国主义的反动统治、白色恐怖和“君子”及“同伴” 向他投射的冷箭中伤,却在他心底凝聚愤怒之流,让他转入创作中,去释放愤怒,抒发情感。

 

  (一)黑暗统治,以文字传达愤怒的歌哭20世纪30年代,鲁迅已走人晚年,国民党反动派对内大肆拘捕、杀害革命者,造成白色恐怖,对外却实行不抵抗政策,鲁迅遂作文揭露,同时驳斥反动政客、帮闲文人对青年学生革命者的污蔑和谩骂。

 

  1933年鲁迅不断在作品中,对国民党的法西斯统治、逃跑主义、投降卖国及利用现代文明迫害革命者的残暴行为等进行批判和揭露,遭到当局围剿和反动文人的攻击和污蔑。2月是柔石等烈士遇害两周年,鲁迅怀着沉痛和愤怒的情感写下《为了忘却的纪念》,对左联死难的烈士表示深切的追悼,追忆与他们交往的情景,表达对他们的爱与怀恋,感叹中国失去了这样好的青年,并用饱蘸义愤的笔触写下:“不是年轻的为年老的写记念,而在这三十年中,却使我目睹许多青年的血,层层淤积起来,将我埋得不能呼吸,这是怎样的世界呢。”18I鲁迅知道的世界残酷冰冷,他在重重打压下的愤怒却只得用这样文字来发问,还有什么力量可以于寂寞和冷酷中将灵魂救赎呢,唯有投诸笔端了,将对现实的不满,对反动统治的愤恨,对青年和人民的爱惜,洋洋写进作品里,此时鲁迅的散文更多的是去回忆往事,而我们却能从中捕捉到那些跃于纸上的主观情感。

 

  现实冰冷,向记忆深处求索缱绻温情鲁迅作为“梦醒了无路可走”的探索者,注定了要遭遇孤独,鲁迅晚年强烈的感到了现实的冰冷和处境的孤独。在1933年致台静农的信中写道:“现状为我有生以来所未尝见,三十年来,年相若与年少与我一半者,相识之中,真已所存无几,因悲而愤?”身边的朋友和心爱的青年相继离开他的身边,而生的讯号渐渐衰去,死的跫音慢慢来临,在上海的最后日子里,鲁迅的精神世界处于异常的孤独与寂寞中,一直以来为无人理解与认同自己的思想所苦, 当然知音难觅好过四面为敌,当时上海的文坛仿佛夏季到来时的气象万千,国民党的严酷文化统治和某些人的奴化嘴脸,鲁迅在揭露他们的同时,也受到手段更卑劣的攻击。在孤独与寂寞中,鲁迅更加向记忆中沉潜,从师情友情中吸取创作的源泉,从往日的所见中汲取“抗战”的力量。那些情谊成为晚年的鲁迅最深刻的精神土壤,让他的思想扎根生长,因此回忆性的散文就显得格外蕴藉饱满、丰润鲜灵。

 

  1934年,鲁迅在国民党严酷的文化专制统治下,写下《忆韦素园君》。“他既非天才也非豪杰”却有“切切实实,点点滴滴做下去的意志”“他是楼下的一块石材,园中的一撮泥土,在中国一定要他多。”言语间都是对韦素园的赞赏与情感,可见鲁迅对昔IEI这段友谊的珍视,然而当他们都故去,怀着对进步青年的悲悯和对社会压迫与遗弃的愤慨,鲁迅在寂寞中追索,肯定遭到“冷落”和“攻击”的踏实文人,鞭笞那些阴险的“君子lPO 1934年3月,青年木刻艺术家曹白被捕后释放,鲁迅写信给他,信中说:“人生现在实在苦痛,但我们总要战取光明,即使自己遇不到,也可以留给后来的。”之后写下散文《我的第一个师父》,“龙师父”是鲁迅“半世纪以前最初的师父”,是封建家族为了保佑子孙康泰选定的和尚师父,也是鲁迅美好童年记忆的组成部分,这位完全脱离传统僧人形象的师父,有老婆还生了几个“小菩萨”,身上有着人类童年期最简单的存在方式,闪动着健康纯粹的人性之美,此外鲁迅也在这篇作品中讽刺了旧社会的陋习,同时驳斥了铢堂《不以成败论英雄》中的反动言论,也许是有感于现实的苦痛,鲁迅一边回忆,一边又寄美好希望于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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