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信息经济学也要与时俱进
本文关键词:信息经济学
内容提要:当前国内外信息经济学因有若干较重大的理论不足,因此至今基本处于“黑板经济学”状态,很少能被实际应用。
本文先定义信息,再区别信息和知识。知识存量和需求量的距离,是信息差距。信息需求人的信息能力“不小于”或“小于”信息差距,是信息对称或不对称。从而改变当前国内外的信息经济学实际均以“信息能力不小于信息差距”为前提,致使实际没有研究信息不对称。
信息不对称,就需要在信息需求人的信息能力之外添加第三方。第三方能力“不小于”或“小于”信息需求人能力之外的信息差距,是信息相对或绝对不对称。
当前信息经济学以“道德风险”为主,就和该学科“信息不足”前提矛盾。信息对称性是资源对称性特例。改变当前信息经济学仅限“契约与机制”的较为狭窄范围,而普遍适用整个经济乃至人类生活。
本文认为“对称性”是信息经济学的中心。信息经济学可能消失,演化为更广泛的资源经济学或“不对称经济学”。
关键词:信息差距信息能力第三方普适性不对称经济学
当前国内外对信息经济学的讨论非常热烈,得出很多优秀成果,不同观点也很多。但是尽管如此,却感到它们的理论基础不够扎实。比如,所谓“信息经济学”,那么,什么是信息?什么是信息经济学?各种说法虽然不少,但真正令人信服的似乎还没有发现。
当前信息经济学理论基础不足,在学科的内部和外部均有体现。从学科内部看,当前信息经济学基本概念的定义和逻辑关系不够好。例如信息、信息经济学、信息的对称性,以及各概念之间的逻辑关系,当前流行的各种说明都难承受严格的逻辑诘难。而从学科的外部看,当前信息经济学的一般性不够好,没有形成和相关学科的学术渊源。
一、信息及其对称性
研究信息经济学,那么首先就是,什么是信息?。
某人为实现某欲望,就需要一定量的某知识。然而知识只能来自客观事物。客观事物的现象,经过思维的过程,变成知识。
但是同一客观事物,通常有若干种各不相同的现象。例如水,既有“滋养生物”的现象,又有“浮力”现象。而不同的知识需求人,只关心和他所需知识相关的那些现象。例如农民关心水“滋养生物”现象,而不关心它的浮力。船夫正好相反。他只关心水的浮力,而不关心它的“滋养生物”的能力。
事物中可能被特定的人关心的那些现象,是信息。提供信息的客观事物,是信息的供体。
例如对“水”这一客观事物来说,“浮力”现象是船夫的信息,对农民来说就不是信息;“滋养生物”的现象是农民的信息,对船夫来说却不是信息。而无论对农民或船夫,“水”都是他们的信息供体。
这里所说的“人”,也可以是一个组织。
这样定义信息,就把“信息”建立在唯物主义的基础上。信息不是唯心主义,更不是“既非唯物主义,又非唯心主义”。“信息”不过是事物的现象。它虽然不是一般的现象,而是被特定的人关心的现象。但是无论如何,总是事物的现象。换句话说,“信息”具有明确的物质性(注1)。
其次,这样定义信息,就把“信息”和“知识”区别了(注2)。信息不是知识,只是形成知识的原料,由信息供体供应给信息需求人。经过思维的加工,变成了知识。信息和知识分别处于思维过程的两端。思维的过程,就是信息转化为知识的过程。
如此定义信息和知识的关系,换句话说,信息是知识的唯一来源。
知识需求人所需要的信息,是以已经有若干相关知识为前提的。一个文盲想设计航天飞机,这虽然是异想天开,但却绝非毫无知识。至少,他有“某些物体能在天上飞”的知识,这可是“设计航天飞机”所需要的重要知识。
知识需求人已有的知识,是他的知识存量。知识存量和所需知识,两者差距,是知识差距。知识差距≤,是知识存量不少于所需知识,也就是知识过剩或均衡;知识差距>,则是知识存量少于所需知识,也就是知识不足。
知识需求人为消除补知识差距,就要增加新的知识。新增的知识,是他的知识增量。但是由于我们前面说过,信息是知识的唯一来源。为弥补知识差距所需的每一份知识增量,都只能来源于相关的信息。因此知识差距就成为“信息差距”(信息存量和所需信息之间的差距)。信息过剩或均衡,是信息差距≤;信息不足,是信息差距>。
以下所说的信息差距,都是指信息的正差距。即:信息差距>。
信息差距必须被消除。而消除信息差距,就要获得和处理信息。消除信息差距的能力,是信息能力。信息能力≥。而只有信息能力≥信息差距时,信息差距才能够被消除。
信息能力是否大于信息差距(即:能力的可获得性。进一步说,资源的可获得性),要从“技术、财务成本、机会成本”3方面观察。
我们所说的信息能力,未必仅仅是信息需求人自己所具有的能力(自力)。信息需求人自己的信息能力当然是必须的。但是除此之外,还可能有信息需求人“自力”之外的、其它方面所提供的信息能力。这些“其它方面”,称为“第三方”。
信息需求人的信息能力≥信息差距,是信息需求人的信息对称;信息需求人的信息能力<信息差距,则是信息需求人的信息不对称。信息不对称时,就要添加第三方,以求使得信息对称。
信息需求人添加第三方信息能力,这时第三方实际就成为第二方(即:变成信息供体),从而缩短(直至消除)信息差距。
应该指出,这里所说的“第三方”,是指“人”形成的信息供体。某人如果靠地图寻找目的地,地图不算第三方。而如果问路,“答者”就是第三方。
添加第三方,是“以求”消除信息差距。但是添加第三方“能否”实际消除信息差距,却是另一个问题。有些差距添加第三方可以消除,也有些差距即使添加第三方也不能消除。前者是信息的相对不对称,后者是信息的绝对不对称。
同样地,添加第三方能否消除信息差距,要从“技术、财务成本、机会成本”3个方面观察。
总结地说:信息需求人的信息能力、以及他所面临的信息差距,两者之间的差距关系,就是信息的对称性。信息需求人的信息能力,如果不小于信息差距,就是他的信息对称;如果小于信息差距,就是他的信息不对称。
如果信息需求人的信息能力小于信息差距,就需要添加第三方,以求消除这一差距。但是即使添加第三方,也未必能够消除信息差距。添加第三方就能消除的信息差距,是信息需求人的信息相对不对称。添加第三方也不能消除信息差距,是信息需求人的信息绝对不对称。
这就是我们所理解的“信息的对称性”。
从“信息对称性”这一定义可以看出,当前国内外的信息经济学,虽然都说以“信息不对称”为前提,可是实际他们说的都是信息对称。这是因他们都只研究信息的供求双方,而不是研究第三方(注4)。而且这样研究,就只可能有下述两种结果之一:1、信息需求人可以“自力”消除信息差距。依我们的说明,这其实就是他的信息对称;或2、信息需求人不能自力消除信息差距。这虽然属于信息不对称,但对这种信息不对称却没有解决办法,终于使当前的信息经济学成为几乎没有实用价值的“黑板经济学”。转贴于 看准网
二、什么是信息经济学
什么是信息经济学?目前国内好像分为“狭义”和“广义”两派。狭义论者认为,信息经济学主要研究信息的对称性。广义论者则认为,除去以信息对称性研究为主以外,信息经济学还研究其它许多(注5)。
但是我认为,信息经济学对“广”、“狭”两种研究范围的区分,虽说重要,但却非首要。首要的是说清这种范围区分的依据何在。
信息经济学属于产业经济学。它的研究对象,是信息产业的生产、流通、分配、消费的过程。就像例如农业经济学,是研究农业的生产、流通、分配、消费的过程一样。
因此,信息对称性的广狭认识,就来源于对信息产业的广狭认识。
我国当前多数理解的信息产业,其实是计算设备制造、软件开发、系统建设、通信产业等等。总之,多数是当前“信息产业部”管的事。
本文认为,这些产业其实不是信息产业,而是信息工具制造业。就像拖拉机、化肥等制造不是农业,而是农业工具制造业一样。我想,信息产业部如果改名为“信息装备部”,好像更准确。
本文认为,所谓“信息产业”,是使用信息工具生产信息产品,从而实现信息对称性转化的产业,“信息对称性”是信息产业的核心。
应该指出,信息工具的含义很广。不论古代的结绳记事、烽火台、抗日战争时的鸡毛信,还是现代高度发达的计算、通信、演示等设备。而信息产品的含义很明确,是信息的收集、处理、储存、传播、使用。
“信息对称性”是信息产业的核心,因此也是信息经济学的核心。而信息工具只是支持信息产业的硬件,却不是信息产业本身的产品。信息产业的产品是思维产品,是比软件更“软”的“超软件”。
或者退一步说,信息产业不应该只是信息工具制造业,它应该是“软硬皆备、分工明确”:有“信息工具”和“信息产品”两项制造,还有两大制造业各自的流通业。前者如电脑销售商,后者如出版商。
信息工具和信息产品“两大制造”,可以先用政治信息举例说明。
现任美国总统小布什的父亲乔治·布什曾任美国中央情报局长。他说:“科学和技术可以向我们准确地提供某一具体国家有多少战舰、这些战舰停泊在什么地方。但是那个国家的领导人是否打算使用这些战舰,则只有靠人类的判断才能得出结论”(注6)。
同书里的同页还这样介绍中情局:这里的“情报官员并不是……专搞阴谋活动的‘间谍’的形象,他们专对某些具体的领域进行分析、研究,比方说国外的政治、经济、军事、农业等。”这些专家讨论时,“更像大学讨论会。”
美国中央情报局和前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互为最大的情报对手。可是双方都说:“我们获得的对方情报,绝大多数来自对方的图书馆、公开发行的报刊以及其它公开物”(引自作者年轻时见的一份材料)。“抄袭一遍是抄袭,抄袭十遍是综合研究。”情报箴言,信哉信哉。
经济生活也是这样。例如在当前的现代市场经济中,市场调查、技术调查、市场分析、项目设计、新闻、展览等,才应该算信息产业。
信息产业和信息装备产业相区分,国内外许多学者有类似观点:“美国经济学家马克·波拉特把信息经济分为第一信息部门和第二信息部门。第一信息部门是指以信息的处理、传输、使用为主的行业和生产信息设备的行业;第二信息部门是指非第一信息部门的农业、制造业、服务业中主要从事信息工作的部门。”(注7)同文还说:“知识经济更着重于软件性(创造力、创新性)……;信息经济则着重于硬件性(数据、图表、信号、设备),注重信息高速公路、国家信息基础设施和国家信息化的建设。”
国内学者也有同样观点:“以信息为主题的中央某部的一个代表团到美国访问,请斯坦福大学的教授给他们讲信息经济学。(该大学)教授跟他们聊了一会儿,才知道他们关心的不是真正的信息经济学,而是信息高速公路之类的产业经济问题”(注8)。
有学者提出“宏观”和“微观”来区分信息经济学的“信息工具”和“信息对称性”:(国外信息经济学认为)“微观信息经济学领域,即以不对称信息经济学为核心的领域,宏观信息经济学的核心领域如信息经济的测度,信息系统经济学,企业的信息组织理论,信息的产业组织理论,网络经济学,国际信息经济学等8个领域”(注9)。
不记得什么时候和场合见过一首(作者亦忘记)小诗,一些话是:“钱可以买来美食,却买不来香甜;可以买来补品,却买不来健康;可以买来书,却买不来知识;可以买来性,却买不来爱情;可以买来享受,却买不来幸福。”用它来分析信息工具和信息产品,十分贴切。信息工具是可以用钱买来的,“贵贱”而已。即使所谓“信息高速路”,说到底,也不过就是大笔的人民币或美元。但是信息产品可不是这样。信息品虽然“没有金钱是万万不能的”,但却真是“金钱不是万能的”。金钱能堆起中国版的MBA,却堆不起优秀的企业经营和管理高级人才;能堆起经济学的博士和“海归”,却堆不起产业经济的设计和运营者,都是类于“信息工具”和“信息产品”(即:思维产品)之间的关系。转贴于 看准网
三、信息经济学的普适性和一般性
“信息对称性”的研究,是狭义信息经济学。其实“狭义不狭”,在很多领域普遍适用。举凡宏观经济的产业结构、地区发展、财政、金融,农业、采掘、制造、商业、服务、交通、建筑、旅游等等产业、微观经济的农业产业化、企业管理、企业教育、招商引资等等操作,一切经济活动均被信息经济学所覆盖,称为信息经济学的“普适”性。
信息的对称性不仅涉及经济问题,甚至也不仅涉及法律、政治、军事、社会、文化等等学科,“信息对称性”其实涉及一切人类生活。
军事领域如果没有信息的对称性,侦察、分析等等就没有用处。同样,每个政治家或国家安全机关的工作人员,都知道“信息对称性”在政治中的实际意义。
信息的对称性,在日常生活中也无处不在。
比如,当小伙子追求某姑娘时,他已经知道姑娘的姓名、年龄,这就是信息对称。通过接触,他可能从姑娘的谈吐中知道她的喜好。由于这是他“自力”获得信息,所以也是信息对称。但(我们假定)若仅靠“自力”,小伙子无法知道姑娘对“未来郎君”的各种期望,这就是信息不对称。然而他如果能通过表姑(姑娘学校里的数学老师)得到这些信息,就是信息的相对不对称。当然,如果即使有表姑帮助,姑娘也坚不吐口,就是信息的绝对不对称。
信息经济学宽泛的普适性,源于“信息对称性”高度的一般性。信息也是资源,因此信息的对称性,其实是“资源对称性”在信息领域中的具体应用。
人们常所说的资源,涉及范围较狭。不但通常只在经济范围中,
而且更仅限煤炭、棉花等自然资源。其实资源涉及社会生活所有方面。张三饿了想吃饭,“大米饭和白菜炒肉丝”就是他的资源。李四知道“雨天外出要张伞”,就是他的知识资源。
那么,什么是资源?
对使用者有用(获得利益或减少损害)的各种事物,就是资源。
“资源”是相对于使用者而言的。《红楼梦》对读者来说是资源,对正在收麦子的农民就不是资源。西施“朝为越溪女,暮作吴宫妃”(唐·王维《西施咏》)。西施美貌在越溪莲女(注1)中不是资源,而在吴王夫差的宫中却是资源。
需要说明,所谓“对使用者有用”,未必是对使用者的私利有用。董存瑞举起炸药包,为胜利开辟道路,“炸药包”就是他的资源。
只有在特定的领域,比如说,在微观经济领域,“对使用者有用”才仅仅是对使用者的私利有用。
当资源需求人的资源不足时,获得的最终资源,是他的直接资源。为获得直接资源所需要的外部资源,是他的间接资源;间接资源的需求量,称为“资源差距”。
有些资源差距可以被他自力消除,有些差距却不能被自力消除。那些不能被他自力消除的资源差距,就需要添加第三方帮助他消除,这就是他的资源不对称。添加第三方以后,如果能够消除资源差距,就是资源相对不对称;如果仍旧不能消除差距,就是资源绝对不对称。
这样说明资源及其对称性,,和对“信息对称性”的说明是一样的。这其实是不奇怪的。信息是资源的一种。因此不是资源对称性“套用”信息对称性,而是相反,由于有了资源对称性及其各项规定,相应地,才有了信息对称性及其相应规定。
具体到信息经济学,就是信息对称性在经济学中的应用。即是:1、通过经济活动的信息差距,研究经济活动的信息对称还是不对称;2、如果信息不对称,能否通过“添加第三方”办法使之转化为对称(信息的相对不对称和绝对不对称);3、如果处于信息相对不对称,那么信息需求人、信息供体和第三方的各自行为。
其实如果以“第三方”为标志认识信息的对称性和信息经济学,那么在经济活动中就不仅是“信息”经济学,它还含有了更多领域,例如农业产业化中的主体市场开发、社会就业、企业融资和风险投资、企业管理……。在这些领域中,许多不对称已经不仅是信息不对称。例如当前我国企业招商,即使(虽然很少可能)全部熟知项目的市场、竞争、风险、资源、运行等等,绝大多数企业也无法自力设计项目,就连符合投资商要求的项目报告都编不出。这已经不是信息不对称,而是其它的能力(例如项目设计能力、文本编制能力)不对称了。
之所以“信息对称性”可以将信息经济学扩大到经济生活各方面,根本地,是因为如前说,信息经济学不过是资源经济学的形式之一,因此信息的对称性就是资源对称性的形式之一。然而除了信息以外,例如“能力”等等也是资源,因此当然同样也有自己的对称性。
既然如此,信息经济学也许就会消失,演化为更为广泛的经济学(例如资源经济学、对称经济学)的一个分支,和例如“能力经济学”等以研究“对称性”问题为主的学科并列。这不是信息经济学的不幸,而是它的大幸,因为它终于能被社会经济和人们的生活广泛应用了。转贴于 看准网
四、对当前信息经济学的若干评论
信息经济学出现于二十世纪初。在近百年的发展过程中,可以说,
它萌芽于早期,成型于中期,发展于七十年代。我国从七十年代末引入信息经济学(注11),多年来主要是叙述国外理论(注12)。
信息经济学的理论出发点,是“信息不对称”和“市场不完全”,这是对经济学的重要贡献。
传统的经济学设定了若干个前提,其中一个前提是“信息对称”。换句话说,就是经济生活完全透明,从而使得每个参加经济事务的人(供应者或消费者,统称“经济人”)都已具有他所需要的一切信息。
但是信息经济学认为,在现实生活中,“信息对称”的情况不多,多数倒是“信息不对称”。就是说,对经济人来说,他拥有的信息和他所需要的信息相比常常不足,因此在市场中容易处于不利的地位。
当然,严格地说,“信息不对称”的思想要比信息经济学早得多。曾被无数学者分析过的“资本主义生产的盲目性”,就是信息不对称(这已有悖传统经济学“信息对称”前提)。但是信息经济学毕竟把“信息”问题从各种经济现象中专门提出来,应该说是很好的贡献。
信息不对称理论对人们实际的经济生活很有指导意义。比如说,所谓“消费者知情权”,就是要使消费者从信息不对称变为信息对称。公司选择经营者,公司对经营者的实际能力或道德水平可能不了解,候选的经营者却可能对公司的现实经营状况、人际关系等等不了解,双方都存在一定程度的信息不对称。
当前国内外信息经济学,我认为主要有三个问题。一个是“信息”定义不够好,另一是实际仅仅研究信息对称,而没有研究信息不对称,第三个问题是狭义信息经济学“过狭”(研究对象过于狭隘),仅仅是“契约理论或机制设计理论”(注13)。
“信息”的定义目前不少,甘仞初在《关于信息属性的再认识》(注14)一文举了3个例子:“信息就是传递中的知识差”、信息是“人的认识结果,是人的大脑关于客观事物运动状态和方式的再现”、“信息可以指一切有意义的,或说对人类有用表达”。
从第一个定义看:“信息就是传递中的知识差”。定义的作者解释,有A、C两人(原文还有B,但是本文可以不讨论),又有某知识S。假如A所掌握的S多于C,而且多出的部分向C传递(例如教育),这多出来的部分就是“信息”(注15)。
这个定义是说:如果S的数量是K,而C有知识存量T(T≤K),K-T=R。R就是A比C多的S。如果R由A向C传递,R就是信息。
这个定义其实是这样:信息是“知识增量”。即:C有知识存量T,而需要A的知识增量R。如果R能从A获得,R就是C的信息。
这个定义首先就有一个弱点,就是信息只存在于“人与人”之间。换句话说,信息的供体只能是“人”,而不可能是“非人”的事物。例如作者紧接着就举例说:“如果C从某种途径如阅读报纸获得S,那么……S对C来讲就不属于信息。”这种把通过读书、观察自然等“非人”获信渠道排除在信息之外(注16),是使人费解的(注17)。
有人也许说,可以把这个定义扩展开。例如读报,也是“人与人”之间的信息传递。只不过这里的A不是直接的人,而是编辑和记者。可是这样扩展也难服人。因为对那些完全通过自然现象而形成的信息(例如乌云显示的“可能要下雨”的信息),这个定义无论怎样扩展也无法容纳。
除去这个弱点外,这个定义还有一个弱点:把“信息”和“知识”相混同。信息和知识是思维过程的两端,三者是“信息→思维→知识”。定义所说“信息就是(传递中的)知识差”,所谓“传递中”,就是在“思维”环节。然而此时它既不是信息,也不是知识,而只是半成品。
这样分析定义中的“信息”和“知识”的关系,并不是吹毛求疵。如前说,当前国内外信息经济学常把信息业和信息工具制造业相混。本文把信息和知识通过思维过程严格分开,就是表明了不同的意见。
目前国内外信息经济学的另一个问题,就是由于没有“第三方”认识(注19),因此当前国内外信息经济学其实都仅仅研究信息对称,而没有研究信息不对称。他们所说的信息不对称,其实只是“能够自力获得”的信息不足,因此仍然属于“信息对称”的范围。转贴于 看准网
五、过于狭隘的当前信息经济学
除去信息定义和没有“第三方”、从而实际没有信息不对称以外,当前国内外的信息经济学,还有一个“研究的范围过于狭窄”的问题。狭义信息经济学研究信息的对称性。可是目前国内外的信息经济学,实际却把一般的信息不对称,缩小为仅仅是道德信息不对称(注2)。
当前信息经济学,主要研究“逆向选择”和“道德风险”两课题(注21)。逆向选择,就是“选劣不选优”。即:选择者因信息不足,为降低风险,因此只愿出较低的价格购买,致使较优的被选者退选。例如雇主不知各应聘人员能力,怕承担“错选”风险,因而降低工资,进而使得较优者拒聘(注22)。至于道德风险,则已被社会公知了。
阿克洛夫因信息经济学,而成21年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之一。他举的旧汽车市场例子,就是逆向选择。
逆向选择其实也是道德风险,就是候选人的“自荐道德”风险。因此本文不专说逆向选择,而是将其归到“道德风险”(道德不对称)。
然而把信息经济学缩小为仅仅是道德对称性,就有如下不理想:
首先,不全符合信息经济学前提——不完全信息(信息不对称):
信息经济学是以不完全信息、换言之,是以信息不对称为前提的。而所谓“信息不对称”,是指一般的信息不对称。它既有道德不对称,也有非道德的、其它经济因素的不对称,例如能力不对称。举例说,中国大多数农民无法自力把产品送进美国市场,就含有能力不对称。
但是当前国内外信息经济学,把一般不对称缩小为道德不对称,实际就是说,如果从整个社会经济来看,信息经济学“不完全信息”的前提错了。全社会仅仅在某一领域、具体地说,仅仅在道德领域,才有信息不对称。除道德以外,社会其它任何领域,信息都是对称的。
其次,不符合我国和国外大多数国家的现实:
理论可以证明,各种非道德因素不对称是现代市场经济的常态。但是我们无须说理论,只消看到各种微观经济的大量事实,就可以了。操作能力及其它许许多多资源不对称(例如原料不足、环境恶化、政府低效),不但在我国,而且在全世界,都是微观经济面临的大问题。
第三、“道德”不是信息经济学的理想环境和理想因素:
和任何其它科学一样,经济科学也有自己的理想环境。然而所谓“理想环境”,重要的一点就是,把虽说可能影响(甚至严重影响)本学科、但毕竟本身不属于本学科的各种“非学科因素”先行排除。至于非学科因素的逐次添加,那是另一个问题。
完全信息(理性人)是经济学的理想环境之一。“信息不对称”不是经济学的理想环境,而是理想环境之上的添加。但“信息不对称”却是信息经济学的理想环境。
但是无论什么学科(例如经济学),只要将某因素设为理想环境,那么该因素也会被设为理想因素。例如无论一般经济学还是其子学科——信息经济学,如果将“信息”设为理想环境(无论对称或不对称),那么学科所理解的信息,就只能是理想信息。
所谓“理想因素”,我认为,就是本学科的某个(或某些)因素,经过不断的“内涵/外延”变换,直到外延能够涵盖整个学科的时候。以此内涵所定义的概念,就是学科的理想因素。
具体到信息,那么,无论一般经济学还是信息经济学,所要求的“理想信息”,我想,应该是经济信息,而不是道德等等非经济信息。例如信息经济学的“理想信息”不对称,是指即使所有的经济参与人(经济人)都如天使般纯洁高尚(排除“不德”因素);甚至再加之:所有经济人都是本项业务的专家(排除“不知”因素),仍然会发生(而且实际确实大量发生)信息不对称。
恩格斯有一段史实性论述,依据当时市场经济的发育程度不同,以东欧、德国、英国3个地区为例,非常精彩地说明:经济越发达,道德风险越低(注23)。
道德因素当然会严重影响经济,但是“道德”毕竟不是经济因素。因此信息经济学的理想环境,只能把道德当作非学科因素先行排除,随着研究的进展而渐次添加。如果不是这样,而是如目前信息经济学,用道德解释经济现象,就一定没有前途。转贴于 看准网
注1:信息的哲学性质曾经被广泛争论,吴定求、梅岱2人所写《意识的起源、本质和作用》(《辩证唯物主义原理辅导》,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83年)中,介绍了这些争论情况(该书第36页)。
注2:一些文献对“信息”的定义,似乎直接或间接地与“知识”混同。例如《信息经济学教程》(陈禹主编,清华大学出版社,1998年,第18页)、张远,《信息与信息经济学的基本问题》。
注3、有署名guojianguang的网友说:“上海交通大学王浣尘教授定义了信息距离的概念”(中国经济学教育科研网/论坛/《新疆经济理论》),但我尚未见王教授相关论述。
注4、注19:美国伯克利加州大学经济系教授钱颖一所写《信息经济学的奠基人/记21年的三位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介绍了该三位诺奖得主阿克洛夫、史宾斯、斯蒂格利茨。该文指出:“他们三人的贡献,是提出了当买方和卖方具有非对称信息时,市场运作的理论”。钱教授之所以能精当地介绍三位著名学者。除钱本人的学识外,恐怕也得益于他和该三位学者的个人关系较熟悉(均见该文)。
国内的研究,从网上所见的一些文章看,似乎没有超出国外思路。包括“第三方”和信息不对称之间关系,国内信息经济学亦未见提出。
注5:中山大学王则柯是狭义派,对凡非直接说明“信息不对称”的内容都从信息经济学中剔出(见所著《混乱的信息经济学著述》)。与王同在中山大学的谢康是广义派(见所著《从信息经济学研究重点的转变看什么是信息经济学/答王则柯教授之三》)。
谢康另文(也称《从信息经济学研究重点的转变看什么是信息经济学》,但没有“答王则柯教授之三”),虽未提及信息经济学的广狭范围,但较详细地介绍了国外信息经济学关于学科建设方面的情况。
《信息经济学体系探索》(王芳、赖茂生)虽也未提及信息经济学广狭范围,但较详细地介绍了国内外信息经济学关于学科建设方面的情况,最后认为:“信息经济学……研究范畴不应该以是不是出自‘不对称信息’作为唯一的界定标准。”
注6:《白宫:我的目标/乔治·布什自传》陕西人民出版社,195。
注7:《知识经济与信息经济》,吴江。
注8:《混乱的信息经济学著述》,王则柯。
注9:《国外信息经济学研究进展》,谢康。本文引自王芳/赖茂生《信息经济学体系探索》。当然,从谢文看,所谓“宏观信息经济学”不仅限于信息工具制造。
注1:人们常把西施和在河边洗纱(所谓“浣纱”)相连。但据《唐诗三百首详析》(喻守真,1948年出版,1979年中华书局重印)对本诗的注释,西施“浣纱”相传在浙江省的诸暨县,当地傜萝山下现在还留有所谓“浣纱石”。而本句中“越溪”即若耶溪,在浙江省的绍兴市,相传是西施采莲的地方。
注11:参看陈禹主编《信息经济学教程》第一章。
注12:由于我的研究条件不好,很大程度上只能依靠网上文章,因此可能挂一漏万。但仅从网上所见各文,我的观点似乎是不错的。
注13、注21:《西方信息经济学/当代西方流行理论简介》,张国君(网),《詹姆斯·莫里斯教授与信息经济学》,张维迎(网)。
注14、见《科技情报开发与经济》21年第6期。所举各定义,依次来自陈禹主编《信息经济学教程》、张远,《信息与信息经济学的基本问题》,刁力力,胡可云,陆玉昌,石纯一,《基于MAS设计现代信息处理系统:思路与探索》,计算机科学,21第7期。
注15、注16、见陈禹主编《信息经济学教程》第一章,第18页。
注17、当然,有“费解点”的理论未必不能是世所公认的理论。例如当前的宇宙论最有影响的“大爆炸”假说,就有一个非常棘手的“奇点”问题。即是,我们的宇宙最初源于一个仅仅是数学意义上的(半径为的)点。如果确实如此,那就意味着物理学规律已经失效(吴延涪,“大爆炸宇宙学与宇宙的无限性”第173页,《辩证唯物主义原理辅导》,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83年出版)。
然而应该指出,费解的理论被世所公认,毕竟是罕见的特殊情况,不能由此推向一般。更何况,历史上许多理论所存在的“费解点”,只是因当时技术落后而发生,应该(至少可能)随着技术进步而破解。
注18:《信息资源丰裕系数模型与学术评论的规范性(续)》,载“深蓝阁/王芳信息经济网站”。
注2:“信息经济学是研究如何让人讲真话,如何让人守诺言的学问”(《混乱的信息经济学著述》,王则柯)。王文所说只是比较直白,不少国内学者都有类似观点。
注22:参见谢康对保险销售的解释(《非对称信息理论挑战市场机制万能/访中山大学管理学院教授谢康博士》,马汉青,深蓝阁/王芳信息经济网站)。
注23:逆向选择如果改称“选劣趋向”,不但会更准确,而且会更通俗。
注24:恩格斯说(大意):东欧小商人惯用的狡猾手段,到了德国的柏林或汉堡就行不通;而柏林或汉堡商人若到英国,他们若想尽多获得商业利益,就最好还是放弃那一套低劣的手段,虽然这些手段在他本国被看作智慧的顶峰。
“这些狡猾手腕在大市场上已经不合算了,……那里商业道德必然发展到一定的水平。其所以如此,并不是出于伦理的热狂,而纯粹是为了不白费时间和劳动”。“事业的发展已经不允许再使用这些低劣的谋取金钱的手段(另一处:它就愈不能采用作为它早期阶段的特征的那些琐细的哄骗和欺诈手段),拥资百万的工厂主有比在这些小算盘上浪费时间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做,这些小算盘只对那些为了免于在竞争中毁灭而必须抓住每一文钱的急需钱财的小生意人还有用处”。(原文见《<英国工人阶级状况>1892年德文第二版序言》,《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四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第一版,第272、273页)。转贴于 看准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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