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新年 孔庆东_旷新年博客_从旷新年事件看文人种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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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初次听说旷新年是在师院的图书馆.那时侯我正准备考研,像所有心高气傲的年轻人一样,准备考最好的学校.那就是北京大学。不独是因为北大是最好的中文学校，且我认为在京都这个各色人流混杂的地方，更容易看见各种生命的融合，各种权谋的上演，这对于我来说便是乐事。所以关注北京大学的中文老师的书，主要是在中国文学，其中就有旷新年的《1928：革命时代》。但考研的想法从我第一次考研失败后就告一段落，从此也忘了旷新年这个名字。

我的老师们也有在北大访学的，回头也就提两个名字，一是吴晓东，因为这是他在北大熟识的最好的朋友；另一个是戴锦华，温州人的缘故。据和吴晓东通过电话的一位学第讲，吴晓东并不太多话，言谈也带腼腆——大概如此，原话我记不清了——我想这大概是他研究卡夫卡的缘故。我曾看见过他的书扉页上的照片，带着黑眼镜，脸挺瘦的，面部表情焦灼，好象在害怕什么，又想把一些事情置身事外而构建自己的精神世界，看来也不是一个快乐的人。因为我大学里第一次认真读的书是卡夫卡，所以我也就记住了这个在大学里研究卡夫卡的学者。但北京大学最有名的还是钱理群，孔庆东。前者是因为他那自杀性的殉道——如果可以这么说的话，后者是因为经常在百家讲坛各中央台上露脸，且又有一篇很传奇性的《中文某楼某室》的缘故。

我在老师嘴里谈及北京的教师，听到最多的是“聪明”两个字的评语，当然钱理群先生不在此列。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评语，我觉得这和北京城的文化有关。或者是长大的在机关里的人多多少少都染上了这种习性，无论北京也好，温州也好。人的自我保全很重要，就像人们评论一个人太老实，多半不是好词语。

但旷新年据说是一个老实人，在北大的教师学生群中，颇有人称其为圣人。圣人也者，在中国也只有孔孟和关羽才可以承受。普通的凡人，带上了这个名头，多半不是好事。就似刘备这样的具有皇帝像的，他小时所坐立其下的树形如华盖，表示其天生异禀；而凡夫站在其下，多半是“运交华盖”，怕是会命运多舛，或者有血光之灾。这一点在旷新年的身上又得到了印证。

中国的文人，最善于给失败的人列传，远的如司马迁，〈太史公书〉洋洋洒洒几十万字，写的最精彩的也就项羽，荆柯这些不得志的人，在后世无限容光的孔子，也不过惶惶然如丧家犬而已；而白居易的〈琵琶行〉里，则写了一群失意的文人相顾流涕，至于琵琶女的有无，我总觉得很怀疑，不过是一个抒发感情的工具而已。

所以中国的文人总是显得特别的柔弱，有很浓重的自悲和感伤的情怀，不以为耻，反而有一种道德上和文化上的优越感。对于旷新年来讲，长书数万字，愤激之词有之，对制度的批判讲到位的有之，但假如旷新年离开了这个制度，他还能不能活下去呢？他是不是对这个制度还有若干的留恋呢？

(二)

鲁迅先生讲:假如有一种暴力,将人不当人,而等同于羊,待到给予人牛的价格,那么人都会心悦诚服歌颂太平盛世了。这就是中国人的思维，从古到今，岁月缓缓，一直没有变过。旷新年的师弟余杰兄，在就读北大期间写了若干锐气十足的杂文，评论界为之侧目，以为鲁迅的衣钵有传，又可见匕首投枪，假以时日，恐怕前途不可限量矣。直至余杰兄北大未留，心中一阵愤激之后，便转而写若干妥协的文字，以混饭吃，以获得中学生的青眼。2001年到温州师院的时候，大谈近况风雨欲来，活似一个俄罗斯受难的贵族，然而却不妨碍他三个月出一本新书，前日见到余杰一篇骂金庸腰藏万贯，怕这种生活也是余杰新向往之的。

据说余杰最近跑到了美国，歌颂了一番美国的盛世之后，便和布什总统交流东西方两个基督徒的心得去了，却不知后事如何；余杰原来也大谈过钱理群夫妇是自己的老师，却不怎么听老钱在公众场合评价过自己的“弟子”。我感觉余杰就是一个骚尽十足的妓女，到处寻找可伴的大款，可惜到处碰壁，只好转而写书，发泄自己的“不遇”之情，于是就变成了一个“自由主义知识分子”，“基督徒”，“异议人士”。为人为文如此不堪，倒成了文人身上劣根的一个生动的例子。

旷新年的所谓出国，也不过是在制度的里面寻求的一个出路，他未必有能够冲破这个制度的勇气。像卡夫卡那样自认为是甲虫的人，在制度里混，怕就是他内心里自以为所求的。他没有说明白的一点，便是在韩国还有他的女友，，他以为在那里可以开始他的新生活，不再失眠，不再有长期受打压到神经质的心理。

我自然没有亲见他的女友，但假如以后两个人出现矛盾后又会如何呢？旷新年所万万不能摈弃的清华教授的头衔，难道也不是他身上所披的重重盔甲，让他有安全感么？

    中国的政治文化里，是很讲不清楚的。庄子讲过的一句话是“窃钧者诛，窃国者诸侯”，在大家都习以为常的时候，犯罪不叫犯罪，而叫制度了。无论是什么什么，还是什么什么，莫不如此。而凡人的出路，也不过是像《渔父》里讲的“扬其波汩其泥”，或者是“举世皆醉我独醒，众人皆浊我独清”了，然而，没有洞见和坚定的意志，恐怕这二者都很难作到。旷新年老师可能最缺乏的是坚定的意志吧。

在旷新年老师引用的句子里，最多的怕是鲁迅和圣人孔子了。鲁迅自不必说，就是别后世神话为温文尔雅的孔子，怕也不是一味妥协，有其怒目金刚的一面。归根到底，还是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的自由意志，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努力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这个世界就像是江湖，不仅需要忍让，但有时侯更需要的是快意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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