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PP):回顾与展望The Trans-Pacific Partnership Agreement
泛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PP):回顾与展望The Trans-Pacific Partnership Agreement (TPP):Overview and Prospects
关键词:泛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 (TPP);回顾;展望;重返亚洲策略
Key Words: The Trans-Pacific Partnership Agreement (TPP); Overview and Prospects,;"return to Asia" strategy
后危机时代,全球经济仍处于缓慢复苏进程中,新兴经济体逐步崛起,在世界经济和政治舞台上获得了越来越多的话语权,WTO谈判的停滞使得更多的国家把目光转移到了区域经济发展的道路上,传统的经济强国的政治经济优势正在减弱。在这些复杂的背景下,美国和其太平洋两岸的合作伙伴们正在努力把TPP塑造成为具有国际影响力的面向二十一世纪的区域贸易协定。
(一) 复杂的国际政治经济背景国际政治方面,多极化已经成为当今国际政治最为重要的发展趋势之一。新兴国家在国际政治舞台上活跃表现冲击着传统的国际格局,使一些传统发达国家逐渐失去了它在政治舞台上的核心作用,也动摇了企图控制国际关系的一些超级大国的特权地位。国际经济方面,在国际金融危机和主权债务危机的冲击下,全球经济出现严重衰退,虽然世界各国普遍采取了刺激经济的政策,但世界经济复苏的动力不足,经济形势转好的基础并不牢靠,仍然存在很多不确定因素。为了求取经济复苏之道,各国在国际市场上展开激烈争夺,贸易战和汇率战将越演越烈。
(二)区域经济一体化逐渐成为经济全球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与表现形式
二战后,世界经济领域的合作主要体现在经济全球化和区域一体化。世界贸易组织(WTO)对世界贸易自由化起到了关键的推动作用,但进入二十一世纪以来,其陈旧的规则已经不能满足当前日益发展的贸易自由化的需要。尤其是,自从“多哈回合”谈判自2001年启动以来,至今仍没有达成有效成果,谈判陷入停滞状态。越来越多的国家逐渐意识到,一步到位的经济全球化难度增加,区域经济一体化不失为一个明智的选择。此外,由于目前主要的多边贸易协定已经签订了近二十年前的时间,很多条款已经不能够适应当前国际贸易的发展,贸易规则越来越倾向于从全球化向双边化和区域化转换。
(三)亚太经济一体化的需要
亚太地区一直是全球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GDP约占全球近60%,其贸易量约占全球一半。[1] 而美国历来主张在亚太地区建立高标准的FTA并未得到APEC成员的一致认同。在这样的大背景下,TPP有可能为实现亚太经济一体化提供了一条可行的道路,并有可能成为实现亚太经济一体化的关键组成部分。随着美国的高调加入和各国做出更加广泛的承诺,TPP有可能发展成为一个开放区域主义的模板,更可能为FTAAP的发展奠定一个坚实的基础。
(四)美国重返亚洲策略的推动
目前,不管是东盟+3,东盟+6,还是包含中日韩的一个东亚自由贸易区,虽然在区域经济一体化方面存在一定分歧,但是无论哪一方面,美国都被有意或者无意的忽略了。[2] 中国、日本等国家从这些排除了美国的贸易协定中获得了一部分的贸易和投资转移,同时,在亚洲经济和政治事务中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逐渐被动的局面使得美国急需找到一个可以楔入亚洲的棋子,而TPP从各方面来说,可以很好的满足美国继续称霸亚太的要求。经贸领域的利益诉求、外交政策的布局特点,以及构建亚太霸权的战略野心成为美国极力倡导和推动TPP谈判顺利进行的重要因素。
(一)由P4开始
泛太平洋战略经济伙伴协定(The Trans-Pacific Partnership Agreement, TPP)由一个早期的最优关税协定(PTA)如今更多的被称为Parcific 4 或者P4发展而来。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的亚太经济合作组织会议上,美国、澳大利亚、新加坡、智力和新西兰举行了非正式的“p5”会谈,旨在建立一个新型贸易协定。 这些早期的会谈使得新加坡,新西兰和智利的官员们在2002年APEC领导人峰会期间进举行了谈判,其后,在2003-2005年期间,这三个国家先后进行了四轮关于建立太平洋地区三个经济伙伴关系的谈判(P3 CEP)。在2005年四月举行的第五次会议中,文莱加入了谈判,并表达了希望成为该协定的一个创始成员国的意愿。 2005年6月的APEC贸易部长会议上,谈判方对外宣布,跨太平洋战略经济伙伴关系协定(TPSEP,通常被称为“P4”)的谈判取得圆满成功。该协定一共包含了20章主要内容和两个关于环境和劳动力合作的备忘录。虽然环境和劳动力合作备忘录被宣布作为两个独立存在的文件,但是任何国家如果想退出其中的一个协议也将自动退出另外两个[3]。该协议拟定于2006年开始执行。事实上,P4协定给成员带来的贸易收益并不显著,因为他们之间都不是彼此重要的贸易伙伴。文莱与P4其他成员的货物贸易进出口总额分别为2.99亿美元和417亿美元,占其进口总额的17.9%和出口总额的5.5%。智利从P4成员国进出口额分别为7100万美元和7,700万,分别占其进出口总额的0.2%和0.1%。新西兰从P4成员进口额为1.5亿美元,出口4.52亿美元,分别占该国进出口总额的为5.7%和2%。新加坡进口额为7.31亿美元,出口额为2亿美元,分别占该国进出口总额的0.3%和0.7%。
(二)由P4到TPP
2008年9月美国贸易代表办公室(USTR)对外宣布,美国将寻求加入P4协定的可能 。USTR 的Susan Schwab评价说,这个高质量的区域协定将增强成员国间的竞争力,增加他们之间的贸易和投资,提高他们的经济增长和发展水平。[4]
P4各方对于美国的寻求加入的反应不一。没有同美国签署自贸协定的国家,比如新西兰对此表现出极大的热情,其贸易部长Phil Goff对于美国的高调加入给予了积极评价 “美国是世界上最大的经济体,与之进行自由贸易谈判是未来十年内最重要的贸易目标。” 而智利贸易官员表示,由于该国与美国的优惠贸易协定已经全面实施,未来他们很难从美国加入TPP后获得更多。 文莱则担忧在未来的谈判中,由于他们的贸易官员的经验有限,特别是在劳动或环境领域中,谈判进程有可能被大国左右。
尽管各方对于美国的意愿没有表现出一致热情,P4协定还是由于美国的积极态度开始受到各方关注。2009年11月,美国总统奥巴马发表了他关于TPP的第一份声明“美国将加入泛太平洋战略经济伙伴关系协定,将与TPP会员国深入交往,共同塑造一个具有广泛会员国基础的区域贸易协定,并相信参加该协定将给美国带来就业机会和经济繁荣。”随即美国在新加坡APEC首脑会议上高调宣布将就加入TPP谈判。按照美国贸易代表柯克的阐述,美国意在寻求与TPP现有和未来的会员合作,塑造一个大规模的、高标准的贸易规则平台。美国对于加入P4协定发表的官方声明指出,他们最终的目标是扩大协定成员国范围,使其他国家能享受到自由和公平的贸易。 在这份声明发表之后,2009年11月,澳大利亚和秘鲁很快表示愿意加入该协定。越南也积极寻求并获得了该协定观察员地位。至此,P4正式扩大为P7或称为跨太平洋伙伴关系(TPP)。
由于美国的高调加入,TPP成为亚太地区最具影响力的自由贸易协定而备受关注。2010年,马来西亚加入,越南也由观察员成为该协定正式成员。2012年6月,墨西哥、加拿大获准加入,而其他国家,比如日本,也表达了期待加入的意愿,并于2013年7月正式加入TPP谈判。在美国的强力推动下,TPP正在从一个APEC框架内的小型多边贸易协定转型为覆盖面更广的、更有约束力的自由贸易协定。
(三)官方会议
TPP的首轮会谈于2010年3月在悉尼墨尔本举行,参与方包含七个成员国:澳大利亚、文莱、智利、新西兰、秘鲁、新加坡和美国,越南作为观察国参加了会议。本次会议确立了一种新谈判方式。不同于以往的谈判均是围绕PTA章程比如货物、服务、投资或者知识产权进行,官员被分成“组”(clusters)。每个组的任务是讨论如何解决协议中的交叉和重叠部分。正如预期的那样,首次会议设想的谈判新方法取得的进展十分有限, 由于许多重大决定仍然悬而未决(比如成员资格、谈判的规模和范围等)。
随着谈判的继续,分组讨论的方式迅速让位给了更传统的“章程”式谈判,包括货物、服务、电信、金融服务、投资的市场准入、技术性贸易壁垒(TBT)、卫生与动植物检疫(SPS)的贸易壁垒、知识产权和政府采购等。
在旷日持久的谈判期间,各个成员国均使用不同的方法来满足国内利益。谈判期间,公众意见和官员对会议的评论受到鼓励,各国政府和相关产业还安排了一些非正式会议。此外,参与谈判的官员从会议一开始受到利益相关者的支持与鼓励。例如,在奥克兰会议上,112个注册的利益相关者就被组织成会议并发表了简报,类似的利益相关者的会议,在未来的回合谈判中继续进行。[5]
直到2011年年初,谈判才取得了一些实质性进展。2011年2月,675名官员在智利举行了会谈。本次会议取得了较大的进展,与会的各方就草案的交流和法律文本起草进行了努力。会议就电信,海关合作,金融服务,技术性贸易壁垒(TBT),法律和体制以及环境等关键问题进行了讨论。至今,TPP谈判已经进行了十九轮,谈判内容涵盖了海关、电信、技术性贸易壁垒、卫生和动植物检疫,工业品、农产品及纺织品的关税、原产地规则、高标准的市场准入和政府采购等多方面敏感问题,农产品知识产权等问题仍为各方争论的焦点。
2009年11月,美国总统奥巴马在日本宣布正式加入TPP谈判,并承诺美国将增加与亚太国家的关系的各个方面的合作,同时宣布他将是“美国的第一个太平洋总统” 。早在二十年前,美国国务卿詹姆斯•贝克就曾警告说美国把自己与其他亚洲国家分割开的战略将是一个错误。 尽管有这样的警告,在东亚和亚太经济一体化众多模型中,美国还是被排除在外。如果美国在TPP谈判中取得成效,并且成功的将TPP扩展到APEC,将会为实现奥巴马的亚洲目标迈进一大步,并且,也将使美国参与到日本、中国以及其他亚洲国家的一体化进程中。作为美国“重返亚太”策略的一部分,TPP对于美国来说,具有深刻的经济和政治方面的意义。
在经济方面,积极推动TPP将有助于美国分享亚太经济高速增长的福利,提升美企业参与亚太地区的商业机会与竞争的能力。[6] 有研究表明,排除美国的亚洲经济一体化将导致美国福利受损,将使美国每年减少约250亿美元,相当于丧失20万个高薪就业岗位。[7] 因此,美国急需通过一系列手段展示其依然不容小觑的经济实力,加强其在亚洲经济中的存在,并以此来主导和牵制亚太经济一体化的顺利进行。同时,TPP还有助于维持与增强美国与其亚太盟友间的经济联系甚至政治安全联系,以削弱中国在该地区的经济影响力,尽可能的延长其在该地区的经济霸权地位。政治方面,TPP被视作美国亚太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它反映了美国在亚太布局的设想,即构建美国亚太机制霸权。一方面,通过TPP,美国期望通过一种全新的方式,排除中国等亚洲新兴大国的制约,重新获得制定亚太规则的主导权。另一方面,美国旨在通过TPP建立一个稳定的区域双边同盟,即可以在亚太地区合作问题中处于主导地位,获得话语权,又可以避免在该地区出现类似欧盟这种排除美国因素存在的组织出现。
一些学者评价说,美国贸易代表办公室已经放弃了在世界贸易组织的多哈谈判,转而集中精力把TPP协定作为重要的工作。 虽然美国贸易代表办公室对外宣称,TPP将扩大市场准入,是由纯粹的经济考虑,但这充其量只是真正的间接意义。实际上,对于美国来说,加入TPP战略意义远比签订八个国家之间的自由贸易协定更加重要。正如Brilliant指出的那样:“尽管TPP现有七个成员国谈判所增加的出口机会...对于促进美国企业可能并不显著...如果TPP协议最终可以带动亚太自由贸易区的发展,那么美国有可能从那些之前没有参与到的双边协议中,获得潜在的经济利益”。 显然奥巴马政府认识到了TPP对于美国所具有的战略意义,虽然美国贸易代表办公室的官员否认协议有任何其他目的而非经济,然而,也许真是这些这些额外的原因,才是美国寻求加入TPP的真正目的。[8]
虽然美国对TPP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协议其他国家也表达了积极促进TPP发展的强烈愿望,然而,TPP发展道路并不是一帆风顺的。TPP从一个理想的模板到成功的自由贸易协定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尤其是很多现实的问题亟待解决。这些问题包括谈判过程中实质性和程序上的障碍。此外,这些问题还将在很大程度上影响TPP会否促进APEC成员间的多边贸易,以及能否最终实现FTAAP(亚太自由贸易区)。
(一) 直接的谈判挑战大多数FTA谈判中,都存在很多涉及敏感问题的议题,这些议题往往是谈判能否顺利进行的巨大挑战。虽然成员将通过获得贸易伙伴国的市场准入获益,但是,他们同时也会面对国内市场中商品和服务的提供商的反对。 P4协议在克服谈判障碍和实现广泛的贸易自由化(至少在货物贸易)方面,表现出色。[9] 然而,对于美国来说,TPP谈判更加类似于双边的FTA谈判,在谈判中存在很多潜在的议题涉及到敏感方面,由于美国的大国地位,他对这些议题的态度直接决定了谈判的进程和方向。本节主要讨论最突出的农业和知识产权问题。
(二)农产品的分歧
美国历来拒绝在FTA中开放农业贸易的大多数方面,然而,P4协议国已经在广泛消除农业产品关税方面达成一致。 美国愿意就农产品做出多少承诺,将会是TPP谈判中的重要议题。以美国同新西兰的贸易为例,在新西兰出口到美国的农产品中,大约有一半被美国认定为敏感商品(主要包括乳制品和牛羊肉等)。[10] 美国乳制品行业已经警告说,协议有可能使得新西兰奶制品获准进入美国市场,并将由30名参议员签署的信寄给美国贸易代表罗恩•柯克(Ron Kirk),以表示关注。[11]
对于新西兰来说,不包含乳制品的贸易协定将非常不利。然而,新西兰在与美国谈判中的筹码却非常少。事实上,美国在同新西兰的签订贸易协定后的获利也微乎其微。新西兰的市场已经高度开放,获得其市场准入带来的收益将非常低,况且,新西兰的市场有限,据估计只占美国贸易额的0.05%。因此,尽管新西兰的长期目标,是实现与美国的贸易自由化,实际的情况很可能是,新西兰并没有有足够的筹码与美国谈判,或(不可否认不太可能),美国的要求将导致新西兰得不到预期回报。[12]
(三)知识产权的挑战
谈判的另一个挑战是知识产权保护。美国通常在其FTA中包括关于知识产权的规定,被称为“TRIPS+”,因为它们提供了比由世贸组织的贸易有关的知识产权(TRIPS)协议更高的保护水平。虽然有一些国家(比如澳大利亚)已经同美国签订含有TRIPS+的自由贸易协定,但是,一些TRIPS+之间存在不一致,比如澳大利亚与美国,以及新加坡与美国的贸易协定,美国-新加坡协议中并没有禁止平行进口的做法,而AUSFTA则禁止平行进口。另外,像新西兰这样的小型经济体来说,为了保持市场运行的良好,一般允许平行进口;新西兰的国内法律允许平行进口,并且也未在自由贸易协定中加以限制。据推测,美国可能希望TPP协议中包含限制平行进口的相关内容,这有可能招致新加坡和新西兰的反对,比AUSFTA施加更加严格的限制,未来将会影响澳大利亚购为其公共卫生系统购买处方药物, 这对澳大利亚的利益相关者也构成一定威胁。
(四)协议的结构问题
TPP建立之初一个最棘手的问题就是这个新协议同其他特惠贸易协定(PTA)的关系。在TPP十二个成员国之间存在36个双边优惠安排,由于每个协定都有不同的适用规则,这就使得 “意大利面条碗” 效应更加突出,因此,新的协定的制定并非简单的“加总”,与现有自贸协定之间的协调成为TPP谈判中亟待解决的重要问题。众多贸易条款同时存在所带来的意大利面碗效应日益突出。以现有的PTA中糖类贸易为例,糖类贸易存在于一些国家的双边协定中,而被另一些协定排除。比如,新加坡和新西兰之间目前存在三个贸易协定:the New Zealand-Singapore Closer Economic Partnership (NZSCEP), the P4, and the Association of Southeast Asian Nations (ASEAN)-Australia-New Zealand agreement (AANZFTA), in addition to most favored nation (MFN) treatment under the WTO. 每一个协定多少都存在不同的条款甚至相反的条款。目前,虽然TPP的建立有可能为解决意大利面碗效应提供一条途径,但是多数学者们对它的积极效应仍持保留态度。
目前,围绕APEC21个成员国进行的亚太自由贸易区(FTAAP)的谈判已经停滞,尤其是APEC很多成员国在谈判中已经倾向于放弃进一步开放的意愿。这种情况下,在一个小范围内进行较为深入的自由化谈判,比大范围无休止的贸易谈判更加可行。 同时,它也为解决WTO多哈回合谈判的困境提供了另一条途径。
(一)将构建一个综合的现代协议模板TPP将构建一个综合的现代模板——一个可供选择的强化的全球协定。未来,TPP谈判取得成功,它将成为覆盖多哈谈判中很多没有涉及到的议题,比如,服务、投资、竞争和监管问题等。这些问题被视为世界经济一体化进程中的重要问题,许多学者通过理论证明,严格的贸易协定也可以取得多哈回合谈判一样的效果。[13]
(二)改变亚洲一体化方式
世界三分之一的贸易发生在APEC成员之间,而亚太经济一体化进程的进一步加强将会给美国、中国等亚太主要经济体带来更大的利益。但是,随着区域主义新一轮浪潮的到来,,全球范围内RTA 似有泛滥之势。目前亚洲出现了相互竞争的一体化进程并存的局面:中日韩FTA、东盟10+3、东盟10+6或者RCEP等,这些协议的存在为亚洲未来一体化的方式提供了多种可能得同时,也带来了众多的不确定性。在这种情况下,TPP的扩展将加快亚太地区经济一体化的广度和深度,并可能改变亚洲经济一体化的方式。如果未来TPP的扩展成为FTAAP(亚太自由贸易区)建立的基础,亚洲一体化更可能通过APEC的道路发展,而不是在ASEAN或者东亚自贸协定的基础上发展。尤其是,TPP的扩展将导致环太平洋经济一体化而不仅仅是亚洲内部一体化。
(三)改变世界经济格局
如果TPP可以发展成为FTAAP,世界经济格局将被改变。目前,世界上存在三个主要经济阵营,美国 欧洲和亚洲,并且美国阵营可能已经不再是三者之中最强大的。[14]亚太一体化有可能改变欧洲和亚太区域两个阵营的平衡,后者包括亚洲,美国,大洋洲和南美洲的大部分地区。因此,加入TPP可以帮助美国在区域力量的改变中扮演积极的角色,从而,在全球经济格局转换的过程中出于有力的地位。
(四)加强美国经济霸主地位
美国积极推行贸易自由化不仅为了提高本国的出口,更深的层面上,随着时间的推进,美国将从中获取更多的利益。TPP将有助于美国扩大在亚洲市场的出口。现在东盟与中日韩之间制定了相当数量的自由贸易协定,这些协定都讲美国排除,我们可以从它的贸易和投资转移。美国决定加入TPP谈判相当精明。通过加入TPP,美国致力于重新进入其曾被排除在外的经济区,如果TPP的扩展是成功的和持续的,美国也将成为未来FTAAP的领导这和重要组成部分。
(五)对WTO未来地位产生不确定影响
如果TPP在不久的将来扩展成为一个更大范围的协议,它很可能影响WTO成员进行目前多哈回合谈判的积极性。[15] 这种影响可能是消极的,因为对美国和其他TPP成员国来说,相对于多边框架,在贸易自由进程中,扩展TPP很可能是更加容易并富有成效的方式。另一方面,TPP的增长对多哈谈判可能有积极影响。目前,没有参与到TPP谈判的国家很可能担心,随着谈判的深入,世界有可能被分割成不同的利益集团,而他们最终会被排除在外,因此,这些国家可能推动多哈谈判重启。尤其是巴西和印度很可能做出更多的利益让渡,从而吸引美国重回多哈谈判桌。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取得了举世瞩目的发展成就,目前已经跃居成为全球第二大经济体。由于经济的强劲增长,中国已经成为亚太地区影响力最大的国家之一。美国及周边国家也对中国的崛起有着不同程度的担心,恐惧随着经济的发展,中国取得对东亚乃至整个亚太地区的控制权,鼓吹中国威胁论。TPP便是美国试图在亚太地区遏制中国的手段之一。
目前TPP的谈判已经取得一些进展,而且由于日本的正式加入,该协议成员国的国内生产总值占世界经济比重近四成。作为较高层次的区域贸易协定,TPP未来带给中国的既有机遇也有挑战。一方面,以美国主导的TPP谈判试图把中国排除在外,对中国未来经济发展与对外贸易可能构成一定威胁;另一方面,TPP作为高标准的贸易协定,有可能成为外部压力,对中国社会经济改革起到一定的积极作用。未来,如果中国对TPP不予以足够的重视,随着美国主导的TPP在亚太地区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介时中国可能既要面对来自美国的贸易威胁,又要承受未来被美国排挤于亚太经济一体化框架之外的风险。[16]虽然中国尚没有加入TPP的考量,但是,对于TPP带来的机遇与挑战,中国应该理性思考并予以广泛关注和充分重视。首先,中国应该选择在适当的时机参与到TPP的谈判进程中,但什么时间参与、以什么样的形式参与都是值得中国慎重考量的问题。其次,面对被排除在TPP谈判范围外的压力,最好的办法是加速中日韩三国自贸区的磋商谈判进程。而且,一部分TPP国家已经与中国签订了FTA, 加之中国-东盟自贸区业已存在,如果中日韩三国的FTA可以形成,中国完全可以绕过美国为中国设置的贸易障碍,稳步推进对外贸易的合作与发展。
[1]陈淑梅、全毅. TPP、RCEP谈判与亚太经济一体化进程[J],亚太经济,2013,(2):3-9
[2] Lewis, supra note 1, at 408–09. For a more detailed analysis of the competing regional economic models, see id. at 408–13[3] Deborah Elms and C.L. Lim. The Trans-Pacific Partnership Agreement (TPP) Negotiations: Overview and Prospects,RSIS Working Paper No.232, 21 February 2012
[4] United States Trade Representative Statement, Press Release, September 2008
[5] Mark Sinclair, ‘Is TPP Shrouded in Secrecy?’ TPP Talk, July 5, 2011
[6] 丑则静.美国重返亚太背景下的TPP战略与中国的应对之策[J],世界经济与政治,2013,(1):100-104
[7] Robert Scollay, Preliminary Assessment of the Proposal for a Free Trade Area of the Asia-Pacific, An Issues Paper for the APEC Business Advisory Council (ASAC), 2004
[8] Meredith Lewis. The Trans-Pacific Partnership: New Paradigm or Wolf in Sheep’s Clothing? [J] Boston College International and Comparative Law Review,Volume 34 Issue 1: 27-52
[9] Deborah K. Elms. From the P4 to the TPP: Explaining Expansion Interests in the Asia-Pacific, (United Nations Econ. & Soc. Common for Asia & the Pacific, Conference Paper, Asia-Pacific TradeEconomists’ Conference, 2009)
[10] Free Trade Agreements, International Trade Admin
[11 ] Dustin Ensinger. TPP Could Cost U.S. Dairy Farmers Billions, Economy in Crisis (Mar. 23, 2010, 2:10 PM)
[12] Deborah K. Elms, From the P4 to the TPP: Explaining Expansion Interests in the Asia-Pacific, at 6 (United Nations Econ. & Soc. Comm’n for Asia & the Pacific, Conference Paper, Asia-Pacific Trade Economists’ Conference, 2009)
[13] Gary Clyde Hufbauer, Jeffrey J. Schott, and Woan Foong Wong, cited from Petri and Plummer. The Trans-Pacific Partnership and Asia-Pacific Integration: Policy Implications, NBER working paper
[14] John Ravenhill. A Three Bloc World? The New East Asian Regionalism [A], Internitonal Relations of the Asia Pac[C] , 2002. 167-170
[15] Doug Palmer. Asia Pacific Talks No Threat to DOHA: USTR Kirk, Reuters, 2009.12. 15
[16] Chris Brown. Understanding International Relations[M]. Houndmills: Macmillan Press Ltd., 1997
[17] 柴静.美国重返亚太背景下的TPP战略与中国的应对之策[J].理论导刊,2013,(3):56-72
[18]刘晨阳.“跨太平洋战略经济伙伴关系协定”与美国的亚太区域合作新战略[J].国际贸易,2010,(6):56-59
[19]陆建人.美国加入TPP 的动因分析[J].国际贸易问题,2011,(1):43-52
[20]彭支伟、张伯伟.TPP和亚太自由贸易区的经济效应及中国的对策[J].国际贸易问题,2013,(4):83-95
本文编号:412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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