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觉文化:图与图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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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觉文化:图与图像
发布日期: 2013-12-04 发布:
2013年4期目录 本期共收录文章20篇
摘要:图与图像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其内涵也完全不同。图或称为图片是支离的碎片,不具有可阐释的独立系统与图像逻辑,也不具有叙事文本的性质,因为图不存在图像学和叙事学的意义。图像是独立的编码系统。即它有母题、主题、结构以及与之关联的符号等逻辑系统,通过对母题与主题的分析与辨认,最后进行图像学的阐释与研究。因此,图像涉及到符号以及编码问题,而图不具备这些内容。影视、戏剧戏曲、舞蹈这些表演艺术的截取图,是影像碎片,貌似时间艺术的表演转移为空间艺术的图像,实际则不具有独立的编码系统,属于图,不是图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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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艺术;视觉文化;图像;图;影像碎片;艺术学理论
中图分类号:J0 文献标识码:A
2012年6月在南京举办了“图像与表演国际学术研讨会”。与会者就图像与表演之间的关系各自做了主题发言和探讨。这是一个基于艺术学理论的实践研究主题的学术会议,目的在于探讨不同艺术门类之间的关系,以及探讨不同门类艺术的共同规律,并以此寻求艺术的本质与艺术原理。当代各种媒体视屏的传播功能,使人们感到图与图像在传播中的“读图时代”是不可抗拒的。但是如何理解“读图时代”中“图”的概念和含义,是图还是图像,如何区别,一些学者试图把戏剧戏曲和影视中截取的“图”作为“图像”,并以此探讨“图像与表演”的课题。但问题也就随着学者们的探讨出现了。图与图像,我们究竟作何理解。它们仅是概念不同而内涵一样吗?显然,由于一些学者把图与图像混用,或看成没有区别的视觉文化,因而探讨结果依然是表演艺术范畴之内的问,题,并没有涉及到图像——造型艺术的问题。表演艺术与造型艺术之间的关系和规律没有得到有效的解决。因此,“图像与表演”或者说造型艺术(美术学),与表演艺术(戏剧戏曲影视学)的关系,需要依赖艺、术学理论的原理来思考图与图像的概念与内涵等问题,并以此解决好这两种艺术门类之间的学理关系。
一、图与图像
“读图时代”似乎成为我们这个时代的一个显著特征。实际上,“图”与“图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其内涵也不同。所谓读图时代的“图”并非都是图像,故此人们才感受到读图时代越来越简单与平面化。读图时代的“图”多是一种后文化时代的产物,其特征是简单、浮躁、肤浅、无深度、游戏性,最大限度的碎片化。“碎片化”是“图”的总体特征,我们也可以将“图”称为“图片”,但不可称为“图像”。图像,具有独立性、完整性、自足性和系统性的特征,它不是偶然的符号集合。图像的“孕育性”具有图像学和叙事学的意义,可阐释,可叙事,包含了某种意义(象征、隐喻等),是“图”与“像”的整合,具有独立意义的传播功能。中国传统文化中的治学方法是“左图右史”。即“置图于左,置书于右;索像于图,索理于书。”(郑樵《通志略·图谱略》)“图”指的是图形,“像”指的是图形中深藏的含义。《说文解字》云:“像,似也”。段玉裁注:“然韩非之前或只有象字,无像字。韩非以后小篆即作像。许断不以象释似,复以象释像矣。系辞日,爻也者,效此者也。象也者,像此者也。又日,象也者,像也。……盖象为古文,圣人以像释之。虽他本像亦作象。然郑康成、王辅嗣本非不可信也。凡形像、图像、想像字皆当从人,而学者多作象,象行而像废矣。”段注提到了“图像”,意在解释“像”的出处与来历,像与爻辞功能大体一致,故圣人以像释之。《易·系辞上》云:“仰以观于天文,俯以察于地理,是故知幽明之故。”《易·系辞下》又云:“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观天文”实为观天象(像),与“索图于像”,说明了二者合二为一的“图像”,自有深妙的玄机。《易·系辞上》所指的“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的“图”,当为“图像”理解,很有玄机可阐释。当今“图像”与西说融合,基本上属于美术学(造型艺术)意义的范畴,有独立的自足的编码符号系统。即显示了母题、主题、意象、形象、结构以及相关联的系统,这与西方图像志与图像学有关分析和阐释的对象——图像的理论有关。因此,图像一系列的编码符号(图像逻辑)隐藏有深刻的含意,具有阐释学和叙事学的意义。不仅如此,作者(艺术家)赋予给图像的精神与情感是丰富的和完整的。当然,一些折射了历史、文化、民族、社会等价值的具有可阐释性、叙事性的摄影作品,也因此可作为图像来分析和阐释。
图不具有上述所说的图像的编码符号与意义。图是时间过程中一瞬间截取的片段,是非独立性、非自足性和非系统性的时间碎片,不孕育整个时间过程,其精神和情感也是散碎的。因而,图不具有图像学的意义,也无叙述性。如一些出现在影视、戏剧戏曲或舞蹈表演中一个画面的截取图——剧照,不具有图像学的意义。也就是说,无法从图像志的辨析到图像学的阐释,没有叙事的性质。如同连环画中每一页都是图,不完整,没有独立性,不可阐释。概言之,图的碎片特性,缺乏图像逻辑的系统。正因为如此,连环画的图才配以文字,并且由众多的图构成一本可阐释的、可解读的具有完整性的连环画。连环画的每一页仅仅是孤立的图,而不是图像。影视、戏剧戏曲和舞蹈等中截取出来的图——剧照,仅仅是图而已,而不是图像。今日流行的动漫(学科上归属影视戏剧戏曲学)、网络上流传的照片,等等,皆为图,非图像。正是应为这些“图”充满了我们的视觉世界,我们才惊呼读“图”时代的来临。但仅仅是“图”的到来,而非真的“图像”的到来。因为我们的视觉文化大都是图,所以我们感到今天的“读图时代”越来越简单,越来越觉着肤浅。而真正的图像却受到图的冲击,使我们难以辨认,或根本没有认识到图像本身到底是什么。于是有的学者认为图像与表演无法辨分:图像就是表演,表演就是图像。这种认识是值得商榷的,主要问题在于把图与图像混同了。
图像包含了最基本的单位或元素——母题、主题、意象、结构以及与之相关联的符号等。人们通过对母题的分析与辨认,最后进行图像学对主题的阐释与研究,这是对图像的基本研究路径和研究手段。这就涉及到图像的符号以及编码问题。19世纪西方产生的图像学理论主要是对古希腊和中世纪宗教艺术的图像进行研究的一种方法,并由此使艺术史研究进入到人文主义的学科中。法国艺术学家埃米尔·马勒所著的《图像学:12世纪到18世纪的宗教艺术》便可使我们了解图像学研究的对象,并由此也了解西方“图像”一词所指的含义了。图像学成为艺术史学家对图像隐藏的某种文化、思想、宗教或历史最完美的解释。阐释和研究的这些图像本身有这样几种特征:其母题或主题隐含或象征了某种意义,显现了它的历史性、社会性、政治性、宗教性和叙事性的特征。西方最早被认可为图像的不是别的,正是那些被今天称为宗教的和古典的“艺术”。它们是由“艺术家”依据某种意图而创作的。某个艺术(图像)体现了某个“艺术家”思考和表达的意图,或者表现了他者(教会或赞助者)的意图。“在12和13世纪意大利和法国艺术中我们可以找到许许多多类似的例子,即,艺术家直接和精心地从古典的母题中借用了母题,却把异教的题材改变成基督教题材。”母题、主题、意象等,都是经过艺术家或赞助者的意图来编译符号构成了图像不可缺少的元素并由此产生了意义,从这个层面上说,图像还具有符号学的意义。结构是图像隐含的内容之一,是符号系统的编码程序。如何构图画面,如何取舍母题或意象,并从各种构成关系中产生某种特定的主题,这就是创作者所要思考的结构要素。西方中世纪的宗教图像,是创作者与赞助人(教会组织)共同完成的艺术(图像)形态。当代学者研究与阐释它们,提出了图像学的研究方法,同时还提出了一个肖像学(圣像学)的概念,“肖像学是艺术史中研究与艺术形式相对的艺术题材或含义的一个分支。”正是因为这些中世纪的艺术(图像)具有象征意义、为现代人难以知晓的隐喻,以及它们隐藏的事件和某种可叙事的关联情节,才被研究者称为图像。在西方,图像显然包含了中世纪的宗教绘画与雕刻,通过运用图像学方法研究,揭示这些图像在中世纪宗教文化系统中的现象和宗教文化的形成与变迁,以及图像所暗示出来的宗教思想与其它观念。图像学研究不仅仅是针对宗教艺术图像的研究,也包含对古希腊艺术(图像)的研究,其实际目的还是因为中世纪宗教艺术中,借用了古典艺术的母题,但因某种主题的需要而使母题发生了变异。图像学正是要阐释这种变异而叙事新主题的含义。因此,图像学研究和阐释的是,西方各个时期图像所显示的文化形成和变迁,以及这些图像隐藏的文化、社会、宗教、思想与政治的意义。西方现代图像学转向对所有图像领域的研究与阐释,因为图像中最要的是它包含了思想与观念,显示了图像中某种历史与观念。 不难理解,图像就是我们今天说的造型艺术,是空间艺术的概念,非时间艺术的概念,是艺术家的独立创作的作品(图像)。艺术家在创作作品(图像)时,都有自己的思路、观念和企图,这就是我们说的一整套艺术构思和技术,也可以说是“编码系统”,故此自成独立的系统。一些摄影作品,由于摄影师有意识地选取某些重大的事件进行抓拍,使其作品本身具有了叙事性因素,随着时间的推移成为将来历史中的某个重要事件,再经过一些艺术化形式的处理,如构图剪裁、光线等暗房技术的处理,使摄影作品成为可阐释和可叙述的图像。还有一些摄影作品,经过摄影者后期制作处理,即后期编码,使其成为图像。当代一些广告摄影作品,之所以也可以称为图像,是因为这些广告被摄影师按照商家和市场(客户)的消费观念的需求,以及时代文化时尚包括审美属性等,即我们通常说的“设计意图”,进行了“观念”的处理,做了后期编码制作,使其突出商业与市场价值的效应并体现了设计师的设计理念,体现了“我消费,故我在”的当代消费文化时代的观念,具有独立的意义。当然广告这类图像比起我们前面描述的图像来讲,因为广告图像注重的是商业价值和商业效应,它缺少叙事学的意义,即使阐释也是单向的,隐含的人文思想较少。总之,广告设计经过“编码系统”的处理,较多的是体现了某个阶段的时尚设计观念或创意理念,自身也构成了独立的、可解读的和阐释的价值体系。
质言之,图像应该具有这样几个术语来指向它的全部意义:形式、形象、母题、主题、意象与象征(寓言)。
图或图片,无上述我们说的这些基本元素。之所以说“读图时代”是肤浅的、无深度的,甚至是游戏性的,就在于“读图时代”的图没有独立性,没有编码的符号系统,缺乏隐含的历史性独特含义,没有叙事的结构。这就是造成我们今天焦虑读“图”时代肤浅的根本原因。尤其是今日的各种媒体在传播过程中的视觉文化现象,基本上是贴“图”视觉现象。因此,才被认为当今是“读图时代”。也有西方后现代文化理论家认为媒体与语言发生的词与物的关系,使当代的视觉文化现象具有“图像转向”的意义。但是,“不管图像转向什么,应该清楚的是,它不是回归到天真的模仿、拷贝或再现的对应理论,也不是更新的图像‘在场’的形而上学,它反倒是对图像的一种后语言学、后符号学的重新发现,,将其看作是视觉、机器、制度、语言、身体和比喻之间复杂的互动。它认识到观看(看、凝视、观察实践、监督以及视觉快感)可能是与各种阅读形式(破译、解码、阐释等)同样深刻的一个问题,视觉经验或‘视觉读写’不能完全用文本的模式来解释。”这里我们看到了,即使西方后现代文化理论阐释图像并使图像转向成为后现代文化阐释,图像依然脱离不了上述的“术语”。不是任何“图”都是可以作为“图像”来认识的。
二、表演艺术中的碎片影像
表演是时空艺术,它包含了造型元素,又必须需要时间完成叙事。它包括了早期传统的舞蹈、戏剧戏曲和后来工业社会的电影电视。这些是不同历史阶段的表演艺术形式和现象,虽有差异,但其艺术的本质和规律是不变的。时间艺术是需要在一段时间内展现其叙事的结果,它不暗示某种未完结的内容或含义。因此,“时间”就是表演艺术的主要叙事方式。然而作为空间艺术的那些图像,它们的叙事是在阐释者的阐释中完成的,故此阐释(破译、解码等)是空间艺术的主要叙事方式。表演艺术的“时空”也是它的存在的方式;作为造型艺术的图像的“空间”是它存在的方式。艺术分类学依据艺术的存在方式分类,把艺术分为时间艺术与空间艺术,表演一类的同时具有时间与空间性质,故为时空艺术。也正应为如此,表演某些性质又复杂一些。在一般人的心理上,读图看似比较简捷和容易,一眼望去尽收眼底。现代人们的生活方式越来越紧张,时间越来越“少”,人们沟通的方式依赖电脑等多媒体视屏技术,视觉文化便在各种媒体上呈现。“读图时代”正是这种社会生活现状中产生的。“读图时代”的中的“图”的概念是混杂的,事实上是包含了“图”与“图像”。但是,表演艺术中截取下来的图(剧照或还不如剧照的图),以及动漫作品中截取下来的图,只能是图,或称为影像碎片,不能作为图像。这种影像碎片的图,貌似成为了空间艺术,其实不然。原因就在于它不可阐释,不可叙事。它阐释的符号是乱码,叙事的主要方式——时间没有了。也不是空间的艺术,因为它是从时间艺术中抽离出来的瞬间碎片的影像,没有经过编码系统的过程,不具有自足性的独立特征。
在南京举行的“图像与表演”主题的国际学术会议,主办方是中国艺术学理论(原艺术学)学科的发源地、全国唯一的“艺术学理论”重点学科的东南大学艺术学院,也是全国首家艺术学理论的博士点授予权单位和全国首家艺术学理论博士后流动站单位。其举办“图像与表演”会议的宗旨与目的不言而喻,就在于探讨造型艺术(图像)与表演艺术(影视戏剧戏曲)之间的某些关系。这是一个基于艺术学理论实践层面研究课题的国际学术会议。一些研究者把注意力放在了表演艺术中的图与表演本身的研究视野中。他们几乎都把图与图像混淆了,以至于有的学者认为,当今的图像与表演无法分清。造成这种误读的根本原因,就是没有打通最关键的三个门类艺术——美术学、音乐学与舞蹈学,缺乏研究和架构艺术学理论的学术能力,错把“图”当作“图像”了。因而,所研究的图像与表演之间的学理问题,实际上依然是表演艺术自身的问题。即用戏剧戏曲影视中截取下来的图片,探讨戏剧戏曲和电影自身的问题,与造型艺术的图像没有关联。甚至一些与会者,还把一些采用社会学方法收集的一手资料图片,作为图像来理解。这些一手资料的图片对于帮助和了解研究者考察某个民族的传统文化习俗,具有资料性的考证意义和价值。但仅是图片资料,非图像资料。
艺术学理论学科的重要创始人张道一先生,很早就对从事艺术学理论研究者提出了要求,他指出研究者必须将美术、音乐与舞蹈这三门打通,这是从事艺术学理论研究者所必须具备的基本要求和学术能力。张道一先生在“艺术三要素”中,始终反复强调了研究者要打通艺术的“三大块”:美术、音乐与舞蹈,掌握它们、了解它们共同规律和基本原理。不仅如此,张道一先生还强调要抓住艺术的“三要素”:思维、载体、技巧,才能抓住艺术的真谛,“可以说思维、载体、技巧是创作艺术的三条腿,三足鼎立不但站得稳而且走得远。”张道一先生的“艺术三要素”分别从艺术创作与艺术理论两个方面探讨了艺术“三大块”与“三要素”的关系问题。目的就是阐明艺术学理论研究的基本原理和基本理论必须建立在打通美术、音乐与舞蹈三门学科基础上,建立在艺术实践中对艺术的思维、载体和技术的掌握的基础上。一个从没有从事过造型艺术创作的艺术学理论研究者,对图与图像的理解自然难度很大。他无法理解“图像”为什么是独立的系统,为什么“图”就不是独立的系统。艺术离不开思维,这是最基本的。造型艺术的图像首先是需要艺术家的思维,他要在作品中表达自己的思想、观点、看法和态度,使作品具有某种意义。载体是艺术呈现的物质形式,没有物质这个载体,艺术永远不能够实现物质化,艺术品无法产生,艺术家的思想、观念、看法和态度等,都只能装在他的头脑中,表达不出来。选择什么物质作为承载艺术的载体,是艺术的本体问题,物质关系到艺术的语言、表达和技术等艺术的本体问题。但是,有了思维和载体,不等于就有了艺术作品。艺术家如何表现他的思想和观念等,还必须依赖于艺术的技巧。如果一个造型艺术家(画家、雕塑家),没有掌握一定的艺术技巧,再好的思想或想法也是无法表现出来的,或者创作不出来好的艺术品。艺术技巧的好坏不但影响到艺术家思想观念的表达,也影响到艺术作品的品质和艺术价值。这三者是相互叠加与印证作品(图像)的自足系统的,使艺术作品(图像)产生了独立的、完整的图像学与叙事学的意义,具有文化与艺术的价值和意义。 表演艺术中截取某个瞬间的图,仅仅是整个时空艺术中的一个“碎片影像”。对这样的碎片影像作完整的描述,只能将无数碎片影像叠加起来还原到时间的方式逻辑系统中才能做到。这样做实际上依然还原为表演艺术的形态,或者就是连环画的形态。把电影转换为“连环画”的这种形态,是上世纪70年代我国很流行的一种阅读方式,用碎片影像组成一组一组的画面,图片的下面配上一段文字说明,这就是“电影连环画”。我把这种阅读形式称为看“静态电影”。这就说明了“图”不是“图像”。我们不能把影视戏剧戏曲中截取的影像——图,这些乱码碎片,当作图像并试图进行阐释。企图对碎片影像这样的图作图像学的阐释和叙事学的文本诠释,其结果都是无法进行的。即便试图对这些影像图进行阐释与诠释,阐释或诠释者也是依据已知的表演艺术的过程与结果作某种诠释性的“复制”工作。即使像米歇尔这样的后现代文化理论者,在其《图像理论》中也说,“不管图像转向什么,应该清楚的是,它不是回归到天真的模仿、拷贝或再现的对应理论”。图的不可阐释性和不可叙事性,使其图本身不具有深刻性,不具有孕育事件前后的延续性,图的乱码和碎片性决定它自身的肤浅,无深度、戏谑性以及无风格等特征。也许正是因为图的这些特征,恰恰碰巧对应了后现代主义的文化理论,人们才开始意识到“读图时代”的“图”之浅薄。
三、结语
从以上的分析中不难理解,图与图像不仅是两个不同的概念,而且其内涵也根本不同。很多情况下,图与后现代文化理论有关,它显现的是后现代主义大众文化的特征,肤浅、碎片、拼贴、平面化、无深度、随意性、无风格、挪用与复制,等等。正因为如此,图铺天盖地而来迎合了大众的视看趣味,游戏性的戏谑方式占据人们的视觉空间,一览无余的图构成了读“图”时代的视觉文化现象。那些从影视戏剧戏曲中截取貌似空间艺术的特点的图,最容易被当作图像来认识。还需注意的是,图被当作图像,还与西方后现代艺术有关。西方后现代艺术大量复制、任意挪用任何元素以及解构传统艺术包括图像等方式,打乱了艺术史知识体系中图像的编码和符号系统,艺术与非艺术界限被解构,生活与艺术没有区别,图与图像的界限也被颠覆。而一些西方后现代主义艺术理论家恰恰对这些非艺术、非图像,强作后现代话语的阐释,从而也使一些迷恋西方后现代文化理论和话语的研究者,失去对图与图像的判误能力。当今艺术学理论正是要从具体的艺术现象人手,踏踏实实地认真解决艺术中的一些具体的且必须亟待解决的艺术现象和艺术问题,而从事艺术学理论的研究者,也需要一点一滴地积累贯通美术、音乐与舞蹈的学术能力。
(责任编辑:武翠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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