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国内公共危机管理研究综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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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国内公共危机管理研究综述

王茂涛

【内容提要】近年来，公共危机管理研究在国内迅速成为一个新的研究热点。本文概述了近几年来国内公共危机研究的现状，并对学术界在这一领域研究的前沿问题及其研究进展进行了梳理，对进一步研究此问题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关键词】公共危机；危机管理；研究综述

近年来，“9·11”事件、“非典”、印度洋海啸等公共危机事件接踵而至，这些具有突发性、紧急性、高度不确定性和极大危害性的事件不仅给政府管理敲响了警钟，也使公共危机管理研究在国内迅速成为一个新的研究热点。综观近年来国内公共危机管理研究，可谓成果丰硕，现综述如下，以为同仁进一步研究提供参考。

一、研究现状概述

危机理论是西方政治学研究的传统课题。西方公共危机管理领域最具影响力的理论著作主要有巴顿所著的《组织危机管理》、希斯所著的《危机管理》、罗森塔尔的《危机管理应对灾害、暴乱与恐怖主义》等。与国外相比，中国的危机管理研究刚刚起步，，“9·11”事件和“非典”，使国内学界认识到研究公共危机管理的重要性，涌现了一大批致力于公共危机管理研究的学者，并取得了可喜的研究成果。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是专门研究课题和专门研究机构继出现。2003年“非典”爆发后，国内高校和研究机构相继成立“事件应急管理课题组”，以非典事件为研究对象开展对策研究。与此同时，“社会变革中突发事件应急管理”、“国家公共危机安全管理系统研究”等课题也开始进行，并形成了很有见地的成果。目前，国内一些高校和研究机构已成立了危机管理研究中心，通过理论分析、建模、仿真等手段，创造性地开展危机管理研究。

二是提出了学科创建建议，界定了学科研究对象。在公共危机管理学学科创建上，近年来，国内几位学者提出了创建公共危机管理学的建议，为区别于企业危机管理、公共管理、灾害管理等学科，学者们界定了公共危机管理学或政府危机管理学的研究对象。有学者提出危机管理学应以社会危机为专门的、独立的研究对象，其外延广阔，内涵丰富，可以成为一门博大精深的边缘科学。(1)也有学者提出公共危机管理学应以危机管理为研究对象，主要研究危机发生的根源、危机的生命周期及其演变规律，危机的管理过程及其特点和要求，危机管理的组织体系构建，危机管理的法规体系，危机管理的信息和沟通机制，危机管理的技术条件保障等一系列问题。(2)这说明，学者们不仅看到了加强公共危机管理的重要性，而且将这一重要性提升到一门学科建设的高度。

三是大量研究成果不断问世。研究成果主要体现在公开发表的论文、专著和相关博士论文三方面。根据对中国期刊全文数据库(CJFD)和国家图书馆的数据检索，从论文数量上看，我国有关危机管理的研究论文在1994—2001年，有关危机管理的文章共146篇，而2001年以后仅以“危机管理”为篇名的论文数量就达到738篇，在这些文章中，2003年以前的议题主要是“9·11”事件与国家安全，2003年“非典”后，论文数量急剧增加，其议题涉及公共危机管理的相关概念和理论探讨，应对公共危机的组织、机制和制度，公共危机管理中的政府和社会责任等广泛的领域。在学位论文方面，通过对中国优秀博硕士论文库的检索发现，论述危机管理的博硕士论文已有27篇，涉及政府危机管理体系、政府危机管理能力、社会危机管理、城市危机管理等多个研究领域。此外，近年来出版的相关研究著作有数十部，主要有:《危机状态下的政府管理》（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8年版），《危机管理一面对突发时间的抉择》（广东经济出版社2002年版），《危机管理转型期中国面临的挑战》（清华大学出版社出版2003年版），《政府危机管理》（中国城市出版社2003年版），《国家与政府的危机管理》（江西人民出版社2003年出版）等，这些著作除了强调危机管理的重大战略意义外，皆从中国实际出发提出了完善中国危机管理体系的建议。

综观近几年来的研究成果，我国学者对公共危机管理的研究问题与研究领域主要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1)国外有关危机管理理论的引介。国内学者相继翻译了斯蒂芬·菲克著的《危机管理》，罗伯特·希斯的《危机管理》，华诺曼·R·奥古斯丁等著《危机管理》等。这些译著对于促进我国危机管理的起步和发展具有重要的开拓性作用。(2)不同区域类型的危机事件的特点、成因和对策研究。如“群体性突发事件研究专辑”，“危机状态下的政府管理”等研究成果均较为深人全面地概述了不同危机事件的特点、成因，并提出了对策建议。(3)跨学科研究。不少研究者整合了政治学、政府管理、危机管理、公共关系、心理学、传播理论、社会心理学、法学等学科，注重于危机产生的多学科、多视角原因分析。如“社会燃烧理论与中国社会安全预警系统”、“认知社会冲突”、“国家法律生活与突发事件”、“突发事件中媒体的作用”等成果均向人们展现了跨学科研究的广阔空间。(4)把危机管理理论引人治理自然危机、政治危机、经济危机、社会危机和价值危机之中。如有学者在洪灾研究中，较早引入了管理理论，也有学者运用危机管理理论分析了北京2008年奥运会安全举办的潜在危险，北京减灾协会的专家们为北京建立一套包含了消防、卫生、气象、植保、兽医、安全、城市建筑等不同专业领域的《生物灾害与危险物品泄漏爆炸事故应急预案》。由此看出，近年来，我国学者公共危机管理研究上，不仅数量可观，从理论框架、体系和研究方法上讲，也达到了相当的水平。

二、对相关概念的界定

对公共危机管理理论的研究首先需要搞清楚“危机”、“公共危机”、“危机管理”等概念。迄今为止，国内学者对于“危机”概念讨论的并不多。一般在引用《辞海》、《现代汉语词典》、《韦氏词典》等词条解释的基础上，借用希斯、罗森塔尔、皮内伯格、巴顿和班克斯等国外学者的概念界定。其中，罗森塔尔关于“危机”概念的界定引用率较高，即危机是指“对一个社会系统的基本价值和行为准则构架产生严重威胁，并在时间压力和不确定性极高的情况下必须做出关键决策的事件”(3)。国内学者在讨论“危机”概念时，往往把危机事件也叫突发事件。近年来，随着研究的深入，国内也有学者对“危机”概念作出了可贵的探索，比较有代表性的有如下几种一是“危机”通常是决策者的核心价值观念受到严重威胁或挑战，有关信息很不充分，事态发展具有高度不确定性和需要迅捷决策等不利情境的汇聚(4)。二是有学者提出应区别突发事件与危机两个概念，认为危机是指内部或外部不确定的变化突变或渐变因素对组织整体利益产生威胁的一种紧张状态(5)。三是认为，“所谓‘突发性公共事件’就是在某种状况下，由于缺乏准确预测或者有效预防而发生的，危害公共利益与公共安全的意外事件”(6)。四是认为危机是对组织或社会系统的基本观念、行为准则及组织架构产生不可逆转的严重威胁，并且在紧急时间内和极大不确定性的情况下必须对其做出决策，以影响未来生存与发展的重大事件与精神状态(7)。此外，也有学者则给予危机概念以乐观的阐释，认为危机就是“危险和机会”(8)。每一次危机既是失败的根源，又是孕育成功的种子。

关于“公共危机”，界定其概念的研究者更是寥寥。有学者认为，凡涉及公众安全的危机就是公共危机(9)。也有学者认为，公共危机是指由于内部或外部高度不确定的变化因素，对社会共同利益和安全产生严重威胁的一种危险境况和紧张状态(10)。还有学者比较分析了“公共危机”、“一般危机”和“政府危机”三个概念，认为“公共危机”是指影响范围广大，或对一个社会系统的基本价值观和行为准则架构产生严重威胁，需要以政府部门为主体的公共部门在时间压力和不确定性极高的情况下作出关键性决策的事件(11)。

关于危机管理概念，大致可以分为以下三种第一种概念偏重于危机管理的过程性，强调的是危机管理贯穿于危机性事件发生、发展的全过程，即危机性事件的整个生命周期。有学者指出“所谓的危机管理是一种有组织，有计划，持续动态的管理过程，政府针对潜在的或者当前的危机，在危机发展的不同阶段采取一系列的控制行动，以期有效地预防，处理和消弥危机”(12)。上述界定在学术界得到比较普遍的认同。第二种概念偏重于危机管理组织及其采取的措施，强调危机管理不仅是政府管理的重要组成部分，还是政府组织相关社会力量共同对付危机性事件的过程。有学者指出，所谓危机管理，是指有关组织、国家乃至国际机构为避免或者减轻危机或者紧急事态所带来的严重威胁、重大冲击和损害，而有计划、有组织地学习、制定和实施一系列管理措施和应对策略(13)。也有学者认为危机管理就是政府组织相关力量在监测、预警、干预或控制以及消解危机性事件的生成、演进与影响的过程中所采取的一系列方法和措施(14)。第三种概念则将“危机管理”看作“突发事件管理”，强调的是危机的多样性和复杂性乃至各种形态的危机和紧急事态的共性。如有学者认为，“危机管理”也称为“突发事件管理”、“紧急状态管理”，特指公共危机的潜伏、爆发、控制、化解、修复、常态化等全过程中的应对机制和制度安排(15)。

三、关于公共危机的类型划分

公共危机事件是一个十分宽泛的概念，对其加以分类，是研究危机性事件发生的具体过程及对其进行具体分析的前提，同时，分类研究也是对公共危机事件进行法治管理的基础，因而具有重要的公共政策方面的意义。

目前，关于危机性事件的分类十分庞杂，下列两种划分方法较有代表性：

其一，有学者从公共管理的角度出发，将公共危机事件划分为如下各类政治性的危机事件、宏观经济性的危机事件、社会性的危机事件、生产性的危机事件以及自然性危机事件。

其二，有学者认为，危机的表现形态往往是各种各样、千变万化的，但是，就危机的基本形态而言，不外乎如下几种类型第一，有关资源和资源交换的危机，例如，风灾水害、流行病变、地震、海啸等自然灾害，能源枯竭等能源危机或曰自然界不可抗力引起的灾难，公害等自然破坏，核能发电事故等技术危机由于主观故意或者行为过失而人为制造的危机，大规模减产、大量失业、恐慌等经济危机等第二，有关社会目标及政治目标的危机，例如，社会集团间的斗争，从地域社会到国际社会的各种纷争所派生出来的恐怖、暴动、内乱、大量杀戮、战争以及与之相关的破坏性事态的发生等第三，统合的危机，即随着社会的法规范及制度的有效性和正当性的衰退，社会的不稳定性增大第四，同一性的危机，其形成与社会的、文化的、历史的一体性等衰退有关第五，复合型危机，即现实中所发生的危机具有复杂性，有时兼有上述各种形态，或者“有关社会目标及政治目标的危机”转化为“统合的危机”及“同一性的危机”。例如，“非典”疫情等突发性公共卫生事件是“有关资源与资源交换的危机”，但是，如果其应对不适当，既存的政治及行政制度的正当性就会丧失，就会派生出“统合的危机”(16)。

除了上述两种类型划分观点外，不同学者还依据不同的标准对公共危机事件作出了纷繁多样的划分。例如，按照危机事件成因，将危机性事件划分为两种，一种是天灾，即自然灾害如地震、洪水、干旱等一种是人祸，即社会危机事件如社会动乱、战争等。按照现代社会控制理论，将危机分为系统内部危机和系统外部危机。按照危机是否可以预测，又将危机分为可预测性危机和不可预测性危机。按照危机波及的区域，可将其分为区域危机、国家危机乃至全球危机等。按照危机发生的领域，将危机分为政治危机、经济危机、民族危机、宗教危机等(17)。按照危机状态的结构复杂程度和危机管理的性质，将危机划分为结构不良性危机和结构非不良性危机两类。无疑，上述的划分对结构化认识危机性事件，具有重要的意义。

四、关于公共危机管理的主体问题

建立专门的危机管理组织机构已是一个不争的观点。学者们普遍认为，对于危机管理的主体，政府是其中的核心力量，负责计划、组织、协调、控制危机全过程。在一定程度上，政府危机管理的能力强弱取决于政府是否安排了专门用来处理危机事件的资源即是否有某种专门的危机处理基金并在平时也配备专门的人员和机构。但在如何设置组织机构问题上，还是有分歧的，学者们仁者见仁，提出了不同的看法。比如在危机组织的设置是遵循公平原则还是优先照顾经济发达地区问题上，有人认为应首先照顾经济发达地区而无须“一视同仁”。理由是区域经济发达地区通常人口密度大，产业密度大，工业化程度高，环境污染加剧，人为诱发危机与自然灾害相互叠加放大，形成危机链和恶性循环，可能导致危机频度增高，强度加大，危机造成的人财物损失更为巨大(18)。也有人主张危机组织的设置应遵循城市与农村、发达地区与欠发达地区公平原则，他们批评政府危机管理组织设置只考虑城市和发达地区，而忽视了广大农村地区、欠发达地区和少数民族地区这一现状，并认为同发达地区相比，广大农村地区、欠发达地区和少数民族地区由于交通闭塞、通讯不发达、经济、技术落后、复杂多样的地质地貌以及普遍存在的听天由命的传统观念，危机管理意识更淡薄，应对危机事件的能力更差，上述地区危机形态也更为复杂，因此，也应该设置专门危机管理组织，完善危机管理体系(19)。再如，在组织内的集权与分权问题上，有人主张，在紧急时期，为提高危机管理质量，应该进行危机管理过程的统合与集中化，强化指挥关系，一元化地实施有关人力、物力、信息的统制。也有人认为由于危机中的许多组织活动必须在严格的时间制约下进行，因而分权地、平行地采取应对措施才是比较理想的做法。与此相适应，在危机管理组织的形态上，集权论者主张，危机管理组织的形态应是纵向分割的阶层型行政组织，分权论者则主张必须以民主的制度框架为前提，将危机管理决定过程予以制度化，在确立以信息公开为前提的责任制度的基础上，形成有关危机管理的精简型组织，即“课题应对型的开放的、水平的、直接的、专门的危机管理体制”(20)。

五、关于危机管理体系的构建

危机管理体系的构建问题是我国学者讨论比较集中的研究领域之一。2003年“非典”事件后，学者们开始反思我国公共危机管理体系中存在的问题，并从不同的视角提出了自己的策略和主张。归结起来，主要有下列几种观点。(21)

第一种观点是以制度的视角来审视公共危机管理体系。认为制度体系的缺陷是影响政府危机管理能力的主要因素，具体表现为机制不健全、法制不完备，因而构建中国特色的公共危机管理体系首先应该着眼于制度体系的改良和升级，我们称之为“制度论”。在具体论述中，学界大致又从危机管理的机制构建和法律体系构建两方面切题，因而可以从两种角度来梳理：

一是从机制构建角度。有学者建议，目前完善公共危机综合管理机制应着重在如下几个方面着手进行危机处理决策机制，管理与决策监督机制，资金保证和社会动员机制，危机预防机制，信息应急联动系统(22)。也有学者运用危机管理理论、组织新经济学和组织能力理论，探讨了一种危机管理机制。这种危机管理体制包括以下几方面的内容：(1)建立有效的预警机制。(2)建立有效的内部协调机制。(3)建立有效的政府间合作机制和国家间合作机制，减少危机事件负的外部效应。(4)发展专业化的组织能力，有效地处理各种危机事件。(5)建立某种社会支持系统，鼓励与支持公民对政府的危机管理政策采取合作态度(23)。还有学者提出，面对各种危机，最重要的战略选择应是建立一套比较完善的公共危机管理机制，他对于公共危机管理机制的建设包括如下内容整合危机管理于经济社会的可持续发展之中，制定预防各种危机的战略、政策和规划，完善危机管理的组织体系，发展危机管理的网络和伙伴关系，把危机的风险管理整合到政府和社会的日常管理中，通过良好的沟通和有效的信息交流，整合和协调危机管理的行动，建立和发展危机管理的资源保障体系，提高公共管理者和社会公众的危机管理意识与能力。(24)

也有学者从国家层面和地方政府层面两方面探讨了我国公共安全保障机制的建设问题，提出在国家层面上要加强危机应对方面的立法建设，尽快建立国家级应对危机的常态综合管理机构，建立公共安全的监管机制，形成各部门分工负责、综合治理的工作格局在地方各级政府层面，要强化服务意识，加大安全投人，切实加大公共场所、道路交通等事故多发领域的专项整治力度，加强公共安全宣传教育，建立公共安全应急救援体系，建立起各部门联动、信息和资源共享的机制等政策建议(25)。也有学者如何培育和加强民间组织和社区组织、调动社会资源来应对公共危机问题，提出了突发事件的社会动员与参与机制构想(26)。

二是从法律体系构建角度。有学者结合“非典”公共危机管理的新实践、新情况，提出了公共应急法制的立法建议，指出公共应急法制核心和主干规范是宪法中的紧急条款和统一的突发公共事件应急法、紧急状态法。认为，与常规状态相比，公共应急法制有权力优先性、紧急处置性、程序特殊性、社会配合性、救济有限性特征，其基本要素包括完善的应急法律规范和应急预案、依法设立的应急管理机构及其应急权限与职责、紧急情况下国家权力之间、国家权力与公民权利之间、公民权利之间关系的法律调整机制、紧急情况下行政授权、委托的特殊要求、紧急情况下的行政程序和司法程序、对紧急情况下违法犯罪行为的法律约束和制裁机制、与危机管理相关的各种纠纷解决、赔偿、补偿等权利救济机制，以及各管理领域的特殊规定(27)。还有的学者从法律的视野来反思非典事件，指出“非典”对政府能力、法律制度和公众道德的挑战，论述了紧急状态下法制建设的重要性和具体构想。(28)

在制度论中，不少方面已达成共识，如把危机管理纳入“十一”五战略规划之中，设立常设性危机管理机构，制定以《紧急状态法》为核心的应急法律体系等。

第二种观点运用现代系统思维研究与设计中国政府危机管理系统。这种观点批评了一切问题泛政治化的思维模式和政府部门条块分割的体制局限，并从系统整合原理出发，构建彼此协调、合作的公共危机管理系统，我们称之为“系统论”。有学者认为，危机管理同任何其他的组织管理一样，都是企图通过对相关人力、物力、财力和信息资源的有效整合，优效果、高效率、高效益地实现组织目标。因此，其理论基础都是简化描述为“1+1≠2”的系统整合原理。要想建立高效运作、能够实现“1+1>2”的危机管理系统，必须合理设置其子系统，科学设定各个子系统的职能，并构造出密切协调、合作的子系统之间的关系。提出的完善的危机管理系统的各个子系统的功能如下表(29)。

表：危机管理系统的组成及其职能

此外，也有学者指出，危机管理体系是一个很复杂的系统和机制，是对诸多参与主体、社会资源的整合，按照功能分，可以分为五个子系统，即预警子系统、决策指挥子系统、信息子系统、支援和保障子系统、恢复子系统。(30)

第三种观点是“全面整合论”。“全面整合论”认为，由于公共危机事件的复杂性多变性，某一种机制、模式或策略都很难解决问题，必须整合各种资源和力量，建立一个全面整合的危机管理体系来不断提升政府和社会的危机管理能力。持此种观点的学者指出，所谓全面整合的政府危机管理体系，是指在高层政治领导者的直接领导和参与下，通过法律、制度、政策的作用，在各种资源支持系统的支持下，通过整合的组织和社会协作，通过全程的危机管理，提升政府危机管理的能力，以有效的预防、回应、化解和消弭各种危机，从而保障公共利益以及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实现社会的正常运转和可持续发展。具体而言，全面整合的政府危机管理体系的基本特征和主要构成因素在于以下几个方面：(1)政治承诺、政治领导与政治支持；(2)全危机的管理；(3)发展途径的危机管理；(4)全过程的危机管理；(5)全面风险的危机管理；(6)整合的危机管理；(7)建立在充分资源支持基础上的危机管理；(8)以绩效为基础的危机管理。全面整合的危机管理体系，代表着一种危机管理的哲学和理念，代表着一种危机管理的整合流程，代表着一套危机管理的科学方法，具有前瞻性和启发意义。(31)

第四种观点是经验论。该派从感性主义出发，重视借鉴和学习先进国家危机管理的教训和经验，主张拓展国际合作研究途径，通过全面对国内外危机管理经验的引介和分析，帮助政府构建完善的危机管理体系。持此种观点的学者在介绍了美国的危机管理组织，俄罗斯的反恐危机管理体系和莫斯科人质事件处理经验后，认为借鉴西方经验，构筑我国的城市危机管理体系，已成当务之急。并提出了恢复城市危机的本原，建立城市危机管理的法律体系，建立责任共担机制，加强交流与合作等政策建议。(32)还有学者介绍了纽约市应对9·11事件的经验。(33)日本政府的危机管理运作(34)。2003年，《科技日报》更是以国外应对突发性传染病的机制为题，连续发表了文章，介绍国外应对突发性传染病的立法、机制和行动经验。有学者在阐述了国际公共危机管理动态和其他国家成功应对危机的经验后，提出了包括：建立全国的危机管理体制、加强事前的预防准备工作、筹建危机预警系统和危机评价系统、提升公共危机的绩效和水平、高科技全方位保障社会安全系统、做好资源共享和全民动员工作、培养公民的危机意识以及有效利用国际资源等十项建议。(35)经验论对于尚未完善的中国公共危机管理体系具有重要意义，它可以促使我们从理论与实践层面上观照和反思中国的危机管理的弊端，并在此基础上，结合中国实际构建有中国特色的危机管理体系。

【注释】

（1）王贵秀:《创建危机学当议》，《理论前沿》，1996年第10期。

（2）刘智勇:《创建公共危机管理学的必要性和内容体系的构建》，《理论与改革》，2004年第5期。

（3）Rosenthal Uriel，Chares Michael T.ed Coping With Crises; the Management of Disasters，Riots and Terrorism. Springfield，Charles C.Thomas.1989.

（4）薛澜、张强、钟开斌:《危机管理：转型期中国面临的挑战》，第25页，清华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

（5）高世屹：《媒体在危机管理中的作用》，中评网2003.6.14。

（6）李泽洲：《建构危机时期的政府治理机》，《中国行政管理》，2003年第6期。

（7）汤书昆、褚建勋、徐毅：《危机传播一个新学科领域的研究大纲》，中国科技新闻学会网2004年第四期学术专刊(6)，2005年3月26日。

（8）朱德武：《危机管理—面对突发事件的抉择》，第6页，广东经济出版社，2002年版。

（9）钟健夫：《企业在公共危机中如何做品牌营销》，《中国企业报》，2003年7月14日。

（10）王晓成：《论公共危机中的政府公共关系》，《上海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3年第6期。

（11）张小明：《从事件看公共部门危机管理机制设计》，《北京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3年第3期。

（12）张成福：《公共危机管理全面整合的模式与中国的战略选择》，《中国行政管理》，2003年第7期。

（13）杨建顺：《论危机管理中的权力配置与责任机制》，《法学家》，2003年第4期。

（14）杨冠琼：《危机性事件的特征、类别与政府危机管理》，《新视野》，2003年第6期。

（15）杨建顺：《论危机管理中的权力配置与责任机制》，《法学家》，2003年第4期。

（16）杨建顺：《论危机管理中的权力配置与责任机制》，《法学家》，2003年第4期。

（17）杨冠琼：《危机性事件的特征、类别与政府危机管理》，《新视野》，2003年第6期。

（18）卢振恒、马宗晋、刘波、姚清林：《灾害管理》，第43页，湖南人民出版社，1998年版。

（20）杨安华、李洪、唐云锋：《构建民族地区危机管理体系》，《二十一世纪》网络版第33期，2004年12月31日。

（20）张维平：《论现代危机管理》，《宝鸡文理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4年第4期。

（21）这一归纳方式参照了何志武、贾蓉治和杨安华等人的分析框架，原文见何志武，贾蓉治：《政府危机管理述评》，第70—71页，《理论月刊》，2004年第1期杨安华《近年来我国公共危机管理研究综述》，《江海学刊》，2005年第1期。

（22）李爽：《对建立完善我国公共安全危机综合管理机制的若干建议》。

（23）王乐夫、马骏、郭正林：《公共部门危机管理体制以非典型肺炎事件为例》，《中国行政管理》，2003年第7期。

（24）张成福《公共危机管理全面整合的模式与中国的战略选择》，《中国行政管理》，2003年第7期。

（25）张强：《浅谈我国公共安全保障机制的建设问题，国际技术经济研究》，2004年第4期。

（26）侯小伏：《突发事件的社会动员与参与机制：从SARS灾难看中国民间公益组织的发展》

（27）莫于川：《公共危机管理的行政法治现实课题》，《法学家》，2003年第4期。

（28）肖金明：《反思SARS危机政府再造、法制建设与道德重构》，《中国行政管理》，2003年第7期。

（29）李习彬:《改进和完善我国政府危机管理的几条建议》，《中国行政管理》，2003年第11期。

（30）刘彦军、朱红：《危机管理与我国社会应急机制建设初探》，《中国卫生事业管理》，2004年第6期。

（31）张成福：《公共危机管理全面整合的模式与中国的战略选择》，《中国行政管理》，2003年第7期。

（32）叶国文：《危机管理西方的经验和中国的任务》，《城市管理》，2003年第3期。

（33）张国庆：《纽约如何浴火重生》，《南方周末》，2000年2月21日。

（34）徐学群、胡继平：《日本政府的危机管理运作》，《江苏经济报》，2003年5月9日。

（35）唐钧：《公共危机管理构建趋势与前沿动态》，《理论与改革》，2003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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