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织不公正及其效果研究述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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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织不公正及其效果研究述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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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08月15日 00:03:17 Wednesday
作者:龙立荣 刘 亚 作者单位:(1华中科技大学管理学院博士后, 武汉 430079) (2华中师范大学心理学系,武汉 430079)
【摘要】 从组织公正感的研究出发,比较全面地介绍了国外关于3种组织不公正,即分配不公、程序不公正和互动不公正研究及其效果,特别分析了组织不公正对组织的具体危害,这种危害包括隐蔽的攻击、退缩行为和公开的攻击。文章还介绍了我国学者关于分配不公平方面的研究。最后,作者指出组织不公正研究可能存在的问题,即组织不公正可能本质上不同于组织公正,组织不公正研究存在操作定义狭隘和跨文化障碍,以此为基础描述了未来的研究方向。
【关键词】 组织公正,组织不公正,分配公正,程序公正,互动公正。
1 组织公正感回顾
哲学意义上对公正的研究至少可以追溯到柏拉图和苏格拉底,但组织行为学中对公正的探讨则始于Adams(1965)对分配公平问题的开创性研究。Adams运用社会交换理论的框架来评估公平(equity)。Adams提出的公平感主要是指报酬数量分配的公平性,比较偏重于分配的结果,后来被称为“分配公正(distributive justice)”。Adams认为人们将自己的结果或收益与自己的投入或贡献(如学历、智慧和经验)的比率与参照对象的这一比率进行比较,若两个比率相等则产生公正感,若两个比率不相等则会产生不公正感。这个参照对象既有组织内的,也有组织外的。
一旦出现了不公正感,人们很快就会想到导致不公正的原因,特别是程序。1975年,Thibaut和Walker研究法律程序中的公正问题,提出了程序公正的结构(即诉讼过程的控制和诉讼结果的决策控制),认为只要人们有过程控制(即参与诉讼过程)的权利,不管最终判决结果(即决策)是否对自己有利,人们的结果公正感都会显著增加。1980年,Leventhal等把程序公正的观点应用到组织情境中,他们提出了程序公正的6条标准:即(1)一致性规则,即分配程序对不同的人员或在不同的时间应该保持一致性;(2)避免偏见规则(bias suppression rule):在分配过程中应该摒弃个人的私利和偏见;(3)准确性规则(accuracy rule):即决策应该依据正确的信息;(4)可修正规则:即决策应该有可修正的机会;(5)代表性规则,即分配程序能代表和反应所有相关人员的利益;(6)道德与伦理规则,即分配程序必须符合一般能够接受的道德与伦理标准。
1986年,Bies和Moag开始关注分配结果反馈执行时的人际互动方式对公正感的影响,他们将之称为“互动公正”(interactional justice)。他们发现,互动公正也影响结果公正。互动公正反映了在执行程序或决定结果时,权威或上司对待下属是否有礼貌、是否考虑到对方的尊严、是否尊重对方等等,是否给当事人传达了应有的信息,即给当事人提供一些解释,如为什么要用某种形式的程序或为什么要用特定的方式分配结果。
研究者们对公正问题感兴趣的原因之一是希望证实这样一个假设:增强组织公正感能够提高与组织相关的员工心理和行为(如组织承诺、工作满意度、绩效等)。具体地说,有研究者认为分配公正对具体的、以个人为参照的后果(person-referenced outcomes)有更多的影响,比如对提高薪水满意度或绩效评估的满意度;而程序公正对更一般组织和权威的评价具有更大的影响。根据社会交换理论,互动公正预测与管理者有关的后果(supervisor -referenced outcomes),比如对管理者信任以及对管理者的绩效的公正评价;而程序公正预测与组织有关的后果(organization-referenced outcomes),比如指向组织和组织承诺的公民行为。
2 国内外组织不公正感研究现状
与组织公正研究相比,国外关于组织不公正以及效果研究还相当少。然而,处于转型期的中国,受各种因素的制约,组织不公正现象非常多,有时甚至危及到社会的稳定,其后果不容忽视。全面地了解组织不公正的危害,可以帮助我们更好地改善管理,减少不公正感,增加公正感。下面先对国外相关的研究进行简要介绍。
2.1国外组织不公正及其效果研究
2.1.1 组织不公正感的含义及相关的效果变量
与组织公正相对应,组织不公正的内容,主要体现在3个方面:分配不公正、程序不公正、互动不公正。分配不公正是指对分配的结果不满意,这种不满意可能来自于社会比较,也可能来自于与自己的过去比较或者期望。一般来说,结果不利(outcome unfavorability)通常会被认为是结果不公正。这里结果不利的研究也被看成是分配不公正的研究,这些不公正表现在工资增长冻结、减薪,被裁员、下岗,招聘选拔落选、晋升失败等等。
程序不公正则既包括Thibaut等指的没有表达自己意见的机会,人们不能控制结果产生的过程,也包括违背Leventhal等(1980)的6个规则,即与利益分配有关的政策缺乏一致性、有偏见、没有准确性、缺乏代表性(不能代表广大员工的利益)、不具有可修正性(一旦政策执行,即使不合理,也不能更正)、不符合伦理性等等。互动不公正主要是指上司在解决与下属个人利益相关的问题时,是否尊重下属,并给下属做出解释。
过去的研究主要集中在组织公正,因变量主要是组织希望的行为,而现在探讨组织不公正时,因变量主要是组织不希望出现的行为。综合以往的研究,这里将组织希望或不希望的具体行为概括在表1中。 表1 组织希望和不希望员工出现的行为分类
通常,人们认为组织不公正的作用多是负面的。由组织不公正所导致的消极行为主要分成3类[1],由弱到强,主要包括隐蔽的攻击、退缩行为和公开的攻击:(1)隐蔽的攻击:对他人的攻击如言语攻击、敌意、愤怒,对自己的攻击如焦虑、失眠、压抑等。(2)退缩行为:不能充分发挥自己的能力,如离职意愿提高、怠工、缺勤、减少帮助行为等。(3)公开的攻击:主要包括身体攻击、吵架、偷东西等。
2.1.2组织不公正的效果的实验研究
Greenberg(1990,1993,2002)运用实验法对组织不公正对于偷窃行为的影响研究是比较经典的[2~4]。Greenberg(1990)在同一个组织的不同子公司进行了现场实验研究,他选择了某公司的3个子公司在冻结工资或减少工资时,比较在政策宣布前、执行中、终止后的公正感反应,特别是公司的财产损失(与过去的平均数比较)。结果发现:组织公正与工资政策执行阶段有交互作用。在没有解释的公司政策执行中的偷窃行为最高,而有解释的公司,在政策执行中的公正感相对较高,偷窃行为较少。之后,Greenberg(1993)运用实验法,研究了在报酬公正和不公正的情况下,研究者的互动过程——解释(explanation)对偷窃行为的影响。结果发现:在报酬低于预期的情况下,解释有作用,而在报酬公正的情况下,解释的作用不明显。Greenberg(2002)研究了在收入与预期有差距的情景下,让被试自己领收入,考察被试的偷窃行为。自变量有3个:研究对象的道德发展水平,该项研究的经费资助者,研究对象所在的组织是否开展道德教育。结果发现:道德发展水平没有作用。如果研究是个人资助,偷窃少,如果研究是组织资助,,偷窃多;开展道德教育的组织的员工,偷窃行为少。
2.1.3运用问卷法对组织不公正效果的研究
Skarlicki 和Folger (1997,1999)[5, 6]采用问卷调查法,研究了组织公正感的各要素如分配公正、程序公正以及其交互作用对报复(retaliatory behaviors)行为的影响。在1997年的研究中,他们主要研究了分配公正和程序公正以及其交互作用的效果。在1999年的研究中,他们还加入了人格变量,探讨了消极情绪(negative affect)和随和性(agreeable)对报复行为发生的调节作用。结果发现:特别是在分配不公正时,如果程序公正,比如有解释、有发言权,不会产生攻击性行为。此外,他们还发现:人格因素在组织不公正和消极行为的发生过程中起调节作用,消极情绪(negative affect)比较高的人,容易产生报复行为;而随和性比较高的人,则不容易产生报复行为。
Tepper(2001)[7]探讨了组织不公正对身体健康的影响。结果发现:分配公正与程序公正高,人们的心理压抑感受低;此外,分配公正与程序公正之间有交互作用,在分配较公正时,心理压抑较低,而在分配公正较低的情况下,程序公正高降低心理压抑,程序公正低则提高心理压抑。De Boer等(2002)[8]研究了组织不公正对安全警卫旷工(absenteeism)的影响。结果发现,组织不公正通过身心健康中介,对旷工产生影响,即组织不公正会导致人们对组织绝望、对上司愤怒、声讨组织的制度,并导致员工的自我价值感降低;而持续的紧张、抑郁,以及试图改善组织的公正状况的努力、对工作的价值感没有信心等,最终会使人精疲力尽,并导致身心健康的问题以及旷工。
2.1.4组织不公正的效果理论模型
Jawahar(2002) [9]的提出了组织不公正的系统理论分析和一系列假设。他认为组织公正有3个要素:即分配公正、程序公正和互动公正。每种要素可以分成公正和不公正,这样,2×2×2共得到8种组合,不同的组合分别对攻击性行为产生不同的影响(参见图1)。Jawahar运用了Baron和Neuman(1998)对攻击性行为的分类,将攻击性行为分成3类:第一是敌意,如背后议论他人,传播错误的谣言,摆出消极的姿势,说组织的坏话等;第二是蓄意阻挠(obstructionism),如在工作中不卖力,阻挠组织目标的实现(不提供工作资源,浪费资源,故意放慢工作进度);第三是公开的攻击,采取暴力行动,比如身体袭击,偷窃和损坏设备。
该模型的优点是将组织公正与否与工作环境中的3种攻击性行为对应起来,为今后的验证性研究指明了方向。该模型的特点是:首先,该模型指出了负面的事件或活动是导致组织不公正的根源,这些事件或活动如社会压力、经济压力、恶劣的工作环境、言语威胁、规章制度和社会规范以及违背诺言、工作机会不公平、缺乏工作安全感、背叛、权力受阻、恶意的批评、当众嘲笑、企图削弱他人的权力、没有控制感等等。其次,作者根据各种不同的组织公正感要素的组合,指出了攻击的目标以及攻击的强度。比如:如果程序不公正,人们通常会攻击、诋毁组织,消极怠工;如果互动不公正,人们可能会攻击、诋毁上司、同事。最后,该模型指出了影响攻击、诋毁的程度的调节变量,如个人的人格特点、不利的结果出现的频率、侵犯公正者的地位等;此外,各种公正感受还有个别差异,比如乐善好施者和权力欲望高者对公平感的判断不一样,前者喜欢多付出少回报,而后者却相反。
Jawahar(2002)对组织公正的8种组合类型及其效果分别进行了分析,并就各种组合与攻击性行为的强度(是敌意还是蓄意阻挠、公开的攻击)、对象(是参与互动者还是组织)、采用的方式(是直接的还是间接的)提出了假设。具体结果见表2。 表2 公正感组合与攻击、对象、方式的关系 此外,不公正的次数越多,攻击性越强、越直接;个人的个性特征如A型行为、消极情绪会增加攻击性行为的出现强度,而随和性(agreeable)则会缓解攻击性行为的出现以及强度和方式。
2.2国内组织不公正及其效果研究
改革开放后,为了保障效率,实行了分配体制改革。分配体制的改革,使得新兴的市场经济体制与计划经济体制冲突日益加剧。为了缓解这种矛盾,从1980年代开始,国内学者围绕分配公正的问题展开了一系列研究。这里简单介绍如下。
2.2.1 分配不公正感的心理过程分析
吴谅谅(1991)[10]对42家工厂的调查表明:不管使用哪种奖励方法(如计件制、承包制、等级计奖、百分计奖等),均有相当数量的职工感到不公平和不满意。通过对31个职工的面谈发现:尽管不同的人产生公平或不公平感的情景、速度、强度都存在差异,但反应过程相似(见图2),都经历了5个阶段。
一旦面对公平或不公平情景,人们就会根据一定的标准形成公平知觉。公平知觉主要是根据Adams的公平理论,将自己的收入(包括工资、奖金、表扬、晋升等)与支出(包括人的体力消耗,智力投入,时间占用等)与他人进行比较。作者认为人们通常会选择自己的劣势,并选择这方面具有相对优势的人进行相互比较。当职工产生公平知觉时,外部归因和内部归因都有;但当职工产生不公平的知觉时,几乎无例外地从外部寻找原因,特别是领导者和奖励制度。面对不公平而产生的心理失调,常常伴有气愤、挫折、焦虑或敌对等情绪。而在心理失调的状态下,会采取行为以达到心理平衡。自我安慰、挫败他人、通过努力提高收入、消极怠工减少支出等都是具体的办法。
2.2.2 公平差别阈研究
根据Adams的公平理论,个人的投入与回报比率与参照对象的投入与回报比率应该相等,但这种公平判断有一个前提:即二者具有可比性。然而,在真实的环境中,更多的是不可比较的职位,这些不同的职位、不同的组织,在什么情况下会产生公平或不公平呢?俞文钊(1991)[11]提出了公平差别阈(Equity difference threshold, EDT)的概念,即刚刚能使两个条件不相等的人,产生公平感的适宜差别的比值。无差别分配与悬殊的差别分配都会产生不公平感。
通过实验研究表明:我国职工大部分选择稍有差别、适当拉开差距的分配形式。其中经济效益好的企业,EDT值高于效益差的;受教育程度高的EDT大于受教育程度低的;年龄和性别因素对EDT无影响。平均主义和过分悬殊都会导致分配不公平感。
2.2.3 分配公平的影响因素研究
余凯成、何威(1995)[12]研究了我国企业员工对分配公平的影响因素(或者称公平分配观,或称分配要素)的看法,从另一个角度看,如果不按照这种分配观念进行分配,人们就会产生不公平感。他们将分配公平观念分成绩效率(代表Adams的分配观)、学历率、努力率(或苦劳率)、政治率(政治表现)、需要律(反映了按需分配)、资历率(对过去积累的认可,反映了平均主义分配观)和年轻率(与年轻化、知识化对应)。他们的研究用假想的7个代表各种分配公平观念的人物(这些人物某一种要素特别突出,而其他要素一般),以工资提升、奖金发放、住房分配、职位晋升、荣誉授予和综合6种奖酬条件为分配资源,分别了解在这6种资源的分配中,7个人物(或7种分配观念)进行公平分配的优先顺序。结果发现:绩效率已经被广泛地接受;政治率作用很大;需要率排在绩效率和政治率后;相对来说,资历率、学历率、年轻率作用较小。努力率作用居中,可能被看成一种态度,与贡献有关。
总的来说,组织公平感或不公平感的实证研究在我国数量不多[13, 14],而大陆的研究重点多集中在分配公平的研究,基本出发点还是与参照对象比较,对于程序公正、互动公正有所涉及,但没有开展深入研究。
3 组织不公正研究存在的问题及未来的研究方向
组织不公正研究很少,主要原因是人们的消极行为反应很难评估。毕竟消极行为反应属于社会所不希望出现的,在自我报告中,很难避免社会称许效应的出现。该研究领域的问题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第一,低公正是否就是不公正,这个概念没有分清楚,公正、低公正、不公正的判断是如何形成的,其各自的影响因素有没有差异也不清楚。第二,实验研究对不公正的操作直接、合理,但是,受操作本身的限制,不公正的范围非常有限,外部效度可能有问题。第三,缺乏在中国文化背景下的跨文化研究检验。具体地分析如下。
3.1 低组织公正与组织不公正的差异
组织公正按照质的区分,有公正和不公正;如果按照量的区分,可能有高公正、中等公正和低公正、不公正。过去,通常将低公正等同于不公正。因为研究组织公正总是考虑公正对行为的积极影响,比较注重积极的行为如组织承诺、组织公民行为、绩效、信任等出现与否,强度高低;而很少考虑不公正的消极影响,如背后攻击领导、同事之间不团结、想离职、消极怠工、偷东西、损坏公共财物、旷工等。其中的逻辑是:虽然公正感低,但毕竟是公正,因此希望出现积极的行为,而不是消极的行为,关心的是积极的行为有多少,而不是消极行为有多少。
公正的标准很高,不容易达到,也不容易想到。但是,不公正标准很低,亲身经历,容易想到。可能从公正到不公正的中间过渡带较长,过去的研究相对忽视了这种过渡带,将问题简单化了。此外,可能还忽视了不公正与公正的质的区别,即量达到一定程度,就产生了质的飞跃。人们对公正判断相对较难,而对不公正判断相对较容易。事实上,当公正感低到一定程度,就可能产生了质的变化,人们就可能以消极行为反应为主。尽管有些管理者不愿意承认,但事实上,员工是迫于种种内部和外部的压力,比如就业困难、面子上过意不去、担心将来被惩罚等等,在内心忍受着不公正的消极感受。一旦这种不公正积累到一定程度,就可能出现退缩型行为、小规模个人性的攻击性行为、大规模的群体性的罢工乃至暴力。
有没有可能组织公正和组织不公正属于不同的事物?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和联系?是否需要重新建构组织不公正?等等,还需要进一步的澄清。特别是在过去对组织不公正的问卷调查研究中,几乎所有的研究都没有区分低组织公正和组织不公正,将二者等同。如果二者不能等同,那么组织公正的影响因素可能与组织不公正的影响因素不同。这些因素需要重新研究。
3.2 组织不公正变量的实验操作狭窄
实验研究直接操作组织公正时,内涵比较狭窄,需要更换不同的操作予以验证。Greenberg(1993)只对分配结果不利、互动公正(注重解释)进行了操作,而对于Leventhal的程序公正的6个标准没有进行操作,也没有探讨其影响。更进一步,在Leventhal的6个程序公正的标准中,到底违背那些标准会导致不公正判断,这6条标准对于不公正判断产生的重要性如何?也缺乏深入研究。
3.3 缺乏组织不公正在中国文化背景下的跨文化研究
为什么西方的研究长期集中于公正研究,而相对忽视不公正的研究?在西方,长期受个人主义思想的影响,交换论、社会交换论处于主导价值观念,为了突出交换的公正性,人们想了很多的办法,尽管不完善,但总是在追求。客观地说,西方社会已经根据自己的文化价值观念,建立起了一整套相对公正的管理制度。早期,在面对分配不公正对行为的影响的时候,Adams(1965)经过研究,提出了分配公平的公式,以保证人们的公正感,即投入和回报的比例应该人人一样,如果一样,就会产生公平感,不一样就会产生不公平感。但是,分配结果总是有一定的程序获得的,程序是结果的更为前提性的原因,为了保证结果的长期公正,Thibaut和Walker(1975)提出要从过程开始进行监督控制分配的程序,提出了程序公正。程序本身公正与否、分配结果的解释,还需要有人去传递这种信息,传递信息的过程也需要公正,这就是互动公正。按照这种理论模式设计管理制度,执行管理程序,就会保证一定程度的公正感。
在我国,为什么人们更容易感受到不公正[15]而较少感到公正?在中国参与国际经济竞争的过程中,西方的人性假设、哲学观念,以及与这种假设相联系的管理制度也一同涌入了中国。人们在逐步感受和接受西方的文明成果的同时还被其塑造。由于种种历史原因,许多西方的东西不可能在所有的组织实施,而且也并非所有的中国人都接受西方的文化价值观念,因此,在一套管理制度出台并运作时,人们的感受是不一样的,这种感受会影响到人的思维和行为。很可能,中国人心目中的公正与西方文明的公正差异很大;很可能现行的、逐步与国际接轨的管理体制,与一般中国人习惯了的惯性观念(如平均主义、集体主义、权力距离等)差异很大;很可能,现有的管理者不能很好地执行理想的管理制度,这些都会导致人们作出组织不公正的判断,这种判断进而影响人们的行为,最终影响组织的可持续发展。
具体地说,在中国,关于公正的理解和追求可能与国外有许多不同。首先,几千年的文化强调中庸,注重和谐。体现在分配上,差距不要太大,否则就会出现不和谐。“不患寡,患不均”。在现实生活中,常常的思维逻辑是:如果某一个人富了或者成名了,就意味着其他人不如他,这些不如他的人就没有尊严了,就会不再支持成功的个人,最终导致人际不和谐。许多成功人士在中大奖后,往往选择捐献、平均分配的处理方式来平息人际冲突。其次,中国文化注重等级制度,习惯于开明君主的管理,对一般人的作用、价值相对比较忽视。上级和下级关系明显地不对称,不管上级的观点正确与错误,上级都可以通过命令指挥下级;上级控制了下级的各种资源和命运,下级唯有服从,否则就会导致近期的、或者远期的个人利益的损失。西方人用权力距离来描绘中西方的差异,中国人属于权力距离比较高的国家,中国台湾的许多研究发现,[16]恩威并重的领导方式是比较理想的,即领导有威信有智慧,但是也关心下属(不一定尊重下属,比如为了下属的成长,可以当众批评下属、可以命令下属)。而西方的观念强调民主,民主意识的觉醒可能导致人们追求平等的愿望增强,而普遍存在的官本位传统,导致不公正感的产生。第三,中国人不喜欢精确,强调大致差不多就行,因此,不习惯于将所有东西都数量化。过去,企业很少有一整套数量化的分配制度和管理体系,强调直觉、悟性,忽视数据、理性。而现在什么都要数量化,要精确,通常在管理实践中,管理者疏于搜集事实性信息,过于关心人际关系,因此实际上没有准确地观察员工的行为,没有说服力的数量信息,因此也可能导致不公正感。
那么中国人的不公正感是否是对应的组织公正要素如分配公正、程序公正和互动公正?不公正判断产生的标准是什么?不公正的要素之间有什么联系和区别?有没有交互作用?在什么情况下产生交互作用等等,都需要进一步探讨。从不公正感研究的内容和情境方面考虑,在组织裁员情景、人员招聘情景、分配奖励以及惩罚政策的制定和执行上,各自有没有特殊性,如果有,有什么特殊性,也需要分别澄清。
此外,个人的因素,比如价值观念、人格特征对组织不公正行为有什么影响,对消极行为的出现会产生什么作用?受传统文化和人民当家作主的双重影响,权力距离对人们的影响力可能在发生变化[17]。很可能受教育程度较少的人,由于很少有发言权,对自己也没有信心,比较接受上级的观点,相对不重视互动不公正;而一些受教育比较高的成员,则更希望表达自己的观点,如果不民主,可能导致互动不公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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