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核结构模式与福建区域发展战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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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卷 　第 2 期 人 　文 　地 　理 Vol. 18 , N o. 2　 　 　　　　　　　　　　 　　　 　　　　　　　　　　　　　　 2003 年 4 月 HUMAN GEOGRAPHY A pr. 2003 　 文章编号 :1003 — 2398 ( 2003) 02 — 0001 — 06

双核结构模式与福建区域发展战略
陆玉麒

, 王 　颖
( 南京师范大学地理科学学院 , 南京 　210097)

MODEL OF DOUBLE-NUCLEUS SPATIAL STRUCTURE AND STRATEGY OF REGIONAL DEVELOPMENT IN FUJIAN PROVINCE
L U Yu -qi , WANG Ying
( College of Geographic Science , Nanjing , Normal University , N anjing 210097 , China)

Abstract : Facing the sea in the east , Fujian is surrounded by mountains in o ther t hree di rections . I ts integrality of the regional units stands out very m uch . The scat tering mountains and hills divide Fijian into all kinds of relat ively unattached river basins . Valley is the element ary region unit of regional development in Fujian . T his physical geographic backg round endows it w ith i ts ow n human geog raphic characters . On t he one hand , the character of plurality w hich t akes the river basin as t he unit in the human phenomenon of F ujian is very obvious , T he boundaries of language and culture t ally highly w ith the natural boundaries i n space . On the other hand , Fujian t akes the sout h-north mount ains in the cent ral area as the vertical axis , and i ts people immigrate f rom coast al zones and inland areas . T his result s in obvious dif ference between the coastal zones and inland areas in nature , economy , cult ure , etc . T wo region units and t he w ater system of chessboard st ructure that are mentio ned above supply the basic backg round of phy sical geog raphy and human geography f or the forming of the double-nucleus spatial structure . According to the complete analy sis on regional difference in nature and human , we think that t here are tw o double-nucleus spatial st ructures , namely , Nanping-Fuzhou and Longy an-Xiamen . T hey engender and grow on t he backg round of the river basin of Min River and Jiulong River . We should take the coastal belt as t he main axis , tw o double-nucleus spatial st ructure as t he sub-main axis , and t hink of t he spatial structure of “π ” shape as the essential f rame of its regional ex ploit at ion . T he reason is t hat Nanping and Longy an , t he centers of t he inland area in Fujian , are t he cradle of archaic culture and Hakka culture . It is very necessary to exploi t them at present . But more impo rt antly , we can regard Nanping and Longyan as bridgeheads , buildup the at tachment hinterland of ports w hose end-point ci ties are F uzhou and Xiamen and then strengthen the influence that F ujian imposes on the inland province such as Jiang xi , etc . key words : model of double-nucleus spatial st ructure ; st rategy of regional development ; NanpingFuzhou ; Longy an-Xiamen

收稿日期 :2002 — 06 — 22 ;修订日期 :2002 — 10 — 28 基金项目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重点项目 ( 40131010) ;国 家自然 科学基 金资助 项目 ( 40071037);国家 211 工程二 期 建设项目 “ 不同时空尺度环境演变与生态建设” 项目资助 。 作者简介 :陆玉麒 ( 1963 —), 男 , 江苏张 家港市 人 , 博士 , 教授 , 博 士生 导师 。 主 要从 事空间 结构 与区域 发展 研 究。

2　　　　　　　　　　　　　　　　　　　　　 人 　 文 　地 　理 　　　　　　　　　　　　　　　　　　　　 18 卷 　　提 　要 :福建三面环 山一面 临海 , 地 域单元 的完 整性 非常突出 。 境内散布 的山地 丘陵进 一步将 福建分 割成 相对 独立的大大小小的流域 。 这 样的自 然地理 背景赋 予福 建特 有的人文地理特征 。 综合对 福建自 然人文 地域分 异的 综合 分析 , 我们 认为 , 福 建省存 在着以 下 2 个双 核结构 , 即南 平 — 福州 、 龙岩 — 厦门 , 分 别以福 建省 的两大 流域 , 即闽 江流域和九 龙江流域为 产生 、 发 展的区 域背 景 。 应当 以沿 海为一级轴线 , 以 2 个双核结构为二级轴线 , 以 “π” 形空 间格局作为福建省区域开发的基本框架 。 原因在于 , 南 平 、 龙岩为核心的福建内陆 地区 , 分别 是福建 古文化 和客 家文 化的发源 地 , 重 点开 发 的必 要性 非 常突 出 。 更 重要 的 是 , 通过南平 、 龙岩这 2 个区 域中心 城市的 规模 壮大 , 可 以此 为桥头堡 , 进一步增强福 建以福 州 、 厦门 为端点 的港 口的 吸引腹地 , 强化福建对江西等内陆省份的影响 。 关键词 :双核结构模式 ;区域发展战略 ;南平 — 福 州 ; 龙岩 — 厦门 中图分类号 :F129. 9 　　文献标识码 :A 的沿海黄金区域 、 沿 铁路公 路干 线 、 沿海 、 沿江向 外推 进 和辐射 , 形成 4 条城市 带 :①从 南部诏 安到 东北部 福鼎 的 沿海纵向城市带 。 ②从 北部武 夷山至 西南永 定的中 部铁 路 沿线纵向城市带 。 ③从 福州至 光泽的 北部铁 路沿线 横向 城 市带 。 ④从湄洲湾至长汀的南部铁路沿线横向城 市带[ 6] 。 1. 3 　 “π ” 形发展战略 我们认为 , 虽然福建的陆域纵深不 大 , 仅 400 — 500km 左右 , 但仅靠重点发展 沿海地 区而带 动内地 的战略 显属 不 妥 , 开字形战略 所确 立的 4 条轴 线缺 乏 内在 的逻 辑 依据 。 本文试图从双核结构 模式角 度 , 认为 福建的 空间开 发战 略 拟采用 “π ” 形 , 即沿海 为一级轴线 , 福州 — 南平 、 厦 门 — 龙岩这 2 个双核结 构为二 级轴线 。 我们认 为 , 这是 在深 入 全面地分析福建地域 结构 、 形 成过程 的基础 上所得 出的 科 学结论 。

2 　流域 、 语言与政区的空间吻合
　　一方面 , 福建三面环山一面临海 , 与周边省 份 ( 浙江 、 江西 、 广东) 的交界基 本都为 分水 岭 , 故自 然地域 单元 的 完整性相当突出 ;另 一方面 , 境 内高低 不等 的低山 丘陵 又 进一步将福建分割成 一个个 相对独 立的自 然单 元 , 由此 造 成的地形的复杂性与 破碎性 , 成为影 响福建 人文现 象特 征 的基本的自然地理背景 。 2. 1 　 水系与流域构成福建的基本地域单元 福建省背山面海 , 西 部与西 北部与 江西 省相邻 处有 武 夷山脉相隔 , 成为 2 省 的分水 岭 , 因而 福建 的河流 绝大 多 数源自本省 并 从本 省流 入 海洋 , 形成 独立 的 水系 。 其中 , 大于 500km 2 的 一 级 河 流 ( 指 独 立 入 海) 有 13 条 (图
[ 7] 1) 。

1　 问题的提出
　　有关福建的区域 发展战 略有 多种[ 1 — 3] , 归纳起 来 , 主 要有以下 2 种 : 1. 1 　沿海轴线发展战略 福建全省在经 济上 明显 分 为沿 海与 内 陆山 区两 大 片 。 沿海地区包 括漳州 、 厦门 、 泉 州 、 莆田 、 福州 5 市的 全部 以及闽东 宁德 地 区的 福安 、 宁德 、 霞 浦 、 福 鼎 4 个 县 市 , 共 46 个 县 、 市 、 区 , 土地 总 面积 4. 82 ×10 km , 占 全省 土地总面积 的 39. 74 %。 整 个地 带 南北 长约 510km , 东西 宽约 130km , 形似一纵向延伸的自 然长廊 。 集 中了全 省 3/ 4 以上的人口 、 4/ 5 的地级市 。 将这一地带作为全省 的核心 开发带的依据是 : ( 1) 包 括 中国 大陆 南部 的福 建 、 广东 、 广西 、 海 南 4 省区以及港澳台等 3 个 地区的南 中国经 济区 , 土 地面 积约 60. 70 ×10 4km 2 , 人口约 1. 75 ×108 人 , GN P 近 4 000 ×10 8 美元 , 其经济规模与东盟 国家和 澳大利 亚不 相上下 , 人均 水平则达到 了马来西亚 、 墨西哥 、 阿 根廷 等中等 收入 国家 的水平[ 4] 。 ( 2) 福 建内地山区距沿海港口一般在 200 — 300km , 最 远也不过 500km 左右 , 若与内地省 份相比 , 并不存在 沿海 与内地之悬殊 差 别 , 解 决 好 交通 , 沿 海 山 区 就能 连 成 一 片
[ 5] 4 2

由于该 省 地势 西 北 高 、 东 南低 , 以 及 N NE — SSW 及 N W —SE 走 向 的 地 质 构 造 , 导 致 河 流 干 流 的 总 流 向 为 N W — SE 向 , 而各河的一级支流顺构 造谷地 呈 N NE — SSW 走向 , 二级支流顺山坡发育 呈 N W — SE 方向 , 因 而形成 较 典型的格子 状水 系 。 这在 闽 江干 流及 沙 溪流 域尤 为 明显 。 省内大部分地区因受 新构造 运动的 上升作 用 , 造成 河流 强 烈下切 , 形成深谷陡坡 。 河床比降大 , 浅滩瀑 布多 。 这样 , 狭长的谷地及散布的 盆地 , 构 成了一 个个相 对独立 的地 形 单元 。 2. 2 　 基于流域背景的语言分区 正是由于福建的 河流都 较短 , 而大多 独流 入海 , 在 两 条河流之间往往有高 大的分 水岭阻 隔 , 所以 同住一 个流 域 的居民在社会 、 交通 、 经济 、 文 化等方 面就 显示出 某种 相 对的独立性 。 以方言 为例 , 除 去方 言岛不 计外 , 福 建省 的 方言可以分为以下 几片 :① 闽东 片 。 以福 州为 中心 , 是 福 建最早置县之处 。 ②闽 南片 。 以 泉州 、 漳 州为中 心 。 ③ 莆 仙片 。 该片地域甚 小 , 只包 括莆田 、 仙游 2 县 。 ④ 闽北 和 闽中片 。 历史上从陆 路移入福 建的 汉人超 过仙 霞岭后 , 散 布至整个建溪流域 , 从而形成 了闽 北方言 片 。 另一 部分 人 则溯沙溪到达沙县 、 永定一带 , 从而奠 定了 闽中方 言片 的

。 换言之 , 正因 为陆 域 纵深 小 , 沿 海与 内 地距 离 近 ,

所以通过沿海地区的开 发并结 合交通 网络的 构建 , 就 能带 动内地的经济发展 。 1. 2 　 “ 开” 字形发展战略 根据福 建省经济发展 的总体 战略 , 全 省国土 布局 的总 体思路为 :以中心城市 ( 大城市和区域中心城市) 为核 心 , 以水陆交通为纽带 , 大中小城市有机结合 , 从点到群到 带 , 按 “ 开” 字形骨 架展开 。 具 体而 言 , 重点 发展福 州至 厦门

2 期 　　　　　　　　　　　　　陆玉麒 　王 　颖 :双核结 构模式与福建区域发展战略 　　　　　　　　　　　　　　　 3 基础 。 ⑤闽 西北片 。 本片方言 处于闽 语和 客家话 的过 渡地 带 。 历史上由江西地区移 民经临 川越武 夷山 而入 , 然 后散 布到整个富屯溪和金溪 流域 , 故与 闽西片 的客家 话有 更多 的共同之处[ 8] 。 2. 3 　与语言分区空间吻合的行政区的固定化 北宋时 , 福建称福建路 , 行政区划为福 、 建 、 泉 、 漳 、 汀 、 南剑六 州 、 邵武 、 兴化二 军 。 南宋 后升建州为建宁 府 , 表明当时建州的地 位尚 高于 福州 。 一 府五 州二 军 , 共 计 8 个 , 故福建别称 “ 八闽” 。 两宋时 期福建的经济 文化高 度发达 , 福建增 置了 许多 县份 , 并且比唐代多 分置 3 个二 级政区 。 当时的 政区 划分 亦以流域为基本的区划 单位 , 从而 造成今 天方言 分区 和流 域区 、 历史政区之间存在 奇特的 重合现 象 ( 不能 重合 的只 有南剑州 , 原因是宋末至 明初客 家人移 居闽 西 , 打破 了原 有边界的重合现象) , 这种情形在全国甚属罕 见 。 并且 , 北 宋所划定的福建二级政 区到后 代一直 没有大 的变动 。 如果 将福建方言分区图与南 宋政区 图叠合 起来看 , 可 以发 现莆 仙片完全等于 兴 化 ;闽 东 片 相 当 于 福 州 (仅 寿宁 属 建 宁 府);闽北片大致相当于建宁府 ;闽南片大致相当于 泉州和 漳州 ;闽中片相当于南剑 州西半 , 闽 北客 话区比 邵武 军略 大( 包括南 剑州的将乐和顺昌);闽西客话区完全相 当于汀
[ 8] 州( 表 1 、 图 1) 。

心的依托 , 而且不时 拉动内 部各 区域 的分化 。 可以说 , 福 建文化一直未能形成 统摄整 个地域 的中心 , 而文化 中心 的 多元化使福建文化在 总体共 性突出 的同时 , 也展现 了各 中 心地带的鲜明个性 [ 11] 。

表 1 　福建省方言与政区的空间吻合 T ab. 1 　Dialect regions o f F ujian talliy with administrative areas in space 语言类型 今方言片 闽语 闽东 莆仙 闽南 闽北 闽客过渡 闽西北 客 家语 闽西 流域 双溪 、 闽江 中下游 木兰溪 晋江 、 九龙 江 、 尤溪 建溪 富屯溪 、 金溪 汀江 西晋政区 晋安郡 北宋政区 福州 ( 元寿宁) 兴化军 泉州及漳州 ( 加大田 、 尤溪) 建安郡 建州 邵武军 ( 加顺昌 、 将乐) 晋安郡 汀州 图 1 　福建方言与行政区的空间吻合 F ig. 1 　Dialect regions of Fujian tally with administrative areas in space

3 　两大构造单元与双向并进的开发轨迹
　　上述分析表明 , 境 内山地 丘陵所 分割而 成的大 大小 小 的水系流域 , 成为福 建社会经 济发 育的基 本地 域单元 , 由 此表现出较为明显的 多元化 人文特 征 。 但这 仅是从 流域 层 面得出的结论 , 更进 一步的深 入考 察表明 , 作为自 然要 素 与人文要素综合作用 的结果 , 福建还 体现出 由两大 构造 单 元组成的更大尺度的地域分异来 。 3. 1 　 南北纵轴线与两大构造单元 福建全省地势以 NN E — SSW 为轴线 , 由西北向东南 渐 次下降 , 形成二起二 伏的 态势 , 即 闽西 大山带 — 闽 西纵 谷 — 闽中大山 带 — 闽东南 丘陵 、 台 地 、 平 原 。 其中 , 闽中 大 山带构成了福建南北 向的纵 轴线 , 由 此将福 建分为 两大 地 域单元 [ 12] 。 作为福建的 纵轴 线 , 闽中 大山带 是指 松溪 — 建 溪 — 沙 溪以东呈 NE — SW 走向 的 高 大宽 厚 的山 体 。 该 山 带 被 闽 江 、 九龙江等深切分 割成鹫 峰山 、 戴 云山 、 博 平岭 3 条 山 脉。 ( 1) 西部大山带和纵谷 纵轴线以西由闽西 大山带 和纵 谷组成 。 闽西大 山带 以 武夷山脉为主体 , 该 山脉北起 闽浙 赣交界 处 , 沿闽 赣省 界 及福建西部向西南延 伸到闽 赣粤交 界处 。 该 带内散 布着 许

2. 4 　文化的多元化现象 值得注 意 的是 , 与上 述自 然 背景 、 人文 背 景相 关 联 , 至两宋时期 , 福建文 化格局 也呈现 出明显 的多元 化发 展态 势 , 即由几个文化密集地 构成若 干个文 化中 心地带 。 即以 影响深远的学派 — — — 闽学而论 , 当时即已形成了 4 个中 心 , 即 :①建 溪一 线 及浦 城 、 邵 武等 地 。 ②闽 县 、 侯官 一 带 。 ③莆田 、 福清等地 。 ④晋江等地[ 9] 。 经济史 的研究亦表明 , 福 建众多 中小 河流自 西向 东独 流入海等地理特征 , 使明清 充分发 展起来 的商品 经济 及其 市镇体系没有形成福建 的中心 城市 , 几乎 是每条 河流 的入 海处都相继成为该流域的经济中心 [ 10] 。 福建这种多 元中心 的发展态势 , 不仅使 全省性 文化中 心缺乏 一个省 级经 济中

4　　　　　　　　　　　　　　　　　　　　　 人 　 文 　地 　理 　　　　　　　　　　　　　　　　　　　　 18 卷 多山间盆地 , 但面积 不大 。 主 要有 光泽 、 泰宁 、 夏 茂 、 宁 化 、 连城 、 长汀等盆地 。 这 些盆 地多 为低 丘 , 仅 底部 河谷 两旁有小片平地 。 闽西纵 谷包括 建溪流 域和 沙溪谷 地 。 建 溪流域较开阔 , 由多条支 流组成 一大面 积的 扇状地 区 , 地 面为许多互不连贯的河谷 盆地和 分隔这 些盆地 的丘陵 及低 山所组成 ;沙溪谷地 较为狭 窄 , 宽度 一般 只有几 km 到 10 多 km 。 主要盆地 有建 阳 、 建 瓯 、 浦城 、 王台 ( 来舟)、 沙 县 、 永安 、 小陶等 。 本带为闽 西北重 要的 农耕区 及重 要城 镇的集中地 。 ( 2) 东 部丘陵 、 台地 、 平 原带 闽中大山带以东的 沿海地 带由 丘陵 、 台 地 、 平原 所组 成 。 该带在闽江口以北较 为狭窄 , 主 要以 鹫峰山 脉东 支的 余脉所形成 的丘陵为主 体 。 许多 山丘直 逼海 岸 , 形成 曲折 的港 湾式 海 岸 。 平 原数 量少 、 规模 小 , 如 连 江 、 宁 德 等 。 闽江口以南 的沿海地区 , 山前地 带由高 丘陵 组成 , 沿 海及 半岛 、 岛屿的大部分为低 丘和红 土台地 , 仅河口 或沿 海的 局部地带 , 才形成规模 不大的 冲积 、 海 积平 原 。 全省 最大 的平原 — 漳州平原 , 其长 、 宽不过 30km 左右 , 面积仅 600 多 km 2 。 略具规模 的还有 福州 平原 、 兴 化平原 、 泉州 平原 以及诏安 、 漳浦 、 龙海 、 同安 、 长乐等地的平原 。 总之 , 闽中大山 带 是福 建 最重 要 的自 然 地 理分 界 线 , 此线将福建分为东部沿海和西部内陆 2 个基本的地域单元 。 3. 2 　人口移入的方向与双向并进的开发格局 福建省简称 “ 闽” , 这一名称最早出现于周 朝 , 距今已 有 2000 多年 。 公元前 221 年 , 秦始皇统一中国 后 , 福建是 闽中郡的一部 。 秦末汉初 , 勾 践的后 代无 诸因佐 汉灭 秦伐 楚有功 , 被 汉高祖刘邦封为闽王 , 称福建为 “ 闽越国” 。 唐 开元 13 年 ( 公元 725 年), 闽 州都 督 府改 为 福 州都 督 府 , 第一次出现” 福州” 。 开元 21 年 ( 公元 733 年) , 设 立军事 长官 经 略 使 , 从 福 州 、 建 州 (今 建鸥 ) 各 取 一 字 , 名 为 “ 福建” 经略使 , 同福州都督府并存 。 这就首次出 现了 “ 福 建” 之称 。 应该说 , 福州与建州取 一字 而成福 建 , 其中 所隐 含的 事实是 :福 建沿海开发与内陆开发的同时推进 。 研究表 明 , 福建的开发主要来自 2 个方向 , 一 是由海 路迁入 大批 北方 移民 , 他们先在海滨建立一系列县城 ( 合成晋安郡), 然后 又沿河谷向内地推进 ;一是陆路从浙江和江西越过仙霞 岭 、 武夷山进入福建 , 在闽江 支流上 游各流 域设 县 , 组成 建安 郡 。 两郡之间长时期一直 没有大 规模的 交流 和接触 , 两郡 之间的空间也到唐代才逐步填满 。 自然的 两大构造单元 与人口 迁入角 度的 两大方 向 , 使 福建的人文现象在体现 出多元 化特征 的同时 , 也 表现 出明 显的两大地域单元的区别 。 从语言角度看 , 福建方 言可 分为两 大片 。 一 是东 南沿 海区 , 一是 西北地区 。 前 者包 括闽 东 、 闽 南 、 莆仙 片 , 后 者包括闽北 、 闽中和闽西 北片 。 而表 明闽 语内部 最重 要的 语言特征差 异的 一些 共同 语言 线正 是 通过 这两 大片 之 间 。 这两大片的分界也恰好与 晋代晋 安郡和 建安郡 的分界 线相 重合 ( 图 2) 。 正是由于居民因 来自不同时 代和不 同地方 造 成方言的歧异 , 所以至 今闽东 沿海和 闽西北 山地方 言之 间 仍存在着极大分 歧 。 当然 , 由 于时 代相距 不远 , 原 居地 也 距离不远 , 所以这些方言最终还是形成了共同的 闽语 。 从文化角度看 , 宋代 福建文 化的高 度繁 荣已是 众所 周 知 。 各种统计不断说明 两宋福 建各类 人才的 涌现与 文化 地 位的显赫 :① 《 宋史》 所列 《儒 林 传》 和 《 道学 传》 中 有 闽人 17 位 , 居全 国第 一 。 ② 两宋 进士 总数 约为 28 900 多 人 , 福建 占了 近 1/ 5 , 居 全国 第一 。 ③ 《 宋元 学案 》 立 案 学者 988 人 , 福建 178 人 , 居全 国第 一 。 ④ 《 宋 史》 闽 人 位至宰辅之数 , 居全 国第 3 位 。 ⑤ 《 全宋词 》 福建 北宋 词 人 14 人 , 亦居全国第 3 位 。 ⑥ 《 宋 诗纪事》 福建诗 人 128 位 , 居全国第 2 位 , 等等 。 福建在宋代共有 8 个 统县政区 , 故称 “ 八闽” 。 实际上 , 到 了明 清 , 随 着统 县政 区的 增加 , 亦有 “ 九闽” 、 “ 十闽” 之说 。 但它们均未引起人 们的重视 , 独 “ 八闽” 之称相沿 至今 。 这恐 怕也是 后人 时常追 忆凭 吊 宋代福建文化兴隆的缘故 [ 13] 。

4 　福建两大双核结构的特点与区域开发
　　两大地域单元及 棋盘式 的地形 水系结 构 , 为双 核结 构 的形成提供了基本的 自然地 理和相 应的人 文地 理背景 。 综 合对福建自然人文 地域分 异的综 合分 析 , 我们 认为 , 福 建 省存在着以下 2 个双 核结 构 , 分别 由福州 — 南平 、 厦 门 — 龙岩 2 对端点城市及其连线所构成 。 4. 1 　 双核结构端点城市的空间藕合 ( 1) 福州 — 南平双核结构 该双核结构通过闽 江而联 结 。 闽江 是福 建省最 大的 河 流 , 流域形 状 略似 一把 蒲 扇 , 河网 支 流繁 多 , 地 跨三 明 、 南平 、 福州以及宁 德 、 龙岩 、 泉州 、 莆 田等 地市 。 集水 面 积为 6. 10 ×10 4km 2 ( 闽 江口 琅 岐岛 以上 ) , 约占 全省 总 面 积的 1/ 2 。 河长 541km , 上游 有 沙溪 、 富屯 溪 、 建溪 三 大 支流 , 汇合于南平市 , 南平以 下有 尤溪 、 大 樟溪两 大支 流 入汇 , 南平至闽江口为干流 ( 图 2) 。 　　以南平为核心的 闽北地 区是福 建开发 最早 的地区 , 至 今已有 4000 多年历史 。 至西汉早 期 , 闽北 即成为闽越国 的 政治重心 , 之后开 辟为冶 县 。 东汉 后期 , 约在公 元 196 年 之际 , 福建相 继设 立最 早 的 5 个区 , 其中 4 个区 在 闽北 , 即建安 ( 今建 瓯 ) 、 南平 、 吴 兴 (浦城 ) 、 建平 ( 建 阳) 4 区 , 福建最早的郡 治 — 建安郡 即设在 建瓯[ 15 — 16] 。 历史上 , 闽北无论是农业 、 手 工业还是 商业 、 文 化教 育事业 都曾 在 全国占有重要地位 。 明清时 期 , 福建 置 8 府 , 闽北 即辖 有 建宁 、 延平 、 邵武 3 府 。 ( 2) 厦门 — 龙岩双核结构 由厦门经漳州而止 龙岩 , 构 成福建 另一 个重要 的双 核 结构 。 该双核结构以 九龙江流 域为 区域背 景 , 这是 福建 的 第二大河流 。 集水面积 1. 41 ×10 4km 2 , 流 域之大 仅次于 闽 江 。 上源分北 、 西 2 溪 , 在龙 溪县 长州汇 合后 , 东 流至 海 澄 , 又汇南溪 ( 又名官浔溪) 至厦门港入海 , 全长 286km 。

2 期 　　　　　　　　　　　　　陆玉麒 　王 　颖 :双核结 构模式与福建区域发展战略 　　　　　　　　　　　　　　　 5 双核结构有其特殊性 , 主要表 现为位 于内陆 的 2 个 区域 中 心城市 , 无论 是城 市 人口 规模 , 还是 一 系列 的经 济 指标 , 均远小于位于海滨的港口 城市 ( 表 2) , 即 双核结 构端点 城 市的规模很不对称 。 那 么导致 这一现 象产生 的原因 又是 什 么呢 ? 我们认为 , 主要有以下 2 个方面的原因 : 表 2 　福建双核结构端点城市的规模比较 (×104 人 ;×10 4 元) 　 T ab. 2 　Comparison in the scale of the end -point cities in double -nucleus spa tial structures in Fujian (×104 person ;×104 yuan) 　 总人口 非农业 人口 GDP 总人口 非农业 人口 G DP

福州 148. 49 111. 58 464. 10 厦门 131. 27 66. 22 501. 87 南平 49. 46 比值 3. 00 23. 75 54. 79 龙岩 45. 75 18. 88 4. 70 8. 47 比值 2. 87 3. 51 81. 20 6. 18

　　 ( 1) 沿海 和内地的同时开发 。 历史上人类区域开发 的 空间轨迹大致为 :山区 ※平原 ※临水 ( 河 ※江 ※ 海) 。 当人 类文明的重心移至平 原时 , 位 于河边 尤其是 位于主 流与 支 流交汇处的城市由于 边缘效 应优势 而率先 得到 发展 , 即 使 后来进入了海运时代 , 海港城 市具有 较原先 的区域 中心 城 图 2 　福建省的两个双核结构及其流域背景 Fig. 2 　 T wo double -nucleus spatial structures and their backg round of the river basin 如果说南平沟通的是福 建与江 西的联 系 , 龙岩则 主要 沟通 的是福建与 岭南的联系 。 与以南 平为中 心的 闽北比 较 , 以 龙岩为核心的闽西的地 方文化 特色更 为浓厚 。 闽 西是 一区 位的名称 , 古指八闽 最西端 的州郡 -汀 州 , 今指 福建 最西 端的地市 — 龙岩 。 闽西是 海内外客家人 的祖地 , 是 历史 上客家 民系 形成 的舞台 , 也 是福建省客家人最多最集中的地区 。 晋唐以 来 , 由于五胡乱华 、 安史之乱 及随后 的五代 纷争 等原因 , 大量 中原汉民纷纷南移 。 其 时闽西 因开 发较迟 、 人烟稀 少 , 有 着巨大的开发潜力和生存空间 , 加上地接赣南 、 北枕武 夷 、 内有汀江 , 因而不少中原移民渡长江 、 溯赣水而涌入其 间 。 他们在这里 拓垦耕耘 , 繁 衍生息 , 最 终成 为中华 大家 庭中 一支在语言 、 民俗和 文化等 方面都 有鲜明 个性的 民系 族群 — — — 客家 。 如今 , 在闽西 人口 中 , 90 %都 是客家 人或 其后 裔 , 约占福建省客家人口的 80 %[ 1 7] 。 而且分布在海内外各 地的客家 , 十之 八九 都 是历 史上 从 闽西 播 迁繁 衍 , 所 以 , 闽西有他们斩不断的根和梦 萦的魂 。 1995 年开始 , 一 年一 度在汀江河 畔 — 长汀县客 家母亲园 举行 的 “ 世界 客属 公祭 客家母亲河” 公 祭活动 , 云集了 世界各 地的 客属代 表 。 其 影响正由以往的以港澳 台和东 南亚为 主 , 逐步影 响和 吸引 了越来越多的欧美等地客家乡亲的参与 。 4. 2 　福建双核结构端点城市的不对称性 与我国 沿海和沿江地 区的其 他双核 结构 比较 , 福 建的 市( 假定仅位于河流 的干支 流交汇 处) 具有 更明显 的区 位 优势 , 但由于区域中 心城市已 有较 好的历 史基 础 , 且位 于 该区域的中心位置 ( 几何或人口等重心), 所以才能形成 区 域中心城市与港口城 市的空 间分离 , 形成由 这 2 类 城市 构 成的功能互补的双核结构 [ 14] 。 而福建由于是 沿海开发与 内 陆开发同时进行 , 所 以位于 内陆 的城 市 , 无论 是南平 , 还 是当时的建瓯与建阳 , 其能级 从未明 显高于 沿海城 市的 福 州 。 进入近现代 , 随着 海运时 代的 到来 , 海 港城市 的海 运 优势益加体现无遗 , 从 而进一 步拉大 了这 2 类城市 规模 等 级的差距 。 ( 2) 内陆的腹地不 够 , 难以 支撑原 有区 域中心 城市 规 模的进一步增大 。 作 为区域中 心城 市 , 位居 其区域 的中 心 位置仅是其产生发展 的必要 条件 , 周 边腹地 范围的 大小 和 厚度 , 才是支撑该城 市发展壮 大的 充分条 件 。 位于 福建 南 北向纵轴线西侧的内 陆地区 , 主要为 纵谷和 小型盆 地所 组 成 , 山地丘陵构成这 一地区的 主要 地形特 点 。 这样 的地 形 条件 , 显然是制约区域中心城市规模成为的重要 因素 。 4. 3 　 双核结构·流域·区域发展 福建大小水系发 育 , 流域 众多 , 流 域是 福建区 域经 济 发展的基本地域单 元 , 而闽江 、 九龙江 则为 福建的 两大 流 域 , 闽江的流 域面 积更 是 占到 了福 建 的 1/ 2 。 发 育 于这 2 个流域的南平 — 福州 、 龙 岩 — 厦门 双核 结构 , 是所 在区 域 最重要的发展轴线 , 构 成这 2 个 流域经 济发 展的最 主要 的 驱动轴 。 另一方面 , 福建 2 个 双核 结构 的端点 城市 , 均 一头 临 海 , 一头位居内陆 , 分别 位于福 建沿海 和内 陆的两 大地 域 单元中 。 以福州 、 厦门为 核心的 沿海地 带由 于区位 优势 突

6　　　　　　　　　　　　　　　　　　　　　 人 　 文 　地 　理 　　　　　　　　　　　　　　　　　　　　 18 卷 出而予以重 点开发当然 是题中 应有 之义 , 但 以南平 、 龙岩 为核心的福建内陆地区 , 则 分别是 福建古 文化和 客家 文化 的发源地 , 重点开发的必 要性同 样非常 突出 。 考 虑到 福建 内陆纵深虽然不大 , 仅 500km 以内 , 但仅靠 沿海城市 的带 动并不现实 , 因此 , 根据双 核结 构模式 , 强化另 一位 居内 陆的区域中心城市的规 模 , 对福建 而言本 身就具 有较 强的 现实意义 。 更重要的是 , 通过 南平 、 龙 岩这 2 个 区域中 心城 市的 规模壮大 , 可以此为桥 头堡 , 进 一步增 强福 建以福 州 、 厦 门为端点的港口的吸引 腹地 , 强化 福建对 江西等 内陆 省份 的影响 。 换 言之 , 三 面环山 、 一 面临 海的 地形 特点 , 使福 建与其他省份相对隔绝 而显示 出自己 的独立 性 , 福建 的历 史 、 文化及经济的发育进 程与特 点均与 此有 关 , 但在 现在 交通技术水平下 , 地形已 不再是 交流的 主要 障碍 。 当 不仅 限于福建本身 , 而 是将 福建 与 我国 内陆 进 行通 盘考 虑 时 , 福建内陆中心城市的桥梁与中介作用就更加突出 。 总之 , 基于福建自然 、 人 文诸要 素地 域分异 规律 的综 合分析 , 我们不难得出结 论 , 福建应 当以 沿海轴 线和 南平 — — —福州 、 龙岩 — 厦 门 2 个 双核 结 构组 成的 “π ” 形框 架 , 构建福建国土开发的基本的空间格局 。 [ 参考文献] [ 1] 方晓丘 . 实 现跨 世纪 的战略 转变 — 关 于开 海兴 闽 、 海 陆并举 、 再造福 建的 探讨 ( 经 济社 会版) [ J] .1995 , ( 6):28 — 30 . [ 2] 张辉鑫 . 20 世纪 90 年代福建区域经济差异及其对策研 究 [ J] .福 建 师 范 大 学 学 报 ( 哲 学 社 会 科 学 版 ), 2001 , ( 4):19 — 22 . [ 3] 凌起 .福建交通运输与区域经济发展的关系 [ J] .福建 师范大学学报 ( 哲学社 会科学 版) , 2001 , 25 . ( 2):20 — [ 4] 全 毅 .南 中 国 区域 经 济 的 形成 与 福 建 经济 发 展 战 略 [ J] .福建论坛 ( 经济社会版) , 1997 , ( 4) :37 — 40 . [ 5] 郭 铁 民 .相 对 平 衡 发展 战 略 :福 建 经 济 发 展 的 思 路 [ J] . 福建论坛 ( 经济社会版), 1996 , ( 8):26 — 29 . [ 6] 严拱钦 , 等 . 福 建城 市发 展 战略 研究 [ J] .福建 论 坛 ( 经济社会版), 1995 , ( 11) :40 — 43 . [ 7] 陈健飞 .福建 城市 投资 环境 的综 合评 价 [ J] .经济 地 理 , 1996 , 16 ( 4) :32 — 34 . [ 8] 周振鹤 . 方 言与中 国文化 [ M] .上海 : 上海人 民出 版 社 , 1997 . 105 — 130 . [ 9] 林拓 . 福 建文化地域格局的演变及其机制 [ J] . 人文 地 理 , 2001 , 16 ( 3) :58 — 61 . [ 10] 龙登高 .中国传统市场发展史 [ M] . 北京 :人民出 版 社 , 1997 .103 — 121 . [ 11] 唐 文基 .福建 古代 经济 史 ( 第二 编)[ M] .福州 :福 建教育出版社 , 1995 .48 —67 . [ 12] 郑耀星 .福建滨海 城市与内陆城市旅游合作发展战 略 研究 [ J] .福建地理 , 2000 , 15 ( 2) :31 — 33 . [ 13] 林拓 .两宋 时期 福 建文 化地 域 格局 的 多元 发展 态 势 [ J] . 中国历史地理论丛 , 2001 , 16 ( 3):87 — 128 . [ 14] 陆 玉麒 .区 域双 核结 构的 形成 机理 [ J] .地 理 学报 , 2002 , 57 ( 1):85 — 95 . [ 15] 杨 东 晨 , 等 .论 先 秦 时 期 福 建 地 区 的 民 族 和 文 化 [ J] . 福州 师 专学 报 ( 社 会 科学 版), 1999 , 19 ( 5) : 48 — 54 . [ 16] 杨东晨 , 等 .秦汉 时期福建 的民族 与文化 [ J] .福 州 师专学报 ( 社会科 学版), 2001 , 21 ( 6):1 — 5 . [ 17] 王荣国 .论闽文 化的底 蕴与福 建的文化 旅游 [ J] .厦 门大学学报 ( 哲 学社会 科学 版) , 1999 , 112 . ( 1):1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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