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值判断与中国刑法学知识转型 周光权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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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光权老师2013年发表在《中国社会科学》上的大作。

价值判断与中国刑法学知识转型

周光权

摘　要：欧陆刑法发展史表明了刑法价值判断的极端重要性。中国刑法学平面

式犯罪构成四要件理论需要重构为事实判断／价值判断、不法／责任清晰区分的阶层

式犯罪论体系。要在刑法价值判断方法论的指导下实现中国刑法学具体知识的转

有错”意义型，仅承认行为和结果之间的事实条件关系远远不够，谁对结果发生“

上的客观归责判断至关重要；应深入研究答责性概念，通过价值判断将犯罪论和刑

罚论紧密联系起来；对义务犯建构不同于支配犯的解释原理。在运用价值判断方法

时，，要确定刑法上“规范的价值判断”标准，合理界定刑法价值判断的限度。

关键词：刑法学　新康德主义　事实判断　价值判断　知识转型

）。北京　１作者周光权，清华大学法学院教授（０００８４

为实现法治目标，以德国刑法学为模本的近代欧陆刑法“学派之争”的最终结

②所以，现局是刑法客观主义①在当代多数国家刑法学理论中占据绝对优势地位，

今的问题不在于要不要坚持刑法客观主义，而是在何种立场和方法上确保刑法客观主义得以实现的问题。同时，在坚持刑法客观主义时，有一个核心问题始终无法绕开：仅对客观上可以观察的事实进行刑法判断才能坚持客观主义，还是在事实判断之外进行价值判断也不会违背客观主义的初衷？无论是犯罪论体系的发展，还是对具体刑法问题的解释，如何解决事实／价值的复杂关系成为检验刑法学发达与否的标志之一。

所谓价值，就是指客体的存在、属性及其变化同主体的尺度是否相一致或相接①刑法客观主义是贝卡利亚以来的刑事古典学派的核心思想，其要义在于：在评价对象

上，客观的事实要素（行为及其法益损害）绝对重要、具有优先性，对于没有法益侵

害或危险的行为，不能因为行为人的主观恶性、人身危险性较大而肯定犯罪成立；在

判断逻辑上，必须先确定行为客观上符合构成要件且违法，再确定责任的有无。（参见

，東京：日本评論社，１大塚仁：《刑法における新·旧两派の理論》９５７年，第６６頁）

②》，東京：成文堂，１参见山中敬一：《刑法総論Ｉ９９９年，第３９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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