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物质基础非当前中药现代化关键中国医药报约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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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物质基础非当前中药现代化关键

蒋文跃

(北京大学基础医学院中西医结合教研究室

中医药现代研究中心 , 北京 100083)

许多学者认为只有使现代中药符合成分明确、质量稳定可控、机制基本清楚、安全有效等特点才能使中药走向世界。而要达到上述目标，最为关键的是要基本知晓中药复方的药效物质基础，这样使药效物质基础研究成为中药研究热点,似乎只要一首方的药效物质基础与西药一样明了，那么其它的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可冷静地分析中药现代研究的历程，可以看出，方剂药效物质基础虽有助于中药规范化，但寻找物质基础并非当前中药现代化关键。

中药药效物质基础研究当前主要有二种基本模式：一是分离追踪有效单体；二是方剂配伍规律与化学物质群的关系研究。可以说，复方的药效物质并不是一个或数个有效单体已成为中医药研究者的共识。因此，复方有效物质群成为众多研究者的焦点。要阐述复方药效物质基础研究是否为中药现代化的关键我们首先要回答如下三个问题：①搞清常用复方的药效物质是否可能？②是否非常必要和十分关键？③成分不完全清楚能否实行中药质控？本文对上述问题逐一进行了分析。

1 搞清常用复方的药效物质是否可能？

当前不少学者进行的复方药效物质研究思路基本上是将某一复方为研究对象，对复方及单味药、有效部位、有效成分在整体、器官、

细胞及分子四个药理水平以多指标活性筛选体系对目标成分进行系统评诂。这种研究思路面临的最主要的挑战是：一是否承认中药复方是否具有人工组合的系统质，即复方是否可分解？我们不单要考虑复方药效成分的量，同时必须考虑化学成分的存在形式的相互关系。其次更大的挑战的来自药效指标的定义与选择。成分的有效与无效取决于药效的定义与药理指标，即对“此”无效不等于对“彼”也无效，如果西瓜与芝麻尚未清楚，怎知丢掉的是西瓜和芝麻？而药效与药理指标的确定又与人类对疾病的认识程度有很大关系，尤其是对全身性慢性疾病。英国《自然》杂志主编最近说人类对自身的认识尚是初始阶段。我们对复杂疾病的认识也是如此，以目前有限认识的几个病理指标来衡量、筛选被长期临床实践证实有效的复方的药效物质显然是有失偏颇的。

2 是否非常必要和十分关键？

第二我们来看，寻找药效物质基础是否为中药现代化所必需？就药物本身的目的而言，中西药应是一致的，中药作为药物最本质的要求是安全、有效及质量相对可控。除上述三者外，即所谓中药现代化所要求的机理相对清楚、高效、速效等非药物属性所必需。药物的作用机理是锦上添花之事，知之更好，不知妨碍亦不大。即便是象阿托品、阿斯匹林这样的老药其治疗机理仍在被不断发现，对中药复方的作用机制想在短期内阐明是一厢情愿的盲目乐观。其次由于中西药产生模式存在着重大差异，以西药的模式来要求中药是不公正的，也是没有必要的。西药开发的基础是基于对疾病病理环节的认识，针对病

理环节来设计合成药物，然后再经过动物药理毒理实验，但最后要检验的仍是对病人的疗效与安全性。这种模式优点是治疗靶点针对性强，量效确切，作用机理相对清楚，然而也有着不容回避的缺点是开发的主观盲目、周期长、耗资大，许多西方生物医药学家对此开始质疑，甚至建议可以借鉴传统药物的开发模式。而中医的常用方药在长达千百年的超大人群的临床实践中反复检验修正中已对方药的安全及有效性有了较为详尽的试验，只是需要规范化。也就是说中药的临床终点评估已有基本事实，勿需再在低层次的实验来验证，动物实验作为基础研究有一定的意义，但以药物的目标属性来衡量并不是必需的，以当前有限的资金及技术条件更是应重视终点评估的规范化。

有学者以为成分不明无法解决“中药作用慢”的缺点，，仍是受固有西药治疗学思想的影响束缚。虽说在传统中医药中有“急则治其标”等迅猛的方药疗法，但客观地说必须承认多数中药作用是温和缓慢的。可笔者以为温和缓慢的药效特点恰恰是中药的优势所在，并非缺点。需要速效药物的病种大概有两类，一是疾病的某些病理环节严重到危害生命，需药物迅速纠正这一病理状态，如高血压危象、急性心梗等；二是疾病病因相对较为单一，只需迅速针对这一关键病理环节后，其它继发病理损伤由机体的自身调整修复机能来完成，如急性感染性炎症虽有渗出、代谢毒素、中枢兴奋等，但用抗生素阻断关键环节后，对全身状态较好的患者的其余病理由自身来修复。然而当今疾病谱的改变，这两类疾病既非今后医学要解决的主要难题，也不是中医药治疗所长。高血压病、糖尿病、骨质疏松症等老年病慢性病及精

神类病等大都需终身服药，病理环节复杂。美国医学会杂志曾载文指出，循证医学结果显示将降压作为衡量治疗高血压病的新药的基础是不全面的。治疗高血压现在普遍认为缓慢降压更有利于机体，同时必须考察药物对高血病其它相关因素的作用。同样临床上速效高效的降血糖药并不等同为治疗糖尿病的良药。许多患者过分快速降低血糖往往出现各种不良反应。按系统学观点，人体是个自织织系统，在慢性病形成过程机体各系统已对病理作出调整适应，因此治疗慢性病时过分强调针对某一环节的高效速效的单刀直入式对抗忽视了机体的自组织而不能取得最佳效果。中药复方多环节的温和调整对治疗老年性慢性病等正是优势所在。近年来不少西方学者开始探讨改变现代医学固有的治疗学思想。这也启示现代药物学家了解医学思维模式对研究新药大有裨益。此外，中药多矢量作用合力的微效累积也是中药副作用较轻较少的原因。由于一首复方中各有效物质的浓度相对单一化学药品而言是较低的，进入体内分布后更会降低。单一化学药品当提高药物剂量可以使对单一治疗靶点产生迅速的效应，而作用于非治疗靶点的效应即成为副反应。在一定范围内，剂量与副反应成正相关。而中药多种微量单体对众多环节微调使机体复归平衡是中药副作用较少较轻的重要基础。

3 成分不完全清楚能否实行中药质量控制？

有人以为成分清楚才能实行质量控制。那么成分不明能否实行质量控制？答案是肯定的。在质控中必须明确三点，一是采取多环节多手段，所谓“多环节”在成分未完全明了的现状下不能将质量控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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