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学术英语教学的几点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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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立足改革”是《中国外语》的办刊宗旨之一。作为《中国外语》的特色栏目,《改革论坛》贯彻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思想,长期以来一直关注我国的外语教学改革,力求全面展示我国外语教学改革和理论研究的成果,发表了百余篇探讨教学改革的稿件,推动了我国外语教育事业的发展,受到全国学界的关注。希望通过《改革论坛》这个交流的平台,引发更多的关注和讨论,大家都能重视我国的外语教学改革,共同推动我国外语教育事业的发展。
改革论坛
关于学术英语教学的几点思考
王守仁
南京大学 姚成贺 首都经济贸易大学
本文回应学术英语应“替代”大学英语的主张,从学术英语的定义、我国学术摘 要:
英语教学现状、学术英语与高等教育国际化、学术英语与高中英语教学的关系等入手,讨论中国高校的学术英语教学,认为学术英语作为专门用途英语,须作者简介:王守
建立在需求分析的基础上,不宜将其作为高校大学英语教学的全部内容。仁,南京大学外国
大学英语;学术英语;教学改革语学院教授、博士主题词:
生导师,研究方向:英语教育、英美文学,E-mail:
Sept. 2013
Vol.10 No.5 (General Serial No.55)
中图分类号:H319.1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9382(2013)05-0004-07明》大致一样。文章作者在不同场合表达的基本观点是:大学英语教学“必须调整,从目前以学习语言为目的基础英语教学转移到为专业学习服务的学术英语上来”(蔡基刚,2012b:1),“大学的英语教学内容必须重组,由通用英语向专门用途英语转移”(《参考框架》,73-74)。这里的“专门用途英语”主要是指“学术英语”。蔡基刚2012年曾在一篇文章中说“大学英语消亡是必然的”,“大学英语消亡后,替代它的应是学术英语”(蔡基刚,2012a:
《中国外语》2013年第2期刊登了《解读
srwang@nju.edu.〈上海市大学英语教学参考框架〉(试行)》cn。姚成贺,首(以下简称《解读》),该文内容与《外语教都经济贸易大学外学理论与实践》2012年第4期刊登的文章《我国语系讲师,研究方第一份以学术英语为导向的大学英语教学指导文向:英国文学、英件的制定与说明》(以下简称《制定与说明》)语教育,E-mail:基本相同①。高等教育出版社2013年5月出版了yaochenghe@163.《上海市大学英语教学参考框架(试行)》(以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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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简称《参考框架》),附有以蔡基刚个人署名的“制定说明”,其内容与已发表的《制定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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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制定与说明》也明确指出:“学术英语即大学英语。”(蔡基刚,2012b:2)
学术英语是否将“替代”大学英语,成为“我国大学公共英语的方向”(蔡基刚,2012a:51),笔者认为有必要对这一问题给予解答,对学术英语进行审慎思考。
为标题出版,开始了这一概念比较广泛的应用(同上,1)。学术英语又可细分为通用学术英语(English for General Academic Purpose)和专门学术英语(English for Specific Academic Purposes)两类(同上,4-5)。通用学术英语强调学习技巧与实践,包括培养学生专业学习所需的学术英语阅读、写作、听讲座与做笔记、作学术报告、查阅英文文献等综合学习技巧(同上,141)。专门学术英语强调专门学科的语言学习,包括词汇、语法、语篇、体裁等内容(同上,228)。在以英语为第二语言的国家,本科生进行学术英语学习的目的是“在本国接受高等教育,如阅读专业学术文献;也可将其作为到英语国家留学深造之前的准备,如各项语言技能”(同上,2)。
英语国家和地区高校的专业课程(或者说是全部课程)都是用英语讲授,学术英语是为了满足他们那里大学生的实际需求而设计和开发的课程,其教学目标非常明确,即为专业学习提供语言支撑,主要是帮助外国留学生听懂英文授课、用英文参与课堂讨论、阅读全英文教材及其他学习材料、用英文撰写课程论文。由此可见,学术英语教学就其内涵来说是“学业用途英语”教学。
第10卷 第5期 (总第55期)
1 “学术英语”的定义
上述《解读》、《制定与说明》、《参考框架》中的“学术英语”是指“EAP:English for Academic Purposes”(《参考框架》,2)。其实,EAP准确地翻译,应该称之为“学业用途英语”,而与“学术英语”相对应的英文是Academic English,国内外学者将其定义为:“在专业书籍中使用的英语,具有与学科有关的语言特点”,“教师和学生使用的语言,用以学习新知识和技能、传授知识、描述抽象概念、发展学生的概念性理解”,“英文学术研究文章中使用的语言”(熊淑慧、邹为诚,2012:54)。Academic English与EAP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为方便讨论,本文的EAP沿用“学术英语”译法,意指“学业用途英语”。
学术英语属于专门用途英语,即ESP:English for Specific Purposes,是英语语言教学的一种形态或课程。Hutchinson & Waters(1987:19)认为:“ESP并不是一种特殊的语言或方法,也不是由特殊类型的教学材料构成”,而是一种基于需求的“语言学习方法”,其前提基础是回答“学习者为何需要学习一门外语”这一问题。英国雷丁大学Pauline C. Robinson(1991:3)认为:专门用途英语有两条最基本的判断标准,一是ESP必须是“以特定目标为导向的”(goal-directed)英语教学;另一条是ESP教学必须建立在“需求分析”(needs analysis)的基础上。严格地讲,学术英语的“特定教学目标”是为学生学习全英语专业课程提供语言支撑,满足学生专业学习的需要。Tony Dudley-Evans & Maggie Jo St. John(1998:4)强调ESP方法的两个方面:一是ESP教学应反映目标学科和目标职业的方法;二是在更为具体的ESP教学实践中,教师与学生的互动与通用英语教学存在很大差异。
“学术英语”广义而言关注的是“正规教育体系中以学业用途为目的的英语交流技巧”(Jordan,1997:1)。这一概念于1974年首次被提出,次年伯明翰大学关于“英国高等教育中留学生的语言问题”的会议记录以“学术英语”
2 我国学术英语教学现状
学术英语教学一直是我国大学英语教学的组成部分。《大学英语课程教学要求》将学生的英语能力分为三个层次,分别提出三个要求,即一般要求、较高要求和更高要求。根据2007年《关于〈大学英语课程教学要求(试行)〉的修订说明》:
项目组在讨论“更高要求”的标准时,认为在确定英语能力具体要求的同时,要突出与专业学习的联系,体现学以致用,以此来区别于“一般要求”和“较高要求”。因此,《大学英语课程教学要求》关于“更高要求”听说读写译能力的描述较原文更为简洁,从实际需要出发,要求学生“能听懂用英语讲授的专业课程和英语讲座”、“能在国际会议和专业交流中宣读论文并参加讨论”、“能比较顺利地阅读所学专业的英语文献和资料”、“能用英语撰写所学专业的简短的报告和论文”、“能借助词典翻译所学专业的文献资料”。(教育部高等教育司,2007:227-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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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高校在构建大学英语课程体系时,将学术英语作为重要的组成部分进行开发建设,特别是教育部近年来推出“一拔尖、四卓越”(拔尖创新人才、卓越工程师、卓越医生、卓越农林人才、卓越法律人才)人才培养计划,相关院校推进教学改革,对课程设置进行调整。如南京工程学院作为“卓越计划”试点学校之一,顺应该计划的要求,将大学阶段的英语教学分成四个模块,其中第三个模块为“学科英语模块”,“主要涉及相关学科学术英语通用规范和基本知识,也包括国际通行的工程师必备知识和技能,如FIDIC条款、说明书翻译、科技文献阅读等。”(乔小六,2012:72)
专门学术英语也受到人们重视,特别是在专业类院校,课程建设取得显著成绩,如上海中医药大学的“中医英语”是上海市精品课程,解放军理工大学围绕军事英语进行大学英语教学改革,形成特色,入选第三批大学英语教学改革示范点项目学校。2010年北京外国语大学创办《中国ESP研究》期刊,主要发表有关专门用途英语,包括学术英语的理论与教学实践研究成果。
在我们国家高校中,大学英语全面实施“学业用途英语”教学的是宁波诺丁汉大学。该大学作为一所中外合作大学,采用全英文教学,教材从英国诺丁汉大学引进,师资全部由英国诺丁汉大学选聘,采用英国诺丁汉大学教学质量保障体系,共享英国诺丁汉大学网络教学资源。学生进校后第一年即学习学术英语(EAP)课程,第一学期是“学术阅读和写作”、“本科生的学术听力和口语”,第二学期是“本科生在特定环境中的学术英语运用”(分人文科学类和科学工程类)、“本科生学术口语演讲”。学术英语课程的宗旨是“培养学生的学术英语能力和专业学习技巧”,“为高年级的专业课程的学习提供英语学术语言支持”。(见宁波诺丁汉大学网站)
总体而言,由于不同高校的办学层次、定位、类别、生源等差异较大,学术英语教学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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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程度上反映了我国学术英语教学现状。
3 正确认识“高等教育国际化”
《参考框架》及《制定与说明》、《解读》等均提到了“高等教育国际化”,将其作为倡导学术英语教学的主要动因。何谓“高等教育国际化”?高等教育国际化通常被理解为“高等教育的交流与合作”,具体表现为国家间高校学者和师生交流增加,高校间科技与文化合作频繁,招收大批留学生,招聘外国教授和访问学者,研究世界前沿课题等。高等教育国际化也可理解为“与国际接轨”:“教育质量、水平、效益与国际接轨,与国际教育主流衔接,符合国际上的教育惯例”(陆建非,2013:B07)。大学英语教学在高等教育国际化进程中显然可以发挥作用,对中国的大学生而言,高等教育国际化意味着境外访学机会增多,能听更多的英语讲座,学习一些全英语专业课程,而这些都需要有较好的英语能力。但是,必须指出:这样的高等教育国际化并非与全体大学生都有关,毕竟能到境外访学的大学生人数有限,来自世界各国的留学生并不都讲英语,他们到中国来是要学汉语、讲汉语。涉及专业的英语讲座只限于范围较小的听众,而一般话题的英文讲座也不会在校园经常举办。中国高校开设的全英语专业课程不多,各学科高年级专业课程几乎都是用汉语讲授,对大多数学校来说,“学业用途英语”的需求并不迫切。例如,财经类院校的财经类专业可以说是与国际接轨最为密切的专业之一,以具有代表性的北京市财经类院校为例,某重点专业在开学之初以外教、专业教师英语口试,同时参考英语高考成绩的形式选拔出英语基础相对较好、有出国留学意愿的学生组成“国际班”。但即便是这样的专业、这样的班级,外教授课的全英语专业课程比例也较低,平均每学期2—4学分。由中国教师开设的双语教学课程则由于专业教师英语水平的限制,基本上“教材和课件是英语,授课依然是汉语为主”,而“国际班”之外的“普通班”学生仍然以传统的全中文授课方式学习专业课程。宁波诺丁汉大学将包括学术英语在内的一年级课程称之为“the Preliminary Year Programme”,具有“预备”性质,目的性明确,是基于他们学生的实际需求。值得注意的是宁波诺丁汉大学“学术阅读和写作”、“本科生的学术听力和口语”分别为“Undergraduate Reading and Writing in Academic Contexts”、
我国的发展不平衡,这在人们对学术英语的认识上得到印证。根据教育部高等学校大学外语教学指导委员会2010年对全国530所高校所作的大学英语教学现状调查,对于“培养学生学术英语应用能力”选项,有29.7%的“985工程”高校认为“重要”,有11.7%的非“985工程”和“211工程”高校认为“重要”(王守仁、王海啸,2011:6)。这一比例与学术英语课程在现有大学英语课程体系中所占的比例有关联,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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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ndergraduate Listening & Speaking in Academic Contexts”。宁波诺丁汉大学有使用英语的学术语境(Academic Contexts),但中国其他高校则缺乏这一语境,对学术英语的需求不足。
在高等教育国际化进程中,我们无疑需要建设和发展若干全英语课程,但目前还不具备条件将其推广到中国高校的全部课程,将来也无这个必要。陆建非(2013:B7)在其讨论高等教育国际化与民族化关系的文章中指出:各国高等教育在发展过程中,“通过国际交流与合作,在高等教育办学思想、管理体制、人才培养、科技发展等方面彼此借鉴、互为渗透、部分同化”。中国应“将教育的民族化作为教育改革的主导思想,同时也十分注意教育的国际交流与合作”,将“和而不同”作为教育国际化的发展方向。“教育的本质、时代发展的特征和本国本民族的具体情况,决定了高等教育国际化并非要完全照搬、面面接轨。‘和’是必须的,‘不同’是必然的,……高等教育‘西方化’或‘某国化’在理论上行不通,在实践上也无效”。高等教育国际化不能狭隘地被理解为课程全英语化,其发展趋势也不会导致课程全英语化。未来中国高等教育对全英语课程应给予扶持和鼓励,但必须坚持汉语作为专业课程的主要授课语言,,因为语言从来就不是一个纯粹的语言问题,而是与政治、文化、国家主权、主体性、民族认同等有关。所谓“高等教育国际化浪潮”(蔡基刚,2012a:51)并没有如想象中的那样惊涛拍岸,成为非让学术英语“替代大学英语的主流位置”(同上,52)不可的充分理由。如前所述,宁波诺丁汉大学的大学英语全面实施“学业用途英语”教学,其前提是专业课程为全英语教学形式。但对大多数中国高校来说,为专业学习提供语言支撑的需求并不迫切,因此,“以学术英语为核心”、“以学术英语为导向”,把大学英语教学的主要任务设定为去满足对大多数学生来说并不存在的实际需要,认识上有偏差,实践起来有难度,不适用于全国的大学英语教学。
新生的平均词汇量达到3 421个”,随后紧接了章振邦2003年文章的一段话,“有这样英语基础的中学毕业生上了大学,应该可以直接过渡到专业英语的学习,而不必再学普通英语”(蔡基刚,2013:6;上海高校大学英语教学指导委员会,2013:75)。章振邦当时是结合自己读书的“个人的体验”谈外语的教改问题,他的观点基于重点中学和外国语学校而不是所有普通高中,这一并不具有代表性的个人看法在10年后被嫁接过来当成结论使用。其实,章振邦(2003:2)在文中首先就强调:“专业外语必须建筑在普通外语的基础上,否则就成为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就拿英语来说,学好普通英语是掌握专业英语的必要条件,因此我们强调专业英语的重要性丝毫也不意味着可以放松普通英语的教学。”
《欧洲语言共同参考框架:学习、教学、评价》(以下简称《欧洲语言共同参考框架》)设计了语言能力量表,分为三等六级(入门级、初级、中级、中高级、高级、精通级),目前我们国家高中毕业生英语能力约在初级和中级之间。普通高中的实际情况是:英语教学受课时的限制、高考的制约,以阅读为主,兼顾听说,无论是学习内容、语言水平,都只是最基本的基础而已。即使完全掌握了高考词汇3 500,要读懂原著、听懂演讲/报告,还是有很大困难,更不要说写作了。汉语和英语、中国文化和西方文化的差别极大,而英语在中国不是工作语言,缺乏使用环境,这一基本国情对我们国家学生学习英语产生深刻影响,我们在制度设计、政策制定或意见咨询时都不能脱离中国国情。大学英语是高中英语的延伸、继续,但必须有区分,有拓展和提高。提高到什么程度?《欧洲语言共同参考框架》(欧洲理事会文化合作教育委员会,2008:25)对“独立阶段”的B2级(中高级)描述如下:
能理解一篇复杂文章中的具体或抽象主题基本内容,包括学习者专业领域的技术性讨论课题。能比较自如流利地跟本族语的人进行交际,双方都不感到紧张。能清楚、详细地谈论广泛领域的话题,能就时事发表自己的观点,并能对各种可能性陈述其利弊。
中国高校大学生的英语水平应大致与此相当。显而易见,我们国家《普通高中英语课程标准》设定的语言技能目标要求与欧盟文件中的“独立阶段”B2级有较大差距。21世纪的大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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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学术英语教学与高中英语教学
主张让学术英语成为大学英语主流课程的另一个理据是高中已经“完成”了“大学英语教学任务”(蔡基刚,2012a:48)。《参考框架》的“制定说明”重复引用了2012年对上海高校部分大学新生的调研结果,“上海市高校2012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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