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传统国家安全的理论研究

李锦   丁文丽   云南师范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

摘要：学术界对非传统国家安全的认识迄今都存在很大的差异，争论十分激烈。非传统安全问题的研究还不是很成熟。本文从非传统国家安全的概念、内容及界定、产生背景、基本特点、应对措施来进行系统探讨。

关键字：非传统安全  产生背景  特点  应对措施

一 非传统国家安全的概念、内容及界定

在1980年联合国的布伦特报告中首次提出了应该用非传统的方法看待安全问题，并提议解决国际安全的重要途径之一是各国能够更多地重视非传统安全。在我国十六大报告中对国际形势的分析时，首次将非传统安全威胁因素对我国自身和国际环境的影响放到了突出的位置。国内学术界一般采用从十六大报告分析中得出的非传统国家安全的定义：所谓非传统安全是相对传统安全而言的，是指除军事、政治和外交冲突以外的其他对主权国家及人类整体生存与发展构成重大威胁的安全问题；①非传统安全问题内容很广，主要包括：经济安全、金融安全、社会安全、人权、难民问题、生态环境安全、资源安全、传染性疾病控制和预防、网络安全、信息安全、基因工程安全、恐怖主义、武器扩散、跨国犯罪、走私贩毒、非法移民、海盗、洗钱等。

(一)经济安全  当代世界是一个开放的世界，任何一个国家的经济发展或多或少都要受到来自域外经济的影响，因此，中国的经济发展和走向，将不可能是完全封闭运行，不再完全是自己独立和自主运转过程，外部的很多条件和因素的变化，都会对我们产生影响。随着我国对外开放程度的加深和领域的扩大，中国与外部世界的经济联系也日益密切，日益紧密联系的世界经济关系有利于国际社会经济波动和经济危机风险的传导，危及国家的经济的稳定;市场竞争将使处于竞争劣势的发展中国家民族产业面临生存危机，危及民族经济安全;跨国公司凭借其强大的经济实力往往掌握着某些经济领域的控制权，从而使国家经济命脉在一定程度上受制于人。②1997年的亚洲金融危机至今使东南亚国家未能走出阴影；2000——2001年拉美金融风暴使拉美国家经济受到重创。2008年的美国次贷危机，因次级抵押贷款机构破产、投资基金被迫关闭、股市剧烈震荡,致使全球主要金融市场出现流动性不足,从而产生连锁反应,造成全球经济整体严重下滑、转变为影响经济发展、人口就业、社会稳定等多领域的综合性全球危机。

(二)环境安全    环境安全是21世纪非传统安全的重要内容。在现代社会状态下，环境资源短缺、生态系统承载力下降、大气变暖、跨国界污染、及基因威胁等所构成的环境问题成为对主权国家非传统安全威胁的重要内容之一。就我国目前而言，首先，我国是各种资源相对贫乏的国家之一，比如，从中国人均资源占有来看，淡水资源只占全球平均水平的28%，耕地资源仅占40%，森林资源仅占14%，草原仅占32%，可使用的矿产资源仅占50%；①其次，从我国的环境现状来看，随着经济的高速发展，环境日益恶化，近几年，沙尘暴越来越严重，大江大河水污染现象日甚一日，森林植被大面积消失，草场退化，外来物种大肆泛滥，基因资源大量流失，这些现象使得我国的环境承受能力逐渐衰退；再次，从我国的环境保护来看，虽然近几年我们加大了对环境问题的治理与监控，但环境破坏现象此起彼伏，防不胜防，环境观念还有待于进一步深入人心。

(三)信息安全  网络作为20世纪人类最伟大的技术成就，，以其巨大的力量改变着社会。然而，网络给人类带来巨大物质利益和精神愉悦的同时，也相应地成为潜在的安全威胁。在世界已跨入信息化时代的今天，美国著名的未来学家托夫勒说：“谁掌握了信息，控制了网络，谁将拥有整个世界”。近10年来，我国信息产业发展迅速，但信息安全问题也相应而来。信息安全是物理安全、网络安全、数据安全、信息内容安全、信息基础设施安全与公共信息安全的总和。从我国的信息安全防护来看，我国信息安全的任务艰巨，情况不容乐观。如我国没有互联网的核心芯片；采用的系统及数据库等绝大多数来自于国外；就维护信息安全的技术来看，我国安全技术落后，管理陈旧，人才缺乏，安全意识淡薄，这使得我国信息安全基本处于美国等发达国家的全天候的临控状态之中。②

(四)恐怖主义  恐怖主义自上个世纪中期孽生，又经过半个多世纪的蔓延与扩张，现已成为现实社会不容忽视的人类公害。9.11事件恐怖主义血腥的一幕至今仍使人们心有余悸。中国政府虽然一贯主张和平与发展已成为世界的主流，但在对待恐怖主义问题上决不姑息迁就，中国“反对一切形式的恐怖主义”，这是因为中国本身也是恐怖主义的受害者。当前，存在于我国境内的恐怖活动主要包括：带有政治色彩的民族分裂主义和宗教极端主义势力的恐怖活动；以极端暴力手段进行的反社会攻击性恐怖活动；以个人利益为目的的恐怖犯罪活动；帮派及黑社会势力进行的暴力恐怖活动等等。这些恐怖活动的形成，主要是自上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在西方敌对势力“西化”、“分化”中国战略的支持下，国内外的一些民族分裂主义势力、宗教狂热分子及敌对势力相互勾结而形成了影响我国国家安全的恐怖势力。

中国现代国际关系所2003年出版的《非传统安全论》分析了17种“非传统安全”现象；《世界经济与政治》杂志在2003年年底为召开非传统安全会议征集的稿件中，更见到了近30种“非传统安全”问题；还有学者提到“水资源短缺”、“渔业纠纷”、“交通堵塞”、“物种灭绝”、“救济困难”、“光缆中断”、“认同模糊”、“语言失范”等等情况。中国社科院王逸舟教授为此提出一系列疑问：到底这个清单有没有尽头？什么现象属于非传统安全，什么不属于非传统安全？认定的依据又是什么？王教授认为这不是一个纯学理的问题，而应视为某种同时需要理性思维和实践检验的难题，必须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其中，政治上的考虑和政府权威部门的判断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安全威胁的判断没有绝对的权威和现成的依据。各种安全问题只不过具有形式上的差异，它们从不同领域或在不同角度反映出由人群组成的社会之存在的状况，即以“大政治”尺度衡量的社会稳定性和人们不受威胁。

二 非传统国家安全产生的背景及特点

(一)非传统国家安全产生的时代背景

学术界通常以冷战结束作为一个重要标志来分析非传统安全的产生和发展，强调东西方对抗的瓦解促成了安全研究从传统安全向非传统安全的转化。但事实上，非传统安全问题的兴起是诸多因素相互推进与综合作用的产物,其中全球化的迅速发展也是非传统安全问题凸显的时代背景;全球性问题的日趋严重和经济因素作用的上升是非传统安全凸显的现实依据。

全球化的快速发展是非传统安全问题增多、影响扩大并引起国际社会日益关注的重要原因。全球化的影响是全方位的,包括政治、经济与文化等诸多方面。它使非传统安全问题更加突出。非传统安全对国家安全影响的凸显在一定程度上是各国之间相互依赖加深的结果。在全球化的进程中,受到外来力量的冲击,许多涉及国家安全的非传统安全问题得以充分暴露。全球化使国家经济安全日益突出,信息和金融安全成为当务之急。①随着全球化的深入,国家间相互依赖程度越来越高,一损俱损的“多米诺骨牌”效应也越来越难以避免。由于金融在国家经济社会发展中的神经中枢地位,金融安全成为日渐重要的经济安全的核心部分。全球化使生态、环境、资源等全球问题进入国家安全的议事日程。全球化在促进全球经济技术及国际资本跨国流动的同时,也带来了许多负面的效应,如武器扩散、疾病传播、环境损害、恐怖主义等。

冷战的结束，使国家安全的内容发生了变化，人们的关注热点开始从军事领域转移到经济、社会和文化领域,而且经济、社会、文化、科技和环境各领域之间相互关系也在不断深化,并且对安全产生日益重要的影响。国家面临的安全威胁日益呈现多元化趋势,非传统安全威胁对国家安全和社会稳定的影响日益显现出来。

(二) 非传统国家安全威胁的特点

一般认为非传统国家安全威胁具有如下特点：

1、跨国性：非传统安全威胁问题从产生到解决都具有明显的跨国性特征，这些安全性问题往往不是某个国家单独具有的问题，而是关系着全世界全人类的整体利益。比如环境安全，对于一个国家而言，形成环境安全威胁的因素可能来自两个方面，一是本土范围内环境破坏及其所引发的各种安全性问题，其二来自于外部世界的威胁因素。②正是因为生态威胁的国际性特点，有些人便提出国际环境干涉理论，认为一个国家不能以主权来保护境内的环境破坏，还有的人提出联合国应加强环境维和功能，提出“应当代表国际社会集结军事力量，防止环境变节行为，或者是执行国际环境法，也就是实行环境集体安全。”

2、主体的不确定性：由于造成非传统安全威胁的因素是多方面的，并且非传统安全威胁又往往不是来自于一个具体的确定的主权国家，它常常是由非国家主体如个人、组织或集团等主体所为。这就是使得主权国家在消除非传统安全隐患时往往不能明确其威胁的来源，国家行为往往更多的是带着某种不确定的手段进行。

3、多领域性、复杂性。非传统安全问题涉及经济、政治、文化、资源、环境、公共安全等多个领域，这就决定了非传统安全问题更为复杂，其应对也更为艰难。非传统安全问题其实早己有之，但在冷战时期，由于两极对峙，相互争斗你死我活，国家安全和用以维护安全的军事手段是事关国家核心利益的要素，与此相比，非传统安全问题显得无足轻重。非传统安全问题在国际关系中一直处于劣势地位。冷战结束后，非传统安全问题地位日益凸显，成为国际社会关注的焦点，对非传统安全的研究也进入了更深的层次。

4、转化性。非传统安全问题与传统安全问题之间没有绝对的界限，二者相互交织、相互影响，在一定条件下可能相互转化。如果非传统安全问题处理不好，使问题激化，反而会使非传统安全演化为依靠传统安全——军事手段来解决的安全问题，有的甚至变为武装冲突或局部战争，进而阻碍非传统安全问题的解决。

5、主权与协作并存性：传统意义上的国家是非传统安全威胁的对象，因此，主权国家在解决非传统安全问题上拥有自主权，但非传统安全在解决时又不完全是某个主权国家单方面的事，它往往又和国际社会相互联系，只有共同协作才能最终得到解决。

(三)应对非传统国家安全问题的对策

1、应对非传统安全威胁以主权性和自主性为主，兼顾国际合作。

国家是应对非传统安全的主体，主权国家在解决非传统安全问题上拥有自主决定权。尽管非传统安全威胁具有跨国性，但是应对这种威胁应是其主权范围内的事情，要按照本国的国家安全利益制定相应的政策措施。别国善意的意见和建议需要研究而吸纳，但是外部有损国家安全利益的压力和威胁要抵制。①一个国家的地位和安全，是由多种因素综合决定的，但归根到底取决于自己的综合国力。特别是像我们这样的一个社会主义发展中大国，在意识形态、价值观念、战略利益与其它国家存在一定差距的国家，在安全问题上绝不能建立在对其它大国的依附上，或与其他国家通过结盟来谋求一时的安全，更不能在国际社会的夹缝中去谋取安全环境。中国的安全完全要依靠自己的发展才能获得根本解决。发展是硬道理，中国解决所有问题的关键要靠自己的发展，因此全面提高我们自己的经济、政治、科技、教育、文化、人才资源实力，是打造中国安全网的物质条件。维护国家安全，改善安全处境，不仅要从外部入手，也要从内部寻找出路，中国国家安全的重心在内而不在外，这就要求我们必须不断加强和完善国家安全立法，以更为严格的依法治国方略，去确保国家安全，维护国家利益。在国际舞台上，独立自主和平共处是我国外交政策的基本特点。

由于非传统安全所具有的特征，国家实现安全的手段已不仅仅局限于国内，相互对抗，相互提防的国家战略已经不能有效解决问题。人口过剩、生态恶化、武器扩散、恐怖主义、金融危机等非传统安全威胁、需要各个国家同心协力，相互帮助才能有效应对，着眼于国家安全利益的实力平衡政策、随时转化结盟对象的联盟外交和“以暴制暴”的安全手段，对于非传统安全问题往往无计可施。单靠一个国家的资源和力量已不能迅速有效地解决非传统安全问题。那种“各人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的观念可能会使威胁在更大的范围内蔓延和扩散,最终不仅本国的安全保障不了,还可能殃及其他国家的安全。因此,只有通过主动积极地开展国际合作,建立起合作与信任的模式,才能有效地应对非传统安全威胁给人类带来的共同挑战。①另外,与传统的国家安全威胁相比,非传统安全威胁发生的形态及蔓延的层次要更加复杂多样,比如,它既可以针对国家和政府,也可能瞄准社会和个人,还可能带来邻国区域的动荡和全球性的不安。所以,为了对付这些威胁,也不能不更多地借助于多边机制的努力和国际社会的参与、合作,包括多种非政府组织和跨领域、跨学科力量的加入。合作是获取国家安全的重要途径。

2、针对各种不同非传统安全问题制定具体应对措施

从战略上，对基本形势以及国家安全利益进行客观分析和判断，在此分析的基础上分清国家所面对矛盾的主次关系和解决问题的优先顺序，不能简单地、无差别地对待各种因素。需要系统化地、分层次地、分特征地针对不同的安全问题进行一定的排序,进而有针对性地采取应对、行动和施加影响的措施。比如反恐问题：一是打击措施，即以强制手段摧毁目标明确的恐怖主义组织和网络。军事手段在这方面可能会起某种主要作用，但也常常离不开司法、安全、情报、金融等部门的通力协作。二是防范措施，即对仍处于隐蔽状态的恐怖主义组织的活动加以预防和限制。在此军事手段不起主要作用，更重要的是国际和各国内部依据实际情况，在司法、社会治安、情报和金融等领域采取综合防范措施。三是治理措施，即从源头上对国际恐怖主义的滋生因素逐步削弱、转化和清除。这主　要依赖于国际和各国内部的社会政策，首先要减少和改变当前国际秩序中的不合理因素，特别是解决全球化进程中南北贫富差距日益拉大的问题。其次要努力促成一些地区冲突问题获得公正解决，从政治上减少诱发国际恐怖主义的因素。再次，还要从文化和思想上遏止国际恐怖主义。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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