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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理冲突下的现实回归(2)

发布时间:2014-07-24 11:43

  (一)超现实文本实则是对现实的无奈在中国封建社会,“结婚只是一种政治行为.是一种借新的联姻来扩大自己势力的机会.起决定作用的是家庭利益,而绝不是个人的意愿”。唐以前的封建社会有严格的婚姻制度.门当户对是联姻的基本准则。在这种准则的规范下。婚姻已成为强权联合的工具,联姻的双方几乎没有爱情。而在门当户对的前提下,联姻又必须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以,在当时社会,婚姻双方即使是男性也没有自由选择的权力。唐朝社会,由于社会环境相对开放,对女性的约束没有以前那么缺乏人性,也允许自由恋爱在一定范围内存在,但在婚姻方面却有严格的规定,如“良”、“贱”不婚、士庶不婚等。《唐律疏议·户婚》中:“奴娶良人为妻”、“人各有偶,色类须同。良贱即疏,何宜配合”等。“良贱即疏,何宜配合”,以法律的形式规定婚姻双方要严格遵循等级、门第的基本准则,如果违反,将受刑罚,并且离婚,即“与奴娶良人为妻者,徒一年半;女家减一等,合徒一年。仍离之”。

  唐朝的婚姻制度还沿袭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士庶不婚。陈寅恪先生在《元白诗笺证稿》说道:“唐代社会承南北朝之旧俗? ?凡婚而不娶名家女,与仕而不由清望官,俱为社会所不齿。” 即在唐朝社会,士族只能与士族联姻,如果士族与地位低下阶级联姻.是社会所不齿的。严格的婚姻制度禁锢了现实社会士子们对自主婚姻追求的脚步,却更激发了自诩“风流” 的士子对自由爱情的渴望。因为越得不到的爱情越是美好,越令人神往。所以,在唐传奇爱情文本中。作者极力描述士子与妓女、狐妖鬼仙的缠绵悱侧爱情,肯定了这种跨越等级恋爱的幸福美好,甚至这些名门士子在身份卑微女子的精神鼓励和物质支持下,走上飞黄腾达之路。但这种跨越等级的爱情,只能是意念中的一种满足,在现实社会中是不可能修成正果的,这一点传奇作家们是有清醒的认识的。正是在这种对爱情的感性追求和对现实的理性认识下,传奇作家们只能借助超现实文本抒发内心的渴望与追求,实则是对现实的无奈。

  (二)女性大胆追求爱情却很难逃脱在封建婚姻中的悲剧虽然.唐传奇中的女性面对爱情时能够大胆越礼去追求爱情,掌握爱情的主动权,表现出与命运抗争的勇气,但她们大部分又终究逃不脱女性在封  建婚姻中的悲剧命运。崔莺莺冲破礼教束缚与张生私会,并与张生私定终身,但张生科举进士后马上“停妻再娶”,却另结她欢。李益与小玉恋爱时信誓旦旦,赴任后另娶卢氏,小玉却病人膏肓。步飞烟与赵象两情相悦,互通私情,事情暴露后,被鞭挞而死,等等。这些女性的不幸及爱情悲剧说明传奇作家虽然渴望自由的爱情,对两情相悦的爱情寄予美好的期望,但在现实社会中是无法如愿以偿的。

  故唐传奇爱情文本中的女性大都难逃被抛弃或香消玉殒的命运。造成女性悲剧原因有以下三方面:其一, 唐朝实行严格的婚姻制度。“良贱不婚” 、“士庶不婚”,而小玉、步飞烟、莺莺等皆属出身卑微、地位较为低下的女子,她们的跨阶级之恋显然不符合当时的社会规范,当然不会有结果。其二,男性的始乱终弃。虽然唐朝女性地位和觉醒意识有所提高,她们不必足不出户,也不必“非礼勿视”,她们有认识心仪男性和说出爱的机会,但这不足于撼动男性在封建社会及封建婚姻里的主导作用。一段爱情能够发展为婚姻,婚姻能否继续,决定权还是在男子身上。唐朝的户婚律条有规定:“若男家自悔者,无罪”,“女方若更许他人者,杖一百;已成者,徒一年半;后娶者知情,减一等,女追归前夫,前夫不娶,还聘财,后夫婚如法。”这样的规定赋予男性在婚姻爱情中的掌控权。男性可以决定要不要让婚姻继续。而女性一旦许婚就等于卖给男方。这样的婚姻律法易于造成始乱终弃的。

  其三,女性性格的局限性。虽然唐传奇中女性表现出大胆的越礼、主动地追求爱情,表面上看对封建礼教具有一定的反抗性,但这种反抗是不彻底的。

  在她们思想深处总有许多封建礼教的印记,这种印记通过她们的行为表现出来的是,其总在自觉或不自觉地遵循封建礼教及世俗的规范。如崔莺莺与张生一见钟情,却犹犹豫豫,瞻前顾后,后虽听从自己的内心与张生结合。但内心总有私自结合“不合礼法” 、“有自献之羞”的芥蒂,而当张生变心后,崔莺莺无法正面“自献”后被抛弃的痛苦挣扎,苦苦哀求张生。霍小玉与李益虽两情相悦,但小玉清醒地认识到他们之间有不可逾越的鸿沟,所以她只希望能够与李益共度八年佳期, 然后遁人空门,让李益另选高门。李娃在郑生高中任官后, 自觉出生卑微、身份低下,希望郑生另娶名门之女。而对于科考,这些女性都鼓励支持丈夫发奋读书,求取功名.其实这是对“士” 向往的一种表现。由此可见。潜意识里这些女性对等级、门第观念是认可的,而内心与男性不对等的意识,促使她们在爱情里总是自我牺牲与被牺牲。封建婚姻制度、男性的始乱终弃、女性自身性格的局限性决定了这些女性虽为爱情作出了积极的努力,但始终无法摆脱被负的爱情悲剧。

  (三)爱情追求只是美好的初衷,科举仕进却是唐代士子的人生价值的终极关注唐传奇爱情故事几乎都有一个固定的蓝本,即封建士子上京应试,途遇心仪的女子,从而开始了一段缠绵悱恻、幸福甜蜜的爱情。之后士子为了前程和理想,暂别爱人,参加科举考试。如《柳毅传》中的柳毅是一位赶考的举子,途遇龙女,在龙女的大胆主动下,成就浪漫姻缘; 《李娃传》郑生赴京应试,与李娃相恋,后在李娃鼓励支助下郑生奋发读书,功成名就;《莺莺传》中张生科考路上,巧救莺莺,私定终身,科举仕进后,另结新欢;《霍小玉传》李益与小玉情投意合,缠绵悱恻,笔耕文化推荐期刊,得官后另取表妹卢氏,等等。可见,在传奇里,对男主人公来讲,遇见爱情成就浪漫姻缘只是科举路上的突发的意外事件,而其特定的目标、心理的终极追求是科场得意、官运亨通。因此,在唐传奇的叙事材料里,男主人公虽然多情,纵然再留恋温柔乡,最后都会在外因或内因的作用下,发奋读书,求取功名。传奇里男主人对科举的热忱,让我们看到的是传奇作家对科举的虔诚膜拜。这在唐代社会具有广泛的代表性。因为。在崇尚“士”的唐朝社会,科举考试是士子进入仕途、挤上政治舞台的敲门砖,而且唐朝的科举考试打破了汉魏以来形成的“上品无寒族,下品无高门” 的现象。为许许多多的寒门士子打开了进入仕途、挤身上流社会的大门,这就大大刺激了社会各阶层士子的科场热情,促使他们虽来自不同的社会阶层, 却有着一个共同的价值取向— — 科举仕进。而当封建士子,尤其是寒门士子,科举成名,跨人上流社会后.多要攀龙附凤,结交权贵,以巩固其政治地位.就不得不割舍先前的社会关系,包括之前的糟糠之妻。传奇的作者多是应举的士人,现存唐传奇的作者如白行简、张文成、许尧佐、元稹、李公佐、沈既济、沈亚之、牛僧孺、韦璀、李复言等人.都是唐代有案可稽的进士。亲身经历过科举考试,对科举有更深刻的体验。所以,唐传奇中文本虽着力于描写爱情,但把爱情的悲欢离合与科举紧密联系在一起.隐性地描绘科举的重要性,生动地展示了士人赶考的生活画卷。揭示出他们当爱情追求与科举理想发生矛盾时复杂的心理。所以,崇尚科举、追求官运亨通,是唐朝士子们的人生价值终极追求,而爱情往往被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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